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邪 卷二 風起雲湧 第五十六回 憂
    泥濘的道路上一輛馬車迎雨疾馳而奔,不管道路兩旁滿目淒涼,哀呼痛嚎。

    躺在車上,靜聽車輪碾過之聲。

    我不是聖人,我只是離奇的來到這個莫名的世界,這裡的一切與我何干,我走是沒有錯的,沒有錯的。

    反覆的念叨,但那微蹙的雙眉卻一直沒有舒展。

    胃中一陣翻騰,莫子邪乾嘔不止。

    車外駕著馬車的慕容松一拉韁繩,「吁。」

    那匹毛色夾雜的棕馬一聲嘶鳴,揚起前蹄,停下。

    「怎麼了?」急忙撩起車簾,關切的問車中之人。

    莫子邪臉色蒼白如紙,扶助車壁乾嘔不止。

    一隻寬厚的大掌抵在她的背上,功力源源不斷渡送過去,神念探去,竟察覺不到因由。

    不忍見莫子邪如此痛苦難受,慕容松低聲問:「睡一下可好?」

    臉色蒼白地莫子邪緩緩點點頭。點了她地昏睡之穴。仔細地放好。蓋上衣裳。才轉身繼續駕馬。

    迎著瀟瀟秋雨。奔赴京城。

    劉府。

    禮部尚書劉濤背著手在屋中踱著步子。愁眉不展。

    小丫鬟和僕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激怒了自家老爺。

    劉映秀一襲鵝黃色地衣衫。襯得本就黝黑地肌膚更暗上幾分。見父親大人此舉。對下人們使個眼色。眾人如釋重負紛紛退下。

    「爹。」

    劉濤瞇著小眼睛,轉頭看向愛女,話未出,歎先至。

    「爹,遇到什麼煩心之事了,女兒不才,仍願為父親分憂。」親切的挽上父親的肩膀,赫然發現頭髮白絲平添許多。聰慧如劉映秀怎會不知家父為何煩憂,不過開言打趣罷了。

    無比擔心的看向女兒,語重心長的道:「秀兒,明日你就要進宮學習禮儀,一切要小心,謹言慎行,多看少說。」

    劉映秀撒嬌一般晃動老父的臂膀,「爹。明天女兒就要進宮了,今天陪女兒好好戰一局如何?」邊說著邊挽著父親來到了棋盤之前。

    「好,今天都聽秀兒的。」一聽下棋,劉濤來了精神,愁意也少了幾分。

    嘴角掛上欣慰的笑容,看著興致勃勃的老父,調皮的眨眼:「爹,可要讓著秀兒哦。」

    「戰場無父子。棋場亦如此。」小眼睛放光,劉濤躍躍欲試。

    一局棋,劉映秀費盡心思,終讓父親略贏兩子。

    看著暢懷大笑地父親,劉映秀突然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

    京城。清風樓中。

    連綿的陰雨讓最近生意冷清了很多,莫隨風一變擦桌子。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這死老天,悶死了。」

