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愛說再見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碧璽
    「說吧,雍貝勒爺。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雖然算不得觀音閣,想來也能讓雍貝勒爺有求能應。」我把玩著手裡的杯子,隨意地靠坐在石台邊,誰也看不見,我躲在裙子裡的腳抖的都快抽筋了。

    他不是忻童,不是,就算擁有一個同一個靈魂,他們也是截然不同的人。更何況,我都不確定……

    胤禛眉頭微蹙,一口茶在嘴裡含了半天才嚥下,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你若喊就好好喊,別這麼陰陽怪氣的。還有,你跟誰學得那手不怎麼光彩的功夫?」

    我眨眨眼睛,沒辦法,很困很餓啊我,不拚命眨的話我肯定會睡著的。

    胤禛被茶水嗆得流出了眼淚,他捂著嘴猛咳了幾聲,怒視著我,「怎麼,想把剛才的事情繼續下去?我本是不太介意,可這裡畢竟是佛門清淨之地……」

    「噗!」這次被嗆得人換成我了。他一句話害得我大腦立刻分成三個頻道,同時上演言情劇。劇目A,李治和武媚娘在感業寺親親我我;劇目B,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在弘福寺不負如來不負卿;劇目C,戲說未來的雍正大帝游江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胤禛一頭霧水,仍然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臉上的「仙露」,然後鄙夷地扔到我懷裡。不會是那塊擦了我的血的手帕吧!雖然上面是我的血,但是我也沒有興趣,那個啥啥啥啥啥。

    「你沒出宮之前,雖然奇怪好歹不是體統;現在你自由了,更是變本加厲的肆無忌憚。」

    「沒有吧。」我笑得有點過頭,又是一陣微咳。

    「你身體裡還有些餘毒,這血必須咳出來。」他放下茶杯環視棲靈寺,「不過你現在住的地方清靜有餘,與你的病況倒是不合了。」

    「無礙的,若真是大補,我可怕把自己補得跟麻桿似的。」我笑笑,「因為鼻子流鼻血,嘴裡再咳血,我根本就是失血過多嘛。」

    「無礙,每日會有人給你送上一盅血燕。」胤禛撣了撣袍子上的浮土,隨意的就好像血燕是論斤賣的大白菜。

    「別別別,我佛慈悲,我可不敢當面褻瀆。」

    「最好你乖乖地喝了,否則我很有興趣把你擄走。」胤禛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危險係數大的讓人乍舌。

    「山牆外,可否?」

    「尚可。」

    「成交。」我伸出手想和他擊掌盟誓,可惜人家都不睬我。「轉了一大圈,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明年老爺子要南巡。」胤禛的聲音輕得好似一陣風。

    「所以呢?」我鎮定自若地瞅著他的眼眸。而他也直視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找到什麼端倪。

    忽而胤禛笑了,笑得好似枯木逢春,不對,笑得好似春撫大地,他幾步踱到我的面前,輕巧地捏起我的下巴,「沒發現,你出來這一趟,膽識倒見長了。」

    「跟您的沒法比,我的膽可包不了天。」

    「你的意思是,我的可以?」胤禛低下頭嘴唇貼在我的耳邊,灼熱的氣息噴拂著我的耳廓,弄得我好癢,光顧忙著躲開他了,根本沒去注意他的眼睛。

    「沒有,絕對沒有,雍貝勒爺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您忠肝義膽、劍膽琴心、膽大心細、露膽披肝……」

    「停停停停停,很好,你的成語背得不錯。」胤禛猛地抬起頭,鬆開我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可你知不知道南方的鹽稅少了幾成?你知不知知道南方有多少官員貪贓枉法!你知不知道入夏的一場水災,又多了多少餓殍流民!」

    「我知道。」輕輕地撫平裙子上的褶皺,我看著胤禛,恢復到君家掌門人該有的氣度。「你打算怎麼辦?想要撼動江南的官場?殺死一批貪官污吏?開倉賑濟?」

    「死這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得真是容易。」他指了指前面的大雄寶殿,「現在不怕褻瀆佛祖了?」

    「當死之人必死之。怒目金剛也有雷霆手段。六道輪迴皆有因果。這三個解釋你滿意了嗎?我輕巧的把問題推回給他。「那你是打算敲山震虎,還是殺一儆百?」

    「多殺一個和少殺一個有什麼區別?他們都該死!」胤禛沉默一下,冷然地說。

    「只是,你的解決辦法,能解燃眉之急,可是你敢說這批官員殺了,下批就不會貪贓枉法?就不會罔顧人命?就不會貪墨鹽稅?」我琢磨著怎麼能找個理由拿回佛珠,故意拿話激他。

    「那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良策。」

    「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頭髮長見識短……你隨便挑一個。」

    「這麼說來,你果真是有辦法。」

    「沒有,我只有一堆和你一樣的為什麼!」我伸出手指頭開始數,「一、曉來蝶蜂為誰忙,二、甘為何人做嫁裳,三、借問苦心愛者誰,四、且進且退且徘徊。」

    「曉來蝶蜂為誰忙,甘為何人做嫁裳。借問苦心愛者誰,且進且退且徘徊……」胤禛沉吟著。

    「妙哉妙哉,我鄔思道今日算是看了眼界啦。」一陣掌聲響起,一位青衣書生從大樹後走了出來,感歎道:「好一個驕蠻潑辣,率性純真的巾幗英雄。」

    此人便是鄔思道?我起身上前,斂容整衣,執弟子禮,「拜見鄔先生,小女子仰慕先生才學已久,今日一見,實乃得償所願,再無憾矣。」

    鄔思道被我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不知所謂的看著胤禛。胤禛則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則熱情的看著鄔先生。

    「咳咳,思道才識淺薄,愧對小姐厚愛。」

    「鄔先生莫要謙虛,相對于先生的溫潤有禮,小女子更喜歡先生的狂放不羈。」總算感到了胤禛寒冰似的射線,我轉頭笑意盈盈地對胤禛說,「雍貝勒,還請把剛才的碧璽手串還我。此物乃友人心愛之物,還望貝勒爺見諒。」

    胤禛在袖子裡摩挲了片刻,拿出一串手串拽過我的手腕直接套了上去,我哭笑不得的看著腕上的手串,碧璽手串沒錯,十八子手串沒錯,可……可為什麼是紅碧璽?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是我色盲?還是胤禛色弱?問題是他都給我了,也就證明他應經把碧璽手串還我了,可真正的那串我怎麼要回來!

    「離你下山還有一十九天,只要你乖乖的喝雪雁,自然每日都會給你一顆碧璽的佛珠,當然,至於佛頭……」

    「好,今天的什麼時候?」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真麻煩,跟打啞謎似的,我要是去錯地方怎麼辦?撅著嘴不耐煩地曲膝施禮,我拋了一個媚眼給鄔先生,笑嘻嘻地閃人。

    飯,我來了。哪怕你是素的,我也會愛你如昔,啖之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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