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撞開的一剎那,所有人都似掉入冰庫。幽黑的小屋裡,濺滿了鮮血。一個換上戲服的女子仰面躺在地上。她瞪圓地雙目寫滿座驚恐,張開的口中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吐著鮮血。她一身戲服本是白色,此時已浸滿鮮血,血泊中的衣服已經本撒碎,碎布下儘是一道道怵目的刀痕。
說是刀痕,不太正確。當人們轉身尋找更一個女子的身影時。人們驀然發現,她正抱著頭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她也一身是血,只是她指間的血更是怵目,在她不算太長的指甲裡,人們可以看到明顯的碎肉。
嚇呆的胡導半天才想起讓助理叫救護車。正在這時,那個滿身刀痕的女子在一陣抽搐後,無力地躺在血泊中。四週一片死寂,狹小的房子裡,只剩牆角那個女子壓抑的哭聲在空中迴盪,那一陣陣隱慝的哭聲像是死咒,震得眾人頭皮發麻。
胡導頹然地坐在椅子裡吃力地描述著這一切。這一幕幕就像是惡夢,不分白天黑地糾纏他。他抓著桌角,急張地問,「法師,你們有沒辦法給我壓壓驚。我實在受不了了。玉,對了,不是說玉可以壓驚嗎?你們有嗎?」
楊若水翻了翻白眼,用心語道,「小傑,這傢伙是不是快被嚇瘋了。要玉?當我們是擺地攤的啊!」
「體量一下,可能壓力太大了。」艮傑裝摸作樣地給胡導把了把脈。輕點頭安撫道,「你要放寬心。要不我傳你靜心咒,只要你反覆默念即可靜心寧神。」
胡導急急地說,「好,好。你趕緊傳。…」
楊若水打斷道。「等一下,你還沒說完,那個活著的女孩哪去了。她有沒有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胡導無力地歎了口氣。「那女孩瘋了。昨天也死在醫院裡了。」
送走胡導,楊若水的眉頭越皺越高。這次的妖怪太狠了,一上來就要人的命。一般地鬼應該沒這麼大的膽子。難道又是那些前世的仇人干地。
艮傑在那掐著指頭想了半天,「阿水,今晚去FX吧。」
楊若水爽快地答應,「好。你、太常、太陰三個一起去。」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去就得了。我就不用去了。
艮傑還能不知道她,他在的冷眼鄙視下。楊若水只好為了尊嚴再次冒險。只是她直覺告訴她,這次地鬼一定很難看,不然那女孩怎麼會嚇瘋呢。
午夜十分,陰風陣陣的古城裡四處傳來「嗚嗚」的鬼嘯之聲,兩個長衣飄飄的來者凜然立在風口中心。他們目光如炬,背散靈光。如果有攝像相在側,那這一定是個極佳的鏡頭。當然了艮傑和楊若水沒那心情。今天艮傑依舊是那件難看地黑色風衣。楊若水換了一下裝,翻出了老祖宗水縭留下來的一片緋色法衣。
艮傑依舊眼神陰深,他瞇著眼看了一圈。冷冷地說,「阿水。感覺到了嗎?」
「嗯!」楊若水緊抓領口無比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艮傑有些好奇。阿水的靈力提升得這麼快嗎?他也只是隨口一問,以她現在的靈力能看見妖怪的位置是不是有點過了。他再確認了一下。「你感覺到什麼了?」
楊若水瞪著亮晶晶的眼,無比堅定地吐出了一個字,「冷!」跟著還「啊啾一聲堅定地證實了寒冷的程度。
艮傑無奈地揮開額前的黑線,冷冷地說,「誰讓你穿這件法衣了。」
楊若水撅著嘴可憐巴巴地嘟囔,「我怎麼知道這衣服保暖效果這麼差。」趕緊再收了收領口衣袖,這時她才深刻明白到,這寬大的衣袖和衣擺不光是用來飄逸地。
「啊啾又是一個噴嚏,艮傑皺了皺眉頭,「要不你讓太陰他們給你送件衣服來。」
楊若水揉了揉鼻子站到艮傑身後,躲開正面的寒風。「他們都睡了,你快點解決了,我們早點回去了。」
有式神也不會用,活該凍死她。艮傑心裡憤憤地咒著她,可還是正了正身子擋住大半寒風。這影視城的確有很厲害地妖怪,還隱藏得很深。艮傑開啟天眼仔細看了一圈。突然,他背後的楊若水唧歪地叫道,「我看到了,在那裡。」
艮傑尋聲望去,兩隻頭頂三隻角小鬼正顛著腳尖,試圖從他們背後偷偷溜過去。「結!」不等艮傑出手,楊若水得瑟地先出手困住了它們。
那兩個小鬼睜著無辜地大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們。他們招誰惹誰了,不就搬家經過這裡嗎?帶著滿腹地委屈,兩隻小妖怪不顧形勢,嘰嘰喳喳地吵了起了。
「都是你笨,我早說抄近路沒好處了。」
「能怪我嗎?自從帶你私奔後,我就沒敢走過大路。」
「哼,你後悔了。」
「沒有,是我太笨了。這裡昨天還妖氣重重地,今天就平靜了。我還以為是那些妖怪搬家了。鬧半天原來是來了陰陽師。」
「真是笨,我怎麼就看上你了。」
「啊,你後悔了。」
艮傑額前再次跳起黑線,他右手捏拳,兩側狂風跟著捲了過來。「啊啾楊若水又是一個噴嚏,她一巴掌拍在艮傑背上,叫喚道,「臭小子,本來就冷,你還刮個什麼風啊!」
風立止。
楊若水揉了揉鼻子,打著哈欠嘟囔道,「不早了,快解決了。我們回去吧!」
艮傑賊賊地打量了她一眼,眼睛轉了轉,騙道,「嗯,我把這兩個妖怪弄走。你先等我一下。」
那小妖可憐巴巴的樣子,楊若水同情心大起,「你別難為它們。讓它們別害人就好了。」
「好!」艮傑答得那是一乾脆。他堂堂白虎上神,犯得著跟兩個沒用地夜行百鬼計較嗎。他瞟了一眼四周,擰著兩小妖迅速消失。
楊若水抱著胳膊,可憐巴巴的等著。暈暈欲睡的她壓根沒注意到艮傑嘴角的賊笑,這一次自己又被式神坑了。艮傑一走,隱藏在暗處的妖怪在若水純淨靈力的吸引下,慢慢浮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