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徹底的慌了神。
一大早,對著空蕩蕩的楚嫣然的房間,芸太太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她急匆匆的跑過去,打開楚嫣然的衣櫃。衣櫃裡除了幾件楚嫣然平素裡不常穿的衣服孤伶伶的掛在那兒之外,其他漂亮的衣服全部消失了。了楚嫣然床邊的一個大櫃子邊兒,拉開全部的抽屜。
這些個抽屜,除了還剩下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物件,楚嫣然平日裡經常佩戴的首飾和配件等物品,也隨著那些衣服,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一個足以把芸太太逼瘋的問題。她愣愣的呆立在那裡,一時之間,不曉得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微微的有了些許意識,第一個反應就是直衝向門口。
可是到了門口,她又頹然的垮在那裡。
房間過於整潔了,這證明著楚嫣然已經早就離開家了,自己這會子急沖沖的跑出去,要到哪裡去尋她呢?
急得在屋子裡團團直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轉了好一陣子,她終於停了下來,站在屋子正中間,突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這孩子,這孩子,是她傅芸芸一生唯一值得她自豪和欣慰的一件事了。
回首她曾經走過的那段歲月,芸太太除了那種風光無限。穿著光鮮地衣裙參加各種舞會的美好記憶之外,剩下的,就只是關於那些頻繁更換不同的「顧主」的記憶了。
可是,而今,那些記憶早已經蒙上了厚厚的塵埃,再也不願想起了。當她的女兒咕咕墜地之後,一種母性的溫柔已經完全地將她改變。那種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日子,她再也沒有過想要追回的慾望。取而代之的,是不斷的想辦法,想讓這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過得更好些。
為此,她不惜放棄了自己的尊嚴,上演了一出又一出認父的鬧劇。為此,她假裝看不見楚家所有人地白眼和冷臉,假裝聽不到別人的嘲笑,只為了能讓她有一個顯赫的家世。有了顯赫的家世。才能夠吃地好,穿的暖,有了顯赫的家世,才能讓她結交社會上層的人士。有了顯赫的家世,才能讓她的身價抬得更高。
而只有身價高的女人,才能嫁給一個身價高的男人,並且嫁過去不會挨欺負,受白眼。
身份卑微的女人,即便是嫁給了鑽石級地男人,也不過是給人做妾。而身為姨太太的日子,是極其不好過的,不僅要被上面的大太太壓在頭上。甚至連下人們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
女人的一生,如果不好好的策劃,那將是多麼地悲哀!
這孩子怎麼就不能體會她的苦心呢?趕不上了。
她急火火的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最後,終於打定主意,跑出了楚嫣然的房間。
楚星朔依舊趴在桌上,一邊看書,一邊啃著蘋果。
這是她最喜歡的消遣方式。
想楚星朔的生平,最大的樂趣,除了騎馬,便是邊看書邊啃蘋果了。上個星期,阿來剛剛送了匹馬給她。栗色的阿拉伯馬,高貴的血統一望它優美的身姿便可以知曉。楚星朔好不歡喜。
她伸了一個懶腰,翻過身來,躺在床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蘋果。
沈清弦深知她喜歡吃蘋果,所以特地叫人每天都從果園子裡送新鮮的過來,洗淨了,親自端到她的房間。
楚星朔瞇起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睛,露出一抹愜意微笑。
如果生活永遠像現在這個樣子,那麼她楚星朔一生足矣!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楚星朔微微的抬了抬頭,喚道:「進來!」
門開了,開得很遲疑,像是推門的人一邊推開房門,一邊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楚星朔的眉,微微的皺了皺。
這種推門的方式,既不像王媽,也不像沈清弦,可是,進她房間裡來的,平素裡除了這兩個,也再沒別的人敢在她在房間的時候闖進來了。
楚星朔拿著蘋果,坐起身來。
門外,閃進來一張疲憊的臉,凌亂的頭髮襯著這張滿是疲憊,還略帶著淚痕的臉,讓人看了,心情也會跟著她壓抑起來。
「星朔。」太太怯生生的喚道,全然沒有平日裡趾高氣昂,以長輩自居的神態。
楚星朔微微的挑了挑眉,這老妖精平日裡可沒有這麼低聲下氣,更沒有主動跟自己打過招呼,這會子跑進自己的房間,唱的又是哪一出呢?
「芸姨。」楚星朔淡淡的應了一聲,這一聲「芸姨」已經給足了芸太太面子了,若是往日,楚星朔絕對不會屑於搭理她的
楚星朔看著芸太太,芸太太卻只是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有事嗎,芸姨?」楚星朔問道。她的聲音裡雖不帶一絲情感,卻也足夠鼓勵芸太太開口了。
誰想這芸太太還沒有說話,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楚星朔的眉頭皺在了一處,她看了看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芸太太,頗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芸姨,你這是幹什麼?」
「星朔!」芸太太見楚星朔已經失去了耐心,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忙抬頭哭道:「求求你救救嫣然吧!」
「楚嫣然?」楚星朔更加的疑惑了,她盯著芸太太,不知道這兩個成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能挖地三尺把土地包裡的狐狸精找出來比比誰更妖道的母女倆,到底在搞些什麼鬼。
這段日子,楚府是越來越清靜了,清靜到連楚星朔都覺得呆在家裡沒什麼意思,清靜到近日裡連楚嫣然和芸太太這對喜歡做怪的母女都沒了聲息。所以楚星朔就幾乎忽略了她們的存在了。
「她怎麼了?」楚星朔淡淡的問道。
「她……」芸太太不提還好,這一提之下,不覺更加的悲傷起來,她一邊哽咽著,一邊哭道:「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