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仙向我笑了笑,宛如桃花盛放,甚是醉人,只見她向我伸手一隻秀玉,輕點了我的額頭,我隨之一倒,便重又跌回了蘭若白的身子裡。我閉著眼等著來人開口說話,腦子裡想著到時怎樣的回應,卻遲遲未聽到任何聲響,我在那裡等啊等啊等∼
窗外風吹過帶來清涼的花香,珠簾滾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許久,時間恰似停頓一般。這人倒也有耐性,只是看著我這身子,也不開口,駐足的站立了半晌,才憤憤然的離開,我在他出一屋子後才睜開眼睛,馬上望向白仙仙,希望她給個說明,可她在籠子裡蜷著頭又睡了,我也懶得去管那麼許多,倒也閉上眼睛昏然睡去。
這一睡便是兩日,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面前坐有一人,額頭寬闊,鼻翼堅挺,此人生得身材偉岸,俊雅倜儻,謙恭有德而又玉樹臨風,像天上清冷高貴的明月,驚鴻一瞥的清冷如玉,抬眼間卻傾倒眾生,無一不是風華絕世的英挺男子。我搜腸刮肚的找尋著所有可以形容男子帥氣的詞句,也只翻出這些來。
我未開口,原由不用說大家也都知曉,我不認得他。但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至於是與蘭若白相識還是其它我便想不出來。他目光炯炯的盯著我,似在看我真癱假癱了一般,我看了他片刻便也挪開了眼,畢竟我以前從事的職業,讓我對帥哥有著超強的免疫能力。正因為我別開了臉,所以他眼裡的情愫才沒有全收入眼底,若我再多看一分,若∼
我總不能讓人家小瞧了,雖然這副身子以前的所作所為我還不大清楚,但是現在卻真真切切的由我管著這個身子,說不看便再不看,輕瞥了一眼以後,真的就將臉轉上一邊了。
那男人卻因為我目光移開而甚是不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重又將目光盯在我的身上,目光如劍,上下掃瞄著,然後大步上來,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吃吃一疼,皺起了眉。此時,我若再不開口,當真拿我當軟柿子嗎?
「你放手。」聲音冷如寒冰,我自己都覺得如冰針貫穿身體,隱隱的泛著疼,可卻未驚到那男子,他卻好像早已經料到一般,我看著出來他那個姿勢,他在問脈。我心裡卻想,隨你醫術再高,也定不瞧出來我是個贗品,偷笑∼
我試著抽手回來,怎奈他握得太緊,我也掙脫不開,一口氣湧上胸口,我想也未想便呼出口:「你個登徒子,快點鬆開老娘的手!」我的聲音可能是大了些,等在外面侍候的侍婢小廝都倒抽了口氣,卻沒人進來。
我這下更是氣,清了清喉嚨,大聲又喚道:「人都死哪裡去了,給我進來。」這氣勢夠壯魄不?我這一聲呼,還真是三三兩兩的跌進屋來不少的人,戰戰兢兢的說:小姐,您有何事安排?
格老子的,你們沒看到老娘被外人挾持著欺負了!那雙招子是泡泡嗎?!!我是很想這樣說,但又不能這樣說,這樣的口氣不是蘭家大小姐的,我會被發現是贗品的。我怒吼一聲:「你們將這位爺請出去,我要靜一靜!」
丫頭帶著為難的神情看著那人,示意他此刻還是出去為好,我清楚的可以看到那位帥哥用一種不相信我會如此做的眼神看著我。我只是翻了一個白眼,便將頭轉到牆裡面,不在理他。可是心裡卻不得不為那眼神而暗想,這種男人敏感的像是豹子,就連眼神也是一樣的,目光如炬,犀利無比,似是可以看穿你一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那帥哥離去前有些忿忿然,帶著無奈,我不知道他與蘭若白之間有著什麼恩怨,也不知道他與蘭若白之間是什麼,不管是什麼都與我無關,從現在開始,我才是蘭若白,蘭家的一切將由我的到來而改寫。我不神人,也不是聖人,但是我絕對不是一個老實人∼
依舊是在床上躺著發呆,身子還是不靈活,看來蘭若白這一摔真是不輕,還沒有來得急問白仙仙為什麼蘭大小姐會摔山崖,就被趕出了鸚鵡的體內,唉了口氣,只得再等白仙仙邀我入內了,我自己是進不去。輕喚了一聲:來人!
