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煙塵飄如雪，何似往年常相聚？
飄渺凡塵，萬物虛空……
第四章縹緲如煙
「你醒啦。」
明月醒來便看著嫣嫣在身旁，喝整晚的烈酒讓她的頭一陣吃痛。抬頭一看，嫣嫣拿出了醒酒湯，她拿過嫣嫣遞過的醒酒湯一飲而盡。「他呢。」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他。」嫣嫣的聲音有些吃味。
明月好笑的說道：「自然是我的結拜大哥祁然。」
「他啊邀請夢湮去了南唐門。」嫣嫣悄悄的瞅了一眼明月，看到明月的神態並沒有變化，心不禁放了下來。
「嫣嫣，為什麼你對夢湮這麼有敵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醋了呢。」明月看著嫣嫣難得露出的女兒家家的樣子調笑道。
嫣嫣狠狠的一跺腳，又狠狠的瞪了明月一眼道：「君凡，你這樣的日子要過道什麼時候？」
明月聽到嫣嫣的問話不禁一怔，盯著紗帳似是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明月起了身，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夜服衣。從梳妝台的暗格裡拿出了銀色的面具。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戴上在了臉上。
「君凡，小心點。」嫣嫣的聲音有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明月的身形一僵，用粗啞的聲音說道：「嫣嫣，我不知道鴉告訴了你什麼，但請你不要擔心，這次只不過是去試探。」
「這次是試探，下次是什麼？」
明月不知道如何對嫣嫣開口，也許同是孤兒使得嫣嫣對明月如姐姐一般，從認識到現在嫣嫣一直對明月特別照顧，使得她這個鬼面殺手，對她也如何狠不下心來。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去解釋什麼，身形一閃便走出了蕭然樓。
此刻明月是以明月的身份出現，或者說她現在的身份是——瑩。
當她走上皇宮的琉璃磚時，便發覺了幾股不亞於她的的氣勢。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呼吸頻率控制於巡邏的士兵一樣。皇宮果然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她特別留意了鴉特別交待的中宮。
不能去嗎？她偏要去闖一闖。
她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生怕被發現，雖然她的武功並不當世最強，但她自信她要走，就絕對沒有人能攔住她。輕輕一躍上了屋簷，從通氣窗中她，她清楚的看到了一個氣宇軒昂的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中宮的男子身份很容易便能被猜出來，但她總想這個如玉一般儒雅的男子並不會適合這宮中的生活。
「你應該知道他的存在。」一個詭異的男音。
「這些事你要過問。」那儒雅的男子眉頭一皺，輕歎了口氣。
「看來你需要好好的招待一下你的客人。」
精光一閃，男子犀利的眼神盯著明月身上發毛。
「既然來了何不在此處坐坐？」那男人話還未說完便一道金光沖明月襲來。
明月心上一驚迅速的離開了中宮。
中宮內那個詭異的聲音又出現了。
「你竟然沒有要他的命。」那個聲音隱忍著怒氣。
「你應該知道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要是他要逃走自然攔不住他，只不過是一些小蟲而已，你又何必緊張。」男人的聲音有些玩味。
「小蟲也有吞大象的一天，綠葉又怎麼能禁得住它的啃噬。」
「閉嘴，你要知道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梅花遺落了滿地，香氣襲來，典雅的粉色花瓣，接連成粉色的天際。梅園內的湖水，如玉一般的溫潤。此時的湖內竟然有一絲不可察覺的血腥味。
看著一眼手中的銀針似的暗器
明月看著池中的波紋，血跡順著波紋圈成一圈圈的瀲灩的痕跡，，明月把她狠狠的攥在手中。「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高手。」
