癟嘴,暗地裡掐自己大腿一把,「幽靜的雨後黃昏或夜子時,我也會想到生死。想我從哪來,將要到哪去。生死本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可是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如裡死去終將只是一個土饅頭的話,那麼現在又有什麼好執著的呢?明明什麼都是不值得珍惜也不值得擁有的啊,因為結局終將是失去。想多了,想倦了,便不再想,專等下次這樣的日子,再又走進執拗的迷宮,轉來轉去,卻總又回到原點。我想,迷宮出口是有的,只是我還不曾找到……」繼續我的碎碎念。
胤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直看到我終於猶豫了一下不再碎碎念,他端起一杯茶水遞給我,「累不累,要不要歇會,接著來?」
我低著頭喝水,嘴只有一張,事只能做一件,先喝夠,然後接著辯。
「第三個問題,如果你的子孫以後把你的宅子改成家廟,供奉藏傳佛教,你可願意?」這是一個重點問題,關係到乾隆會不會把雍和宮改建成寺廟,磨滅掉很多四四生活過的痕跡。
胤禛聽後沉悶半晌,他歎口氣,聲音柔得像春水一樣,「雖然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什麼,如果有這種可能,如果你不喜歡,我自會去辦。」
「嗯嗯嗯嗯嗯!」我老開心了,可是以後臘八的時候,就不能喝到喇嘛們佈施的粥了,怪遺憾的。可是,成賢街對面,檀香縈繞,真讓人難以想像,集賢門國子監孔廟的不遠處,就是一座藏傳佛教皇家寺。我當然明白這是為了籠絡蒙古的王公貴族,更是為了加強對西藏地區的統治。
康熙六十大壽的時候,各部蒙古王公貴族前來朝賀。捐贈白銀兩,並一致上書,要修建寺廟為康熙帝祝壽,這也正合康熙之意。於是避暑山莊周圍的仁寺、善寺不久就告建成。
後來,到了乾隆時期,京城西北郊圓明園的綺春園起了一座的正覺寺。也是由喇嘛住持地皇家佛寺。
而乾隆在平定西北之後,為了尊重蒙古人民的信仰,倣傚康熙建廟的做法,在避暑山莊周圍又補建了普寧寺、安遠廟、普陀宗乘廟、殊像寺、須彌福壽寺、廣緣寺。其中的普陀宗乘廟,是乾隆命仿照拉薩的布達拉宮而建的,故稱「小布達拉宮」。
等乾隆六十大壽時,蒙、藏地區和全國各地方官員以及大喇嘛和活佛們敬獻了無數無量壽佛銅像,為供奉這些佛像。乾隆還特意建了「千佛閣」。
想來他們實在是對這些大喇嘛和活佛們太過禮遇,才弄得後世活佛不像活佛,喇嘛不像喇嘛。
「第四個問題。你真得聽過章嘉.阿旺洛桑卻丹活佛誦護法經嗎?」要知道這位活佛據說極受胤禛地信服,而他的轉世章嘉#必多吉活佛更是與弘歷同窗,而且敕封章嘉活佛為「灌頂普善廣慈大國師」。
記得未來的《四海漫遊》這個節目曾經講過,這位章佳國師將《藏文大藏經》譯成滿文,並在乾隆壽辰之時作為壽禮呈給皇帝,乾隆大喜,並欣然作序。而現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滿文大藏經》,據說是國內僅存的一部。不知道如果我跟胤禛溝通溝通,他能不能和他兒子商量商量。將來賜我們君家一部,大不了我們也蓋個什麼「天一樓」,好歹是可以為國人保存更多的典籍,甚至可以免遭浩劫的洗禮。
「未曾有緣得見章嘉.阿旺洛桑卻丹活佛,怎麼,你想皈依到此位上師門下?」胤禛莊嚴肅穆地問我,話裡少有的謹慎和認真。
「上師好不好,該不該皈依。該皈依哪一位,其實是要看緣分地。我……」我想了想,「還不是時候,我的業障太多,不願累及上師,為我背負災厄。」
「你怎知你此身業障幾多?」
「紅塵打滾的,哪一個不是業障纍纍。」我看著胤禛那張酷似童地臉,前罪還未曾贖清,我又添新惡,未來就算我每日誦經千萬遍。也化解不了這一生給別人帶來的苦厄。
「你透過我的臉,到底在看誰?」胤禛語帶嘲諷,半威嚇地問,「我能感覺得到,你總在看我,小心翼翼地看我,不,不應該用看,你根本是在觀察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在觀察我。你以為我不記得了?在家裡,那天你和八弟正在說話,然後,你被老爺叫到書房裡,穿錯了竹花鞋。」
「呵呵,你還記得呢?我都忘了。」有關糗事,我一般都忘得很快,尤其是那位老爺有關的,我一般是撂爪就忘。
「怎麼能忘呢?」胤禛捏著我的下巴,「沒什麼姿色的小臉,卻有一雙明亮聰慧的眼睛,嘰裡咕嚕的亂轉,把少爺們都沒放在心上的審視,膽子可是不小。」
「我這人沒什麼長處,就是膽子比狗膽略微大那麼一點點!」我比劃著,妄想掙脫。
「可這個不是第一次,對吧。」胤禛笑了,笑得雲淡風輕,笑得天地暗無顏色,笑得鬼哭神嚎,笑得我大腦都要錯亂了。
「沒有吧,四少爺,四爺,四貝勒爺,雍貝勒爺!」我哀求道,眼巴巴地看著他們乞求他放過我可憐地下巴。
「你不是叫我四爺嗎?我倒是發現了一件趣事。你越是緊張越是說瞎話的時候,就越喜歡把別人的身份抬出來,以此規勸嗎?」胤禛玩味的笑著,笑得我脊樑背兒發冷。
「沒有!豈敢!哪兒能呢?」
「看看,越緊張就越愛耍貧嘴。」胤禛提醒道,「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我,我很想長記性啊!問題是,這毛病是上輩子帶過來的,原本在家裡在宮裡還忍著沒犯,最近也不知怎麼啦,可能是已經適應古代生活,反而越活越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