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花,我就這麼暈倒在地上,索性被康熙一把拉住地,撞出一個大包。
站在眾人面前那名一身濕淋淋的女子,低頭看了一眼她救起的人,昏沉沉,身體隱隱發著顫,面龐潮紅……「我來看看。」
她伸出手,三隻手指並排把於脈上輕按,眉頭卻是愈皺愈緊,接著又掰開我的嘴,看了看舌苔。
「你是大夫?」康熙低沉地問道。
「也算學過幾年醫術,大夫算不上,頂更多是個游醫。」
「你的名字。」康熙低頭看了一眼昏倒的我,繼續問道。
「冰無葉。」
「哪裡人士?」
冰無葉微微皺起眉頭,「蜀中。這位老爺,在詢問更多有關小女子——我的情況之前,可否讓在下為這位小姐診治?若是貽誤了,便是一條人命西歸。」
胤祀的心突然間感覺一陣慌亂,他忍不住問道,「你這是何意?」
冰無葉冷笑道,「這位小姐氣血逆亂,清陽受擾。看來是中了江湖上有名的奪魂引。此毒一般是早年種於童女體內,藏於五臟六腑之中,非常人所能察覺。十二年後病發,開始只是會讓人傷津耗液,漸漸是陰陽失衡,氣血逆亂,最後會呼吸衰竭而死亡。如今在下見小姐如此模樣,看來已是毒發,而且已侵入五臟,耗傷氣血。」
康熙一愣,轉頭對李德全說,「回府,請這位小姐隨行。另外把家裡的大夫全都找來。」他轉頭對冰無葉說,「既然閣下知曉此毒,就暫且隨行。可好?」
「醫者父母心,我既救了她一次,便要救她第二次。否則。有悖醫道。」冰無葉點點頭,算是答應。
胤禛站於人後。身邊站著一邊哭一邊解釋的嫻雅,他的臉上彷彿籠罩了一層淡淡地煙霧迷濛。看著這樣的他,嫻雅有些恍惚了。
「嫻雅,給這位小姐找一身得體的衣服,然後把她帶回府上。老四,老八。你們先隨為父回府。」
禛和胤祀拱手答道。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又是那種陌生的情感湧上心頭。到底是什麼,讓他的心突然間感覺如此地悲辛無盡。宛若陷於迷霧中,望不到盡頭,尋不著來路
康熙慢慢問道。「閣下可有良方解開此毒?」
冰無葉點了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我師傅人稱閻王怕。在江湖上也享有盛名。我師傅隱居的山谷裡就有所需地藥材,您如若願意讓這位小姐隨我歸谷,我自會去求我師父,請他解開小姐身上的毒,輔以攻補。我師父如若答應,加上谷裡的補藥,益氣養血,小姐要恢復應該是沒有困難。」不利。」
康熙坐在榻邊,輕輕撫摸著沉睡之人還微微有些濕潤的長髮,「你只說,你會不會解,至於所需的藥,這個自有人去辦。」
冰無葉從一旁的包袱裡拿出一個白玉瓶,倒出兩粒散發著淡淡凝神香味地瑩白藥丸,遞到康熙面前,李德全見狀連忙用一方鎏金的銀碟接住,「這藥是我師傅幾年前在谷中所煉,雖不能解奪魂引這狠辣之毒,卻也能暫時抑制。」
「多謝。」康熙點點頭,示意李德全把藥拿出去檢查。
冰無葉突然伸手攔住,「我知道您地身份高貴,只是這藥天下總共六粒。您可知道這在江湖上,是千金難求的藥。」
康熙突然笑道,「你很有膽量,也很聰明。朕不會白拿了你的藥,你把藥方寫出來,朕自有定奪。」
冰無葉連忙跪倒在地,「民女冰無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無葉方才無知無禮,還請聖上見諒。」
康熙一揮手,「罷了,起來吧。朕只問你,為何朕的御醫沒有查出她中了毒?」
冰無葉站起身,沉思了片刻,「照脈象看,這位……」她遲疑地看著床上的女子,不知道改稱什麼好。
康熙淡淡地說,「是常伴朕左右地人,也是朕不會放手的人。你稱她小姐並無錯。」
「這位小姐怕是兩年前中過其他的毒,雖然後來被人解開了,但是並沒有恢復好。再加上勞碌和思慮極深,她地心脈已傷。而此次毒發,應該是有人餵她吃下了藥引。」
「哦?你怎麼知道她不是誤服了什麼藥導致毒發?」康熙森冷地問道。
「藥引子就是引藥歸經的意思,用某些藥作引子來引導其它藥物的藥力到達病變部位或某一經脈,也就是起個嚮導的作用。」冰無葉解釋說,「一般都用甘草作引,最能調和百藥,為眾藥之王。而這個奪魂引的藥引,卻是西域的一種叫做霐淡的植物,若是不知道的人,會把它和岑草弄混,因為無論是外形還是味道都很相似。以岑草入藥,能清熱解毒、排痛消腫療瘡、利尿除濕、健胃消食,用治實熱、熱毒、濕邪、疾熱為患的肺、瘡腫毒、瘡便血、脾胃積熱等。若是誤服了這霐淡,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只是身中奪魂引的人,卻是致命的錯誤。而且這霐淡若想發揮藥引的功效,須在烈日下爆曬九九八十一日,這溫度必須均衡如一,而且曬制之地必須是罕見的『炙炎石』,然後每日清晨採集最溫潤的最潔淨的露水泡製九九八十一日,這露水也必須是一種名為『九芯蓮』的稀有荷花花瓣上採集,到時就能把其藥引的特性激發出來。這種做法耗時耗力,收集炙炎石和九芯蓮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也就是說,能引發毒性的,只能是故意所為。」康熙微微皺起眉頭,「你有十足的把握確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