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帶人回了貴賓室,把莫小芊撇在了那裡。莫小芊無奈,只得督促著舞蹈隊的領隊趕緊重新編舞,重新排練,台上台下立時又亂哄哄地忙作一團。
莫小芊在台下看著著整個場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她真的沒想到做個娛樂節目的導演會有這麼麻煩。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讓她自艾自怨,看看表已經快六點鐘了,離播出還有兩個小時,她連忙趁這個功夫去催阿傑化妝。
一進貴賓室,莫小芊一愣,只見卓明嫣正坐在那裡和阿傑聊天。她走過去,瞪了明嫣一眼,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忘了,是你讓小吳找我來的?」明嫣笑著反問她。
哦,對了,剛才太忙居然忘了這事。莫小芊訕訕地說:「阿傑對伴舞演員的服裝不滿意,我聽說你在服裝庫預訂了幾套服裝,能不能先借我用用?」
「不行。」明嫣一口回絕,「你這周用完,我下周就沒法用了。每個星期都穿同一件,觀眾會認為創作者太不用心,這對節目的公眾形象是很不利的。」
「阿傑嫌衣服難看,你又怕兩期節目服裝撞車,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讓伴舞演員光著身子上台吧?」莫小芊氣鼓鼓地說。
「如果你真敢那樣做,那你的收視率一定會很可觀,說不定會突破二十個百分點呢!」明嫣笑吟吟地說。
莫小芊被她氣得說不出話,倒是阿傑的經紀人怕耽誤了晚上的節目,連忙在中間打圓場:「卓導。按說您事先訂下地服裝,我們是不應該這期先用。可是,現在您也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誰挑的服裝,伴舞演員穿上一個個都跟殘花敗柳一樣。怎麼能讓她們為阿傑伴舞呢?卓導,看在您往日跟阿傑的交情上,請您一定要救救場,先勻出兩套衣服給我們,畢竟您的節目下周才播出,還有一周的時間,說不定會找到更合適地服裝呢。」
「好吧,看在今晚嘉賓是阿傑的份上。我就幫你們想想辦法。」明嫣轉頭上下打量一下阿傑,問:「你今晚就穿這套衣服?」
阿傑點點頭
「你唱幾首歌?」
「三首。」
「中間不換服裝?」
阿傑看了一眼莫小芊,對明嫣說:「來之前沒人告訴我要換服裝的。」
明嫣莞爾一笑:「傻小子,你知道林風第一次上我們節目換了幾套衣服嗎?我讓他唱了五首歌,每首歌都根據曲風不同換一套服裝,整場下來跟演唱會一樣,你不知道現場的觀眾看了有多震動。」
「我知道。」阿傑脫口而出,林風成名那一役在整個娛樂圈被奉為經典,他只是不知道那一期是明嫣執導的。此時,他滿心的懊惱全部溢於言表:「明嫣。早知如此,我應該事先說好上你的節目,那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了。」
阿傑的話無疑對莫小芊來說是個重重地打擊,但她無話可說。誰讓自己藝不如人呢?她滿心憤恨,耳邊只聽明嫣說:「阿傑,你今天的演出服很符合你一貫的風格,這樣吧,我這邊有一套女孩的服裝,銀色小背心加黑色熱褲,外面是大紅風衣,保證穿上讓你眼前一亮。也給你的歌曲增色幾分。」
「好啊,明嫣姐,謝謝你了。」阿傑喜出望外,其實憑心而論,他還是很在意這期節目的,所以連對明嫣的稱呼都變得更加親近了。
「你就別客氣了。」明嫣拿出手機打給小張。讓她立刻把那套衣服拿到演播室。回過頭來又斜睨著莫小芊,笑道:「小芊。一起過去吧,畢竟你是這期節目的導演,服裝行不行還要你來做主。」
莫小芊有些沮喪,自己忙得焦頭爛額也解決不了的問題,人家卓明嫣幾句話就擺平了,舉重若輕,一身的大將風範,難道自己真地不如她嗎?她跟著明嫣和阿傑一起回到演播室,不過十分鐘的功夫,小張已經把服裝把拿來了。阿傑的經紀人不禁讚歎:「卓導,你手下的人真是好效率。」
「做了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明嫣淡淡一笑。
經紀人立時豎起大拇指,滿臉地欽佩。
這邊,舞蹈演員已經換上了新服裝。果然,人是衣服馬是鞍,穿上之後立刻變得精神百倍。纖腰美腿,盡顯靚麗本色;一襲紅衣,更是奪目搶眼。整個舞台一掃原先的沉悶之氣,遠遠看去如朵朵紅雲在其間流動,光彩照人,活力四射。
阿傑和經紀人看了大為滿意,都是讚不絕口。阿傑來了興致,又要與明嫣商量關於舞蹈演員的走位問題。明嫣指了指旁邊的莫小芊:「你去與小芊商量,她才是這期導演。」
阿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如果說初見小芊時還有些驚艷,那麼看了花絮小片後所以的好感就已經全沒了,再經過剛才解決舞蹈演員的服裝一事,他現在對莫小芊已經毫無信任。他低聲嘀咕著:「她一個新人導演,能懂什麼?跟她商量還不是和沒說一樣?」
