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老夫年事已高,唯一放心不下來的就是這些子孫後輩,我孫女能夠找到你這樣的少年英俊,真是郎才女貌呀!哈哈哈哈,不錯,不錯!」
於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從最開始的互相不認識到閣老、都督,孫老、小張,一直升級到尊翁、孫女婿。
張善羽知道孫承宗這個遼東經略還得當幾年,不像其他的倒霉鬼,沒當幾天就被皇帝給打發走了,搞的好的被貶謫道南京,搞得不好就直接一刀卡擦了。
「賢婿可有破奴良策?」
「有。」
「哦,可否說給老夫聽聽?今」
「尊翁,小婿認為,可以廣置水師,以海為路,沿著渤海一線十里一碉堡,五里一哨站;建奴封海,我軍卻可以通過船隻廣運糧草,則建奴攻則無糧草接應,退則任我軍發展,如此,則破奴有望,北患可除。」
承宗還是首次聽到以海為路的說法,大明朝雖然不和後來的滿清一樣閉關鎖國,禁海自固,但對於海權還是沒有什麼概念的。自鄭和下西洋之後,中國就鮮有航海壯舉,後來由於倭寇肆掠沿海,明朝的皇帝還頒布了禁海令。孫承宗雖然很看好張善羽,但是對於這種全新的戰法還是持著懷疑態度。
「賢婿的辦法太過匪夷所思,老夫一時想不明白。」孫承宗道。
「尊翁,一時想不明兵可以慢慢想,但小婿敢保證,果用此法,則後金鐵騎定無用兵之地。」張善羽道。
「哦,那就好,賢婿,東江制敵,可有什麼困難?」
「兵員倒是很充足,就是糧草、軍器、生鐵、盔甲、軍餉等等,還需要尊翁多多接應。」張善羽道,說白了就是一句話,東江除了有兵以外什麼也沒有,張都督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等,藉著孫閣老的手向朝廷要東西,直接的拿來,沒什麼話可說。
「哦,真有此事,看來賢婿的情況還是非常不妙的,老夫一定奏過聖上,多撥給賢婿一些糧草軍餉。」孫承宗想了想道。
「那小婿就先謝過尊翁了,其實小婿也不要很多,糧食給十萬石就夠了;軍餉也不要很多,一百萬兩就馬馬虎虎了;盔甲軍器也不要多,二萬具鐵甲、一萬柄長槍,哦,得新式的……」說著拿出自己新設計的槍頭給孫承宗看,「生鐵嘛,要五萬斤就可以了。」
孫承宗楞了半天:「賢婿,你不是開玩笑吧,就是山海關,也要不了這麼多呀!」
「尊翁,瞧你說的,小婿哪像是在開玩笑呀,那關寧軍,哪能跟我東江軍比呀,你看他們從萬曆年打到天啟年,哪裡打過一場像樣的仗來,看到後金兵跑得比兔子還要快,我東江兵可是跟努爾哈赤真刀真槍的拼出來的,理應要這麼多,否則,怎麼跟建奴打仗呀?還有,上次努爾哈赤攻廣寧的時候,小婿好心在後面牽制建奴,結果最後關寧軍居然坐視努爾哈赤攻打我軍,蹱而不擊……」
「好了,好了,賢婿,就按照你說的,但老夫先報給朝廷,要是聖上不同意賢婿就不要怪老夫了。」
「沒事,沒事,只有尊翁同樣了就帶兵聖上同意了,閣老是帝師,哪有學生不同意老師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
「那就這樣吧,尊翁,小婿再敬你一杯,哎呀,怎麼沒有酒,張三,拿酒來……」
「是,都督。」張三立刻屁顛顛的拿酒去了,邊跑邊想,都督當上了帝師的孫女婿,豈不是只比皇上小一輩了,哈哈,跟著都督,果然沒錯。
很快,張三就拿來了兩罈好酒,張善羽揭開泥封,酒香四溢,連孫承宗都不禁讚道:「好酒!」
張善羽先給孫承宗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於是一老一少便把酒言歡,暢談天下事情。
「賢婿,今天巡視你東江,老夫真是大開眼界呀,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孫承宗的孫女婿,果然與眾不同!」
「尊翁謬讚了,小婿只是為抗奴盡自己的一份力,說到軍備,慚愧呀,我大明自遼陽之戰後,戰馬盡失,士氣低靡,後金鐵騎,非同小可,小婿本來準備用長槍兵對付後金的鐵騎,奈何義州一戰後,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賢婿可想出什麼好辦法。」
「尊翁,看到這柄槍頭了沒有。」張善羽將經過自己改善後的槍頭拿出來給孫承宗看。
「咦,這是槍頭嗎,怎麼兩邊都有橫刃?」孫承宗疑惑道。
「尊翁,這是小婿根據後金鐵騎新設計出來的槍頭,這種槍頭,就算沒有刺中敵兵,兩端的橫刃也可以殺傷敵兵或者戰馬。」張善羽解釋道。
孫承宗仔細研究了一下張善羽給他的槍頭,最後道:「確實如此,看來我得上書皇上,日後我軍抗奴,統一的使用這種槍頭,賢婿你看怎麼樣?」
「如此甚好。」
「哦,時間不早了,老夫還要回山海關,處理袁崇煥築城一事,賢婿,告辭了。」
「尊翁慢走,要不要小婿使人護送?」
「不必了,賢婿軍務緊急,就不勞煩了,告辭。」
「慢走。」
孫承宗坐船離開皮島,張善羽一直將他送到海邊,才揮手道別,看著帝師的船漸漸消失在大海深處,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孫承宗走了,張善羽回頭,發現軍師陳繼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似乎有話要說。
「軍師有何賜教?」張善羽問道。
「都督欲投東林乎?」陳繼盛問道。
「哦,何意?」
「將軍,這孫承宗隸屬東林黨,都督與其結親,難道欲投東林?」
「哦,那我有什麼辦法,孫承宗是帝師,得罪他我東江就無立足之地,況且此人督師薊、遼、登、萊,我東江糧草軍餉,皆出此人之手,若惡之,則我東江軍則無安生之所。」
「都督說的是,但是依小人之見,東林黨已經與其初衷背道而馳,像孫承宗這樣的人,在東林黨中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