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馨兒嚇地「啊!」地一聲驚叫了起來。同時,颼地一下竄到喬曉芸的身後。喬曉本來不怎麼怕的,被這兩小丫頭的一聲驚叫嚇得,差點沒把半拉長的頭髮豎起來。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想,我找這兩丫頭來幫忙,那不是添亂嗎?她倆的膽子比自己還小。穩了穩心神,喬曉芸吸了口氣對著門鈴說,「鄧凌風,是我,喬曉。」
門鈴後的聲音立時有了精神,「曉芸,是你啊!我這就開門。」
他的一聲「這就」,讓喬曉芸她們足足等了半個鐘頭。等得若水的萬丈豪情直降冰點,她不耐煩地嚷了一句,「這倒霉醫生現什麼呢?就算他屋裡藏著一個小姐,這會兒也該藏好了吧!」
正說著,鄧家精亮豪華的防盜門「嘩」地一聲開了。楊若水她們仨首先聞到一股濃烈的空氣清新氣的香氣。鄧凌風從門伸出一張掛著笑的陰臉,可看到楊若水,他的笑臉立時蒙上一層陰霾,「你,你不是清的未婚妻嗎?你們這是?」
喬曉芸擠出一點笑說,「有點事跟你談談,若水你見過的。這位是她的同學馨兒。」
「哦!幸會,幸會!」鄧凌風也跟著擠出一點笑,引著她們進屋。
鄧凌風的別墅裝修得蠻豪華的,精緻的黑紋地毯一直鋪到樓上。房中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不只點亮整個房間,同時還給這間大屋添上了一股貴氣。廳中一套黑色的組合沙發配著黑色的茶機、電視。整一完全的黑色是系列。
若水瞟了一眼,湊到馨兒耳邊小聲地說,「馨兒。你看他家這裝,跟你家一比,簡直是一黑白配,感情有錢人都喜歡黑白色系嗎?」
馨兒也瞟了一眼,冷冷地說,「應該是心黑地人都喜歡黑白色系。」若水本來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卻引起了馨兒的傷心事。她家的大宅是當年她父親自監督設計的。她父親和鄧凌風一樣,或者說。她父親比鄧凌風還要心黑。
鄧凌風引著大家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一坐定,喬曉芸發揮她的雷厲風行,開門見山地說,「鄧凌風,我來是想問個事。你老實告訴我,當年肖志誠到底是怎麼死的!」
「肖志誠?!!!」鄧凌風懷疑地撇了一眼楊若水,他查過清這個未婚妻。她看起來雖然像是一般學生,可她的身份好像是什麼古怪地陰陽師。肖志誠那陳封多年的事不是她鬧出來的吧!
當年和喬曉芸有交集的人,除了肖志誠就是這個清了。他鄧凌風當年不敢和清這種有錢貴公子拼,只到清和這個叫楊若水的丫頭訂了婚。他才放下心來。現在他和喬曉已經沒什麼阻礙了。這個清的未婚妻又跳出來幹嘛?難道是清舊心未死,有了年輕漂亮的未婚妻後還不滿足,還要跑來破壞他的好事?
這麼一想,他瞟著楊若水地眼睛也滑過一抹陰深,不過很快他收回了奇怪的目光,笑著說,「這麼多年的事了,我也記不太清了。好像說是他家裡缺錢,所以落水自殺了。」
「自殺!」喬曉芸剛想發火。被楊若水她倆一把拉住了。若水沖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先沉住氣。
鄧凌風也看出不對頭,他陪著笑問道,「各位想喝什麼,我去拿。」
「水就好!」若水忙把他支開。再這麼下去喬曉芸指不定又來一段雷厲風行了。
「你們幹嘛攔著我!我來不就是為了跟他說清這事的嗎?」衝著他地背影,喬曉芸低聲嚷了起來。
「先別氣。看看形式再說,馨兒,你有沒覺著他
冷啊!」楊若水吞了吞口水,怯怯地望向屋角各處。
馨兒摸了摸胳膊,疑惑地問,「若水,你錯覺吧!一點也不冷啊!」
「啊!」楊若水向沙發裡縮了縮不敢再說話,她雖然不濟,但她起碼知道這種陰冷的感覺叫妖氣,普通人越是感覺不出。越說明周圍的妖怪非比尋常。看到楊若水的臉色,喬曉芸和馨兒多少猜到了裡面的原因。她們摸了摸手臂,也和楊若水一樣縮到沙發裡。巨大的客廳一下安靜起來。面對壓抑的氣氛,楊若水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傑!」可半天了還是沒反應,若水忍不住又叫了兩聲,那個重色輕主的傢伙還是沒有出現。
無奈之下,若水只好改叫朱雀。朱雀小子也狠,叫了半天還個影都沒有。事至此,若水真正開始害怕了。這兩式神不是又在練她的膽子吧!若水心一慌,頭頂大滴地汗也跟著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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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小聲說了一句,「若水,這樣召喚,他們會不會沒聽見,要不打個電話給他們吧!」
「啊!」若水頭頂的汗水直接升級成梨花瀑布汗,「這比電話管用,他們在的話一定聽得見。」當然了,這個一定只是若水自己以為的,在鄧凌風的屋子周圍正有一股巨大的妖氣籠罩著,別說她地召喚,就是她的氣息,傑和朱雀也不一定能感覺到。
此時在另一間房子裡的鄧凌風正鬼鬼樂樂地往三杯橙汁裡加藥粒,他額頭冒出的汗不比楊若水少,可突然一股涼氣竄過他的背脊,讓他一身汗全收了回去。鄧凌風轉動著發寒的頸椎,慢慢向後望去。他幾近麻木的感覺清晰地告訴他,他身後有東西正在盯著他,而且數量還不在少數。
他輕吸一口氣望向身後,本來燈光明亮的廚房,現在突然一下升起了陰暗的濃霧。濃霧中,一隻隻陰深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鄧凌風冷靜地盯上眼睛,按了按太陽穴。他心想,幻覺,這肯定是幻覺。他沉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一雙雙泛著青光地冰冷眼睛遲在咫尺。
鄧凌風終於看到它們了,從那天在解剖室看到那具會動會殺他的屍體之後,他就一直覺得有東西跟在他身後,好像無時無刻都有一雙雙陰深的眼睛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窺視他。每次他猛然回頭,除了一股撲面的寒氣外,他什麼也看不到。
作為接受過正統教育的醫生,他冷靜地告訴自己,別管,這些只是壓力太大時產生的短暫性的幻覺。可當這種短暫性幻覺慢慢變成時時刻刻纏著他時,他怕了。他怕惹了邪物,更怕自己要瘋了。他想過,要麼找心理醫生,要麼找陰陽師、術士之類的為自己驅邪。可這兩種選擇都無可避免地會聯繫起他的過去。
沒想到就在他的一愁莫展的時候,它們自己出現了。而鄧凌風面對這些鋪天蓋地的陰冷眼睛,他心裡反而一陣輕鬆。比起可能變成瘋子的神經分裂,被鬼纏這種事反而好辦一點。
鄧凌風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那些陰冷的眼睛似乎沒料到鄧凌風的冷靜,它們一齊斜著眼,像是想了想。一會兒,它們鼓起冷氣機般的陰風呼呼地衝著鄧吹了過去。幽幽地哀嚎也如背景音樂般充斥著鄧凌風的雙耳。那股濃煙帶著沉重的壓力將他團團圍著,那些煙霧中的眼睛眼色各異,或陰狠,或邪笑、或誘惑,密密麻麻如影似幻,又真真實實地緊逼著鄧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