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芊趕到星光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方圓數里都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星光城*海而建,是城內最大的一處影視拍攝基地。裡面既有古代的宮殿、客棧、衙門、妓院,又有現代的摩登大樓、商場超市和海濱浴場,各種拍戲所需的場景應有盡有,所以每年都有數十部影視劇在這裡拍攝,有的時候甚至是幾組人馬同時進行,你那邊是皇上阿哥格格額附,我這邊是賭神賭聖賭王賭霸,各取各景,互不相擾。
進了星光城,就不允許開車了,所以莫小芊只得棄車步行。當晚又是好幾個劇組同時在這裡拍戲,莫小芊只好一個劇組一個劇組地去打聽。她記得林風那個戲叫做《絕世灰姑娘》,想來應該是現代愛情故事。這邊的男演員個個都帶著一條大辮子,估計是清宮戲,不對;那邊的女孩子蘭衣黑裙,看起來像是民國女學生,也不對……莫小芊一路找一路問,終於來到海邊,只見有一群人正在忙著把一堆道具搬來搬去。她走上前輕拍一個年輕人的肩頭:「請問……」
「問什麼問,沒看正忙著嗎?」那個年輕人一甩手將她的手拂掉,然後轉過身來正要繼續呵斥,突然發現身後竟然站著一個絕世美女。年輕人當即傻掉,在他二十多歲的人生裡,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孩子,秀氣的眉毛、如黑寶石般閃亮的眼睛、嬌俏的鼻子和一張因生氣而正微微撅著的小嘴,即使是這部戲飾演灰姑娘的女主角,跟眼前的這位比起來也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她地美,簡直是太炫目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子傻傻的樣子,莫小芊不耐煩起來,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大喝一聲:「喂。你看夠了沒有?」
年輕人被她嚇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問:「你……你剛才……要……要問什麼?」
這種見了她就魂不守舍的男孩子莫小芊見得多了,當下皺著眉頭問:「林風在這裡嗎?」
年輕人立刻向沙灘上一指:「那個穿白色西裝的就是。」
莫小芊看過去,只見沙灘上也滿是人,有的在布燈光,有的在調攝像機,還有人正在把一個個煙花按心形擺放……人群當中,有一男一女格外乍眼。他們衣著鮮亮,男地著一身白色西裝。女的穿一條乳白色蓬蓬裙,兩個人不受其他人干擾,正在低頭說些什麼,看來這兩個人就是戲裡地主角,那個男的應該就是林風了。
莫小芊側著頭瞧了瞧,覺得林風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帥。原本以為這種偶像明星。怎麼著也應該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可這時遠遠地看過去,暗淡光線下,只覺得他高高瘦瘦,似乎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莫小芊想了一想,抬腳就要向沙灘走過去。那個年輕人想要拉她,可手到近前卻又縮了回來。不知怎的,面對眼前這個大美女,他竟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感覺,說什麼也不敢出手碰她一下。他緊跑幾步追上莫小芊,擋在她的面前。急急地說:「小姐,你現在不能過去。」
「為什麼?」莫小芊眼梢吊起,眼看大小姐脾氣就要發作了。
年輕人心裡一緊,可又不得不說:「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馬上就要開拍了。林風正在跟蕭小姐對台詞,如果你現在過去找他。影響了他地情緒。導演會罵人的。導演生起氣來,是很嚇人的。」
「噢。是這樣。」莫小芊眼中閃過一抹好奇。導演發脾氣也倒不在乎,說起來她自己現在也是導演了,惹惱了她,她會比他還凶地吼回去。不過,她長這麼大從來沒看過拍戲,她倒是很想看看林風是怎樣演戲的。她側過臉來,看了一眼年輕人,問道:「我可不可以站在這裡看你們拍戲?」
「可以,不過你千萬不要出聲,那會打擾到演員的拍攝。」年輕人緊張地說。
莫小芊點點頭,表示明白。
年輕人想了一會兒,小聲對她說:「我帶你去那邊,那裡會看得清楚些。」
莫小芊跟著年輕人,來到導演身後。果然,這裡的視野要好得多,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整個場面,最妙的是導演旁邊放了一個監視器,連男女主角臉上地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1——6——K
十分鐘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啪」的一聲水銀燈亮起,男女主角站在煙花排成的心字中央,執手相望,一層濃濃的愛意開始向四周瀰散。
導演一聲令下,拍攝正式開始。
林風凝視著蕭依芸的眼睛,深情地說:「今天是你地生日,我可以請你跳個舞嗎?」
蕭依芸含羞點了點頭。
林風將她輕擁入懷。兩個人踏著節奏輕輕起舞。這時,數十枚煙花突然同時噴射而出,在夜空中盡情怒放。地上,心形焰火內一對人兒深情相擁;天上,黑色蒼穹中無數煙花奪目綻放。莫小芊看得呆住,眼前的情景似真似幻,似夢是醒,讓人置身其中,心醉神迷。
