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震驚,往後退了好幾步,全身的肌肉繃緊,生怕這屍體會突然間站起來撲過來,輕聲問:「這屍體怎麼會喘氣?你們以前碰到過這種事沒?」
大奎發抖著說:「當然沒有,要是經常碰到這種事情,我寧願去掃廁所也不來倒鬥。」
我看了看潘子,他捂著他的傷口,一頭是汗,說「別管是什麼,快給他一梭子,不死也死了!等一下他要站起來就麻煩了」我一聽有道理,在這地下,多想不如多做,什麼事情你快一步肯定沒錯,忙端起槍,三叔和那胖子忙揮手,同時大叫:「等……等等!」
說著。三叔已經湊到那屍體跟前去了,他一邊向我擺手,一邊看屍體身上的盔甲,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指著那黑色的盔甲說:「這…這不是玉俑嗎?我的天,原來這個東西真的存在!」
我一頭霧水,忙問那是什麼,三叔激動的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結巴道:「造……造化啊,我吳老三倒了這久的鬥,終於……終於讓我找到了一件神器,那是玉俑啊。」他抓住我的肩膀:「只要穿了這個東西,人就會返老還童,你看到了沒有,這是真的!這具屍體就是證據!」
那個時代,四五十歲已經算很老的年紀了,這一具雖然肌肉癟了下去,但是這個人的面貌真的非常的年輕。我不由暗暗吃驚,心說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還老還童這種事情?
那胖子也看的眼睛都直了,說:「真沒想到,秦始皇都找不到這東西,原來在他身上。那個什麼三爺?你知道這東西怎麼脫嗎?」
三叔搖頭,「聽說這東西從外面是脫不掉的,這也是個麻煩,難道我們要把屍體整個背出去?」
他們兩個檢查來檢查去,我看見那屍體給他們扯胳臂扯腿的,一點脾氣也沒有,好像也沒什麼危險,不由心情也逐漸緩和了下來,問道:「如果把這玉俑脫下來,那裡面的人會怎麼樣?」
胖子倒也沒想到這一點,說:「那胖爺我倒真不知道,大不了就灰飛煙滅唄。」
我說:「那他本來活的好好的,我們這樣不是變謀殺了嘛?」
胖子聽了幾乎要笑趴下了,說道:「小同志,倒斗的要有你這思想覺悟,那啥都不用幹了,這古代的王公貴族,哪個不是滿手血腥,就算揪出來也得槍斃。你還擔心這個,吃飽撐的你。」
我一想也對,看他們忙上忙下的,也不好閒著,就去檢查棺材,看看陪葬品裡還有沒有什麼好東西,棺底上是厚厚的一層鱗片狀的東西,裡面一層一層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明器,我抓了一把這些鱗片,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三叔心不在焉,聞了一下就說:「這是他脫落下來的人皮。「我一陣噁心,馬上把東西扔掉。罵了句:「娘的,這魯殤王是不是得了皮膚病,掉這麼多皮。」
三叔說:「你別瞎扯,那是他脫下來的老皮,每脫一次就年青一點,看這皮量,總脫了有五六層皮了。」
我看這些東西太噁心,像蛇皮一樣,也沒有興致,這個時候,那胖子叫了一聲:「有門!」
我們圍過去一看,只見玉俑掖窩裡有一塊玉上的金絲多了個頭,我納悶:「我說,死胖子,你他娘的眼睛也太尖了,這裡多個線頭也能看的出來。」
胖子白了我一眼,在那裡嘀咕,:「你們這些南派的同志,殺心太重,倒什麼墓都是連鍋端,這倒斗是細緻的手藝,看到沒,今天要沒你們家胖爺我,你們得把這屍體溶了才能把這玉俑脫出來。」
三叔面子上下不來,罵道:「去你的,還不知道是不是呢,說不定本來這裡就多了條線頭。」
胖子哈哈一笑,說:「你他娘的還別不信邪」說著就去扯那線頭,手才伸到一半,就聽「呼」一聲,我就覺得眼前什麼東西閃過,那是電光火石一般,三叔反應超快,一腳把胖子踢了出去,胖子剛讓開,一把黑刀就「棒」一聲釘到樹上,沒進去大半截。我嚇了一大跳,要不是三叔那一腳,胖子的腦袋已經被插穿了。
我們回頭一看,只見悶油瓶站在台階下面,渾身是血,身上不知道時候出現一隻青色的麒麟文身,他的左手還保持著甩出刀後的動作,右手提著一個奇怪的東西,等我們看清楚,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右手上提的,竟然是那具血屍的頭顱。
悶油瓶看著我們,有點蹣跚的走上台階,他呼吸非常的沉重,看樣子的情況很不妙,從他滿身的傷痕來看,應該是一場惡戰,他先看看了那只棺材,然後對我們擺了擺手,輕聲說「讓開。」
胖子腦門上青筋都爆了出來,怎麼可能買他的帳,跳起來就大罵到:「你他娘的剛才幹什麼!」。
悶油瓶轉過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殺你,」
胖子大怒,挽起袖子就要衝上去,大奎忙一把把他抱住,三叔一看氣氛不對,這胖子也不是個善類,忙打圓場說:「別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在的,咱們先聽個清楚,他這一路也沒少救你命對吧,悠著點先。」
胖子一想,也對,也不好再動手,爭脫大奎,憤然的坐到地上,說道:「你們娘的人多,胖爺我一拳難敵四手,沒辦法,你們怎麼說怎麼是。」
悶油瓶子把手裡的血屍頭放到玉床上,咳嗽了一聲,說:「這具血屍就是這玉俑的上一個主人,魯殤王倒斗的時候發現他,把玉俑脫了下來,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進這個玉俑,每500年脫一次皮,脫皮的時候才能夠將玉俑脫下,不然,就會變成血屍。現在你們面前這具活屍已經3000多年了,你剛才只要一拉線頭,裡面的馬上起屍,我們全部要死在這裡。」
他說完又咳嗽了幾聲,我看到他的嘴角開始有血滲出來,心說不好,可能已經傷到內臟了。
潘子本來已經難受的靠在一邊,一直沒說話,這個時候突然說道:「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見怪,你知道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說個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門去拜個謝。」
潘子這話說的很巧,我想悶油瓶他怎麼也敷衍不掉了,但是沒想到他還是一聲不吭,好像根本沒想過要去理我們,他走到魯殤王的屍體面前,厭惡的打量了他一眼,眼裡突然寒光一閃,我還沒看見他的動作,他的手已經卡住那屍體的脖子,將他提出了棺材,那屍體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尖叫,竟然不停的抖動起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根本無法反應,悶油瓶對著那屍體冷冷的說了一句:「你活的夠久了,可以死了。」手上青筋一爆,一聲骨頭的爆裂,那屍體四肢不停的顫抖,最後一蹬腿,皮膚迅速變成了黑色。
我們全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見他將屍體往地上一扔,好像那玉俑根本是個垃圾,不值一提,我一把抓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和這魯殤王有什麼深仇大恨?」
悶油瓶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說:「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胖子不服氣的說到:「這是什麼道理,我們辛辛苦苦下到這個墓裡來,好不容易開了這個棺材,你二話不說就把屍體掐死,你他媽的至少也應該給我們交代一聲!」
悶油瓶子轉過頭,看著放在玉床上的血屍頭顱,表情非常的悲涼,他指了指那彩繪漆棺,棺材後部的一隻紫玉匣子,說:「你們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