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邪 卷三 狂風暴雨 第十九回 探(三更)
    第二日,玉蕭寒親自送兩位國君和嚴平亂出了至城門。

    嚴肅扮成莫子邪自然在身邊作陪,笑語盈盈,像小鳥一般依在玉蕭寒身側。

    嚴平亂欲言又止,在兩位國君走後,終是一抱拳,臨行前深深看了莫子邪一眼。

    一直攬在嚴肅腰間的手收回,玉蕭寒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對嚴肅點點頭:「做的不錯。」

    腰間的手明明已經離開,為何那種暖暖的觸覺依然沒有消失,嚴肅恭敬的退下,走前聽到玉蕭寒輕輕咳嗽幾聲,忍不住開口道:「皇上,最近太過疲勞,要注意身體啊。」

    對嚴肅露出溫柔的笑意,明明笑著卻為何讓人感覺寒:「做好你份內的事就好。」

    嚴肅不再多言,恭敬退下。

    換去綾羅華衣,她還是那個普通的宮女。

    先行的兩隻隊伍停了下來,佛思淵雙手合十:「小僧先行告辭了,來日有緣再見。」

    花映月回拳道:「佛主走好。」

    隨著佛聲陣陣吟誦,佛思源領著喇嘛儀仗先行離去。

    而秘朝地隊伍卻停了下來。

    幽疑惑地問:「國君。為何不前行?」

    被面紗遮住容顏地言亦投來好奇地眼神。

    「不知為何心緒不寧。不如待南朝地使一同前行。反正順路。」

    正在這時。叢林中傳來異動。無數箭矢射向毫無防備地眾人。

    花映月臉色一變。從腰間抽出寶劍。對言說:「到我馬上來。」見言一時反應不過來。身手抓住他。放在身後,低聲說:「攬住我地腰。」

    言臉色卻掛起了紅暈,猶豫再三,終是不肯。可是一道箭矢襲來,花映月策馬疾馳幾步,言就直直的撞上了花映月的背。

    幽亦抽出了寶劍,揮舞著遮擋那多如牛毛的箭矢。

    所幸秘朝所帶的皆是身經百戰的好手,除了開始的慌亂之外。現在已經能夠組成陣勢,有效率的消滅箭矢。

    眼見箭矢越來越少,眾人趁勝追擊,卻覺叢林之中並無人蹤。

    「可有損傷?」花映月皺起劍眉,輕聲問道。

    一個頭領模樣地男子回話道:「回國主,只有一人重傷,八人輕傷。並無一人死亡。」

    點點頭,示意眾人休整之後繼續前行。

    幽臉色鐵青的說:「還未出北朝境內就出現這樣的事情,看來這玉蕭寒野心夠大的啊。」

    「謹言慎行。」花映月輕歎了口氣。

    似乎瞭解自家國君的好脾性,由撅撅嘴,不以為意。

    而馬後地言臉色有些紅。像是熟透的蘋果。

    剛剛被國主訓斥的幽轉瞬就忘記了不快,揶揄言道:「你個大老爺們臉紅什麼,還不如我這個女子呢,嘖嘖,真是稀奇。」

    言惡狠狠地瞪了幽一眼,並未出聲反抗。

    倒是前面的花映月神色有些異常,轉頭對言說:「你的性命關係到我朝安危,還是回馬車中吧。」

    言的神色一黯淡。彷彿被拋棄的媳婦一般,神情幽怨地爬下馬,返回車中。

    幽見言如此,大笑道:「國主,也就你能制住他。」

    花映月無奈的看著這個絲毫不守禮法口無遮攔的秘朝副教主,緩緩開口道:「啟程。」

    「不等南朝使臣了?」

    「只怕他們是凶多吉少了,還是速速回朝再作商議,駕!」

    馬蹄聲響,踐踏在黃沙之上,揚起塵土無數。

    北朝。密室之中。

    玉蕭寒悠然的端著茶杯。仔細把玩。

    血隱恭敬的跪在地上,靜候吩咐。

    「現在。秘朝已經收到伏擊了吧。」玉蕭寒臉上掛著溫柔地笑意,彷彿在說什麼開心的事情。

    血隱點點頭:「是。箭矢已經準備妥當,應該能給秘朝一個警告。」

    「真是一塊難咬的骨頭,無趣的很。」將茶杯放在案上,嘴角掛著一抹譏笑,不過當看到案上的一張紙,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笑的開心。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紙,上面地約有幾百個字,密密麻麻的黑壓壓一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右角下兩個鮮紅的印章。

