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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又在飛鳳宮與劉映秀密談一夜,商討如何處置江南之事。
「皇上,您還是休息一下吧,一會就要上早朝了。」劉映秀見君臨雙目下已經有了濃濃的黑眼圈,不禁心疼的勸道。
他搖頭:「此事不解決,朕怎能安然入眠。」
映秀輕歎一聲,知曉固執如他定然不會睡,便吩咐宮女泡一壺濃茶,兩人繼續長歎。
捧著熱熱的茶盞,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她舒眉輕歎:「若是能將逍遙門這個毒瘤拔出,想來皇上掌控整個南朝會容易的多。」
君臨有些詫異的看著皇后,旋即釋然,重重的點頭:「只是這逍遙門乃我朝第一大門派,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甚至超過整個皇宮,要剷除它絕非易事。」
兩人對視一望,沉默不語。
當夜,君臨屏退左右,吩咐小貴子將金鑾殿的燈點燃。
空無一人的寶殿之上,縱使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君臨卻感覺孤寂,甚至恐懼,那種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覺,那種處處被束縛的感覺,都是這個少年君王深感恥辱的。
等待。是痛苦還漫長地。
當天際顯出魚肚白色之際。君臨等來了要等之人。
黑衣人彷彿憑空出現在金鑾殿之中一樣。見一臉頹廢地君臨。沙啞地聲音緩緩響起:「遇到什麼難題了?」
「逍遙門。」君臨有些懊惱地開口:「從朕一登基開始。逍遙門就處處刁難。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曾告訴朕要隱忍。可是眼下地情景卻令朕忍無可忍。逍遙門一日不除。那南朝就絕無寧日。」
「明日。子時。」短短地留下一句話。黑衣人消失無形。彷彿從未有來過。
不知為何。君臨對那個黑衣人又一種莫名地熟悉感。憑空覺得那人是可以相信地。甚至是值得依賴地。
狠狠的搖搖腦袋,君臨罵自己胡思亂想之外,又暗暗告誡自己,自己是當朝天子,一國之君,怎可處處依靠別人,眼下只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地資源罷了。
「小貴子。」君臨開口:「準備上朝。」
北朝。
清晨,莫子邪緩緩睜開眼睛,現新蓮已經將梳洗用品擺放好,正臉帶笑意的打量著自己。
很不雅觀的打個哈欠,毫不客氣的掐掐小麟照的小臉蛋,直到如願聽到雷鳴般的哭聲。
「小傢伙,你怎麼這麼懶,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毫不客氣地指責,新蓮頓感無力,沒見過這樣當娘的。
小麟照似乎聽懂了莫子邪的話,頓時更來勁了。
而她則老神在在地洗漱,完了還小聲嘀咕:「果然兒子的哭聲最能讓我迅速清醒。」
房門陡然被打開,一陣寒風襲入,房中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玉蕭寒一臉鐵青之色,憤憤不平的坐在桌前,猛的一拍桌子,驚得眾人不由得各退三步。
小傢伙似乎被嚇了一跳,哭聲嘎然而止,只不過飽嗝不斷。
莫子邪小心翼翼地靠近,討好的問:「皇上這麼一大早就趕來,可生什麼要事?」
「賢妃不見了。」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她察覺玉蕭寒說的時候是多麼的咬牙切齒。
緩緩坐在他的對面,莫子邪疑惑地問:「最近的賢妃很老實,幾乎足不出戶,我和柳妃也沒有刻意找她麻煩,為何她會突然不見?」
「自那日你說過子嗣之事,朕命人徹查了賢妃地一切,誰會想到堂堂賢妃娘竟然是逍遙門的間諜,她怕是有所察覺才會溜之大吉。」玉蕭寒嘴角掛起了笑意,卻令人感覺寒冷刺骨。
「哦,她竟然是逍遙門地人。」莫子邪低頭深思,突然想起了那日春溪園的紙條和那道黑影,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猛地抬頭,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皇上,時候到了。」
「什麼時候?」玉蕭寒不解。
莫子邪巧笑嫣然:「逍遙門身為南朝的第一門派,自然可以成為南朝的象徵,誰知卻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這簡直是對北朝尊嚴的莫大挑釁,身為一國之君的您豈能坐視不理?」
「你的意思是。」玉蕭寒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臉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高興的抱起不住打嗝的小麟照轉了幾圈,然後借口政事匆匆離去。
只是可憐的小傢伙被一嚇,連飽嗝也止住了,只能憤憤不平的「咿呀。」幾聲。
與北朝一樣,今夜南朝的金鑾殿同樣燈火輝煌。
君臨靜候那人的到來,子時,一道黑影準時出現。
輕輕的鬆了口氣,君臨笑著請黑衣人坐下:「朕還以為先生不會來呢。」
「君子當以誠信為先,既然答應了別人自然會遵守約定。」那黑衣人也毫不客氣,逕直坐下。
「不知先生讓君臨在此等候有何要事?」
那黑衣人長歎一聲:「自然是你所關心之事,明日封逍遙門為國教,在全國境內廣泛傳教,封無非上人為護國上人。」
「先生,這是為何?」君臨不解,急忙問。
「為彰顯對逍遙門的重視,皇上特意宴請無非上人與文武百官同樂。」黑衣人略微停頓一下,眼露精光:「只不過皇上分別派人兩次去請無非上人入宮,中間間隔兩柱香的時間。」
「待文武百官齊聚,而宴會的主角無非上人卻遲遲不來,那皇上便可借題揮。」黑衣人說完,眼中卻露出了濃濃的倦意,而君臨卻雙眼放光。
