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細微的響動,孟賢機靈的撲滅火堆,帶著莫子邪竄上了樹。
「他娘的,這麼晚了還不消停,你說那個小兔崽子真敢跑到那去?」一個彪悍的侍衛打著燈籠罵罵咧咧向前走。
「少說兩句吧,誰知道小主子成天想些什麼?大晚上的非得讓我們去那個鬼屋,聽說進去過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略矮卻有些發福的侍衛手緊緊的握著別在腰間的佩刀,估計一見形式不妙就會立刻拔出。
打燈籠的侍衛打了個冷戰,叨咕道:「我剛才好像發現這塊有亮光,不會有人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大晚上的誰來這個鬼地方,一定是你眼花了。」矮胖的男子推了腿在前面的侍衛,「哎,大胡,你不是最擅長唱小曲麼,給哥們唱歌拿手的,也好壯壯膽。」
「呸」叫大胡的侍衛往地上吐了口痰,清清嗓子:「妹妹呦,哥哥背著那個竹簍站在青山下,手中捧著五彩花,妹妹呦,你可知道哥哥想你想得睡不著覺,天天盼著你打門前過。」
「撲哧。」站在樹上的莫子邪實在是忍不住笑,關鍵是這男子唱的太逗了,有濃濃的山歌味道偏偏還不倫不類的夾雜京劇唱腔,尤其是哪個「呦」還帶著顫音。
「誰」矮胖侍衛立刻抽出了佩刀,神情緊張的四處打量,推推唱得專注的彪悍男子。
寧靜的夜,微風拂過,葉子沙沙作響。
「沒人啊。」彪悍男子疑惑的問,不想後背挨了一圈。
濃濃的夜色遮住了矮胖侍衛那有些發紅的臉:「都是你鬼哭狼嚎的,差點引來了鬼。」
彪悍男子揉揉後背。嘟囔道:「頭。是你讓我唱地。」
「少廢話。還不快走。」矮胖侍衛扳著臉督促那侍衛快點向前走。兩人向那荒廢地宮殿走去。
待兩人地身影消失不見後。莫子邪咯咯地笑了起來。孟賢撇撇嘴:「老處女。剛才差點露餡。」
白了孟賢一眼。無意繼續這個話題。莫子邪推推孟賢:「還不下去?」
「你不感覺現在這個氛圍很適合談情說愛麼?」孟賢收了收一直放在莫子邪腰間地手。莫子邪一個不慎撲入他懷中。
「嘖嘖。你還真主動。」孟賢打趣到。
莫子邪毫不猶豫,幾乎不用思考的對著孟賢的腰狠狠掐去,不想卻抓了個空,身形不穩急忙抱住樹幹,低頭一看孟賢正在樹下做鬼臉。
「孟賢。」莫子邪狠得牙癢癢的,「有本事你上來。」
「有本事你下來啊。」孟賢站在樹下仰望莫子邪,嘴角掛滿笑意。
努力地折下一小截樹枝,向孟賢狠狠地扔去,不知道是否打中,只是腳下一滑,身子一歪,莫子邪華麗的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溫暖的懷抱將莫子邪緊緊包圍,一切都浪漫都恍如言情劇,只是腰間的劇痛讓孟賢嘴角一抽。
「我下來了,怎麼樣?」挑釁似的壞笑,莫子邪狡黠的眨巴眨巴眼睛。
夜間的樹林中濕氣很大,又不能生火的兩人凍得瑟瑟發抖。
莫子邪猛然起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們回秋院。」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梭在夜空中,像矯捷的豹子無聲卻迅速。
秋院靜悄悄的,兩人躥進院子中,輕輕關上房門,看著熟悉的擺設,入宮之事歷歷在目,只是物是人非,窗台上的花依然嬌艷欲滴,看來受到細心的打理,抑或是在等待下一個主人。
冷笑,將花瓶中鮮艷的花朵揪下,一片片的撕下,撒在地上。
孟賢笑著看這一切,抱胸笑著說:「你是不是從來沒收到過鮮花所以看到了就心裡不平衡啊。」
狠狠的白了孟賢一眼,鞋也不脫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閉上眼睛困意漸漸襲來。
突然感覺身上一重,原來孟賢那廝躺在了她身上,將頭放在她肚子上。
「孟低聲音卻咬牙切齒的說。
對著莫子邪嫵媚的一笑,而後變身作小嘰咕竄上了床。
圓滿的月懸於空中,月光毫不吝嗇的灑向大地。
半晌,細微的呼嚕聲傳來,襯的整個夜更加的安詳寧靜。
一道藍中帶黑的光閃過,孟賢出現的房中,只是嘴角再無那一抹壞笑,臉色蒼白若紙,身子蹣跚不止,卻還掙扎著來到來到床頭,看著那酣睡的小臉,不覺掛上一絲笑意,輕輕撫摸那潔白無暇的臉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捨,在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只是不經意間一滴鮮紅的血跡滴落在額上,想要擦拭乾淨,卻不想更多的鮮紅從嘴角汩汩冒出,施展靈訣在莫子邪身旁留下一個絲帕,一陣白色煙霧中孟賢消失不見了。
吱嘎一聲門響,一道素色人形閃進房子,看到床上熟睡的小人,踮著腳尖走至跟前,輕輕的推推她,「醒醒,快醒醒。」
被打斷美夢的某人沒好氣扭扭身子打算不理,沒想到那惱人的推動並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睜大眼睛惡狠狠的猛然起身:「孟賢,你想死麼?」
不想嘴被人摀住,來人在嘴邊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莫子邪點點頭,那人才鬆開手。
「跟我走,小點聲。」
「是,素衣姑姑。」莫子邪乖巧的跟著素衣姑姑來到她的房間,雖不明白為什麼會叫醒自己而不是去告密,但自己潛意識裡有種感覺,這個素衣姑姑雖然看著冷冰冰,但實際上對自己還是很好的。
來到素衣姑姑的小院中,素衣姑姑在床底下打開一個暗道,對莫子邪揮揮手:「下去吧。」
略有遲疑,但還是聽話的下去了。素衣跟在莫子邪的後面,只見暗道通往一個房間,房中的佈置不次於普通嬪妃,房間中有股淡淡的香氣,紫色的桌布上還有株不住滴淚的紅蠟。
而此刻莫子邪的房中。
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滿地的花瓣,床上的絲帕也被吹落,掉在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