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談話雖然不多,可是卻暫時的解決我去與留的問題,我必須要迅速的集結一個我張靜雅的軍團。今天的事就告一段落吧,我也有些累了,看來這勾心鬥角的事還真不是我擅長的,比走台時還累。
我輕咳了一聲,對著蘭若滄輕聲說:「小弟身上有傷,還是多歇著吧,不要急,就是沒有人管,蘭家也不是馬上就倒了的。」我將頭轉過來,向著趙福,有些倦了,所以我沒有和他說什麼,而是將臉面向轉型轅治。「小治,扶我一把。」我說得極慢,也極輕,一又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他便十分聽話的過來扶著我,我們兩人便先出了這間屋子。
其他的人我先不管了,我想要知道趙福之前和軒轅治說了什麼,這個家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可是我知道從蘭若白失了憶之後就變了樣子,有不屬於我的勢力在暗下裡操縱著蘭家,當然也直接關係到蘭家的繁榮。
我的拐沒有了,所有我就當軒轅治為我的拐,我沒有乘轎,兩個人一步一步的挪著向前走。我拉他到亭廊的轉彎處坐下,身後有丫頭候在一邊,我吩咐讓她們準備些茶點,我要與軒轅治聊一聊。
待茶點上來,我屏退了丫頭們,拉過軒轅治的手,輕輕拍了拍。「小治,我以前是不是這樣叫你?」我當然知道是這樣叫的,蘭若白以前就是這樣叫的,我那時還是只鸚鵡呢。這樣說,只是一個過渡,讓兩個之間不要太陌生。
「若白表姐∼」軒轅治癟了癟嘴,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要哭的架勢。「小治,有什麼委屈和表姐說說∼」其實我知道軒轅治以前是挺崇拜蘭若白的,蘭若白一介女流,卻把蘭家這麼大的家業治理得井井有條,如果不是她的心太寬,愛管的閒事太多,裝到兜裡的銀子會更多。
「表姐,他讓我問你要那個東西。」聲音喏喏的,一聽就是膽小之人,不過也難怪,這樣才能惹人疼,姐姐我就喜歡這樣的。
「什麼東西?」我不明白,有什麼東西還要趙福轉著彎的讓軒轅治來跟我要呢?為什麼我下意識就覺得那個『他』是趙福呢?我心裡一緊,是不是我早已經在心裡為他冠上了『敵人』的頭銜。
「我也不知道,他說我和你說,你就知道是什麼。」軒轅治的眼睛很亮,但是可能長年都不出戶,一直在這深宅大院裡面住著,所以人有些柔弱。
「到底是什麼呢?」我反問了一句,說實話,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蘭若白的身體裡了,依照仙仙所說的,我就是借了她的光才能借上這具屍體,那個時候光忙著討論借屍的事了,又怎麼會想到要問問是不是蘭若白死之前有沒有什麼重要的物品是拼了命護著的。
「表姐,你身子好些了嗎?」軒轅治關心的問著,一雙丹鳳眼水瑩瑩的,特別是他直直的望著你的時候,甚是撩人。「好多了,拄著拐可以自己走路了。」我輕聲的回著他的話,拍了拍他的手背說:「不用擔心,表姐以前說過,有我在的一天便保你一天的安全,我會盡量做到的。」這人心裡極度的缺乏安全感,他其實和我一樣,都是孤身一個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身邊的人不知道哪個是好的,哪個是壞的。
「表姐,我能不能搬到你那面住幾天?」軒轅治紅著臉聲音小小的問著我,我腦袋裡的弦崩的一下就斷了。這是哪跟哪啊?
「小治,你告訴表姐,他有沒有為難你?」看來等著他說是不大可能了,我還是一句句的問吧。「也沒有,給我吃的用的,都是上品。」軒轅治老實的回答。
「小治,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我只是想要多瞭解他一些,想要多知道他一些,這樣的男孩可以激發我的母愛,想讓我保護他,但是我知道,我心裡還是挺喜歡這種類型的人兒,那種中性的,我喜歡。
「我知道,我現在是個孤兒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像是被酸醋泡了一樣,說不出的滋味滋味。他說他是孤兒,我現在又何償不是呢?我來這裡這幾個月又真正的思念過現代的生活多少,思念過家人朋友多少?