    一個方正的大印上書「玉蕭寒印」,而另一個圓形的小小的印章只有一個「佛」字。

    就是這張紙,代表佛朝與北朝達成了某種共識。

    誰能想到,以慈悲為懷的佛朝之主竟然也要那麼大的野心,平分天下麼?殊不知胃口越大,死的越快。

    「再過一柱香,血一應該能將嚴大人帶過來了。」血隱紅眸如血,默默地敘述。

    輕地點點頭,玉蕭寒嘴角的笑意更弄。

    最後出行地嚴平亂帶領隊伍緩緩前行,馬車之中的他皺著眉頭正在苦苦思量。

    為何莫子邪會出現在北朝,不僅是北朝皇后,更是聖女,可她明明是南朝之人,為何又會投奔北朝?不解,困惑,更是無奈。

    手中掌握著南朝密探多年潛伏打探得來地消息,細細的看來。

    車簾突然被撩起,露出一張憨厚的臉,正是車伕。

    「嚴大人,前面有間客棧,休息一下吧。」

    嚴平亂詫異,車隊明明才剛剛啟程,哪裡有馬上休息的道理,剛要出口拒絕,卻覺那車伕的雙眸竟似擁有無盡的魔力一般,讓他的視線無法移去。

    頭腦分明情形的很,可知身體卻似不聽控制一般,撩起車簾,對眾人說:「到前面的客棧休息一下。」

    眾人雖感詫異,卻不敢反抗宰相的命令。

    回到客棧之中的嚴平亂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任憑那憨厚的車伕在他臉上一陣塗抹,一個臉色有些蠟黃地瘦弱漢子出現在銅鏡之中,而另一個嚴平亂則出現在屋中。

    點了嚴平亂的昏睡穴,那車伕亦換了個面孔。笑著對坐在床上的另一個嚴平亂說:「血二,你小心。」

    那人重重點點頭,眼中都是決絕。

    扶著嚴平亂,那車伕在眾人的視線中走了出去,邊走邊說:「兄弟。你撐住了,咱這就去找大夫。」

    嚴平亂的手下地一個副將看著兩人走去,搖頭說:「那漢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臉色太黃了,咱們馬多人少,還是送他一批馬吧。」

    眾人皆稱好。

    「喂,你等等。」那副官對著車伕說。

    扶著嚴平亂的車伕身形一震。手中已經握住幾枚浸毒的透骨釘。

    「你們走著找大夫,你兄弟該死了,送你個馬匹吧。」那副將將馬牽了過去,交給了車伕。

    那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樣:「謝謝,謝謝幾位官爺。你們真是好心人。」

    「別廢話了,快找大夫去吧。」那副將笑的和善,想起了自己的得病而亡的兄弟,卻不知自己親手送了敵人一匹駿馬。

    不多時,血一帶著嚴平亂返回了皇宮。

    密室中。

    心腹太監孫公公輕輕叩門:「主子,血一回來了。」

    「進來。」

    抱著嚴平亂地血一將人放到地上,恭敬的叩:「參見主上,門主。血一不辱使命,將嚴大人帶回。」

    玉蕭寒的臉上還帶著那溫柔的笑意,輕輕點點頭。

    血隱一揮手:「下去領賞吧,那是你應得的。」

    「謝謝主上,門主。」血一一臉興奮之色,他們是暗影,只能生活在暗處不可見天日,除非做了任務,成功之後方可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頭,用所得的金銀盡情享樂。

    血隱將嚴平亂抱上椅子。解開了他的昏睡之穴。

    嚴平亂悠悠轉醒。看到了滿是笑意的玉蕭寒。

    「又見面了,嚴大人。」玉蕭寒臉上露著溫柔的笑意。卻令人感覺刺骨的寒。

    莫宮。

    一道身影靈敏的閃過,悄悄的開啟房門。

    正在房中守候地宮女還來不及尖叫就被扭斷了脖子倒在地上。看到床上那個朝思暮想之人,司徒寒一步步靠近,卻每一步都走的萬分艱難。

    她瘦了,下巴越加的尖了,臉色也蒼白了很多。

    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幾近癡迷的看。

    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向她的脈搏探去,不知她的身子怎麼樣了?這一探不要緊,令自己大吃一驚。

    一線牽竟然憑空消失了,那她為何會昏睡不醒。

    頭混成一團漿糊,想來一線牽是不能在脅迫於玉蕭寒,心念一動,想要抱起莫子邪向外走去。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莫子邪的懷中掉了出來,睡地正舒服地孟賢被某人的大腳踩成了果凍老鼠餅。

    幻化成人形,惡狠狠地盯著司徒寒,輕輕的拍拍他地肩膀。

    待他回之際,猛的給了一拳,順便將莫子邪搶回懷中。

    司徒寒措手不及之下被打個正著,摀住已經流血的鼻子,面色不善,厲聲問:「你是誰?」

    抱著莫子邪,孟賢臉上露出習慣性的壞笑:「我啊,她老公。」

    知曉此人絕非玉蕭寒,司徒寒臉色幾變,想起莫子邪腹中的胎兒,臉色更是變得鐵青。

    雙手張開,魔功急速的運轉。

    原來是他,就是他將她搶離自己身邊麼,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孟賢悠然的看對面之人臉色變換不定,眼見他揮拳而來,玩心大起,身子動都不動,任他打來。

    拳頭打在身上,竟似打在棉花團上,施展魔功吸取其功力,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司徒寒的心開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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