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滿桂,參見督師大人。」
「哦,你就是滿桂?」孫承宗看著面前這個五大三粗,滿臉彪悍的蒙古人道。
「末將是。」
「聽說你很會打仗,勇猛絕倫,可有此事?」
「回督師,末將只知道殺敵掙銀子,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哦,真是個粗人,殺敵是深為了報國,豈有只為掙銀子之道理。」孫承宗笑道,「不過你倒是很誠實。」
孫承宗心想:其實滿桂這廝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蠻夷就是蠻夷,說話也不知道委婉點。
「你可知兵?」
「回督師,末將的兵,遇見建奴,起碼不會臨陣脫逃!」
「那就是作戰勇敢了,不錯,不錯,老夫聽說你作戰十分勇敢,但不願意升級,而要銀子,我大明軍中有規定,斬獲敵軍一顆首級官升一級,如不願意升級則可以獲得賞銀五十兩,聽說你不願升級,而要銀子,可有此事?」
「是,督師大人。」
「哦,那你現在是什麼官?」
「回大人,末將乃是參將。」
「要銀子都可以升級到參將,那不要銀子升級不是更快,滿桂,你為何不願陞官而要銀子呢?」
「回大人,銀子到手紮實些,官職只是個空號而已。」
孫承宗心想:這莽夫說的還真有點道理,遼西軍門這幫傢伙,我要不是以帝師的身份薊遼,估計他們也不會給我面子,王在晉不是指揮不動他們嗎,滿桂能有這見識,估計也不會是一個單純的莽夫。
「滿桂,你作戰勇敢,老夫對你很滿眼,以你的實力,就是做到副總兵也可以了,你可原意隨老夫鎮守山海關,等寧遠城池築造好了以後,老夫奏過聖上,擢你為總兵,鎮守寧遠怎麼樣?」
「這……」
「老夫再賞你白銀五百里,怎麼樣?」
「好,督師,你說話可要算數呀,末將原意聽從督師調遣。」
「哈哈哈哈,滿桂,你可真是一個爽快人……」
……
「稟都督,糧草輜重已經成功送到了長生島和大小長山島。」
「嗯,陳良策,你幹得不錯,最近建奴有什麼動靜?」
「回都督的話,老酋努爾哈赤蠢蠢欲動,有進攻遼南之動跡。」
「哦,有此事,那總兵劉綎、副將喻成名,可清楚此事?」
「回都督,末將已經飛鴿傳書過去了,劉將軍和喻將軍很快就會收到消息。」
「做得不錯,陳良策,以後這情報工作,還要加強。這次你去了一趟長生島和大小長山島,感覺劉綎和喻成名搞得怎麼樣呀?」
「回都督,劉將軍和喻將軍的島上軍備嚴整,兩位將軍偷襲遼南,一直打到了金州!」
「哦,就南關吧,你再跟他們傳書,讓他們就地駐紮,不用再往前推進,再往前,就算打下了,也守不住,還有,張盤呢,他也在前線嗎?」
「回將軍,張盤將軍留守長生島,接收流民,屯田擴軍,沒有在前線。」
張善羽皺起了眉頭。
「都督何事憂慮?」
「張盤這個人心軟,遼南的流民,難免混入金兵奸細,就算是漢民,也要仔細防範,不行,陳良策,你還要去一趟長生島,讓張盤去前線守金州,這是我的手令,你拿好了,記住,到了長生島,便宜行事,不可姑息,聽見沒有。」
「末將知道。」
「還有,這有一個錦囊,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可以拆開來看。」
「是,都督。」
「好了,我也不留你了,陳良策,你現在是什麼官職?」
「末將不才,還是都司。」
「你是個人才,當一個小小的督師委屈你了,現在我任命你為從三品的中軍游擊,你這次若成功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本都督立馬升你為參將,你可明白?」
「都督大恩,末將無以為報!」
「不要謝得太早,記住,官做得越大,身上挑的擔子就越重,千萬不可懈怠。」
「是,都督,末將知道。」
「好,不錯,不錯,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出發吧。」
「是,末將走了,都督保重。」
……
張善羽送走了陳良策,又去見軍師陳繼盛,最近東江的事情越來越忙,讓張大都督都感覺到有點累了。
「呀,是都督呀,快請坐,請坐。」陳繼盛正在處理政務,見左都督張善羽進來了,連忙搬來一張椅子,請張善羽坐下。
「軍師,忙什麼呢?」
「還不是處理軍務,最近很多被老酋逼得活不下去的漢民來投東江,人多口雜的,都要有人處理呀。」
「老酋一向仇視我漢人,本都督看過老酋公開宣佈的『七大恨』,純粹是藐視我大明!」
「都督說的是,努爾哈赤這廝,李成梁將軍守遼的時候,這廝見我軍勢大,邊哭著喊著要拜李將軍為義父,甚至甘願做家奴,後來我軍平倭寇損失慘重,這廝便翻臉不認人,迫不及待的宣佈『七大恨』,與我軍決裂……」
「說的是,努爾哈赤這廝定下種種制度,漢軍不過是被女真監視的各個小隊,漢人不可以攜帶武器,不能做官,還要去給後金貴族義務勞動,成了韃子的『阿哈』,簡直是欺人太甚!」張善羽說著狠狠的一拍桌子,把陳大軍師嚇了一大跳。
「都督,韃子始終就是韃子,不要指望他們會和我們華夏之邦一樣有禮儀,有涵養,都督不必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東江還需要您呢!」
「軍師說得是,不過本帥一想起此事就有氣,韃子可惡,那些為虎作倀的漢奸更是可恥,簡直比韃子更可恥,像李永芳、孫得功這批為韃子買賣的狗漢奸,真是沐猴為冠,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之!」
「都督說的是。」
「我這次來找軍師,就是想核查一下來投我東江的流民,先將他們安置下來,但一定要查清楚,如發現有後金混入的奸細,就地斬殺,絕不寬赦!」
「都督說的是,但如果有投降我東江的後金兵呢?」
「照殺不勿,記住。努爾哈赤這廝對漢民雖然苛刻,但對女真人卻客氣得很,後金兵怎麼會不跟著努爾哈赤而隨便來投我東江的道理,絕對是老賊派來的奸細,今天我們放他們一條生路,日後還不知道要給我們捅下多大的簍子,按照我的命令,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是,都督。」
「記住,如果是被努爾哈赤逼得活不下去的漢民,則要以禮相待,好生安置,年輕力壯的就讓他們入軍殺敵,婦孺年老的,則讓他們留在島上,屯田打漁,以安天年。」
「是,都督,屬下一定按照都督的指示處理,絕對不會出錯,請都督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