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徐徐夜風,一頂破損的轎子在空中急速飄移,桃色紗簾隨風而擺,香氣陣陣,一道蒼綠色身影緊跟轎後,隱隱有追上之勢。
隨著一陣輕笑,桃夭側臥轎中,「小哥何必追得妾身如此之緊呢。」轎子驟然停下,緩緩落地。
慕容松打量四周,只見一頂桃色花轎隱於鬱鬱蔥蔥的樹下,笑得燦若桃花的桃夭勾勾手指:「小哥,來啊。」邊說邊扭動身體,本就暴露的桃色裙衫竟隱隱有褪下之意,雪白修長的雙腿交錯勾起,和玉手一同對慕容松發出無盡的邀請。
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司徒寒一步步靠近。
桃夭嫵媚的起身纏了過去:「讓妾身好好服侍你。」似無骨一般緊緊熨帖慕容松精壯的身體,玉手靈活的撫弄。
「鬆手。」慕容松冷冷的道。
「嘖嘖嘖,別假正經了,男人沒有不偷吃的。難得見到一個好貨色,有能力又有長相,可不要掃妾身的興。」嬌艷欲滴的紅唇對著那小麥色的脖頸輕咬了上去。
慕容松身形一動,桃夭咬空,一聲巨響,她的花轎被炸得粉碎,桃花漫天飛舞。
桃夭臉色一變,旋即笑道:「沒有了溫床,小哥莫不是想野戰?」
「沒有桃花,桃夭何懼?」慕容松抬起玉簫,悠揚樂聲漸起。
「男子果然是天生的騙子,要戰則戰,又何需引我分神,小子,我定然要讓你死於我裙下。」桃夭滿面陰毒之色。
放下玉簫。慕容松則一臉坦蕩:「既有省時省力之法。我何樂而不為。」
「花言巧語。看招。」怒極地桃夭極力調動內力。只見林中香風大起。惑人神智。散落在地地桃花悄悄聚攏。蓄勢待發。
將玉簫湊到唇下。犀利地高調如劍破長空。已經聚攏地桃花迅速分散凋零。桃夭臉色一變。想不到這個小二深不可測。當時就不該貪圖美色。故意放慢速度引他來追。只是此刻已悔之晚矣。
袖中只剩挑花兩朵。桃夭一改往日地嫵媚做派。端莊恭謹起來:「小哥。我與你無怨無仇。若是不經意冒犯還望海涵。小女子桃夭給您賠禮了。」邊說邊福身行禮。
「我確實與你無怨無仇。」司徒寒止住簫聲。緩緩開口。
見事有機。桃夭略微鬆口氣。靜待下文。
「但她發話要我狠狠教訓你,不得不得罪了。」話音剛落。簫聲驟起,一朵桃花訊若閃電,急速旋,迎著慕容鬆手中的玉簫而來,欲堵住簫孔,改變玄音。
然那急速旋的桃花離簫只有一尺之遙,卻似觸到牆壁一般悄然落地。
桃夭不躲不閃反而向著慕容松襲來,眼角帶笑,竟然對著慕容松身後嬌媚的伸出玉手打著招呼。
心中一驚。絲毫未察覺到他人氣息地慕容松微微一回頭,說時遲,那時快,一朵妖艷桃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慕容松之喉,身後空無一物的慕容松一側頭,輕鬆躲過絕殺一擊。
手撫玉簫,音符飄蕩,聲聲奪魂,聲聲致命。
桃夭狼狽的摀住雙耳。喉頭一甜,腥紅噴出,身形不穩,癱軟於地,抽搐痙攣。
靜謐的林中突然黑煙大氣,煙霧散盡之時,何處可見桃夭之影。
慕容松皺緊眉頭,仔細查詢地上蹤跡,「又是他。」握緊玉簫。身離去。
良久。林中傳出細微的咳嗽聲,桃夭扶住樹幹。不住輕咳。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桃夭也有如此狼狽地一天。」黑衣人站在一旁,平凡的臉上掛著譏諷的笑。
「想不到墨門門主救人還要身就逃。」桃夭略微抬頭,玉手輕拭嘴角的殷紅。
穆秋墨雙手抱胸,無比厭惡的說:「許久不見,嘴巴還是這麼毒,快快褪下這層皮囊,噁心的緊。」
仔細攏好已經凌亂的青絲,桃夭媚眼一拋:「你們男人不是最愛光鮮亮麗的皮囊麼?哦,我知道了,換個你喜歡的。」桃夭身對樹,玉手不住在臉上塗抹,待一身,看得穆秋墨一驚。
樂天地面孔驟然出現,瑩潤白皙,楚楚動人,若非穿著桃色衣裙,穆秋墨真真會認錯。
「這樣可好?」桃夭步步靠近,媚態叢生。
從未見過樂天如此神態的穆秋墨心神一漾,隨即寒著臉一掌襲來:「換回去,否則別我怪不客氣。」掌自是打在別處,可是一顆巨石被炸得粉碎。
桃夭本是風趣討好之意,見他臉色不善,立即身對著樹一陣搗鼓。
一張臉色發黃,甚至右臉還有胎記的醜陋女子出現在穆秋墨面前。
面色鐵青地穆秋墨皺著眉頭開口:「有必要弄得那麼醜麼?」
「你還真是難伺候,弄的美了你說噁心,弄成你愛的你不要,弄得丑了你有不喜歡,哎,有的時候真的弄不明白你們到底需什麼樣的容顏?」桃夭怨氣極重,面對相熟之人難免牢騷不斷。
穆秋墨聞語反笑:「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在乎她的長相,你如此注重相貌反而是棄本求末。」
桃夭身形一震,張狂的笑聲中略帶哭意:「什麼不在乎長相,擁有俊顏的你一輩子也無法體會醜人地悲哀。」桃之夭夭,千面風華,風華絕代,裙下之臣成百上千。
但,從未有一人見過桃夭的真面目,甚至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
看著臉上微微變紅的桃夭,這個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卻無從安慰。
輕咳一聲,穆秋墨伸出手:「東西呢?」
情緒微微穩定的桃夭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桃花,撕開之後裡面竟是一張捲起的紙條。
拿過展開,穆秋墨面露笑意:「這兒皇帝終於有了幾分皇帝模樣,好戲上演,不知無非這老狐狸如何下台。」
桃夭身對著樹一陣塗抹,又變回了那個風華絕代美艷非凡的桃夭。
「不要接觸那人,你討不了好的。」穆秋墨將那紙條撕碎,紙屑輕揚,對那身欲離地桃夭點到為止。
桃夭回眸一笑:「這世上還沒有我桃夭得不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