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帶了咳了一聲:「同志們,我連累你們了,看樣子我們要去見馬克思了,我胖子真的什麼也沒怕過,可也真沒想到會這麼死。」
他穿著一套黑色老鼠衣,所以在黑暗中看不出他的體形,先我仔細一看,果然是個白白胖胖的人。真不到這麼肥的人也能做摸金賊。
潘子大罵,「死胖子,你他媽的到底哪裡冒出來的,我他媽的真想抽死你!」
我看著火折子已經快不行了,幾乎要哭出來了,說道:「你們快想想辦法,不然不管誰抽誰都是蟲子佔便宜!」
潘子看了看四周,把短槍遞給那胖子,然後把火折子遞給我,說「本來我們把衣服燒了還能撐點時間,可是這火折子火太小了,可能還沒點著我們就已經掛了,我數到三,我來吸引這些蟲子,你們就拚命跑到那牆根那裡,做個人梯爬上去,時間肯定夠,我動作快,等你們上去了,我再跑過來,時間一刻都不能耽誤!」
還沒等我拒絕,那潘子猛的一跳,就跳撲進那屍蹩堆裡。馬上,那屍蹩潮水一樣湧了上去,我們面前果然有了條路。我大叫一聲想去救他,那胖子一把拉住我,說:「上去!」
他硬拉著我連跑幾步,一托,我借勢就爬了上去,然後伸手把他也拉了上來。
我一看下面,那潘子身上滿是屍蹩,疼的在地上打滾,我幾乎要哭出來來,那胖子大叫:「快爬起來,就幾步路!快!」可是潘子已經不可能爬起來了,他的嘴巴裡都已經開始有屍蹩鑽進去,幾次想站起來,都被撲到地上,我真的沒想到這些蟲子攻擊性這麼強,潘子蜷起身子,看著我們在上面大叫,他苦難的搖了搖頭。
最後他的臉都被屍蹩蓋滿了,我看到他伸出了手,做了一個槍的手勢,那手上已經全是傷口,我知道他是要我們把他打死。
那胖子不忍看下去,一咬牙,大叫了一聲「兄弟,得罪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那頂上又是一聲機關響,又一個人從上面跳了下來,注意,這個人是跳下來的,不是摔下來的,所以他落的時候很穩,但是落地的份量非常重,他一躬身緩衝,單手撐地,呼了口氣,那些屍蹩先是一楞,突然間就像瘋了一樣到處亂撞起來,拼了命的想遠離這個人,原本像潮水一樣湧過來的這些大蟲子,這個時候同樣像潮水一樣退了下去。消失在牆壁上的幾處鉤穴深處。
我仔細一看,不由大喜,這人不就是悶油瓶嗎?那胖子也驚叫了一聲:「天哪,這傢伙竟然沒死!」。然而我盯睛一看,又覺得不妙,只見他上身的衣服已經悉數破光了,渾身上下都是血,看樣子受了比較嚴重的傷。悶油瓶瞥見地上已經奄眼一息的潘子,忙上去一把把他背了起來,我們一看有救了,趕緊伸手下去,一人拉住潘子,一人拉住悶油瓶,把他們拉了上來。
這真是滄海變桑田,絕境逢生,剛才還是十死無生的境地,現在就突然形式逆轉,我們匆忙想檢查潘子的傷勢,然而悶油瓶一擺手,說:「快走,它追過來了。」
雖然我還沒有領會他話的意思,但是那胖子已經跳了起來,看樣子非常的感同身受,他一把背起潘子。我撿起潘子的礦燈在前面開路,四個人就直接往看石道的深處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已經分不清到底轉了幾個灣,悶油瓶拉住胖子,說:「行了,這裡的石道設計有古怪,它短時間應該追不過來。」我們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我忙問他們說的那個是什麼東西,悶油瓶子歎了口氣,也不回答我,直接把潘子平放在地上,我一想對,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潘子的傷勢如何。
潘子這次真的是傷的非常嚴重,幾乎渾身都是口子,如果用繃帶把他包起來,就算有足夠的繃帶,他也變成個木乃伊了。我看了看,幸運的是,大部分的傷口都不深,但是他脖子和腹部有幾處幾乎可以致命,看樣子這些蟲子非常善於攻擊人柔軟的地方,我想起先前讓我摸到手的那屍體,也是腹部被咬的最厲害。
悶油瓶用手按了按他的腹腔,抽出了他腰間的黑金古刀,說:「幫我按住他。」
我大驚,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忙問,「你要幹什麼?」
他盯著潘子的肚子,就像一個屠夫在看他的犧牲品,他用他那兩隻奇長的手指在他傷口附近划動,一邊對我說:「他肚子裡鑽進去了一隻。」
「不會吧」我懷疑的看著他,然後看了看那胖子,那胖子已經按住了潘子的腳:「從你們的表現來看,我相信他多一點。」
我只好按住潘子的手,悶油瓶子一刀挑起他肚子上的口子,然後用他手指以閃電般的速度插進他的傷口,一探,一勾,夾出一隻青色的屍蹩,這幾個動作速度已經是非常的快了,但潘子還是痛的整個人弓了起來,他力氣極大,我幾乎按不住他。
「這只窒息死在他肚子裡」悶油瓶把蟲屍一扔:「傷口已經太深,如果不消毒,可能會感染,非常麻煩。」
胖子從那槍裡取出那顆光榮彈,說:「要不我們學學美國人民的先進經驗,把這顆光榮彈用到真正需要它的地方,我們把子彈頭擰下來,用火藥燒他的傷口?」
潘子一把抓住胖子的腳,痛的咬著牙罵道:「我又不是中槍傷!你他媽想……想我燒斷我的腸子啊?」他從他褲子口袋裡取出一捆繃帶,上面還有血跡,看樣子是他頭上的傷口拆下來的,說:「幸虧沒仍掉,先給我綁上,綁緊點,這點傷不算什麼!」
胖子說:「這年頭不時興個人英雄主義了,同志,你腸子我都看見了,你就別死撐了。」說完就要動手,我和悶油瓶忙攔住他,我說:「別亂來,子彈燒到他的內臟就完了。還是先包起來。」
胖子一想也對,我們手忙腳亂的幫潘子包好傷口,然後又撕了我的衣服上的幾快布,在外面又裹了一層,潘子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了,我看他靠在牆上喘氣,不由非常感動,要不是我把那個火折子弄掉了,他也許就不至於弄成這樣了。
這個時候,我想起一件事情,問胖子:「對了,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
那胖子剛想說話,悶油瓶子做了個不要發出聲音的手勢,我馬上就聽到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從走道的一邊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