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巢」是什麼意思,感覺也許是我聽錯了,也許是「槽」或者是其他字,不過這時候下起了雨,在提貨處人來人往,我們也不想久呆,所以沒細問,把東西翻上小貨車,在毛毛細雨中駛入成都市區。
小貨車比我的金盃還小,輪子只有臉盆大,開起來直飄,小花道讓我忍著點,在城裡就走這小車了,後段山裡的泥路換黃沙車,因為那邊的路不太好走。我心說果然幹這行的,別管在盤口多光鮮,到了地頭上還得和賊似的。這一行好像是在囂雜和卑微中玩一種蹺蹺板,難道所有人都這麼想的開。
成都是個一個特別棒的城市,我大學時候有同學來自這裡,講起四川的美女和小吃,讓我們直流口水,最能形容這兒的一個詞,就是「安逸」,不過這一次我恐怕是無暇去享受了。
貨車帶我們進了南城裡的一條小巷子,過一條大街就能看到四川大學的正面,裡面全是黃的黃水泥老房,外表似乎經歷過舊城改造,在幾個地方點綴了一下使得這種古老像是可以使然,但是先天不足仔細看老房還是老房,在巷子的盡頭那裡,開了一間小小的招待所,招待所都沒招牌,只有一塊簡陋的塑料燈箱寫了「住宿」兩個紅字,簡單的擺在門口。
我們把車停下,進去繞過簡陋的前台(如果那玩意一定要叫前台的話),忽然就現豁然開朗,走廊裡面出現了非常考究的歐式裝修,地板全部是實木的,走廊兩邊掛滿了油畫。小花告訴我,這就是他們在成都的盤口,這招待所不對外經營,你要來問所有時候都沒房間,招牌只是個幌子,裡面都是南來北往的夥計。
我們各自進了房間,洗了澡放鬆了一下,當地的一個四川堂口的夥計就帶我們去吃韓包子,又逛了幾條老街,晚上夜宵吃的是一家牛油火鍋,我靠我第一次知道夜宵也吃火鍋,幾乎沒暈過去。
這算是典型的走馬觀花式的體驗,以最快的時間領略當地的特色,說起來我是客人,小花是主人所以習慣性的帶我草草走了一圈,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離開成都,上了高公路。一路無話,這段時間,我早就喜歡了這種長途跋涉,小花也沒有故意找我聊天什麼的,但是不知道,我沒有覺得什麼陌生和尷尬,也許是因為我的背景是在太相似了,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另一面。
就這樣,我們各自凝望著窗外,或者閉目而眠,看著那些山,那些雲,那些天。景色慢慢變化,山越來越高,路越來越難窄,每次醒來,都會現四周的越來越山野。當天晚上,我們下來換上越野性能更好的黃沙車,正式進入山道之中。在黑夜中又開了一夜。
終於,第二天的清晨,等我從顛簸中醒來下車透氣,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傳說中的那四座連綿的雪山。
「四姑娘山。」開車的司機道:「東方的阿爾卑斯。」
我站在環山公路的邊緣,再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前面的視野極其好,我看著前方一片翠綠的山峰,以及之後,那純白巍峨的巨大雪山,深綠和雪白從來沒有如此融洽,也許也只有大自然能調出如此不同但又匹配的景色,一切雲霧繚繞,美的讓人顫抖.
然而這種美卻沒有一種霸氣之感,反而覺得十分的柔美神秘,四姑娘山,你們孤獨的矗立在那裡,在想什麼呢?
我不禁為自己忽然而來的抒情感覺到奇怪,以前和胖子去過不少美好的地方,但是在我剛有感觸的時候,總會被胖子的妙語干倒,難得這次和他分開,感覺竟然是這麼的不同。
最後一段路要靠摩托才行,我們叫了幾個當地人開摩托,談了錢把那些東西全部都搬下車,來到了離公路最近的一個村裡,在村子裡找尋有沒有沒有出去打工的剩餘勞力,雇了三四個人,冒充是攝影記者,讓他們幫忙做一些搬搬抬抬的事情。又包了幾輛摩托,把所有人都往山裡的另一個村子運去。
在當年霍仙姑來這裡的時候,這裡真正是深山老林,現在比當時要好的多了,雖然也經歷了很多的麻煩,但是總算是在到達四川的第三天,進到了他們之前說的那塊懸崖附近,這裡離最近的鄉只有半天的路程。此時胖子和悶油瓶應該還在往山裡的路上。
這種感覺和在巴乃非常相似,讓我稍微心定了一些,我們用騾子把所有的裝備全部貼身帶著前進,沿著懸崖的根本走,很快,就現了懸崖上開始出現山洞,一個接一個,有些地方密集的要命。「有些洞都被那些樹遮了,其實上面的洞還要多。」當地人就告訴我們,這種滿是洞的山壁,四周的山上到處都是。
我問小花怎麼樣?知道哪個是當年他們找到帛書的洞穴嗎?小花就搖頭,「老太太當年也不是自己上來的,而且這麼多年了,就算當年留有記號恐怕也全部都沒了,只知道應該是在中段,而且位置非常高,我們得找找。」說著小花就開始讓其他人解開裝備,然後開始描繪整個崖壁,為所有能看到的洞穴編號,
「找找?」我抬頭看懸崖就覺得有點暈,心說這怎麼找,這整天爬上爬下的怎麼吃的消。而且,我忽然就覺得,這些洞好熟悉啊,那麼多,怎麼看上去,那麼像西王母的那塊滿是孔洞的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