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隨著橙色晨光踏入莫子邪秋院的是昨夜那個素衣宮女。
「公子,請用膳。」素衣宮女依舊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微微福身,而後在棗紅桌上擺放好兩菜一粥,而後恭敬的伺候在旁。
窩在床上貓在被中的莫子邪盯著大大的黑眼圈,看著那清水似的白粥,輕輕歎了口氣,起身下地,拿起匙勺機械的將粥放入口中,許是餓得太久,莫子邪已經沒有那種空虛的感覺,只是為了吃飯而吃飯。
一炷香後,莫子邪才將粥吃下小半,兩菜絲毫未動,素衣宮女幾不可見的皺皺眉頭,上前一福身,「公子,飯時已過,請公子一會到正院中集合,主事姑姑有事吩咐。」而後也不管莫子邪是否吃完,前上收拾碗筷,放入食盒後匆匆離去。
莫子邪不氣不惱,自己打水洗漱,而後仔細穿上那件白底繡滿紅花的棉服,將頭上的髮髻一絲不苟的梳好,以一根銀色絲帶繫牢,對著銅鏡仔細打量,萬分穩妥之後才不慌不忙的向正院走去。
秀芳院分五部分,春夏秋冬四個小院,裡面住滿各色伶人,而正院則是主事姑姑和小宮女和太監所居之地,另外因伶人要吊嗓訓練,正院茂密松林的也就成了訓練之所。
待莫子邪到達正院時,院中已經聚滿了人,三三兩兩聚作一團私語不停。莫子邪皺皺眉頭,突然發現只有三個人穿著和自己一樣的衣服,其他的人都穿著藏藍色的麻布衣服。
她這一出現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裸的襲來,莫子邪瞧去,竟然是一個十一二的孩子,著和自己一樣的服飾,眼中毫不避諱的傳達著不友善的信號,圓圓的臉,氣色紅潤很是討喜,如果目光不是這麼討厭的話莫子邪真想過去好好掐掐他的臉。
「都靜一靜,主事姑姑來了。」一個年邁的太監扯著鴨嗓喊著,周圍的聲音漸漸靜下來了。
主事姑姑約莫三十上下,渾身上下透著幹練的勁頭,略顯單薄的身軀腰板卻挺得很直,不大不小的眼睛露著精光,四處打量了一下,坐在院中五個椅子的中間。隨後兩側也坐上三個人,都是和莫子邪服飾一樣的人,右側空了一個位置,空蕩蕩很是不協調。
「肖姑姑,您看,有人還不想挨著您坐呢。」說話的是對莫子邪裸表示挑釁的小屁孩。
「樂公子。估計秋院小主還不太通曉院子中地規矩。哪能和您這個宮中老人相比呢。」主事姑姑一笑。對著莫子邪招招手。「莫公子。您來這坐吧。」
莫子邪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向那把椅子。此刻莫子邪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眼光似刀。什麼是如坐針氈。
待莫子邪坐好。主事姑姑清清嗓子開口道。「今個叫大伙來主要是為了三月後皇上地壽辰。戲劇唱曲地編寫是件麻煩事。大家改忙活起來了。千萬不要丟了秀芳院地牌子。被勞什子地民間戲團比了去。要是討得皇上和娘娘們地喜歡。你們可就是名角了。要是得了皇上娘娘地賞賜。哪可是天大地榮耀啊。」
低下地人都透露處興奮地勁頭。那個小屁孩更是兩眼放光。莫子邪發現全場只有兩人不為所動。一是自己旁邊地男子。氣質如松淡然沉穩。再一個就是一個看著面熟地美男。那雌雄莫辨地氣質。這絕色傾城地臉龐。很熟悉。真地很熟悉。
正當莫子邪對著這張角色臉龐抓耳撓腮地時候。那個小屁孩突然說。「姑姑。聽說這位秋院地小主正是從民間來地。不知道他對民間戲劇有何看法?」
陰險。絕對地陰險。主事姑姑才說莫要被民間地戲劇比了下去。但自己是來自民間又不可一味貶低。
主事姑姑聽了那小屁孩的話,過頭來迎上莫子邪的眼。
莫子邪心思幾,憨笑道,「民間的戲文多得很,就像那一團團丁香花,白的粉的啥樣都有,大家看著都喜歡。」
主事姑姑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小屁孩則開心的咧開嘴角,周圍也靜下來,想看看這個空降的秋院小主如何應答。
「不過宮中的那文聽著更好聽,流傳出去的幾折戲總有老爺點看,場場滿員,班主說宮中的戲文就像那富貴的牡丹一樣,雍容華貴,有那個什麼大家之氣。」莫子邪撓撓後腦勺,引來底下人一陣輕笑。
主事姑姑點點頭,笑道,「卻是如此,大家閨秀與小家碧玉本就沒有可比性,想來娘娘傳你入宮就是想讓百家融匯,取之所長。」
小屁孩氣哄哄的瞪了莫子邪好幾眼,不再言語。
「姑姑可還有事,若是沒有在下想先行告辭,最近身子有些疲乏。」那個美男對著肖姑姑嫣然一笑,縱使在宮中閱人無數的肖姑姑也有片刻失神,好言道,「沒事了,離兒好好保養身子啊,皇上壽辰還是要靠你們幾個挑大樑的。」
離兒,離兒,很熟悉的名字,莫子邪訝然,這不是昨夜那個男子麼。
「姑姑取笑了,如此我先告退了。」那個美男身離去,院中大多人都目送他離去直至消失不見,莫子邪敏銳的發現那個小屁孩對美男撇撇嘴很是不屑,而坐在另一側的男子則對眼前一切漠不關心,坐得很近,卻給人感覺很遠。
似乎發現了莫子邪打量的視線,那男子回眸與莫子邪視線交織,熟悉的感覺,似乎很久以前就看過他,而那男子則對莫子邪微微點頭,頭瞧向別去。
院中再次喧囂開來,主事姑姑皺皺眉頭,揮揮手道,「今天都沒什麼事了,退下吧。」
人群漸漸散開,莫子邪卻留在原處,一陣清風拂過,吹動柳枝微動。
「莫公子怎麼還不回去?」
莫子邪回頭看,竟然是那個主事肖姑姑。
「姑姑。」
「可是想家了?」肖姑姑看著蔚藍的天空,幽幽的問。
莫子邪摸摸後腦勺,「嗯,真想快點回去。」
「在宮中待得可還習慣?」
「還好,只是有些陌生,怕捅簍子。」莫子邪一隻腳在地上來回的畫圈。
肖姑姑一聲輕笑,「到底還是孩子啊,宮中複雜的緊,你一來就是小主,他們自然不服,難免暗中刁難,你且熬過這段就好了。」
「嗯,謝謝姑姑。」莫子邪眼睛晶晶亮,像只乖巧的小狗。
「真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有什麼不懂的來問我啊。」肖姑姑笑道。
莫子邪急忙點頭,從袖中摸索半天掏出銀票,遞了過去,「臨行前班主和我說,碰到宮中厲害的人要給的,以後就會幫我的。」
本來見了銀子臉色不善的肖姑姑掩面笑了起來,「銀子不是這麼送的,也罷,你這銀票我收了,以後凡是我會照顧你一二,這樣你放心了吧。」
莫子邪笑呵呵的點頭,暗自思量,若非如此你又如何會收我銀子,對聰明人只有裝傻示弱方可討得安心,要知道聰明人從來不會重視愚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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