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我已經大概回憶起了,以前發生過的事。不過已經事過境遷,我也不那麼放在心上了,靖寒終日陪在我的身邊,這便是讓我最為滿足的。
我們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脫離了朝堂,尉遲靖凌已經有能力掌握所有,不需要我們再操一點點的心,我只要做好我的生意,保持財源滾滾就行了。
今天是月底,每到這個時候我恨不得一生手變成三雙手來用,要查的帳目有那麼高的一大摞,我是算也算不完。
「靖寒,你幫我算兩本吧。」我現在滿腦子時都是銀子,金子,一閃一閃亮晶晶,把我的腦子都添滿了,根本就沒有一點地方了。
「你把店盤了吧,不是說好了我們要到山青水秀的地方過隱居的生活嗎?」靖寒在那面一邊呷著茶,一面無事人一事說道。
「我也想盤出去啊,一來這生意這麼大,沒有哪幾個商戶會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盤店,再一個,你知道這有多賺錢嗎?啊!!一個月少說也有十餘萬兩金子入帳啊!誰會把錢往出啊?那不是笨蛋嗎?」我瞪著兩隻寫滿了符號的眼睛,氣鼓鼓的與他辯駁。
「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愛財啊!怎麼現在如此喜錢呢?」靖寒挑高了眉毛反問道。
「靖寒,你別在這個問題上繞***,你到底要不要幫我算帳目?」我氣得鼓鼓,低下頭又看看那些帳冊,真的好多,我如果一個人怕是要算到明天早上也算不完。靖寒算帳很快的,他打算盤的時候,幾乎是從來不看算盤,只要看帳冊就行了。
我真的是幾乎要膜拜他了,可是每個月算帳的時候,我總要求他不下三五次。不然他絕對不會來幫忙的,這都已經形成了規律。
「算也行,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幫你算。」靖寒放下茶碗,略有些嚴肅的說道。我腦袋裡轉了一圈,這個月應該沒有做什麼不合他心意的事吧。應該沒有小辮子露出來,不會被他抓到什麼把柄地。
「好,你說吧。」我幾乎要拍著胸脯保證,我絕對會同意他所要求的。
「你不要再打水鏡那塊地皮的主意了。」靖寒說完我一怔。他怎麼連個事也知道?
「靖寒,那塊地下有金子,雖然傳說有鬼,可是幾年前我就相中了,水鏡的都城裡也只有那塊地位置又好,面積還大,地下還有寶,我們買過來,就算挖不出金子。用那塊地蓋個商品樓也滿不錯的!絕對會大賺一把,而且賺的錢我都拿回來了,一分也沒有留在水鏡,沒給軒轅拓錦留下一文錢,你為什麼要反對?」我就不明白,我都和軒轅拓錦談好了,他把那塊地的地契都給我了。就等著我開工挖寶了。
「那塊地下是有寶,可是你知道有寶的地方多數機關毒獸也眾多。我們現在不缺錢,為什麼你非要去賺那個錢呢?」靖寒有些不高興了,我咋了咋舌,看來這事靖寒十分反對啊。不然他怎麼那個如喪考妣的模樣。
不對啊,他地考妣不就是我?!
阿呸!怎麼能自己咒自己?!算了,他不高興我不挖就是了唄,反正現在的錢也夠我賺的了,如果再加上水鏡的蘭家產業,我怕我算個月帳就得算一個月,那天天不用做別的,就算帳玩了。
「行,你說不挖就不挖吧。我回頭派人同拓錦說一下,那地我不要了。」我癟了癟嘴,雖然有些捨不得,不過還是不要惹靖寒不高興。
「這才像話。
還有多少沒算了?」靖寒踱著優雅的步子來到桌邊。我將我未算完的推給他。靖寒一看皺了一下眉頭,有些無奈的道:「你也沒算幾本啊?」
「沒錯。我算的慢,我不習慣打算盤,你看我地手指頭都磨紅了。」我將蔥白樣的手指伸到靖寒的面前,委屈的小聲嘟嚷著。
靖寒一看我有些發紅的手指頭,果真就心軟了,幫我吹了吹指頭,二話不說,立刻坐下開始辟里啪啦的對起帳目來。
嘎嘎!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手指頭紅是因為我之前去庫房查金子累的,不然他鐵定丟下我不管。
我雖然心裡偷著樂,可是也不能全都讓靖寒來算,我繼續我之間地那本未算的帳目,這金子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我只要每月在家裡算算帳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管,靖寒會找信得過的人幫我出面,說是我地生意,其實還不是靖寒在打理。
只有主意是我出的,其他的汗馬功勞全都是靖寒的!他才是我的搖錢樹啊,一搖錢就下來了,而且全是金元寶。
這個月淨賺了近二十萬兩,我拿出前面的整數交到靖寒手裡,這些錢財就充公了,如數的都進了尉遲靖凌那傢伙的腰包。
我們自己本就用不了這麼多的錢,不如充了國庫,這樣以後哪裡發生個天災什麼
凌那臭小子也不至於因為手頭緊而四下裡籌款。雖沒有出現過,不過什麼事都以防個萬一。
帳一但算完了,我就又沒事人了,逸風想要留在皇宮裡,他喜歡和靖凌一起聽政,我們也就順著他的意,從來不強求他。偶爾將他接過來玩段時間,他起先覺得有趣,不過三日定嚷著要回去。我都開始懷疑這兒子是不是我生的?怎麼和他皇叔那麼親,反而不親我這個當娘的!
