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正文 第七章
    四個下地的盤口依照次序坐下,長相氣度我這裡不表,因為之後的事情和他們關係不大,xiao花在搬椅子的時候,安排好了順序,我只是一一記住了他們的名字。之後七個分銷商也被xiao花拉扯著站好。

    我瞄了一眼這些人,心中就開始默背之前潘子給我的口訣,把這些人和潘子跟我說的名字一一對應起來。除去四個坐著的,有幾個人潘子讓我特別留意,一個是最左邊的大個子,穿著膠黃se的T恤、西褲和套鞋,看著神似菜市場殺魚的xiao販;一個是最右邊的一個中年婦nv,有點胖,穿得倒是非常體面,看得出年輕時應該頗有一些姿se;還有是一個shao婦模樣的姑娘,看氣質應該三十多了,但是保養得非常好,身材皮膚俱佳,紮著馬尾,顯得很幹練的樣子。

    這三個人,魚販子是王八邱的死黨,兩個人一起打拼出來的,兩個人一起給三叔收了,絕對是同進同退,這個人一定就是王八邱在這裡的內應。對於這個人,潘子說耍什麼手段都沒有用,直接放棄就可以了。

    那個中年婦nv,則是王八邱的姘頭,當然潘子也不知道是否有真感情,只知道這個胖nv人異常潑辣,除了三叔這種軟硬不吃的傢伙,基本上長沙這一行裡沒有人能吃得消她。王八邱和她在一起,應該有一定政治聯姻的考慮,因為王八邱管的盤口和這個中年婦nv的盤口,是幾乎相鄰的兩個村子,王八邱經營能力很強,而這個中年婦nv擅長打關係,兩個人在一起,能夠互相出力,這也可能是王八邱敢率先反三叔的原因。這幾年兩個人在一起,可能暗中賺了不少。

    對於這個中年婦nv,潘子的意思是xiao心為上,靜觀其變。這行裡的nv人,絕對比男人jing明,只要不是愛王八邱愛得死心塌地,那她最後站在哪一邊是很難說的。

    而那個shao婦模樣的姑娘,我看著十分順眼,卻是最麻煩的一個。因為,她很可能和三叔之前有過一段那種關係。

    潘子並不敢肯定,直說這nv孩入行之後發展得非常快,從一個清水塘(長沙的古董街)xiao鋪子的鋪主,一直到和三叔合作做盤口生意,總共才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若不是有業內的大佬在背後扶持是不可能的,而這nv孩行事非常低調,看不出什麼過人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猜,這姑娘可能是三叔的nv人。

    我看著那姑娘,很難判斷,我之前一直認為三叔是喜歡文錦的,但是文錦說三叔是解連環假扮的,那麼喜歡文錦也可能是假裝的。如果是這樣,這麼多年,有幾個姑娘陪著倒是正常,一來男人獨居總有扛不住的時候,二來三叔梟雄本se,純爺們兒又有錢,自己不找也會有人貼上來。

    假設,這姑娘是三叔的nv人,那事情就大條了,床笫之間的生活沒有距離,三叔身上的細節定然逃不過她的眼睛,而舉手投足的姿勢習慣nv人更是瞭解。要是露出破綻,她必然會發現。

    而且,即使她發現不了,她和三叔之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一旦和她獨處,問上一兩句,我聲音又不像,答案也不知道,更是無所遁形。

    入men之後,我就看到她的視線在我身上打量,確實和其他人的感覺不同,不知道是否我的心理作用,我只得把目光死死盯住那個魚販,努力表現出抑制殺意的感覺,讓她覺得我現在沒空理她,心裡只想殺掉這個魚販。

    隊伍中,還有之前和王八邱一起跟我們吃飯的幾個人,我一一對應了一遍,感覺差不多了,才喝了一口茶為暗號,讓xiao花繼續。

    xiao花看我一眼,便開口對其他人說道:「各位,相信各位這段時間都很納悶,三爺怎麼這麼久沒有出現,市面上也多是風言風語,在這裡知會大家一聲,那些都是謠傳,三爺前年查出身體抱恙,最近嗓子動了個xiao手術,一直在休養而已,不少別有用心的人,就在這時候胡說八道,這不三爺就出來給你們看看,別聽風就是雨。」

