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裡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夜間來探,反常我正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時,又有人來了,但是這人不是走的門,也不是窗,他竟然從房頂上下來的,我終於知道古人的房子用瓦片方便誰了,不是方便建房的人,而是方便樑上君子!
我裝睡的功夫只這一天便見長,那人落地之後,嘻嘻嗦嗦的搞了半天,然後他可能是以為我睡了,所以竟然連穴都沒有點我的,把我從床上抬起來,裝在一隻袋子裡,然後他應該是把我背在了背上,再然後我感覺他應該把我弄出了這間房子。
我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喊要叫,只是我考慮再三才沒有弄出聲響來。
第一:假設他是壞人,如果我大喊,他一定不會手軟,很有可能會傷害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受傷,所以,我沒喊。再一個即便是我喊了,也來了人,兩下相爭,最後遭罪的依舊是我。我又何必自尋死路,反正看來,落到哪一方都不會好過,之前那白面男人雖然說若是我同意與他一起,他便保我周全,但是那話也不過是場面上的客氣假言,我又怎麼能夠如此天真的相信,即便他說的是真,那麼如果我們二人在一起,又會遭多少人算計?我手裡面可是有他們一直想要的東西,單憑這一點就太平不了∼
第二:就是我抱著一絲期望,假設他不是壞人,我一喊,還把壞人喊來了,那我豈不是損失嚴重?
我乖乖的在被他帶著走,隨便走去哪裡,反正現在我覺得我到哪裡待遇都差不多少,不會好,也不會太差,這些人總捨不得弄死我。
路不知道行了多久,反正後來我覺得我是從他的後背上被放下來了,然後我從裡面放出來,可能是眼睛長時間在黑布袋子裡,現在光線太強,我有些不適應,我半瞇著眼睛,看著抓我來的人。
結果我看到的卻是一張頑皮的臉,一個男孩,年紀還沒有蘭若滄大,大概也只有十四五歲,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好像我就應該給他這個表情一樣,我伸了伸手,動了動胳膊,還好,我自己從袋子裡出來,然後坐到離我最近的一隻椅子上面,揉著我發酸的秀腿。
我是一邊揉腿一邊打量這間屋子,挺乾淨的,雖然沒有蘭府的房間裝飾得華麗,但是總體來說也算是乾淨雅致了,我給於四分的評價。
我四處看著,就像是看自己的家一樣,反正那人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我們就那麼對持著,看誰能靠得過誰。你把我抓來,還想從我嘴裡聽到好話嗎?妄想∼
終於他忍不住了,說了一句話,我差點米從椅子上摔下去。「你這次該嫁給我了吧?」他話一出口,我真想給他兩拳,替他爹他娘打他。
還沒成年呢?毛沒長齊的臭小子,竟然學人家調戲姑娘!該打!!
「你是誰呀你?我憑什麼嫁給你?」我口氣極度惡劣,要多惡劣有多惡劣,想我張靜雅二十歲的成年女子,就算轉生做了蘭若白,也有十九歲了,可是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調戲了,這要是傳出去,我這老臉可往哪裡放呢?
「若白,你明明說好的,如果我救你三次,你就嫁給我,這次是第三次了,你該嫁給我了吧?」那男孩竟然一下子竄到我面前來,著實嚇我一跳,他之前所言本就夠驚世駭俗了,這會連人都奔過來了,這是不是投懷送抱?
「我什麼時候說的?我跟本不記得!而且這次我也沒有什麼危險,跟本不用救!」我總算明白秀才遇到兵是什麼情況了,我解釋又沒有辦法解釋,說又說不清,他說的事我又記得,如果我一致的否認,他還會說我賴賬,我怎麼會賴賬嘛,要賴也是蘭若白賴的,不過我總算又知道蘭若白的一面了,她可惡至極,連這麼大的小孩子都騙,她還有誰不騙吧!
「若白,你想不承認!」男孩怎麼這麼不經事呢?說著眼圈便紅了,我最怕人家哭了,一哭我就鬧心,一哭我就沒辦法。
「若白,你是個騙子,你明明說了的,我救你三次,你便嫁給我,現在都三次了,你還不同意,你是個騙子,嗚哇哇……」他竟然撲到我懷裡面痛哭來了,誰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我這會也想哭,可是欲哭無淚,我無言∼
男孩哭了好一會,總算停下來了,然後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我,看我一臉的茫然,他又說了一句,搞的我真想掐死他!
「我這次撲你懷裡,你怎麼沒打我耳光?」他問得好笑,我聽著更好笑,這都什麼邏輯呢?