「別這麼說,小芊出身名門,又在國外讀過書,自然有她的能力。」明嫣輕輕笑著說。
莫小芊把一切都聽在耳裡,但她憋著氣沒有做聲。現在,她已經不再希冀能夠做出什麼出彩地節目與明嫣一較高下,只希望這期節目能夠順利播出就好,這樣起碼在秦天朗面前還能留下一點面子,過了這一關,以後打死她也不再做這該死的導演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快到七點半了,可台上舞蹈演員的伴舞還是不能盡如人意。由於是新學的動作,再加上這些演員都是業餘地,所以每次合舞都會有人跳錯,最後,把阿傑氣得從舞台上跳下來。一屁股坐在了明嫣旁邊。
莫小芊忽忙走過來:「阿傑,你怎麼不跳了?剛才不是跳得好好的嗎?」
「我跳得好有什麼用?」阿傑憤憤地說:「你地舞蹈隊每次都跳錯,乾脆等他們練好了,我再上去。」
莫小芊聽他說得也有道理,只好答應了,又催促著領隊快快指揮演員練舞。這時,劇務跑到她身邊,說:「莫導。時間差不多了,觀眾該入場了。」
「那怎麼辦?這邊還沒排完舞蹈呢?」莫小芊額頭上滲出汗珠。
「只好先讓他們在門口等一等,不過最晚七點四十,一定要讓觀眾入場。」劇務囑咐說。
「好,我知道了。」
莫小芊那裡急得滿頭是汗,阿傑這邊也是牢騷滿腹。他絮絮地跟明嫣抱怨:「明嫣姐,我參加了這麼多娛樂節目,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剛來地時候看了一眼小片,把我拍的醜得不得了,簡直像跟我有仇一樣。哪個角度難看就拍哪個角度。然後就是舞蹈,你也看到了,這些舞蹈演員穿成一個什麼樣子,幸虧你來了。幫他們調換了服裝,不然地話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我會氣得連歌詞都忘了的。還有,你瞧瞧他們的舞蹈,我都沒見過這麼差的,就是我在夜總會唱歌那會兒,伴舞都要比這專業得多。」
明嫣看著台上,輕描淡寫地說:「那是當然了。你們夜總會的伴舞好歹是經過訓練的。這些根本就是草台班子。」
「既然這樣,你們節目為什麼還要用他們?」阿傑詫異地問。
「只有你這期節目才用了這些人。」明嫣傲然說道:「我做節目只用楚南的隊伍,用這些人我怕會給我的嘉賓丟臉,也砸了我自己地招牌。」
阿傑臉上立刻變了顏色。他當然知道楚南是誰,在娛樂圈裡楚南是專業舞蹈的象徵,很多大型晚會都會請楚南做舞蹈方面的指導。不少歌星的演唱會也用他的隊伍做伴舞。阿傑本來以為《今晚我最紅》節目的舞蹈隊都是這個檔次。所以才一再忍耐,這時聽明嫣說她的嘉賓都用楚南的隊伍做伴舞。當時就把臉拉了下來,看來自己在人家心中還不夠份量,所以才用這種業餘舞蹈隊伴舞的。
阿傑的表情都落在明嫣眼裡,她心中暗笑,表面上卻勸慰道:「阿傑,你也別急,舞蹈只是一個方面,雖然這部分不太理想,但只要在其他方面安排得當,節目也一樣會成功地。」
「哦,你指的是——」阿傑抬起頭看向她,彷彿看到希望。
明嫣一樣一樣地問:「你這期節目有沒有做充足的前期宣傳,比如說在明珠台的黃金時間滾動播出一些宣傳片?」
阿傑搖搖頭:「好像沒有,我沒看到。」
「有沒有請一些知名藝人做外采,好提升這期節目地關注度?」
「沒有。」
「有沒有找你的歌友會聯繫,讓他們派人到現場,然後設計一些互動環節,彰顯一下你最近的高人氣指數?」
「也沒有。」
「那總該單獨為你設計一些舞美和道具,增加一下節目的視覺衝擊力吧?」
阿傑把經紀人叫來,俯耳說了幾句,經紀人點頭離開,過了幾分鐘他又走了回來,向阿傑搖搖頭,阿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也沒有?」明嫣明知故問,然後擺出一臉為難的樣子,「唉,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如你就把上這期節目當作一次休息,放鬆一下緊繃的精神,只要沒影響到你在歌迷心目中的形象,其餘地也沒太在意。」
這時,明嫣的劇務小林走過來,低聲說了幾句,明嫣點點頭,拍拍阿傑的肩膀,向莫小芊走過去。
「小芊,天朗馬上就要到了,我現在要出去接他。剛剛小林說在外面看到令尊令堂,我想你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照應他們,我替你給他們在前排安排一個座位,和天朗坐在一起,你看怎麼樣?」
莫小芊此時忙得抬不起頭來,聽明嫣這麼說,連忙答應:「那就麻煩你了。」
「別客氣。」明嫣唇邊泛起一絲笑意,然後轉身離開。
明珠台一樓共享大廳。
明嫣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那裡的莫家生夫婦。她昂首走到他們面前:「請問兩位是莫先生和莫太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