外面立刻有人進門來,恭敬的站在門口處,抬眼一看,正是前幾日被我留下的那名聰明的奴婢。我動了動,說:「你把我扶起來,我躺著身子麻。」她立刻走上前將我扶靠在床邊,盡量靠的向上些,加了金絲滾邊的墊子,讓我舒服的靠著,隨後端來了泡好的菊花茶,帶著絲絲香氣,遞到我面前輕聲問道:「小姐,喝茶嗎?」
「你叫什麼名字?」我抬手接過茶碗問她。這女孩聰明,伶俐的很,若是身份乾淨,我就留她在身邊做事,在這府裡我也得有幾名心腹,這可是生存之道。
「回小姐,奴婢叫青蓮。」她立在一旁恭敬的回道,沒有抬起頭來,但是我知道,她眼時的目光絕對沒有僕人見了主子的懼怕,目光灼灼,光閃明亮,那不是普通的僕人該有的目光。「青蓮,好名字,你什麼時候進的府?」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來頭,回頭我再問過趙福,摸下底牌。
「奴婢來府上已經有三年了。」她隱去了眼裡的晶瑩之光,但是那遮掩不住的睿黠依舊逃不過我的眼睛。「哦!」我點了點頭,對她的身世我也不打算再問,估計就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剛才出去的公子是誰?」我開口問道。「您是指尉遲少爺嗎?尉遲家與蘭家是至交。」青蓮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好像我問了一個十分白癡的問題一樣。
「他來做什麼?」我不理她驚訝的目光,繼續問道。心裡卻想,原來白仙仙說的至交尉遲就是指這個男人家,那麼按年齡判斷這個男人應該是尉遲靖寒。「尉遲少爺是聞到小姐受難之訊而來的。」青蓮答道。我哦了一聲,才算明白,這個男人是掛記蘭若白才來的。
「你把趙管家找來,我有話與他說。」我得先將自己失憶的事公開了,畢竟得讓府裡比較熟悉的人知道。「是,小姐。」青蓮接過茶碗轉身放在桌上,然後慢慢的退出了房間。我維持著這個姿勢,腦中思索著,這蘭大小姐為何會墜涯?這事情估計趙管家是知道些的,不然那日他也不會露出那麼蘭大小姐做了什麼壯舉的表情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趙管家便來敲我的房門。我輕喚了聲,他便推門進來,我看得出他在氣喘,估計一路跑來的,想那蘭家是城都裡的大戶,這府邸之大足可以想像,從前院跑到後院,這也需要些功夫。我還沒有看到其它院落的樣子,只是大小姐的這間就可窺一斑了∼
「坐下說話吧。」我示意他坐下休息,他卻急忙搖頭:「老奴不也造次,站著回話就行。」我輕歎口氣,這主僕之分的傳統觀念是根深蒂固了。隨他吧,如硬要他坐下,他也一定混身不自在,一個朝代有一個朝代的規矩,更何況是這樣的大戶人家呢。
「趙叔,我有話與你說。」我沉下思緒來,讓這張臉顯然嚴肅些。其實就算不用刻意去做,這蘭若白本來的面也是頗有乃將之風,一雙招子甚是有神,眼波流慧,挺直的鼻,下面一張櫻櫻紅唇,不論其內,單看她的外表,也是楚楚人兒一個,若是生得男兒身,那劍氣焚張的氣質定更是逼人。此時我素下臉來,那趙福似打了一個寒襟,直直的立在那裡,小心的說:「小姐,請講。」
「趙叔,我前段時間為何出事?」估計大家已經多少猜到了些,蘭大小姐和以前不大一樣了,當然啊,我現在才是蘭若白啊,我們的性子哪裡能一樣。「小姐,您全都不記得了嗎?」趙福顫顫的問,聲音波動很大,在壓抑著要轉過悲淒的情緒。但是那一雙紅了的眸子,我卻真真的看在眼裡。這蘭大小姐,到底做了什麼犧牲啊,至於讓他如此感慨的流淚嗎。
我歎了口氣,耐著性子說:「趙叔,我現在也只記得你和幾位常來往的人,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至於之前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你還是告訴我吧。」我眼裡儘是凌厲,他的嘴張張合合,終是說了:「小姐,半月前您為朝廷暗裡送一件信物,路上遇了難,這才如此。」他輕描淡寫的說,話語閃躲,不知道為何。我也不去追問,只要知曉個大概就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先將這個身子養好才是關鍵,其它的日後自然就分曉了。
「趙叔,我這身子多久才能好?」我覺得沒有外傷,即使是些內傷,找些武功高強的人為我傳傳功力也會很快恢復的。「小姐,您還是安心休息吧,府內的事您不用擔心,我已經通知在外的少爺回來了,再有幾日便可以回來了,這擔子也該讓他來挑挑了。小姐擔了這麼久的重擔,真是委屈了。」趙福這話我明白,白仙仙曾經告訴過我,蘭若白還有一個異母同父的弟弟,但是那孩子天性散漫,終日四處遊玩,天天不在家,這次若不是蘭若白出了事,想他也不會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