蘭若白平時是這樣和別人相處的嗎?還是我面前的這個傢伙是個精神疾病患者?!
我將他與自己拉開一些距離,然後我深呼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平和的心態與他交談:「小弟弟,你還未成年,等你成年以後再去找適合你的小姑娘給你當老婆哦,姐姐年紀大了,不適合你!」我苦口婆心,盡量把話說得婉轉一些,不想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阿呸!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我就想抱你這塊金磚!!」他一臉的忿忿不平,我就奇怪了,蘭若白這等心思,連自己的弟弟都不好好疼,怎麼就讓你們如此著迷!
難道是為了這張臉嗎?我得承認,這張臉的確美人不像話,但是也不至於讓你們這些人都傾心於她吧?
「小老弟,姐姐對小孩子不感興趣,你還是去找小女孩吧,啊!姐姐還有正事呢,就不陪你玩了!」我說著拍了拍他的肩,然後我邁開步子,就想要出門。
結果小朋友發起飆來,力量也不容小覷,威力也挺大的。他點了我的穴,然後把我抱到床上,我一臉的驚愕,這小子不會氣忿過頭,想要硬來吧?
我瞪著眼睛,嘴巴開了合,合了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可惡,連我的啞穴也點了。這次沒有辦法交流了,就想給人家上上課也不行了。
他一雙受傷的眸子,盯著我,盯的我直發毛,那目光不是要用強,而是要滅絕,難道他是想要殺我滅口嗎?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也只能在床上挺屍,什麼也做不了。
他眸子裡那要滅絕所有的火焰終於燒光燃盡了,然後我看到的是悲傷,是那種被拋棄的悲傷,我大概可以瞭解了,但是現在我沒有辦法給他任何回應,就連安尉都無從插手,對待陌生人我始終不大會相處。
「你為什麼不要我?」他又開始哭了,這次比之前哭的還傷心,我算是明白為什麼蘭若白不要你了,你這麼愛哭,她怎麼會要你?
「我哪裡不好,是我長得不夠俊美嗎?還是家世不夠顯赫!還是什麼?你告訴我啊,我改,我學還不行嗎?你不要不理我∼」那男孩哭得昏天黑地,稀里嘩啦,我只能投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你說我說你什麼好嘛,雖然我現在開不了口,就算我能開口,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一個男孩子那麼愛哭,就算你長相英俊,比金基范還俊,身價比成龍還高,可是你這麼愛哭,是個正常的姑娘都被你嚇跑了吧!
我任他趴在我身上哭個夠本,也算是他把我從那個地方弄出來的報酬了,想來我也算有百八十斤的,背著我走那麼遠,也挺辛苦的,我讓你發洩個夠本,我們就算扯平,回頭讓尉遲靖寒再謝謝你,或者如果你想要的話,我身上還有九千兩的銀票,給你也行,雖然那是我第一次親手賺到的銀子,可總歸沒有我性命重要。
我自己在那裡想天想地,他在我身上哭得昏天黑地。
屋子裡的燈越來越暗了,因為外面的天越來越亮了,他哭了那麼久都不累嗎?我不曉得人都是什麼樣的,但是從我進入到蘭若白的身上以後,我便開始發現,她的確是個很讓人琢磨不透的人,每個人對她的評價都不一樣,而我短短的那幾天看到我也只是她眾多人格當中的一種,按照現代話來說,她就是一個擁有多重人格的人。
我只能如此的理解,像她這樣活著,難道她不累嗎?或者說她樂此不疲!她就喜歡這樣的人生,就喜歡這樣的活法,就喜歡把人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間,這樣她才覺得安全,才覺得有成就感?
我想不明白,反正她是她,我永遠成不了她,而我只能是我!
男孩哭得累了,便趴在我的身上睡著了,即使是在睡著的時候,他的身子還是一抽一抽的,單薄的身子,和軒轅治還有些像,但卻不能被其外表外騙,他的武功絕對不低。高手是什麼樣的,我還沒見過,不過單看他能把我從那個人的手裡救也來,這本事便是不容小覷的,一個孩子擁有這等本事,將來也是要成大業的,怎麼能讓他在蘭若白這樣一個女人身上白白的浪費了青春少年的大好時光呢。
所以,我決定了,只要他給我機會,我便要說服他,讓他為了光明的前途著想,不要一心只想著蘭若白,蘭若白有什麼好?心計頗深的女人一個!(眾:你這樣說,他能相信嗎?你現在就是蘭若白啊,你不會忘記了吧?某人: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