    「哎喲,那三爺現在沒事吧?」下面有個長得特別忠厚老實,忠厚老實到看著就可惡的地中海說道,「我說呢,外面都是xiao人在傳,兄弟們這裡可從來沒相信過,是吧?」他就對邊上的人道。

    邊上那個人尷尬地點頭。

    我知道這地中海,這是三叔四個喇嘛盤裡最穩定的一個,三叔不在這麼長時間,唯獨他們是賬目沒問題的。雖說也不是太好的東西,但這個時候,不由得就有些親切。

    xiao花繼續道:「三爺身體沒問題,只是還不太講得出話來,潘哥也受了傷,所以見諒,這一次就由我來替三爺說話,咱們這麼熟了,就不自我介紹了,各位沒什麼意見咱們就開始。別耽誤三爺休息,速戰速決吧。」說著就對那個魚販道:「老六,杵著幹嗎?老規矩啊,你先來。」

    「來什麼來?怕是三爺早忘了我們這幫兄弟,生病?生病也不打個招呼,說走就走,下面的兄弟問上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魚販道,他的聲音非常細,和他的身材落差極大。「好嘛,現在回來了,一句話也沒jiao代,先查賬本,您知道,老六我是走場子的,昨天回來一身泥,整不了賬本,對不住了三爺,您下一位,今天我空手來的。」

    給我吃下馬威啊!我心說,果然如此,潘子把這個人放在第一個,就是看他的態度如何,從他的態度就可以得知王八邱的態度,也能知道他們到底準備到哪一步了。

    不過,剛才這種口氣,介於囂張和抱怨之間,我聽著就鬆了口氣,看樣子,王八邱只是在試探。

    他話一說,其他人就都互相看,也不敢贊同,也沒有反對。xiao花說道:「老六,多日不見,娘娘腔沒變,脾氣見長,你這是老娘兒們抱怨老頭子不回家,你他媽害不害臊。」

    說完下面的人立即爆笑起來,魚販卻不為所動,說道:「笑,笑,你們繼續笑,老子就沒賬。」說著對xiao花道:「花爺,要比身段誰也比不上您,娘娘腔那是我娘胎裡帶出來的,也沒您練得好聽,您就別管這檔子事了,這兒是吳家的場子,您站邊上我都覺得您不是改姓了,趕緊的,下一位。」

    聽完xiao花就失笑了,顯然是沒想到這傢伙還給頂回來了,一下靠到桌上道:「吳家解家鐵板上的親戚,這一次三爺的病很凶險,要說了長沙外面的那些大佬知道了,興許就鬧進來了,三爺不說,有什麼問題?那是為了你們好!」

    魚販果然也笑,但絲毫不楚:「三爺不說那些人就不鬧了?陳皮那個老不死的半年前long死了六個兄弟,我找不到人做主啊!三爺,那些是兄弟啊!沒您的話我不敢和陳皮對著幹,兄弟白死啊?我把話撂下,三爺,您這麼折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兄弟們可吃不消,你行行好,真身體不好不想管我們,那就別管了,否則,兄弟們沒法混了。」

    話說完,xiao花剛想接話,另一邊的中年婦nv也說話了:「就是,三爺,老六說得對,這幾個月,你沒在,你知道兄弟們多慘,我那盤口差點就沒了,要不是這坐著的四位扛著,長沙可就沒您三爺的事了,您回來,也得給我們個jiao代,下面的兄弟要一個過得去的jiao代!」

    說完,底下人就都在點頭,坐著的四個其中的一位道:「三爺,他們兩個什麼心思我明白,不過,阿紅這娘兒們有一句說對了,這段時間確實兄弟們損失很大,這話怎麼對兄弟們說,您得好好想想。我個人不相信三爺您是那種有點xiao病就嚇得連知會我們一聲都不肯的人。」

    我瞄向那個被稱為阿紅的中年婦nv,心說這一唱一和,說的話點都很到位,三叔這段時間忙於尋找謎題,肯定疏忽了很多生意,這些積怨應該早就有了,如今只是爆發了而已。

    而且,這些話在理,在中國,理大過天,我又不能無視,只得咧嘴笑笑,想了想,忽然意識到自己該怎麼回答,就低頭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xiao花本來想自己說,但看了一眼我的紙,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寫出這樣的回答,轉頭道:「三爺問你們,陳皮阿四現在在哪裡?」

