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七叔所謂的祖宅,其實在一個坡地上,四周全是草坪,大到可以做高爾夫球場。張國忠踏進屋子,只感覺一陣陰氣。
「他娘的怪了…」張國忠拽了拽老劉頭的袖子,「師兄,看地形,這個地方聚氣啊,應該不錯啊,怎麼成了鬼門關了?」
老劉頭拿出羅盤,左轉右轉,羅盤的指針一動不動,「是啊…沒啥事啊…」
「阿光先生,你們老爺是不是讓人騙啦?」張國忠皺眉道。
「張先生…」阿光看了看周圍,湊到張國忠跟前,「鬧鬼系真得,我都親眼見過,嚇得我半洗,老爺差點被嚇洗,每天都有…要不是太利害,老爺才不會搬家呢…」
「哦?」張國忠不解,「阿光先生你看到什麼了?」
「實不相瞞啦,最開洗系幾年前的一天啦,那天晚上,我剛從老爺書房裡出來,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尖叫噢,我直接從那個樓梯上跳下去噢,發現一個菲傭躺在地下吐白沫的啦,我們以為系什麼病症啦,就叫了醫生,結果醫生說系驚嚇過度的啦,後來那個菲傭說啦,她看見一個銀用手拿掉至己(自己)的腦袋,這系第一次,從此後的啦,這種系不斷噢,搞的老爺很難過。」
「怪了…」老劉頭又看了看羅盤,「以後呢?」
「對了,還有以後噢,幾個泰國僱傭兵噢,洗了一個,系被人掐洗的啦,另外兩個精神都不大正常,結果老爺給了他們一筆錢,就打發他們回國的啦,從此這裡再沒人住過…」
「還他娘挺懸…」老劉頭道,「國忠啊,你看…」
「阿光先生,我們需要在這住一宿,」張國忠點了一根煙,「阿光先生,你能不能留下來當給我們介紹一下?」
「沒問題!」阿光道,「但我得和老爺說一聲…」,說吧阿光向三人道別,回頭向車子走去。「那……我也回去了啊…」王子豪轉身也想跑。
「回來!」老劉頭一把拽會王子豪,「你他娘給我們弄點酒菜去!…」
晚上,老劉頭和張國忠找了間房子,擦乾淨床,喝夠了酒,忍了半天啥動靜沒有,「阿光啊,你說這個什麼鬧鬼,哪呢?」
「這間屋子系鬧鬼最多的啊…」阿光道,「原來哦,好多銀在這個屋子裡嚇到半洗的啦,不基到怎麼會事…」阿光抿了口酒,「可能系年頭多了,不過好邪得噢…」喝了點酒,阿光開始和張國忠老劉頭講起在屋子裡遇鬼的事,大多是什麼撞客上身什麼事,聽的張國忠都快睡著了。
凌晨三點,四週一片寂靜,老劉頭暈頭轉向的拿著羅盤圍著別墅繞了一大圈,屁事沒有,「他娘的,啥玩意沒有啊…」老劉頭邊罵邊進屋,「是不是地裡埋了誰,你們老爺子做了幾個惡夢吧?」
「不可能的啦,這所房子當時找的東南亞最有名的風水大師,說這裡系香港最好的寶地…,不可能系墳地的啦…」阿光道,「這個地方以前就系野地的啦,根本沒有墳墓…」
「東南亞最有名?」老劉頭不屑一顧,「那個大師要真有本事,還找我們來幹啥…?」
半夜,三個人準備睡覺,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桌子上的餐具稀里嘩啦的跳了起來,叮叮咚咚的響,阿光立即醒了,「張先生,你聽!張先生,快醒醒…」
此時張國忠睡的正熟,迷迷糊糊從褲腿裡拔出龍鱗,彭地一聲插到桌子上,所有響聲立即就停了。「鬧凶也當鬧鬼…」張國忠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喝了口水,「鬧凶…?」
此時的張國忠也是若有所思,「鬧凶」在內地農村經常發生,就是盆盆罐罐自己響的一種現象,通常情況下,用把柴刀往桌子上一砍擺擺威風就搞定了,連農民都不屑一顧,怎麼這七叔就嚇成這樣了?還有,「鬧凶」的現象一般都出在「聚陰池」,但白天看來,這所別墅的風水好的不能再好,怎麼可能「鬧凶?」
「張先生…你好厲害的啦!」阿光好像很是新鮮,以前自己碰到這種情況只能裝聽不見,現在竟然真的不響了…
第二天,張國忠和老劉頭圍著房子轉了又轉,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房子風水好得一塌糊塗,咱麼看都不能是聚陰池,更不可能是鬼門關。
「國忠啊,你看…」老劉頭乾脆把羅盤放進包裡,改成散步了,「那老頭子是不是什麼癡呆症?」
「師兄…這房子,確實有古怪…」張國忠邊抽煙邊道…,「昨天晚上可能你睡了,但我碰見鬧凶了…
「鬧凶?」老劉頭手搭涼棚,看了看房子周圍,「嘿,她娘的怪了…」
上了車,阿光又載著張國忠老劉頭到了七叔的別墅。
「怎麼樣?二位?看出什麼眉目了?」七叔道。
「就房子本身而言,沒什麼問題。」老劉頭道,「我是說,房子的風水很好…」
「是啊!」七叔歎氣,「前幾代,要官做官,要財來財,不知道怎麼到了我這代,就成了這個樣子…」
