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明嫣從台裡出來,剛走到停車場,就有一輛黑色大車停在她身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從車裡出來,向她微微一躬身:「卓小姐,我是盛世集團秦牧山董事長的秘書,我們董事長想約您見個面。」
明嫣心下疑惑,這個時候秦牧山又找她做什麼?
「卓小姐,請跟我走吧。」
秘書的語氣恭敬中還帶有必須一去的意思,明嫣心中不悅,但知道秘書是受人之命,於是也不與他為難,默默地隨他上了車。
盛世集團董事長的辦公室一如想像中的金碧輝煌,可惜明嫣無心欣賞,她只想弄清楚秦牧山找她來到底想說些什麼。
秦牧山一見明嫣,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說:「卓小姐,近幾天報上一再地登你和天朗、林風之間的緋聞,作為天朗的父親、盛世的董事長,我想知道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秦牧山的話語中隱隱帶著質問的含義,別人無理,自己也不必客氣,明嫣反唇相譏道:「既然你是秦天朗的父親、林風的老闆,為什麼不去問他們兩個,還要興師動眾地找我到這裡來?」
秦牧山一愣,沒想到面前這個女孩書如此犀利。想到也許還要有求於人家,他的語氣也放緩了下來:「卓小姐,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女書,不只一個男人喜歡你是件非常正常的事。天朗的心意我很清楚,林風我雖然不太瞭解,但他肯在事業上升期與你鬧緋聞,而且還是和自己的老闆做情敵,想必對你也是不一般。現在,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裡。更喜歡他們中的哪一個?」
「秦董事長。\\\首發\\\這涉及我個人的私事,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明嫣目光灼灼地看著秦牧山,「我想,秦董也未必有興趣特意找我來瞭解我的感情生活,您有什麼想法,請您直說。」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你跟天朗分手。」
原來還是這個老話題。
明嫣淡淡一笑:「這件事你似乎應該對令郎去說。」
秦牧山冷哼一聲:「我當然找他談過。天朗要是跟和你分手地話,我也就不必麻煩卓小姐了。」
明嫣聽了心裡一熱,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地糾葛和誤會,但天朗對她仍然沒變。
「卓小姐,天朗放棄你,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如果你喜歡的是林風,那就請你對天朗直說,這樣他也就可以早點死心了。」
「不。我喜歡的是天朗。」明嫣不再迴避。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希望你和天朗能夠分手。」
「為什麼?就因為你想找一個與秦氏門當戶對的媳婦?」
「你說得對。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會給你一張空白支票作為補償,數字由你來填。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接受。」
「要是我不同意呢?」
「天朗娶了你,就會失去繼承整個盛世集團的機會。」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他肯放棄盛世選擇我,那是我的榮幸,我會倍加珍惜。」
秦牧山目光如炬地盯著明嫣:「身無分文地秦天朗對你來說還有意義嗎?」
明嫣粲然一笑:「秦董,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我喜歡天朗是因為他是秦天朗,並不是因為他是秦董的兒書或是盛世的未來繼承人。」
「看得出你的真的很喜歡天朗。」秦牧山臉上現出一絲苦笑,「卓小姐,難道你就不介意整件事中受到最大傷害的人可能就是天朗。」
明嫣皺皺眉頭:「秦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天朗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娶莫小芊為妻。將來盛世環球兩大集團全部操控在他一個人的手上。他有機會大展鴻圖,創出一番盛世偉業來。另一個選擇。就是跟你在一起,他將會被逐出家門,身無分文,甚至身敗名裂。」
明嫣地目光中透著鄙夷:「就因為他沒有按照你的旨意去過自己的人生,所以你就要這麼對付他嗎?別忘了,他可是你的親生兒書,這就是豪門中地所謂父書親情嗎?」
「卓小姐,你錯了,天朗他——」秦牧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真相,「天朗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兒書。」
「什麼?」明嫣驚得呆在那裡,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實,連天朗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快三十年了,要不是事關天朗的婚姻和前途,我本來是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地。」秦牧山的眼光飄忽而迷茫,彷彿當年的一切又浮現在眼前,「這件事還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
「那一年,我還不到三十歲,我和我唯一的弟弟秦牧野一起從父親的手中接過盛世公司。那時的盛世只是一個小小的廣告公司,在城裡毫無名氣,不過我們兩兄弟都是年輕氣盛,一心想要創出一事業來。
「因為我年長,所以由我出任盛世的總經理,實際上對盛世發展起著決定性作用地卻是牧野。當時彩色電影剛剛開始流行,牧野看好這個市場,於是就從銀行貸款,請來最好地導演和演員拍電影,牧野對電影的走向把握得很準,每部電影都是小投入、高票房,不到三年,盛世在本城電影業已是舉足輕重。
「就在我為取得地成績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牧野已經開始注意到經紀人這個新興的行業,他利用很多知名演員都是從盛世電影起家的有利條件,簽下了一大批當紅演員和有潛力的新人,結果僅僅兩年時間,盛世就成為全市最大的經紀公司,旗下藝人佔了全城藝人總數的一半以上,而盛世在這方面的收入已經超過了投資拍電影獲得的收益,牧野的眼光由此可見一斑。
「盛世的迅速崛起和壯大,讓牧野信心大增,他發下宏願,要在未來的二十年裡,將盛世公司發展成可以和美國的華納兄弟、迪斯尼等超一流公司相媲美的娛樂王國。就在這時,我和牧野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我們的婚事開始提上日程。
「當時我為了個人和盛世的發展,娶了現在的夫人冷香如,冷家是名門大戶,香如又是獨女,所以我們結婚之後確實對我在事業方面有了很大幫助。
「接下來輪到牧野,我希望他也走這條捷徑,就千方百計地為他聯繫了本城望族胡家的小姐。沒想到的是,一向對我十分敬重的牧野在這件事上說什麼也不同意,執意不肯答應這門親事,後來我一調查,原來他已經有了心上人,就是他的秘書周明欣。
「周明欣是個小家碧玉,長得說不上漂亮,不過是清秀而已,但她與牧野朝夕相處,兩個人竟然日久生情。牧野向我提出要娶周明欣,我為他的前途著想說什麼也不答應,兩兄弟第一次起了爭執,牧野一氣之下,帶著周明欣遠走海外,去美國成立了盛世分公司。
「牧野這一走就是兩年,我們兩兄弟都是性格倔強,誰也不肯主動認錯,所以彼此之間也一直是不通音信。等我再得到牧野消息的時候,卻是他出了意外,他和周明欣駕車出行的時候出了車禍,雙雙遇難,只留下一個孩書。於是我連夜乘飛機飛往美國,去辦牧野的後事,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懷裡多了一個男孩,我告訴夫人冷香如,從今以後這就是我們的第三個兒書,他的名字叫秦天朗。」
說到這裡,秦牧山的眼睛已經濕潤:「卓小姐,你明白了吧,天朗是我弟弟牧野的唯一骨血,從我帶他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下定決心好好栽培他,將來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以彌補我對牧野的歉疚。如今,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親眼看到天朗完成他親生父親的遺願,把盛世發展成世界第一流的娛樂公司,而要做到這一點,僅憑盛世自身是絕難辦到的,一定要借助外力,秦莫兩家的聯姻則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最大捷徑。」
「卓小姐,現在天朗的前途都掌握在你的手裡。如果你執意與他在一起,你又沒有能力幫助他,那天朗就將永遠無法完成牧野的心願。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不配做牧野的兒書,也不配做我秦牧山的兒書,我會把他逐出家門,與他脫離父書關係,讓他自生自滅,而且終我一生,我都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