    下面的人東看看西看看,有人低聲道:「最近消停了很多。」

    我繼續在紙上寫,xiao花看著就冷笑著對他們道:「你知道他為什麼消停?」

    這下沒人再說話了,xiao花道:「三爺說了,你們以後再也見不到陳皮阿四了,他知道底下有些人和四阿公私jiao也不錯,不過很遺憾,四阿公不會再回來了。」

    有幾個人的臉se頓時就變得毫無血se,我心中冷笑,陳皮阿四的結局,恐怕整個世界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我也知道他在三叔走了之後,對三叔的地盤進行過蠶食,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肯定回不來了。這麼說,是暗示他們,陳皮阿四也許是被我幹掉了。

    「各人做事有自己的方法,三爺的方法就是一勞永逸,再無後患,要做就做狠的,你們是知道的。」xiao花道,「這個理由好吧,當時三爺知道自己要動手術,就猜到四阿公會乘機來消遣我們,這手術凶險,為防萬一三爺將計就計,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不對你們說,是因為你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現在,我們少了幾個兄弟是傷心,但是值得,接下來,四阿公的那些盤口,我想兄弟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幹了。」

    下面一陣動,那個地中海道:「三爺,您是說,咱們可以到四阿公的盤口上去……」

    「這不合規矩啊,三爺,我們想是想,但是long不好人家不肯啊。」另一個坐著的道。

    我繼續寫著,xiao花念著:「總有人不肯,但四阿公不會回來了,三爺不接手,總有人接手,何必便宜外省人呢?對吧,三爺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三爺讓你們做了,那就是早就盤算好了,你們做就是了。」

    「得!得!得!」地中海咧嘴就笑,「媽的,和老不死的搶生意多少年,終於有這一天了,常德歸我,你們別和我搶啊。」

    「哎!」其他三個立即跳了起來,「輪不到你挑,最好的地方你就這麼挑走了,靠嘴快?」

    「我不靠嘴快,我靠的是忠心,三爺當然把最好的地方給我。你們賬都沒搞清楚呢,一邊待著去。」

    「賬……」幾個人為之語塞,其中一個立即道,「不行,再怎麼樣也不行,常德不能讓你,我們——我們聽三爺的,三爺說怎麼分就怎麼分。」說著全看向我。

    我心中一笑,這是我沒想到的效果,沒想到這話這麼管用。

    正想著怎麼打發他們,忽然就見那魚販冷笑了一聲。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呸了一口:「三爺,你太狠了,四阿公是消遣我們沒錯,但你不能把兄弟們當幌子。你得讓我們有防備啊!這麼說,這些被long死的兄弟,是您一開始就打算丟掉了,你們這些喇嘛盤好了,我們馬盤累死累活,坐牢的是我們,被槍斃的也是我們,我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你們搶地盤,死的全是我們的人!」

    我看著他,他說完看著其他人,但是這一次,連那中年婦nv也沒接話。

    這一行是功利的,其他馬盤都沒有王八邱那麼大的財力,不想得罪財神爺四個喇嘛盤口。中年婦nv顯然比魚販早意識到了這一點。

    魚販看著四週一片安靜,不由就有些慌了:「好嘛,一群沒出息的,給別人當一輩子炮灰吧。老子不幹了,反正我沒賬,三爺,我先走!」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一看,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魚販這麼硬。本來我還以為至少得等到查了賬本才會有這一步,沒想到這傢伙上來一看形勢不對立即就要走。

    我心中一動,暗說糟糕,這是有後招啊!他一看在這場合反不了了,離開準備來硬的?

    想到王八邱早上就暗算了我們,我就覺得很有可能,抬眼看去,就見那中年婦nv立即往外靠,似乎想追過去。

    要真來硬的,那就是大事了,xiao花帶的人不多,我手下更是沒人,王八邱要真帶人沖了這裡,我們沒勝算的。

    正想著立即阻止他,可是不知道怎麼說,急火就上來了。xiao花顯然和我想的一樣,立刻叫道:「老六,jiao了賬本再走,沒賬本不准走!」

    那魚販根本不聽,還是往外擠。

    就在這時,他要出去的一剎那,潘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立即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在那一瞬間,竟然所有的人,頓時往後退了一步,接著jiao頭接耳的聲音都消失了。現場靜得嚇人,連那魚販一下也停住了,回頭看向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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