這次的的大意讓她差點喪命於他的手中，沒想到那個看似溫和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毒辣的暗器，如此卑鄙的手段，還好那暗器上沒有喂毒，否則不會這麼輕易的讓她逃走。她冷冷的看著池中的血跡，這湖中的水很深，而且還是流動的，這讓她的血跡不會消失的如此之快。
這梅園內空無一人，顯然是皇宮的禁地，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她要找的東西。
明月輕輕的推開屋門，並沒有預料中難聞的發霉的氣味，反而有一種很好聞的香味。看來此處定有人長期打掃。掃了一眼屋內的擺設，一切都很樸素，一點都不像是皇宮內該有的氣派，也不像是妃子的住處。
明月驚訝的看著牆上的一副畫，那女子美的彷彿不屬於世間，眉宇間的愁緒非但沒有影響她的美，反而惹得人更加有憐惜之心。若夢湮是人間的絕色，那麼畫中的女人便如仙界的仙人，她身著一身白衣，頭上只差了一隻普通的木釵。如果女子的相貌可以讓她震住，那麼女子頭上的那只再普通不過的木釵，完全讓她愣住。
明月下意識的攥緊懷中被做成吊墜的木釵。
「她竟然騙我。」明月自嘲的一笑，不過這也算不上欺騙吧，畢竟她什麼也沒有告訴過她，很顯然這畫中的女人即使不是她也是於那畫中的女人淵源極深。只是這一切都是她現在無法過問的。
「吱」陳舊的梨花木的屋門被推開。
明月心裡一驚，沒想她會因為此事而影響了自己情緒，連有人來都不知。這時轉身離去已經沒有時間，而她唯一能考慮的是要不要回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因為明月的出現有一絲慌張。不知道是誰先打破了沉默。
明月回身看著那人，那個男人不到二十歲的面容，只是那滿頭的銀絲，硬生生的讓他蒼老萬分。他比之湖水還要清澈的雙眸，看著明月的眼神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你是誰。」那男子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就如他的眼神一樣沒有絲毫的波瀾，他讓她想起了一個本該死掉的之人。只是他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你又是誰？」明月並沒有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而是改變成男音。聲音裡沒有試探，只有疑問。
那男人淡淡瞥了明月一眼，淡然的說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男人也不理會明月如何之說，逕自離開了梅園。明月看著他離去的背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奇怪的男人。
不知何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原本決定於此時行動的明月，雖然受了點傷，但也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夜探東宮，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遇，此時世弘國國主宴請南唐門主，他這個太子也不得不去。
不知道那個祁然公子會不會來。明月難得的會心一笑。
剛走上東宮的朱紅色的琉璃磚瓦，便聽到「嘩啦」瓷器落地的清脆的聲響。
「豈有此理，他南唐門到底有沒有把我世弘放在眼裡。」
「太子，您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聽見正好，也讓他們知道我世弘也不是如此好欺！」那威嚴的聲音，透出不可置疑的意味。
聽月聽到那男人的聲音心裡暗自一驚，世天韻，此刻他為什麼還在東宮？
「太子，此次是皇帝殿下親自宴請，如果您不去，恐怕會惹來眾人非議。」
「尨（meng）瑞我如何不明白，我這不是說氣話的嗎，給我更衣我這就去會一會那個祁雪。」
明月聽到世天韻的話鬆了一口氣，本以為以失敗告終的的行動，可以繼續下去。太子出了房門，只留下兩名內侍還看守著房間。明月從懷中掏出了自己配製的迷香。輕輕對著氣孔一吹，瞬間那兩名內侍哈欠連連，睡倒在地。
一個翻身明月靈巧的躍進屋內，看了一眼書桌上擺放整齊的奏折，明月隨便抽出了幾張奏折掃了一眼。