林風和蕭依芸的表演非常有默契,全景部分一次通過。劇務趕緊上前補充道具,更換煙花;化妝師也趁這個空隙迅速衝上去為演員補妝。
全景拍完,接下來的是近景部分,主要是拍演員的臉部特寫。漫天煙花掩映下,林風那雙多情的眼眸深深注視著蕭依芸嬌羞地臉龐,濃情如酒,中人欲醉,連站在一旁地工作人員都看得癡了,戲裡戲外,全都為之忘情。
一組組鏡頭拍下來,莫小芊發現自己對林風的印象竟然大為改觀,覺得他是越看越好看,每個眼神都讓人如癡如醉,每個微笑都讓人心曠神怡,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揮灑自如,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地男人魅力。莫小芊就這麼呆呆看著。不知不覺間兩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終於,隨著導演一聲「通過」,今晚的拍攝全部結束。林風和蕭依芸頓時放鬆下來,微笑著向大家走來。導演站起身來正要誇獎兩位主演幾句,這時身後忽然衝出一個女孩子,大聲說:「林風,我有事找你。」
導演臉色一沉,在這個劇組裡居然有人敢搶他的話。等他看清面前站著個絕頂漂亮的美少女時。立刻露出一臉喜色。好久沒有見過這相貌和氣質都如此出眾的女孩子了,以他多年做導演地獨到眼光來看。這個女孩子若是踏入演藝圈,必定大紅大紫無疑。他低聲問身邊的人:「這個孩子是誰?」
周圍的人都搖搖頭,誰也不認識莫小芊。這邊,林風已經走到近前,看到招呼自己的是如此靚麗的一個女孩子,他也是一愣:「小姐。請問你是哪一位?」
「我是莫小芊。」
林風微微側頭,想了一下,實在是沒有印象。莫小芊大受打擊,以往碰到的男孩子都是追著她問名字、留電話,不勝其擾,可回國後卻是連連碰壁。先是秦天朗拒婚,再就是這個林風。下午才聯繫過,現在就記不起自己是誰了,難道國內的男孩真比國外的優秀那麼多,所以都對自己毫不在意?莫小芊強自按下心中地失落,走上前去:「我是明珠台《今晚我最紅》的導演。下午我們才通過電話。」
「哦,是你。」林風一聽,上下細細打量了她幾眼,然後微笑著說:「莫小姐,你好。」
「我來是想跟你談談關於上節目地事。」莫小芊直入主題,「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不是我不想上節目。實在是近期的工作排得太滿了。確實沒有時間。」林風的態度謙和有禮,但話的內容仍是不折不扣的拒絕。
「只要你願意。時間總會擠出來的。」莫小芊粲然一笑,秋波流轉,眉目含情。
林風沉吟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莫小芊正在心中竊喜美人計奏效,卻聽林風揚聲問道:「導演,這位是明珠台《今晚我最紅》地導演莫小姐,她想約我上節目,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天假?」
導演連連搖頭:「林風,你要是走了,我們整個劇組也就停擺了,這麼一大堆人都得在這兒等你一個。不行,絕對不行。」
林風攤開雙手,聳聳肩:「莫小姐,你看……」
莫小芊轉過頭來,瞪著導演:「你可以先拍別人的戲,等林風回來再拍他。」
導演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過幾天他就去進棚錄新歌了,我上哪裡去找人?耽誤了拍攝進度,老闆可就要炒我的魷魚了。」
莫小芊還要再開口,導演已經搶著說:「林風,依芸,趕緊回去卸妝,吃完飯我們還要研究明天的戲呢。」
林風沖莫小芊一笑:「不好意思,莫小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聯絡。」
說完,林風就在一大幫人的簇擁下翩然而去。莫小芊還想追過去,導演一個眼色,副導演立刻上前擋住她:「小姐,林風今天沒有時間再見你了,你的事還是改天再說吧。」
就這樣,莫小芊眼睜睜地看著林風上車離開,竟然再也說不上一句話。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莫小芊左思右想,估計自己就算是明天再去也只能是這個結果。她乾脆從床上跳起來,跑到母親臥室門前一通砸門。
「寶貝,怎麼了?」莫家生還沒回來,陳佩玨嚇得披個睡衣就跑了出來。
「媽媽,快點幫我,我第一天上班就遇到困難了。」
莫小芊把一整天的事跟母親說了一遍,陳佩玨想了一下,安慰她說:「芊芊,等你爸爸回來,我會讓他幫你想辦法地。」
第二天,莫家生動用他在城內的一切關係為女兒辦事。先是明珠台副台長白立基給林風打去電話,回答是「很抱歉,新戲趕著殺青,實在沒有時間」;接下來是乘風集團的總裁聯繫林風,許以上節目即可做乘風服飾的代言人,報酬高達三百萬,林風答覆「檔期已滿,下次有機會再行合作」;等到電影協會主席再找林風的時候,只聽到電話裡面傳來一陣忙音,手機關機,斯人已是不見蹤影。
三天下來,莫小芊用盡一切方法,仍是無功而返,不得不向華雲昭匯報結果。華雲昭聽完她地話,並不吃驚,彷彿早就料到有如此結果。她即刻招來明嫣,問她可有辦法聯繫林風。明嫣答應去試一試,隨後離開辦公室。
十分鐘之後,明嫣回來,向華雲昭匯報:林風已經答應來上節目,時間是一周之後,同行的還有他的緋聞女友兼黃金搭檔蕭依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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