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面前的旋轉玻璃門走進了面前這間安靜宛如客廳一樣的招待處。請牢記
古樸又平整的石質地板上鑲嵌著棕色的環狀七星碎片的裝飾牆邊的石柱頭上壓著各種人形的石雕鑲著菱形花紋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碩大的吊燈。
「有什麼我可以幫您的嗎？」我並沒有端詳太久一位身穿筆挺西服的人就走了過來溫和地問我道。
「萊德集團我來核對一下我們公司在你這裡的資金調動情況因為近期公司的自己調用比較頻繁。」我平靜地說道。
萊德集團是詹姆士他們在北歐創立的『北方金融集團』在幾個月前剛剛收購的一家資產信託公司當前天我從詹姆士那裡得知他們的資金運營體制和各個公司簡況時候竟然現這個「萊德集團」剛好名列其中讓我不由得感慨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詹姆士也只是把這個「萊德集團」當成了簡單的資本管理了吧他又怎麼知道當他在電腦上給我找這些資料的時候小妖早把他的家底摸了個一清二楚！
也虧得有這樣一個借口不然的話我去查這些東西就又得費一番周折了。
「哦是這樣。」這個人微笑著說道「那請您到這邊來。」
我跟他到了隔壁的辦公室他請我坐下然後打開了電腦。
我看見電腦微微笑了一下。
我曾經問小妖為什麼不直接從網上破解「愛德華銀行」的資料庫她竟然說銀行的資料庫都是經過嚴密監控的內網所聯結起來的要闖進去還得「離的近一些。」為此我專門帶上了那個mp4樣式的信號增強器這個玩意的另一個功能就是「搭橋」它可以產生和電流信號幾乎一樣特徵的信號從而蒙騙過這裡的網絡監控設備。
小妖告訴我她以前上網不過是藉著各種信號去網上遨遊碰到這種嚴格限定信號特徵和電流特徵的內網她還得做這些「工作」才能溜進去。因為畢竟它只是純質的光線而不是電流。
我微笑著輸入了密碼這是小妖在詹姆士面前偷來的。而我的微笑則是因為小妖朝我打了個響指做了個ok！的姿勢。
我簡單地查看一會便站了起來。
「謝謝。」
「不用客氣您慢走。」他微笑著說道。
在利馬德河的西岸是被隔開的蘇黎世老城。在這片城區裡復古的情調可比河的東岸有過之而無不及了。起碼東岸那些藏身在古老建築群裡的現代化的銀行大樓就如同西岸那些咖啡店酒吧以及五光十色的夜場一樣多。
我叫上了艾米一起來喝咖啡為此她又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能作為特納為我推薦的「生活秘書」艾米在穿衣打扮方面自然有她自己的一套。
而當小妖告訴我今天可能會衝我而來的兩輛汽車已經有了下落之後我已經讓徐剛去探查了反正暗處還有一個寧潔在。
也許她並沒有在衣著上很下功夫但那看似隨意搭配的銀色蝴蝶胸針停在她黑色的無袖連衣裙上仍然讓人覺得十分的別緻並且很有味道。這讓她坐在那裡便如同永恆一樣她若是離開就讓人覺得會有遺憾似的。
咖啡廳外的老式玻璃門上仍舊是泛著微光的黃銅花飾門上挑起來的小小的舊木牌上刻著「咖啡」的德文每當有微風吹過就「嘎吱嘎吱」的響了起來。
咖啡廳裡放著藍調的爵士樂如夢般的昏黃燈光將人們的臉半掩了起來在木桌後縈繞的熱咖啡的輕煙裡淺淺的微笑。我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甚至都可以聞到那些長裙和皮靴踩在木地板上所激起的氣味。
「小妖你說他們已經來到了蘇黎世那你能猜到他們打算怎麼做嗎？」
我一邊和艾米喝著咖啡一邊問小妖道。
「或許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詹姆士。」
「當然我可以這麼做。」我喝了一口咖啡輕輕的說道「不過我可不樂意讓別人擾亂我的計劃。我想在威脅我安全的問題上我還是願意相信我自己。」
小妖點了點頭說道：「我一直在想對『他們』而言為什麼不能容忍你的繼續存在？」
小妖看著我我第一次現陷入沉思當中的小妖那雙大眼睛變的如此深邃於是我也接著她的話說了一句：「這恐怕要從他們的目的上來尋找了。」
說完我又看了看小妖。相必小妖也知道像我這樣老是被潛伏在暗處的陰影所籠罩的話她和我都不會舒服的這種感覺就像我知道有條狗要咬我但我卻不知道它蹲在哪裡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朝我撲過來。
