「遼南侯所言極是!」魏忠賢拍案而起,喜道:「既然如此,遼南侯何不加入我軍陣營,共謀大事?」
張善羽心想:東林黨雖然腐敗墮落了,可你魏大太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從你這個死太監上台之後,朝政日趨腐敗,遼事日趨惡化,好像除了會哄天啟皇帝開心之外,魏忠賢好像也沒做什麼對國家社稷有益的事情,我要是入你閹黨我就是一頭豬了,現在是天啟三年,再過四年,也就是魏忠賢權利達到頂峰的時候,剛滿二十一歲,年紀輕輕的天啟皇帝就會突然嗚呼,然後是十六歲的崇禎皇帝上場,你魏大太監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我要是上了你的賊船,還不等著被小皇帝一刀切呀?
張善羽眼珠直轉,心想:怎麼才能既不加入閹黨,又能使魏大太監相信自己,不給自己添亂子呢,有了。
「魏公公,小侯深受當今聖上的大恩,無以為報,遼東努爾哈赤,佔我土地,殺我百姓,實乃朝廷之生死大敵,小侯願意為皇上守住遼東一塊土,待到建奴平定之日,小侯定會入朝面聖,但此時不可,況且魏公公和小侯如謀事,未必非要入內廷,小侯在外,公公在內,相得益彰,互為唇齒,未嘗不可。」張善羽小心翼翼的道。
魏忠賢沉思片刻,心想:張善羽這個傢伙到底是何居心,他既然不親近東林黨,就應該加入我閹黨,但這小子卻一心想著抗蠻夷,建奴雖然勢力龐大,囂張一時,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這小子如何如此畏懼呢?
張善羽仔細觀察魏太監的臉字色,只見魏忠賢眉頭緊皺,似乎頗有疑惑,也是,不是從後世跨越過來的人,怎知遼東努爾哈赤是個大患,假以時日,則無人能治,堂堂華夏,全陷潑墨,明廷雖然一敗再敗,但都認為建奴乃蠻夷,不過是掠奪金銀財寶,定不會有謀略中國之野心。
「魏公公,並非小侯誇大,以小侯之見,建奴於我華夏,實乃你生我死之爭鬥,建奴雖小,但民風彪悍,族人喜戰,悍不畏死,陷我遼東數座大郡,已有逼近京師之像,小侯雖然在遼南挫敗後金,但遼中、遼北、遼東幾乎都為建奴所有,小侯雖有小勝,但建奴主力尚在,朝廷若不傾盡全力,恐怕建奴之患,猶勝從前!」張善羽苦口婆心的道,雖然知道魏太監可能不怎麼感冒,但說了總比不說好。
果然,魏大太監道:「遼南侯多慮了,建奴乃宵小之徒,無知之徒,陳我大明伐倭之季佔我遼東,雖然野蠻彪悍,但無足為慮,遼南侯何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張善羽知道跟如此無知自大之人根本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於是道:「公公所言極是,是小侯多慮了,但遼東局勢在小侯的努力下雖然稍有轉機,但建奴狡詐,仍不可不防,望公公稟明皇上,朝廷仍須防備努爾哈赤趁虛而入,大凌河以東,防備鬆懈,將士懦弱,努爾哈赤若興兵來犯,恐怕守軍不能敵,則寧遠錦州危險,山海關壓力也會增大。」
魏忠賢不以為然,他在乎的只是張善羽肯不肯加入自己的陣營,就算暫時不肯加入,也無妨,只要張善羽表示不親近東林,便不是他魏公公的敵人,現在看來,這個目的似乎基本上達到了。
於是魏忠賢道:「遼南侯所言有理,只要遼南侯不與本公為敵,加不加入我黨,也不是最重要的,只要遼南侯保證不加入東林,不親近東林,那就是幫本公的忙了。」
「豈敢,豈敢,公公客氣了,聖上之前,還須公公美言,小侯定不會與公公為敵,這一點,小侯可以保證。」張善羽心想:我的根基在遼東,和魏忠賢根本就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也不用跟著東林黨轉圈子,魏忠賢馬上就要開始大肆殘殺東林黨,這個時候,與他為敵就是自找苦吃,我張善羽可不是傻子,用不著給東林黨那一幫白吃飯不做事的傢伙殉葬,況且,我東家軍,還想在遼東幹出一番大事呢,現在正是起事之初,貿然得罪魏公公,就是得罪當今皇帝。
「魏公公,小侯可以保證,小侯在遼東一日,東江軍就不可能與公公為敵,相反,只要公公稟明皇帝,按時與我東江軍發餉,運糧,則我東江軍,或許還可以幫上公公一點小忙。」張善羽暗示道。
魏忠賢一聽,這遼南侯話中有話,似乎表示可以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魏忠賢本來就準備徹底清除東林黨並將之連根拔起,但就是害怕東林黨的遼東武將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貿然發難,既然張善羽明確表示了自己不會這樣做,魏大太監那顆懸著的心,可以暫時放下來了。
「遼南侯真是英雄才俊,識時務,本公非常滿意,等本公徹底掌握了朝政大權,定不會虧待於你!」魏忠賢笑瞇瞇的道。
「去你媽的死太監,打著什麼心思以為不知道,等你徹底清除東林黨之際,恐怕我張善羽就成了你的生死大敵,到時候肯定又是想盡一切辦法除我而後快,不過我張善羽也需要這段喘息時間來進一步鞏固東江軍,你與東林黨爭得死去活來的這段時間,正是我東江軍竭力發展的好機會。」張善羽心裡想到。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都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彼此都在肚子裡面算計著對方,但臉上卻寫滿了笑容,似乎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談笑風生,興致恰恰。
「如此。我們就是朋友了。」魏忠賢笑呵呵的攏住張善羽的肩膀,似乎已經是自己人了。
「不錯,魏公公所言即是,以後,小侯和九千歲,就是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了,哈哈哈哈,來,魏公公,小侯代表東江軍,先敬你一杯!」張善羽端起酒杯,滿面春風,笑呵呵的向魏忠賢敬酒。
「干,遼南侯年紀輕輕就已經封侯,就是本公,也是深深的羨慕呀!想當年,本公和遼南侯這麼大的時候,還是紫禁城裡一個默默無聞的掃地太監,無權無勢,任誰都可以欺負一把!」魏忠賢感歎道。
「後來公公還不是大志得酬,春風得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今還有誰敢在公公面前說半個不子,那他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張善羽笑道。
「遼南侯說的是,誰敢跟本公過不去,本公就要他死!」魏忠賢惡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