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攝進行的很順利,林風和蕭依芸彷彿開了竅,下面的幾組鏡頭都是兩三遍就通過,原本打算明天上午還要來淺草寺拍上半天,結果進度超前,到下午六點,以這裡為背景的內容已經全部拍攝完畢。對此,導演滿意得不得了,大手一揮,宣佈收工,於是工作人員開始忙著把攝像機、燈光、道具等全都收到車上。
聽到導演一聲令下,林風繃緊了一下午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向一直等在小店門口的明嫣走過去。蕭依芸一直站在他的身邊,這時看著他的背影,略一思忖,也跟了過去。
明嫣下了飛機就來到這裡,又站了一下午,已經很是疲憊,可是當她看見林風和蕭依芸一前一後向她走來時,當即打起精神。
林風走到她身邊正要說話,明嫣卻衝他身後一笑:「蕭小姐,你好。」
林風愕然回頭,只見蕭依芸正亭亭地站在他後面。
「卓導,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日本?」
「今天下午才到。聽說你們在這裡拍MV,就過來看看。」
「噢,是這樣。」蕭依芸看看明嫣,又看看身邊的林風,若有所思,但隨即一笑,「天快黑了,一會兒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回酒店用晚餐,你也一起來吧。」
明嫣猶豫一下,還沒說話,林風已經淡淡地說:「不必了,一會兒我們去外面吃。」
林風的聲音中透著冷淡,這讓蕭依芸有些難堪,看著林風的眼光中有受傷的痕跡。可惜,這時的林風眼中只有明嫣一個人,他低聲說了一句「上車吧」,就拉著明嫣向劇組租用的大巴走去。
回到酒店,林風為明嫣開了一個房間,就在他的房間隔壁。他幫著把行李安頓好後,就帶著她去吃晚餐。
兩個人來到一家位於上野附近的一家餐廳,由林風做主點了日式牛肉火鍋。明嫣在一旁看著林風點餐,等侍應生下去,才驚訝地說:「你會說日語?」
林風點點頭:「小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會講一些日常用語。」
「我看你對這裡似乎很熟,你以前來過日本?」
「以前父親休假的時候帶全家人來過兩次,其中有一次還在這裡用過餐。」
林風的神情中帶著淡淡的感傷,明嫣明白,這裡勾起了他對父親的回憶。她連忙把話題岔到一邊:「林風,說說你以前去過哪些地方。」
林風想了想:「除了日本以外,我只去過西歐和韓國,別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這已經不少了。」明嫣笑起來。
「那你呢?」林風反問,他想瞭解她更多一些。
「沒有,哪也沒去過,今天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明嫣臉色變得黯淡,「我和媽媽兩個人一起生活,媽媽薪水微薄,都用於養家餬口還不夠,所以我們沒有閒錢去旅遊。」
林風寬慰她:「現在你有錢了,可以經常帶伯母去外面走了走。」
「可是我媽媽已經不在了。」想起母親,明嫣泫然欲泣。
林風從沒想過明嫣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想想自己雖然父親過世,但還有母親和妹妹可以相伴,而明嫣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心中更加多了一份憐惜。他隔著桌子拉住她的手,說:「明嫣,你什麼時候想到外面去走走,我都願意陪你一起去。」
明嫣淚眼朦朧地望著她,林風還想說什麼,這時侍應生推開拉門走進來為他們上菜。
牛肉火鍋吃進肚裡暖烘烘的,本來讓人食慾大開,但林風和明嫣卻都吃得很少。剛才的話題不小心觸及了過去的往事,讓兩人都想起了已經逝去的最親的親人。沉默良久,眼看著這頓晚餐就要在低沉的氣氛中結束,林風終於振作起來,展眉一笑:「本來邀你來日本是想讓你散散心,沒想到先是讓你等了一下午,接下來又勾起了你的傷心事。這樣好不好,我們兩個也算同命相憐,現在就讓我們先放下傷心的往事,好好地開心玩一場,也不枉了來這裡一趟。」
「好啊,」明嫣也提起精神,「你有什麼打算?」
「你只要跟我來就好。」林風衝她神秘一笑。
結完帳走出餐廳,林風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林風用日語跟司機說了幾句,司機點點頭,車子就風馳電掣地馳了出去。
當車子停下的時候,明嫣發現四周燈光通明,亮如白晝,如同一個不夜城。
「這裡是什麼地方?」明嫣好奇地問。
林風但笑不語,拉著她的手臂就往裡走,明嫣抬起頭,只來得及看到「六本木」三個大字。
走進去,明嫣才知道這裡是個酒吧。店裡的裝修十分高檔精緻,格調也很高雅,最特別的就是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身著兔裝,頭上頂著兩隻大耳朵在店裡走來走去。
「這就是著名的兔裝女郎?」明嫣吃驚地用手掩住嘴。
「是,如果你願意,一會兒可以請一位過來陪酒。」
兩個人找個位子坐好,林風對服務生說了幾句,不一會兒侍應生拿來一張菜單。林風把菜單交到明嫣手中,明嫣一看,驚奇地發現上面寫的都是中文。
「這裡怎麼會有中文菜單?來這兒的中國人很多嗎?」明嫣問道。
「每年到日本旅遊的中國人有幾十萬人次之多,所以為了吸引更多的遊客,很多日本餐館或酒吧都會備有中文菜單。這間酒吧在日本很有名,很多外國遊客來東京都會到這裡來,所以這裡不但有中文菜單,還有英文菜單。」
明嫣打開菜單,裡面有很多種酒類,她看了一看,然後對林風說:「要一杯燒酒怎麼樣?韓劇裡面總是提到燒酒,今天正好有機會嘗一嘗。」
林風笑著點點頭,對侍應生說:「兩杯燒酒。」
不到一分鐘,兩杯燒酒就遞到他們面前。明嫣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林風問:「味道怎麼樣?」
明嫣皺起眉頭:「有些怪怪的。」
林風笑起來:「第一次喝都是這種感覺,喝慣了就好了,很多人喝了幾次後就會迷上這種味道。」
「還是算了吧,一次就夠了。」明嫣一臉的不敢苟同。
雖然燒酒的味道有些古怪,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明嫣的興致。她像闖入仙境的小愛麗絲一樣,充滿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很快就被吧檯內的調酒師所吸引。調酒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此刻正在為客人調酒。只見一隻小小的搖酒壺在他手中上下翻飛,花樣繁出,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林風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輕聲說:「這裡的調酒師手藝精湛,很有名的。」
明嫣看了一會兒,目光又落在那些走來走去的兔裝女郎身上。
她低聲問:「到這裡的客人都可以隨意找他喜歡的兔裝女郎陪酒嗎?」
「你要不要試一試?」林風調侃地看著她,眼中滿是笑意。
「不必了。」明嫣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
這一晚,雖然沒有真的請傳說中的兔女郎過來陪酒,但明嫣一直是興致勃勃。看著她開懷的樣子,林風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知道,這是她這幾天來第一次真正地露出笑容。能夠搏她今晚一笑,讓他覺得滿足;而能夠搏她一生一世的笑,則成為了他此生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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