    一塊抹布直直的奔著莫隨風的臉招呼過來,莫細雨笑道:「下不下雨關你什麼事?」

    靈巧的將那抹布抓在手中,莫隨風哼哼道:「興許天一晴,小公子和慕容大哥就回來了呢。」

    劉富無聊的趴在桌上玩自己手指頭,一聽莫隨風地話,撅著嘴說:「是啊。也不知道這倆人哪去了。就剩下我一人孤苦無依可憐兮兮的著清風樓。」

    莫隨風和莫細雨看了看在櫃面上算帳的老掌櫃,對劉富呲牙咧嘴。異口同聲的說:「呸。」

    對著倉皇逃竄的兩人,劉富追了上去。卻差點撞到端菜而出的翠花。

    翠花貌似將將躲過,看似驚險實則輕鬆無比的將菜端住,一手端著滾熱的湯菜,一手輕拍自己地胸脯:「嚇死了,這要灑了可要命,我三個時辰的功夫呢。」

    劉富急忙討好似的將盤子端過:「辛苦了,辛苦了。」

    逃竄的莫隨風和莫細雨也巴巴的湊了過來,「翠花姐,啥菜啊。」

    「魚羹。」

    食指大動地兩人,急忙慇勤的招呼老掌櫃吃飯。

    眾人圍坐一團,其樂融融。

    翠花看著屋簷下地密密的雨簾,思緒不知飄到何處。

    來這小小清風樓已然一段時間,天天做飯吃飯,不同於往昔的腥風血雨,多姿多彩,但卻感受到從所未有的平靜。

    桃夭正在發呆,莫隨風突然送夾過來一大塊魚肉:「翠花姐,你要在不吃都被莫細雨那傢伙吃光了。」

    惡狠狠的白了莫隨風一眼,莫細雨也慇勤的夾過一塊魚肉:「翠花姐,你做的實在是太好吃了。」吞了吞口水,笑著問:「明天做什麼啊?」

    老掌櫃笑著搖頭,腮幫子裝滿魚肉地劉富則含糊不清地說:「翠花做啥都好吃。」

    逍遙門。

    無非上人再次輕叩司徒寒的房門。

    良久沒有動靜,皺眉推開。

    但見司徒寒盤膝於床,下巴上已然長滿了微微鬍鬚,一臉潦倒之色,雙目緊閉,額上還有些許汗珠。

    見如此情形,無非上人大驚,卻也不敢驚動,生怕有什麼閃失出現走火入魔之事。

    只有靜坐一旁,關切地看。

    一日,兩日,三日之後,司徒寒才收功,緩緩睜開了雙目,只見雙目閃爍如刀如劍,見到一旁的無非上人,一愣:「義

    滴水未進地無非上人臉上露出欣慰之態:「恭喜寒兒,神功大成。」

    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司徒寒一抱拳:「還是多虧義父將此功法傳給寒兒,否則寒兒也不會有今日。」

    「不,還是依靠寒兒出眾的天資聰慧才能領略此功,義父本不想你修煉的,可是你一意孤行,所幸大成,否則,唉,現在想來都後怕。」無非上人已然沒有剛才的喜色,慢慢從三日未動的椅上起身。

    腿有些發麻,身子突然晃悠。

    「義父。」司徒寒急忙扶住。

    伸手一搖。「我沒事,就是有些腿麻了。」小眼睛一瞇,搖晃腦袋:「看來我老頭。」

    「義父才不老,您是老當益壯。」司徒寒笑道。

    回首,慈愛的看著司徒寒,無非是上人道:「逍遙門已經對上了墨門,倒是到不還手,罵不還口。你有是有空以後可以去玩玩。」

    司徒寒雙目放光,嘴角掛笑,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先陪義父吃飯去,不過之前,你還是先沐浴一下吧。」無非上人笑道,先行除了房門。

    低頭一看,身上月白色的衣衫已經變成黑色,而難聞的味道從身上陣陣傳來。看著銅鏡前那滿是鬍鬚的臉,司徒寒苦笑,哪裡還有半分風流公子地模樣,簡直像是一個落魄的酒鬼。

    看著那修長的雙手,卻覺欣慰陣陣。一切都是值得的,握緊拳頭。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皇宮之中。

    處處可見忙碌的宮女,雖說皇上說過要精簡大婚,但畢竟是一朝天子大婚,無論是否出於禮節,四合之世的其他國家勢必會派人來恭賀。

    君臨陰沉著臉立於御書房窗前,小貴子小心的在一旁伺候。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前來通告:「稟告皇上。太后駕到。」

    微挑劍眉。君臨轉身對小貴子言:「說朕正在處理政事,不能見她。」

    小貴子領命出門。

    不想剛踏出御書房的門。就見盛裝打扮地良妃正被兩個乖巧宮女攙扶著進門。

    「稟太后,皇上他。」小貴子急忙開口。

    良妃未待小貴子開口。就出聲發問:「皇上在裡面麼?」

    「稟太后,皇上他正在處理政務。」小貴子恭敬的答道。

    「那就是在了。」遣退其他人,皇后娘娘蓮步輕啟,踏入書房。

    只見君臨正茫然的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皇兒。」略帶猶豫,良妃還是湊過去,欲輕撫君臨的側顏。

    不想卻被君臨靈巧的躲開,滿面厭惡之色。「母后,有何事麼?」

    手在空中懸了半天,良妃才緩緩收回潔白的玉手,強忍住眼中的淚水,但嘴角的抽搐是騙不了人。

    「要是母后沒事,還請回吧,朕還有政事要處理。」

    靜,尷尬地安靜。

    良妃待情緒穩定下來,鼓足勇氣開口:「明日就是皇兒大婚之日,母后這幾日親自教導皇后禮儀,她倒是聰巧靈敏,只是,那容貌怕是入不了皇兒的眼,所以母后特意為你挑了幾個乖巧的宮女,都是伴著你一起長大的,若是你不合意,母后再為你挑選幾個。」

    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君臨冷冷開口:「怎麼,朕還未大婚,母后就忙著往朕身邊塞人了不成。」

    冰冷的話語似匕首直直地刺入良妃的心中,只見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能語,緩了半天才道:「母后是怕委屈了你,明日大婚,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豈不是貽笑大方,各國將如何看待我國,你豈能置之南朝顏面於不顧?」

    「母后多心了,朕是一國之君,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能為所欲為地太子。」君臨轉過身軀,不再看良妃。

    看著那纖瘦的後背,隱約已經有了王者風範,下巴之上有了些青色的印記,那個曾經在襁褓之中的嬰孩如今竟已長大,而自己為了皇上自己憂心盤算半生,倒頭來卻是一場空,不想竟然連親生兒子都未曾顧及,落得如此地步是自己活該啊良妃一步步走的艱難無比。

    恭候在外的小太監吼道:「太后起駕。」、

    幾個宮女乖巧的過去攙扶良妃,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張,眾人皆驚,小心伺候。

    轉角之時,良妃終是昏了過去。

    「快來人啊,太后,太后。」

    今天抽風,還有一更,不過會很晚,嘿嘿,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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