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具屍體,我就發現這些屍體都已經給水泡的發灰,但是都沒有嚴重的腐爛,顯然死了沒有多少時間,屍體在泥水中沒有被泡的發白,反而有點發青,顯得有點不同尋常……
這裡有這麼多的死人,而且都是剛死了沒多久,顯然這些肯定是三叔的人。我想起空無一人的營地,不由得感覺不寒而慄,這些人必然是給雞冠蛇咬死後運到這個泥潭中來的。
這批人是最早出事的那批人,還是倖存下來的三叔?三叔在不在他們之中?
我一下又想起了剛才聽到的小三爺的叫聲,心說難道這不是人在叫我,是這裡的夥計的冤魂,想讓我發現這裡,在指引我?
我腦子就發漲起來,但手錶的藍光再一次熄滅,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我再次打起手錶,就開始摸著眼前屍體的口袋,從他褲袋中,摸出了一隻皮夾,已經被水泡的死重,我掂起來,就朝一邊石壁上的光點扔去,下沒有扔中,我又把那人的皮帶上的手電解了下來,甩了過去,一甩我就發現不對,但是已經晚了,手電已經飛了出去,我正想抽自己一個巴掌,這一次卻成功了,卡住礦燈的灌木被打了一下,礦燈就滑了下來,掉進水中。沉了下去。
我一手抓住岩石的突起,一邊竭力伸長了手,勉強夠到,將礦燈撈了起來,手電很輕,卻被水流往下游沖了幾米,不知去向。
這一下看得更加清楚,我把礦燈朝四周照去,就發現這是沼澤的一部分,類似於一個原形的水潭,水流朝一邊流去,礦燈照去,就看到水流流向的下游處是一處雕刻著一個獸頭的石頭遺跡,水流就是流向遺跡,由張開的獸口流入,和我想的一樣,那下面肯定有井口,過去必然危險。
我開始逆流而上,將礦燈系到腰裡,開始靠著巖壁移動,一路照去,就看到沼澤之中,橫陳著大量的屍體,大部分全部陷入淤泥之內了,只伸出了僵硬的手或者其他部分,整個水潭底部幾乎全是。
一邊走一邊避過屍體,但是屍體太多,實在無法脫身而過,很多屍體身上的淤泥被我激起的水流沖掉。我就發現在他們的脖子上,都有兩個發黑的齒孔,整個脖子都是發黑的,到了四周部分就呈現青色。
他們全是被蛇咬死的,整個營地裡都沒有打鬥的痕跡,有可能是在睡夢中直接被咬死的,也有可能是在這裡行軍的時候受到了大規模的攻擊。
我調整礦燈,忐忑不安的一張一張尋找他們的臉,想從中看看有沒有三叔。
我並不想看到三叔,但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逃避,這種心情像是認兒子屍體的父母,必須去確認又實在不想確認,不過在淤泥覆蓋下,要想辨認並不容易,我一張一張地看過來,都沒有發現像三叔的人,同時卻也無法肯定這些都不是三叔。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我的礦燈就照到了其中的一張臉上,這臉還沒有完全給淤泥覆蓋,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一下發現這臉有點熟悉,隨即我就認了出來。
那是阿寧!
她的眼睛閉著,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身上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淤泥,臉上的屍斑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幾乎窒息了,看了看四周,心說那些蛇竟然也把她的屍體運到這裡來了!
礦燈照去,從屍體的表面來看,似乎這還是一具平常的屍體,並沒有什麼蛇化的異變,那麼,我們當時看到的黑影不是她?那,那具發出類似於無線電噪音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深吸一口氣靠過去,心中已經無法形容是什麼感覺了,把手伸到她的身上摸了一圈兒,沒有對講機。我想把她抱起來,卻發現根本無法著力。她的臉被我攪動的沼澤水沖的乾淨,頭髮垂下來,呈現出一股異樣的寧靜,那一刻我彷彿還覺得她還活著。
但隨後我重新將她沉入沼澤,渾濁的水一下隱沒了一切,這錯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心中無比的酸楚,看著四周的景象,越想越心寒。
這個泥潭是什麼地方,難道這裡是他們堆積食物的場所?這裡可能會出現巨大的蟒蛇來進食?
我感覺到極端的不安起來了,這個地方不安全,我必須立即離開這裡。
想著我揮動礦燈,去找四周可以攀爬的地方,很快發現水流的逆方向,有一處樹木的籐蔓掛到了水裡。我咬住礦燈,就朝那邊游去,幾步夠到之後一把抓住籐蔓。
霧氣已經有些稀薄下來,我咬牙爬上籐蔓,卻又想到悶油瓶說的,淤泥防蛇的時候,又下去掬起一手淤泥,抹到身上泥被水沖走的地方,再重新上爬,一直爬到了籐蔓纏繞的枝椏上,才鬆了口氣。
順著枝椏,走到樹冠的中心,剛想順著樹爬下去,忽然聽到一邊的水潭中一聲水聲,又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
我尋著聲音去照,就看到水灘邊果然激起了漣漪,有東西從岸上滾了下來,礦燈照向那個角落,,我看到一團紅色的腸子一樣的東西,那是纏繞在一起的大量雞冠蛇。而它們之中,好像裹著什麼東西。
我仔細看著,有一瞬間我看到一隻手從蛇堆裡伸了出來,接著我看到了一個胖胖的人頭。
我渾身一涼,發現那是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