「南唐門，還是南唐門，沒想到這一堆都是南唐門，難怪太子都失態了，這個南唐門也太不懂得收斂。」眼神瞟向紅色硃筆批注的地方，明月莞爾一笑，沒想到這世天韻竟不是無能之輩，反而頗具才學，若她是君凡自然會與世天韻結為知己，在這個君為貴民為輕的社會能有以民為本的思想，實屬難能可貴，可惜她是明月，世天韻自然是她的仇人的兒子。若非殺了她必然會驚動宮內的高手，她早已殺他千百次。
她四處尋找房內的暗格，都沒有發現有夾層的現象。難道鴉的情報有誤？
不對一定是她沒有找到，她忽然想起前世小說提到的畫，但牆上的畫少說也有十幾張，太子卻隨時有可能會來，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忽然看到了於周圍既不協調的牡丹，從懷中那出匕首小心的劃開牆皮，果然在一副畫的底下有一個暗扣。
這個暗扣就是這個世界的鎖，在這落後的古代，她說她的開鎖技術第二，那麼絕對沒有人干稱第一，拿出了懷中的木釵輕而易舉的開了暗格。當她看到暗格裡的東西時，吃了一驚。
「沒想到，鴉這次給我的任務，竟然是世弘的軍防圖。」雖然驚訝於鴉派給給她，但卻沒有因為此事的驚訝，而影響了她默記軍防圖。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她便記好了，小心翼翼的把軍方圖放回原處，又給那兩名內侍吃了解藥，馬上用她最快的速度離開皇宮。
沒有絲毫的停留，明月回到了蕭然樓。
一進門便看到一直在焦急等待的嫣嫣。
「你受傷了。」嫣嫣看著明月的傷口驚訝道。
明月沒有答話，逕自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就開始默畫軍防圖。明月字跡遒勁有力，線條卻飄逸流暢，這本是兩個極端卻被明月結合的很好。一旁的嫣嫣小心的為明月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嫣嫣等到所有的地方都默畫完畢，驚呼道：「軍防圖，沒想到是會是范陽的防禦結構的總匯圖。」
「嫣嫣，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巴。」明月瞪了嫣嫣一眼。
嫣嫣驚恐的看了看四周。明月看到嫣嫣驚恐的樣子，無奈的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別看了，要是有人被你那麼一說也早被人知道了，最近風小小還算老實吧？」
「那是自然，在老娘手下的兵，還沒有敢不聽老娘話的。」嫣嫣有些得意的看著明月。
明月對嫣嫣那有些粗俗的話已經見怪不怪，這個嫣嫣嘴巴雖然厲害，但心腸卻軟的很。不過看她得意的樣子，那風小小肯定吃了大虧，不過她可是不會同情他的。
至於偷聽，她自然不會在意，連那個江湖上的人稱「百曉生」的風小小都被她下了香引，還有誰可以讓她擔心的。所以她才放心的讓嫣嫣這個「大嘴巴」站在她身邊，看著她辦事。這一次的任務出了一點小小的以外，但還是很圓滿的完成，她很樂意看嫣嫣財迷的數著那白花花的銀子。
「君凡，你說這次又會有多少銀子？」嫣嫣的眼眸亮晶晶的，笑容卻賊賊的。
「大概五千兩吧。」
「五千兩，怎麼這麼少，你給墨樓拚死拚活的才得來這點回報，我要好好找鴉商談商談。」嫣嫣特別把「商談」二字咬的格外清楚。
她看著嫣嫣的樣子好笑的點了點頭。
嫣嫣看著明月的反映，滿意的笑了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嘴角的笑被她勾勒的邪邪的。
這個嫣嫣大大咧咧的舉止，若非她多次試探，否則她真的以為嫣嫣是穿越的通道中人。嫣嫣實屬貪錢、好色、慵懶的新時代的腐女一個。可她確確實實是古人，而她這個書中所描寫的穿越女，卻彷彿被這個古代文化漸漸同化。
明月之至黎明之時才睡下，明月在床鋪上輾轉難眠。今日之事巧合之處未免太多，看來世弘又要不平靜了。
第二日，君凡準時出現在了沁樓，品著梨花酒。沁樓多聚一些江湖豪俠之輩，也是最好的打聽消息的渠道。
君凡感覺到了香引的存在，看來她沒有找錯，風小小一定就在此處。
「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君凡盯著小兒那雙細嫩的雙手，嘴角一翹，神態自若的說道：「沒想到你會幹這種事情。」
那小兒神色一驚，失聲道：「你竟然認出了我。」那小兒說完惶恐的看向四周，發現並沒有反常的現象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