「他們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威廉斯手上的那個「多功能平台」雖然我們知道他們現在想對付你是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這種平台這從襲擊你的那個炸彈上也能看出些端倪。」小妖安靜地站在那裡好像在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另外既然他們的目標是平台那就說明他們至少應該具有把平台應用化的實力。」小妖拍了一下巴掌說道：「對了那他們的實力可能遠遠大於我們的想像。」
「啊？」我吃驚道「大於我們的想像？」
「對威廉斯他們在研究的那個平台雖然智能程度遠遠比不上藍茵實驗室裡的智能核心甚至都低於你的智能汽車但它終究也不是為了裝在汽車上畢竟現在你的智能汽車已經滿世界的跑了。」小妖說到這裡看了看我我知道她在等我開口。
我稍稍想了一下說道：「難道會是機器人？」這麼猜測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於是我又看向了小妖期待著她的答案。
「你管它是什麼！」小妖不以為然的說道「平台研究成功可以應用的地方自然多的是……」
小妖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般說道：「難道是……」
她說到這裡便沒了聲音讓我在這裡空著急。
「到底是什麼？」我著急的問道。
小妖神秘的一笑說道：「別急等證據齊全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好了別總是一心二用的別愣著了艾米把她買的手鏈遞給你看了半天！你半天沒反應當心她認為你是個鑒賞白癡哦。」
我這才想起來剛剛是在和艾米聊著她今天去買東西的事情。而確實如小妖所言艾米把她買的一條造型別緻的手鏈遞給我看的同時眼神裡是徵詢的意味。
看著艾米微笑的臉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伸過手去一面又在埋怨小妖：「你真是的！就知道賣關子！」
這樣一來自然心不在焉了。我的手指在碰到冰涼的手鏈的時候一抖那手鏈便從我和艾米的手指間滑了下去掉到了地板上出「沙沙」的聲音。
「對不起……」我和艾米同時說道又同時微笑了一下卻又同時彎腰去揀東西。
我的耳朵擦過她的衣領聞到一股幽幽的香味。
我先把手鏈揀了起來用紙巾擦拭乾淨遞給了她並沒有忘了說上一句：「手鏈真不錯很漂亮。」
「謝謝。」艾米開心的笑了笑說道：「其實這枚胸針我也很喜歡是店主特別推薦給我的還給我打了六折。」
聽她這麼說我搖搖頭笑了：女人！
不過我的笑容馬上就凝固了因為我想起剛才我的耳朵好像捕捉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彷彿從十分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聲音一樣。
「找到了！」小妖急急的說又把剛才有關聲音的回憶幫我重溫了一遍：「……卡……」
我皺了皺眉頭突然間有種不詳的預感像冷水一樣浸透了我的全身。
「艾米可以把胸針借我看看嗎？」我像小妖一樣急急的說道。
「當然。」艾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胸針取了下來遞給我。
我來不及細看只把它放在耳邊平息靜氣的聽著……
良久才響起了十分細微的「卡」的一聲。
「沒錯！」我和小妖齊聲驚叫！
在這刻不容緩的情形之下哪容得我猶豫當下一把抓起這個胸針拔足就飛奔了出去整個咖啡廳立刻響起了「呯呯砰砰」的聲音不到三秒我已經站在了咖啡廳外。
艾米只覺的眼前一花沈浩已經沒有了人影。她驚異的把被吹起來的一縷頭拂到耳邊像整個咖啡廳的人一樣驚訝的看著那扇兀自搖晃的門。半響這裡的人都愣在了那裡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們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眼前晃了過去還帶著一縷風。
衝出了咖啡廳我一路狂奔。同時感覺身側不遠處有另外一個身影急奔過來是寧潔。我眼睛看著前方空著的一隻手卻朝她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示意她別過來我和她之間我的命令是沒有商量餘地的所以我的手勢一打出她的身影立刻消失了但我知道她不會真的坐視不管的。
我想這是我一生中的跑的最快的一次。路邊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當然我已經跑得看不清身旁擦肩而過的人了。
