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音已經極度含糊了,我上去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從啞姐手腕上拉開,俯身去聽
他說話。聽了好久,才分辨出來他在說什麼,一股燥熱一下就把全身的汗mao都頂了起來。
周圍的人聽到動靜,以為出事了,一下全圍了過來。
「他說什麼了?」小huā從外面拿醫yao包進來,問我道。
我道:「他說他們還活著,但是情況很危險,讓我們馬上下去救他們。」
「他們活著,循圖救人。」
其實胖子說的是這八個字,他不停地說著,完全說不清楚,必須十分熟悉他講話的腔調,才能聽得明白。萬幸,我就是那種人。
一剎那我忽然就有一股虛脫的感覺。
**,胖子把自己當成了一張字條,他丫是出來報信的。
說不出是欣慰,是焦急,是狂喜還是任何情緒。我之前對於底下人一直處於隱隱擔心、努力不去想的狀態,因為我實在不知道下面會是什麼情況,只能盡量不動情緒,如今一下坐實了,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來表達。
胖子還是不停地在說著,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癲癇的狀態,我只好俯下身子,在胖子的耳邊,用我自己的聲音輕聲說道:「我是天真,我聽到了。」
說了幾遍,他抓住我手腕的手慢慢就放鬆了下來,整個人慢慢癱軟,又似乎陷入了昏mi狀態。
「什麼圖?」小huā問我,「哪有圖循?」
我看向胖子的肚子,上面那些直接刻的痕跡,我現在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快找人把這些圖案都描下來。」
啞姐檢查了半天,也查不出胖子到底是什麼mao病,胖子的所有體征都是正常的,身上除了那些自己搞的劃痕之外,只有一些擦傷和瘀傷,非常輕微,用潘子的話說起來,他自己和姘頭從chuang下來都比這些嚴重得多。
但是胖子就是不醒,眼睛睜得死大,好像死不瞑目一樣,人怎麼打都沒用,完全沒有反應,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把胖子的眼睛合上。
因為很多人在,啞姐再沒有和我說什麼,我鬆了一口氣,但是也已經知道,她這一關,現在不過遲早要過,撐不了多久了。
小huā也懂一點醫學方面的東西,和啞姐討論了一些可能xing,都被否掉了。「植物人也不過如此。」啞姐道,「我們現在沒有儀器,沒法測試他是否有腦損傷,他現在好像是在一種植物人的狀態。」
我看著胖子身上那些筆畫,心中無限的感慨。從他肚子上那麼多血痕來看,那石道裡的通路一定極其複雜,他用腦子完全記不住,所以他只能選擇這種自殘的方式,將路線記錄在自己的身上。
「植物人,什麼植物?巨型何首烏?」皮包在邊上就笑,「這個吃了不成仙就撐死。」
潘子就道:「這是三爺的朋友,說話規矩點兒。」
「喲,三爺你隨便從地裡一刨就能刨出個朋友來,不愧是三爺。」皮包道。剛說完,就被潘子一個巴掌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