「想孩子了?」我一歎氣,靖寒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靖寒逸風真是我親生地?」我地話一開口,靖寒就將眉頭皺了起來。「我知道,我問過不下八百遍了,唉,兒大不中留。我兒還沒大,就留不住了。苦了我這個當娘的,想兒子都看不到!」
「靜雅,風兒以後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日後絕對比我與靖凌更是一個好皇帝!」靖寒信心滿滿地道。
「靖寒,我其實不喜歡那個皇位,就是因為高高在上的人,身邊很少有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因為在身邊的人目的不純。日後我們若是不在了,那麼他連個可以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你不覺得他要孤單嗎?」我看著靖寒的眼睛問道。
「你說地也對,可那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我們不能左右他的人生。」靖寒絕對是一個開明的父親,他絕對兒子所選擇的人生。
在逸風這件事上,我們這對做父母的再沒有在兒子面前發表過自己的看法,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我們都會傾力。
半月之後。我接到一封拜貼,拜訪之人竟然是軒轅拓錦,他怎麼會突然來拜訪我們。
「拓錦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呵呵的一笑,為他親自倒了茶。「我要效仿你們二人,這朝堂之上實在是太累人了,又硬又冰,已經為了這個國家耗盡了半生,剩下地日子也應該歸自己所有了。我過來看看你們。然後便雲遊四周去……」他雲淡風清的說,我卻差點嚇掉了下巴。
連他這種把皇位看得如此重的人都捨棄了皇位,難不成這皇位成了臭的?人人得而棄之?
「怎麼會突然這般想?」靖寒在旁問了一句。
「其實早就累了,這個時候下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水鏡用不多久就要國葬了,我沒有幾天就要駕崩了!呵呵--」軒轅拓錦乾笑了兩聲。
我越聽越是驚訝,他竟然會用這種方法。如果想遊山玩水辦法多得是,為何偏偏走這一步?
「過來叨擾你們幾日,我便離開,四處轉轉。」軒轅拓錦說完我終於收回驚訝的心神。
「拓錦兄,那是認在掌管朝政?」
「是小治。那孩子悟性極高,這幾年的奏章幾乎都出於他手,現在由他來主持大局完全可以放心。」軒轅拓錦一提到軒轅治,我的心裡一緊,關於他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我只記得我是很欣賞這個孩子的,現在竟然做了皇帝,我應該為他高興。
可是,為什麼我地心裡感覺有些悶呢?
「拓錦。既然來了就是客,你儘管在我們這裡玩個夠再回去。」靖寒忙開口說,拉回了我有些神遊的思緒。
「當然不會給你們省酒!」軒轅拓錦爽朗的大笑,我從他的笑聲中可以聽出。他確實是高興的。看來人只有要放下包袱的時候才能真正的快樂!
晚上這一頓酒,如果說是為軒轅拓錦接風。不如說是他和靖寒兩人拼酒。這人酒量再好,也不能把酒當水往下喝啊,這灌大肚麼!