「上一代?」張國忠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你的房子裡可死過什麼人麼?」
「沒有!」七叔喝了口茶,「別說死人,連只蒼蠅都沒死過…」張國忠得知,七叔信佛,殺生在家裡是大忌,甚至蒼蠅都開窗戶轟走。
「那就怪了…」張國忠撓了撓腦袋,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你能不能造一個高台?」
「什麼?」七叔被徹底搞懵了,「什麼高台?」
「就是…就是能讓我們看清別墅周圍情況的檯子…依您的別墅面積,我看少說得五十米,越高越好…」張國忠越說越沒底氣,這可不是小工程,萬一檯子造了,也看不出什麼破綻,這人可就丟大了…。
「言之有理…」七叔抽著煙斗,若有所思,「阿光,你帶幾位先生去!…」
張國忠剛想說點什麼給自己找個台階,阿光已經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七叔…這其實也是想辦法查查原因,也不一定就能查到…」張國忠盡量解釋,這幾十米的檯子可不是小投入,萬一搭了沒看出什麼東西,多少得有個台階下啊…
「沒關係…醫生診斷都要拍X光片,你們的要求很正常。」七叔抽著煙斗,笑瞇瞇的看著張國忠。
沒想到,這次阿光並沒開車去別墅搭檯子,而是把車直接開到了停機坪。
「他娘的,資本家啊…」張國忠感歎,此時覺得王子豪那點錢根本就不入流,這個七叔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有自己的飛機場…。
張國忠第一次坐直升飛機,感覺頭直暈。「張先生,這裡就是老爺家的祖宅。」耳機裡傳來阿光的聲音。
「能不能…飛低一點?」張國忠道,不愧是一覽眾山小,但小的過頭了,啥都看不清。
阿光直接讓機師飛到了200米左右的低空,此時別墅周圍一切都盡收眼底。
「師兄,你看那白的是什麼?」張國忠指著別墅正門外隱隱排成排的白點,在高空下,可以看出這些白點構成的虛線,匯成了一個漏斗形。
「阿光,麻煩再往那邊飛點…」
直升機掉頭,順著白線飛了一段,只見白線直接通道一條公路的入口,白色在直升機進一步低飛後,借助望遠鏡,張國忠看了個大概,這白色東西像是雕塑,也像是護欄,斷斷續續看不太清,但工程量及其浩大,像是市政工程。
「原來是…這個」張國忠深呼吸,「阿光先生,咱們可以回去了。……」
「張先生?你說什麼?人為的?」七叔暴跳如雷。
按張國忠所說,七叔的宅子中的是「鬼門陣」,也叫「鬼陣」,茅山術中曾有一種「引魂」的方法,就是在鬼節的時候,用礞石(一種屬陰的石料)粉等物品引出一條路,從大路上引開冤魂,以免人鬼相沖。直到現在,還有一些地方保留著這些習俗,只不過礞石大多已經被楠木屑、草編等物所代替。
但在茅山的理論中,以當地的星位圖為基準,用礞石擺出「鬼門陣」引鬼的方法是真實可行的,大路是魂魄通行的地方(大多民間燒紙祭祀,都選在十字路口,就是這個道理),把鬼門陣的陣口設在大路,這樣大路的遊魂便會通過礞石的線路行走,然後再在目的地設一個「馭鬼樁」也就是刻有「引魂經(一種道教超度用的經文,有牽魂引魄的作用)」的漢白玉樁子,鬼便會在此打轉,有點類似於人類碰到的鬼打牆,其實這就是給鬼安排一個「鬼打牆」,這跟王子豪家那個玉碹一樣,可以激發鬼的怨氣,日久天長,即使是普通魂魄不是惡鬼,後果也會很嚴重。
「七叔,你別激動…我解釋給你聽…」張國忠也有些心虛,看這老爺子滿臉通紅,萬一心肌梗死一口氣沒上來,自己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我還沒核實,這可能是市政建築的巧合…」
可是這個七叔根本就沒聽張國忠後半截話,一個勁的咆哮,「姓趙的!!我廖七跟你勢不兩立!!」說著一陣咳嗽,身後的阿光趕緊上前攙住七叔,不停的拍七叔後背。
老劉頭拽了拽張國忠衣服,示意不要再說了,「廖爺…,這個陣好破,就是不好覺察,你也不用著急,一個禮拜內我們哥倆包你搬回去…」
聽到老劉頭喊自己「廖爺」,七叔也是一愣,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人這麼稱呼自己,先是一愣,而後反而挺高興,「劉爺,您可要說話算數…」七叔一揮手,下面人立即拿上來一個盒子,張國忠一打開盒子立即傻了,這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雖說不認得是什麼物件,但憑直覺,就不是簡單東西。
這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