我只覺得耳旁的風在瘋狂的吹著我暗罵為什麼這地方全是酒吧、餐館、咖啡廳！
五光十色的燈飛的打在我的臉上我的汗已經出來了。我的手攥得緊緊的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那細微的「卡」聲分明是死神的笑聲！
我瘋狂的跑著指望找到一個開闊的地方把這個該死的東西遠遠的扔出去但我找找不到我覺得自己快要罵人了！
人！到處都是人！這些人群飛快的撲面而來又被我像洪水一樣衝開無數的人在我身後驚叫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甚至已經聽到手裡的胸針上那引線被叩響的聲音！我喘著粗氣想一股喝醉了的風一樣亂奔著或許我可以隨便把手裡的東西一丟然後安全的離開可是我看著那些人們呆滯的面孔卻還是張不開手！
我無法想像我可以把這個降臨到我頭上的死亡拋灑給更多無辜的人……
它要爆了嗎？它要爆了嗎！我惱怒地想著感覺自己此時心中的憤怒多餘面對死亡的恐懼！
「鐘樓！小耗子鐘樓鐘樓在河邊！」小妖的聲音也走了調聲音大得像炸彈一樣轟炸著我的聽力神經。
我抬頭看見了鐘樓然後更加拚命地跑了過去。
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和心思去咒罵這裡如羊腸小道般的街道了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死神站在我的身後這是第一次我感覺自己和死神靠的這樣近！
河！河終於近了！面前的一切仍舊在晃動我只記得自己拚命的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然後飛快的衝進了街道……
「砰！」的一聲巨響利馬德河的河水像是打了個噴嚏一樣的作了！急的水流「啪啪」的打在我身旁的玻璃櫥窗上就像下暴雨一樣。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靠！」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夜色下的霍利菲爾德莊園燈火通明到處都好像有人影在晃動。
「你們這些笨蛋是怎麼做事的！」詹姆士失去了往日的慈祥聲色俱厲的訓斥著幾個手下那幾個倒霉的傢伙都低著頭一聲也不吭。只有一個傢伙有點不服氣的嘟囔了一句：「他突然間跑得那麼快而且是亂跑再加上那種彎彎曲曲的小道……」
詹姆士立刻把更加嚴厲的訓斥送給了他。
我坐在那裡接過艾米送來的一杯咖啡。對她笑笑說道：「坐吧艾米。這不關你的事。」
艾米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地在我對面的沙上坐了下來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道：「關於那枚胸針我……」
「那枚胸針真的不錯很漂亮。」我微笑著打斷她的話安慰般地看了她一眼。
艾米則滿臉歉意地看著說道：「您能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我……我去給您整理房間了。」
確信艾米的背景沒有問題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對她點了點頭。
看著她慢慢地走上樓我黑著臉對著電腦道：「小妖你出來！別躲了！」
小妖從她「蘑菇小屋」的門縫裡露出一隻眼睛虛張聲勢的問道：「怎麼了？我哪有躲著了！」
「你還說！」我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現在才想起來我在那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小妖又把門掩上了一點卻沒有說什麼。
「你是不是在祈禱？」我不確定地問道。
小妖輕輕地關上了門還是沒有說什麼。看來我的猜測並沒有錯而她現在的表現可能是因為在那時幫不了我什麼而感到鬱悶吧？
看著那扇緊閉的小門我在感動的同時只想讓小妖開心起來我不想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於是我說道：「小妖你……你的做法真是太有創意了！」
我看著小妖的「蘑菇小屋」笑道：「你這傢伙難道真的以為我會有什麼事嗎？要知道我有小妖支持怎麼會出什麼問題！」
小妖聽到我逗她的話才慢慢推開門走了出來一副做了錯事的樣子抵著頭委屈的說：「當時我也沒什麼可做的了……」