「明日將無非上人請到皇陵吧。」黑衣人起身,拍拍君臨地肩膀:「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這次黑衣人並沒有突然消失,而是一步一步走出金鑾
將推開大門之際,君臨突然開口問:「你到底是誰?麼?為何會感覺如此熟悉?」
黑衣人身形一顫,緩緩搖頭,推門而出。
第二日,早朝之上君臨的幾道旨意令百官大吃一驚,眾人皆知這少年君王對逍遙門一向有著濃濃的敵意,但終究上意難為,私下有人揣測小皇帝學乖了,知道不得罪逍遙門了。
逍遙門中。
無非上人笑著看皇宮中人將賞賜一批批送入,面對眾多弟子如潮水一般的恭喜聲只是輕輕點點頭,寵辱不驚。
直到夜幕將盡,臉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推開司徒寒的房門。
正在打坐的司徒寒急忙起身:「義父,您來了。」
「今日,小皇帝終於冊封逍遙教為國教了,而我也成為了護國上人。」無非上人臉上卻不見一絲喜色,彷彿一切都是應得一般。
一直閉關地司徒寒並未得知這個消息,一抱拳:「恭喜義父。」
「寒兒,你是將來的逍遙門主,目光不能如此短淺,如此蠅頭小利怎能讓我們滿足,我們已經隱忍太久了。」說完重重的拍拍司徒寒的肩膀。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一個弟子進入:「掌門,皇宮已經派人接您來了。」
「嗯,知道了。」無非上人點點頭,轉身對司徒寒說:「我就先去赴宴了,今天晚上咱們爺倆好好喝一杯。」
徒寒重重點頭,對於師父,他一向言聽計從。
無非上人轉身離去,司徒寒又盤膝打坐起來。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候,司徒寒的房中又響起敲門聲,一個弟子慌慌張張地說:「大師兄,皇宮又來人了,說是來接師父的。」
「師父明明已經被接走了,或許是錯過了吧,師父武功高超,尋常人定不能傷他萬分,你且告訴宮中人師父已經去了便是。」司徒寒吩咐完,又轉身打坐去。
馬車吱吱嘎嘎的響著,無非上人盤膝坐在車中閉目養神,不多時便聽到有人撩起了車簾:「無非上人請。」
睜眼,卻現此處是個陌生地地方,但無非上人卻不見一絲緊張之態。
個太監在前面引路,穿過重重的密道和暗室,終於到達了目的之地。
一個身材矮胖之人正坐在石凳之上,明黃色的衣服上繡著一條金色巨龍,石桌之上擺放著無數地珍饈美味,那人對無非上人點點頭,開口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見了。」
直到那人轉過身來,無非上人才大吃一驚,「你,你。」
「想說我怎麼沒死麼,來來來,此事說來話長。」伸出手,對無非上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無非上人不愧是見過大世面,很快已經恢復了平靜,從容的坐到了那人對面,一抱拳:「只是不知道我現在改如何稱呼,是該叫您皇上呢,還是太上皇。」
「我現在還活著的消息君臨並不知曉,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就叫我楚吧。」前皇上親自給無非上人斟上一杯酒,然後給自己滿上。
聽到楚這個名字,無非上人長歎一聲,記憶如潮湧來,曾幾何時,他與他也這樣把酒言歡,共闖江湖,只是那是的他不知他是太子,他也不知他是逍遙門二弟子。
舉起酒杯,君楚笑著說:「想不到我們都老了。」
無非上人定定的看著君楚,一動不動。
「怎麼,怕有毒不成,那我先乾為敬。」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無非上人仔細用神識打探過著杯酒,證明確實無毒之後才抬起酒杯,緩緩飲下:「你不是會單純想要敘舊之人,有話就直說吧。」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君楚緩緩起身,動情地撫摸著這石壁。
無非皺緊眉頭看著幾乎瘋癲的君楚,厲聲說:「我沒時間和你胡鬧,先告辭了。」轉身就要走。
「你走不出去了。」君楚大笑:「這個是南朝皇陵,歷代南朝地君王的最終歸宿,我也不例外,例外地是多了一個你。」
「你瘋了。」無非上人順著原路走,卻茫然覺曾經的通道已經被巨石堵住,毫無縫隙。
「我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一個賢明地君王,卻現事實和想像中的不一樣,我只能屈服於現實,可是我又不願意清醒的看著這一切,只能醉生夢死,胡作非為,月兒的死不過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可是我又不能全然放手,只能苦苦的掙扎,今天,我終於能夠解脫了。」張狂的笑聲響起,無非上人卻絲毫沒有去聽,只是瘋的尋找出路。
紅的雙目緊瞪,無非上人猛的揪住君楚的領子:「一定有出口的,告訴我到底在哪裡?你瘋了別讓我陪你一起瘋。」
「老朋友,我們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我們都該退下來了。」君楚笑著說。
「放屁,我苦苦打拼多年,明明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為何卻要在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倒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無非上人的髻已經散落,死命的搖晃君楚。
君楚卻笑著說:「你別激動,你越是激動毒就會散的更厲害,趁這個時候還是多吃一點東西吧,免得以後當個餓死鬼。」
已經察覺到身體的異樣,無非上人摀住自己的喉嚨,沙啞著嗓子喊:「你下毒?」
「不過是神滅罷了。」君楚緩緩走到石桌旁,夾起兩塊菜放入口中,眼睜睜看著無非上人滿臉痛苦的倒在眼前。
飲罷最後一口酒,這個曾經的君主亦長眠於此。(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