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逼回來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拿走我手裡所有的勢力和牌,第三步就是通過君家暗地裡操控著整個江南的錢糧走向。
屈指細細算來,德妃對我如何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皇太后不喜我他也是漠視的。德妃給我的解藥(毒藥)恐怕也是他默許的,否則就不會在我身邊留了一個眼線。對於我的逃跑,他也沒有真正去查去追,他只是看著我跑到江南,跑到君家。然後,把我的阿瑪派到江南派到我能看見的地方,讓我只能遠遠的望著,思念著,卻不敢貿然上前……
我在他的面前還有秘密嗎?康熙或許捨不得立刻就這麼對付我,因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他只是不斷的敲打我,提醒我,在一個帝王面前,在這麼千古一帝的面前,不要妄動那些小聰明。
因為他用一個眼神,就可以讓無數人前仆後繼的為他賣命,為他犧牲。
好歹我也算是對身邊的那個眼線留了心思,該瞞的事情瞞著,藏著掖著沒什麼不好,我不覺得自己有任何愧疚。
為了能站在胤的身後,我做了許多的準備。確認我只是以冥追未婚妻的身份和鄔先生賭鬥,也沒有表明過身份,更沒有明顯的表示過想以女人的身份摻和到男人們的事情中。胤是太子的人,我幫胤,就是幫太子,幫太子就是幫康熙。
我身上的寒毛全部倒立起來,多虧是在古代,沒有短袖衣服,否則我真是全暴露了。我故作鎮靜地看著康熙的臉,也不管什麼不能直視龍顏。「主子爺,奴婢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康熙的臉色漸漸陰沉起來,無論胤在我地教唆下做了什麼。現在看來,除了勸胤孝悌。就是幫他辦好差事。這本沒有什麼,只是想到他們二人曾在月下暢談,就覺得礙眼和心煩。
看著康熙面有不悅之色,我苦笑一聲從榻上坐起來,跪倒在地。「奴婢在江南期間,雖也曾與四貝勒爺有過數面之交,然,奴婢身為逃亡人,怎敢透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敢打聽宮裡的事情。只是聽說了四貝勒爺為鹽稅和米糧一案為難,便說了幾句婦人之言。奴婢把心思都放在了濟慈堂上……」停頓了片刻,我大膽地說,「想來主子爺已經知道。奴婢在江南已經是待嫁之身,所以奴婢更不可能有任何逾越之舉。」
康熙看著我搖了搖頭,「君冥追收留你。朕會另外賞他,並且給他選個門當戶對地女子為妻。只是你就不要存著回去的心思了。回京後。朕會給你個名分地。」
名分?免了吧,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嗎?旁邊還有隻狼覬覦著。
「怎麼。不想要?」康熙惱怒地看著我,很有種別不識抬舉的味道。
我低下頭,沉默了許久,然後抬起頭,笑道,「主子爺說是就是,只不過,低了我可不依。」
康熙被我這不知所謂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他沒好氣地問,「朕的皇后,夠不夠大?」
「咳咳咳咳咳……」我捂著嘴狂咳道,「有點大過頭了。」
「那照你說,朕該給你一個什麼身份好呢?」康熙從旁邊的茶壺裡倒了一杯茶水,親手遞給我。
儘管他地冷酷讓我畏懼,然而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卻更加讓我恐懼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不……不用了,奴婢沒事。」
「又知道自己是奴婢了?」他啜飲一小口茶水,印上我的唇,慢慢地將水送入我的嘴中,寬厚的手掌伸進我的衣服裡,輕輕地摩挲,撫弄,「這會兒還渴嗎?」
「說說看,你想去哪裡?」康熙湊近我的唇瓣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哪裡都不想去!」我僵硬地回答。
「……是麼,是這樣麼……」他收緊了圈住我腰線的臂膀彷彿害怕我會憑空消失。這個細微的舉動突然間讓我想起了胤,似乎他們父子倆都有這個小動作。
不停呢喃著我聽不清地話語,他的唇瓣像雨點一般落在我地臉頰我地眼瞼我的頸項。
這是夢吧,一定是夢,一定是……
當我在他地懷抱醒來的時候對上那雙一如既往的威嚴的眼睛,我居然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睡醒了,就走吧。」康熙站起身,走到書案邊,一臉無趣的隨手撕開信封口,彷彿那是一封再簡單不過的家信,可我知道,那是他身邊最隱秘的人呈上的密信。瞄了一眼信上的內容他的唇角只是略微揚了揚,便像扔垃圾一樣將那封信扔到一旁。
我直愣愣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腦海中剎那間閃過預想了千百次那封信的內容,以及他接到密報時可能會有的反映,雖然我也無數次卑鄙的詛咒過他最好被冒充朱三太子的人用紅衣大炮轟死,儘管知道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也堅持不懈的在心裡每日默念了幾百回。看來幸運之神從來都不曾眷顧過我,反而一直站在那個帝王的身旁。
難道連神祇都已經屈服在他的淫威下麼?
康熙只是冷冷的吐出一句,「原本還以為是德妃,居然是慈寧宮少了兩枚,真是……」
我愣愣的望著他扔到桌子上的那封信,康熙突然從背後一把環住我的腰際,感覺到他吹拂在我耳畔的氣息以及背脊蘊貼著他胸膛的暖意,身體不自覺的從內部湧起了某種酥麻感。
「縈雪,以後的每一天朕都可以看著你抱著你。朕和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相處。如果可能的話,你就跟著朕的身邊吧,做個小小的長隨。」
彷彿被臨頭澆了一盆涼水我僵在他的懷抱裡當場石化。一年已經夠我受得了,如果再跟著他一輩子,等到康熙駕崩的時候,估計我就只剩一把骨頭可以直接入土為安了。也不知這墓誌銘上能不能寫上康熙年間最勤奮刻苦、無私奉獻、任勞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