我知道以小妖經常自詡的「無所不能」來說她受到的打擊應該比我還大才是。所以我才想要逗她開心。不想讓這件事給他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哪有哪有！」我擺擺手說道「應該是你的好運氣救了我哈哈！」我又看了她一眼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完全可以勸我早早的把那枚微縮炸彈扔出去可你沒有那麼做。因為你知道我也不會那麼做。所以說你也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想到這裡我真的是很感動。」
小妖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我欣慰的笑了笑。
我看著她的樣子又開玩笑似的說：「不過你供著觀音菩薩脖子上卻掛著十字架手裡拿著古蘭經你不會是想……」
小妖不好意思的朝我吐了吐舌頭。
「這次是我們的疏忽我也不敢請求您的原諒不過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還是想勸您在這所莊園裡好好的休息幾天。」詹姆士低著頭對我客氣地說道。
「謝謝您的好意」我微笑著說「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我害怕你放心我的事我自己心裡會有數的。」
我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上了樓。
今天的我第一次感到身體是如此的疲憊我重重地撲倒在柔軟的床上不願再多動彈一下。
「小耗子你知道你今天跑的有多快嗎？」小妖神采飛揚的說道「嘿！破紀錄了！你能去跑奧運會了！」
我看著前一分鐘還在那裡委屈的小妖現在卻又變得活蹦亂跳了不禁搖搖頭歎道：「唉我要是有你那麼想得開就好了。你可真行心情說好就馬上開心了難道這是求神拜佛的好處嗎？」
小妖聽見我又在取笑她「哼」了一聲「可惡」的說道：「本來我還想說說我的『新現』呢現在看看還是算了吧！」
我很想知道小妖的新現是什麼然而感覺自己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今天差不多把體能『爆』了一次現在感覺是身心疲憊只想好好睡一覺所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追問她。
「呔！且慢！」小妖拿出「水滸」裡的口頭禪向我「建議」道：「要不是平時修煉『小妖神功』攢下的『底子』你今天能跑那麼快？還不趕緊起來把『小妖神功』練練！」
「啊……」我慘叫一身乾脆把腦袋藏進了枕頭下面……
「法國圖盧茲？」我看著電腦上小妖給我的地圖坐標詫異地問道。
「嗯霍羅伊礦業公司。」小妖補充道。
「我怎麼感覺越查越沒邊兒了？」我看著電腦上的法國地圖自言自語似的說。
「反正根據我得到的信息最終查到了這家礦業公司。」
「霍羅伊礦業公司」我又重複了一遍繼續說道「那這家礦業公司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當然在那些需求原料相同的礦業公司裡只有『霍羅伊』礦業公司的經營記錄顯示的非常健康這作為一家市場公司來說就有些不同了。要知道那種原料的用途並不廣泛別的礦業公司面對市場上供求量的不穩定融資的規模和手段都有變化只有『霍羅伊礦業公司』經營記錄是如此平穩而且他們的原料採集量完全不考慮基本市場的浮動供求量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一樣。」
小妖向我頭頭是道的分析著我邊聽邊點著頭。
「不過我們像這樣查下去得查到什麼時候？」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銀行原料是不是還得查加工？」
「那你想怎麼查？」小妖看著我平靜的問道。
「不知道。」我沮喪地回答道。
「別洩氣憑我的直覺我認為我們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就算還不能接近也會有所收穫的。」小妖自信的笑了一下說道。
「也會有所收穫？」我奇怪地把小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還是不知道她所說的「收穫」到底是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