不各大道我是我天生沒心沒肺,還是覺得自己回不去了,就索性不去想,不然徒曾煩惱的人還是自己。我不想知道我死了以後那些人是怎麼哭我的,我也不想知道他們是如何瓜分我的財產的,其實我是害怕知道,人性的某些醜態,在某些時候展露出來,令人心酸,就像現在的心情一樣,我也是孤身一人,認識我張靜雅的人除了鬼差阿官小哥和仙仙,就沒有一個人會想我現在是怎麼個樣子,他們一定以為我上天堂裡走秀去了,或者去了地獄。
我現在每天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快些好起來,如何不要露出馬腳,又如何能多斂些錢財,將來留作應急之需,我知道我有一天可能會很沒有形象的落跑,所以,我得在我力所能及的時候,多存些錢。
「若白表姐∼」軒轅治的一聲輕呼讓我從思緒中掙脫出來。「對不起,我走神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碗輕呷了一口。
「表姐,我知道你心裡面藏著諸多事,我又幫不了你,我真沒用∼」我最怕美人自責了,讓我感覺我好像是萬惡不赦的罪人一樣。「小治,你這說的什麼話,再這樣自責表姐生氣了∼」我拉長了聲,以前的蘭若白是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吧,所以軒轅治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眸子裡就浸滿了淚水,我用帕子為他拭著眼角滑落的淚水,他站起身來,蹲在我的腿邊,將臉半埋在我的腿上,我輕輕摟著他的發,像瀑布一樣的髮絲柔亮順滑,真是愛不釋手。
「小治啊,表姐忘記了關於你的所有的事,你生表姐的氣不?」我柔著聲音問他,在這個府裡面我第一個要拉攏的人就是他,雖然不排除我喜歡的可能因素,但是更多的卻是別外一層,軒轅治知道我不知道的,尉遲靖寒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但是我不還不想去問他,所以用排除法,我只能去拉攏軒轅治。
當然這也不是對他一點好處沒有的,最起碼他該死的某種擔心,不用出現。但是我又不確定,我從他這裡到底能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我知道我現在有些焦燥,我的人生再一次面臨著選擇,我能擋過這次,下次呢,我的身子好了呢?我要用什麼借口來阻止尉遲靖寒娶我。
如果我誓死不從,他們也不一定會把我怎麼樣,但是,我的身份就有可能會曝露也馬腳。我得在萬無一失的前提下全身而退,我不能做對自己冒險的事,現在對於我來說,我是又活過一世了,這次不比以往,我沒有朋友親人們的,只有我自己。
「不會,表姐以前是太累了,我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表姐怎麼就能處理那麼多的事,還能有閒情雅致畫畫,要是我一定是有時間就去睡覺了∼」軒轅治眼裡直閃光的抬頭望向我,我知道以前的蘭若白有點像是女超人,不知疲憊,可沒人知曉她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眼神,那時她的目光是什麼樣的,又多寂寥與無耐。
「以後也許真的沒有心情畫畫了,小治啊,你就先住到表姐這面來吧,一會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好了,我有些事要知道,這個家裡四下裡有多少是我自己的人我也不知,而且現在對於這份家業,我能操控住多少我也不知,所以……」我話沒說完,看到軒轅治若有所思的,隨著我說的話點了點頭,他已有十七,與蘭若滄同年,可是心智計謀上卻輸掉一截,這就是天生的差距啊。
「表姐,你說的我明白,以前你也同我說過的。」然後軒轅治貼到我的耳邊小聲說:「你交我保管的東西我都藏得很隱蔽的,他們是不會發現的。」軒轅治神神秘秘的這樣一說,我心下又是一驚,蘭若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蘭若白和軒轅治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樣的?蘭若白為什麼如此信任此人?
雖然此人外表柔弱好欺,但是我也是隱隱的感覺到,他的身份絕對不單單是一個孤兒,至於趙福的那些說辭,我覺得他大半上是騙我的,或者說是試探我的,探試我是否真的失憶了!
我想到這裡,頓時覺得一股冷氣從後脊竄出,直上後腦,腦袋陣陣發麻,這個家到底有幾個我能相信之人?之前覺得趙福是個好人,現下又怎麼能輕易的信之?我又能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