「你們差不多可以了,明天再喝吧!」我將酒罈挪走,他們二人立刻就不滿意了,舌頭都要直了,卻還嚷著要酒。
「拓錦,這酒啊少不了你地,明天你們再喝。」我好聲相勸啊,酒喝多了傷身,我可想他們兩個喝出點毛病。
「哎--本打算是幫你做最後一件事才退位的,可是--可是你突然改了心思,地--地也不要了,我也便不願意在那個冷冰冰的位子上坐著,這才出來。
本想著終於可以不顧形象一醉方休,你--你還要管著!唉--」軒轅拓錦這話說得斷斷續續,半途中還打了兩個酒嗝,我好歹把這幾乎相當於囈語一樣的話聽明白了。
他的心裡還是在掛念著我啊,這個呆子!可惜我只有一人,無法分身,我注定回應不了他地感情。
「都醉了,說糊話了,來人,撫軒轅公子回客房休息!」這廝怎麼這麼重,我抬了一把都沒有抬動。
僕人立馬架起了他。「侍候軒轅公子沐浴,點支熏香便讓他睡吧。」
我說的熏香是加了料的,有定神的做用,特別適合這種醉鬼,讓他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省得半夜起來鬧人。
僕人架著軒轅拓錦離開了,我推了一下尉遲靖寒。「喂,裝醉
時候啊?」
靖寒晃晃悠悠的從桌上起來,面色微紅,精銳的眸子半瞇著,倒有幾分醉意。他吃吃的笑笑道:「還真是瞞不過你!」
「切!我和你在一起多少年了,怎麼會不瞭解你?!這點酒醉不倒你的!頂多有些迷糊罷了!」我說完呶呶嘴,還是把他攙住了,挪向臥房。
「靜雅,女人偶爾也應該裝裝天真才可愛!」靖寒有些期盼地道出一句心裡話。
「我都快三十歲的女人了,還裝天真。那便是呆子,傻子了!」無奈的歎了口氣,靖寒為什麼希望我變得傻巴巴的呢∼
「你變成傻子我也一樣愛你!」靖寒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道。
「我變傻了,對你沒有好處地,你就別妄想了,頂多把手裡的買賣交給管家打理,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這樣總順了你地心意吧?」他那葫蘆裡賣什麼藥我還能不清楚。
我天天想著賺錢,忽略他了,結果他這幾年修身養性。看了幾櫃子的書,都能去當教書先生了!
「你說的,不許賴皮!」靖寒一下子來了精神,本來就要翕上的雙眸也睜開了,分外有神。
我看著他這模樣,心裡癡癡的笑,人一生得一這樣癡情的男子就足矣了。
這個月地貼子比較多,竟然又收到了另外的貼子,是很久沒有聯繫的清發來的。我看到貼子著實激動了好一會。這個世界真是愛我,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我的親朋友好友沒有一個酒囊飯袋,清這回出息了,竟然當了武林至尊!以後我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現在可是黑白兩道無敵大姐大!
以後我出門都讓轎夫橫著抬我走!嘎嘎!
「是挺讓人高興的,不過你那笑怎麼這麼奸滑?」靖寒挑眉問我。
我撇了一下嘴。然後心裡琢磨著要送他什麼禮物好。送錢財太俗,禮品也俗,美酒佳人,這些怕是早就有人準備了。
我手裡還有什麼是值得送給他的呢?
如果他不怕惹事上身,也真有一個好東西值得送給他。那未用完的「攝魂散」還在我這裡。送給他其實正好。
「拓錦兄,你同我們一起去吧,給清撐撐門面!」我建議道。
「也好,湊湊熱鬧,還真不知道這武林盟主的上任禮是什麼樣地?會不會和皇帝登基一樣隆重!」軒轅拓錦絕對沒有揶揄與諷刺的意思,他長年在皇殿之上,哪裡知道那麼多的民間之事。
「好,我們即日出發。」我一聲令下,兩個前朝皇帝便跟著我出發了。
我們到的時候。清十分的驚訝,沒有料到軒轅拓錦也會來。「軒轅公子,有失遠迎!」清這幾年未見,身子健碩了許多。還真有不怒自威的架勢。
「盟主。客氣了。我不過是跟著若白過來湊湊熱鬧,若白才上主客。」軒轅拓錦再也沒有自稱過朕。看來他自我調節能力還挺強的。
「清,這是你不對啊。明明貼子是給我地,你怎麼先同他說話?」我一下子竄到清面前,仰著臉挑他的毛病。
「那你要怎麼罰我啊?」清笑咪咪的問著我。
「嗯,我想想……」我思考著怎麼才能在清這裡賺到錢,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個傢伙。
「你帶著你們的人多光顧幾次我的小店就行了,嘿嘿∼∼」我露出一個財迷樣地笑容。
|真是以前的那個若白?」
靖寒一聽也哈哈的朗笑道:「如假包換!」
:h我準備的禮物交付於他。清面色微沉,半晌後才說:「謝謝你的禮物。」
「清,這東西我其實永遠也不想聽到在江湖上出現,可是我更不想有歹人做亂,交予你我最為放心。」我不交給靖凌和小治兩人,那是因為我覺得這種東西不值得出現在朝堂之上,兩軍做戰,那靠得戰略和兵力,如果走這些旁門左道,也是勝之不武。但是武林中人卻與朝廷不同,他們的手段遠不止這些。
我希望清可以為武林造福,也不希望有人刁難於他。
我與靖寒,軒轅拓錦便在清這裡分手,天下沒有不散地宴席,總歸要分手。天涯海角,終會有再相見的一天。
回首望卻,舊夢已逝,情已遠;
瀟瀟風雨,快意恩仇,談笑過;
今朝去,明日還;
風如訴,蒼山遠;
一別又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