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有一天,天神宙斯在人間遊蕩,經過某個國家時,突然看見這個國家的公主非常美麗,讓宙斯不知不覺中看得出了神,回到天上之後,仍然對這位美麗的公主念念不忘。
而在這個公主所屬的國家中,有一座很大很漂亮的牧場,裡面有多到數不清的牛群在吃草、嬉戲,公主時常會來到這個牧場與這群可愛的牛群一起玩耍。
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公主又依往例的出現在牧場,當她正在與牛群玩得不亦樂乎時,突然發現在牛群之中,有一隻特別會唱歌的牛,它的歌聲非常悅耳動聽,有如天籟一般,吸引著公主不自覺的朝他走去。
公主一看到這隻牛,馬上無法自拔的就愛上了他。因為他不僅歌聲完美,就連外表也一樣好的沒話說。正當公主慢慢靠在牛的身上與他一起忘情的唱歌時,這隻牛突然背起了公主朝著天空飛去。
經過了很久的飛行,這隻牛終於在一個美麗的土地上停了下來,然後搖身一變成為人,向公主表達其愛慕之意。原來這隻牛就是天神宙斯的化身,分因為無法抑制服對公主的日夜思念,決定來向公主表白。
美麗公主於是接受了宙斯的愛,兩人一起回到天上生活。而宙斯為紀念那表白的地方,就以公主的名字歐羅芭做為那塊土地的名字。那土地正是今天的歐州大陸。
溪坐在窗邊的地板上,遙望著幽藍的夜幕上如鑽石般鑲嵌的星星,想起了那個久遠的神話故事。
寧靜皎潔的月色中,金牛座星越發璀璨奪目,她的心隨著那一閃閃的光慢慢的下沉。
代表愛情?
真是可笑啊!
還想親手把那份已經弄假成真的幸福還給阿姨,可她為什麼讓自己來不及說出口就離開了?
為什麼上帝不能眷顧下她?
她真的好得可憐,好可憐……
可這一切都是溪的錯,如果當初她願相信阿姨的謊話,讓它成真,阿姨不就幸福了?
如水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落,藍色的房間瀰漫著淡淡的哀愁。
溪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電話,遲疑不定。
這時,房門被敲響。
「溪,出來吃飯,你不是早就餓了?」安晨輕叩著門板,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去。
「啊,哥哥,我們家的電話可以隱藏號碼嗎?」她沒有去打開反鎖著的門,只是隔著門板答非所問的應著。
「……可以,你問這個幹什麼?」他愣了下,奇怪的問。
她好像從一回到家就奇奇怪怪的,看了眼日曆後,連藥都沒擦就直奔進臥室。
「沒事了,你先去吃吧,我想睡覺了,晚安囉。」溪伸了個懶腰,故意打了個哈欠,啪的聲關掉燈。
安晨聽著那聲很倦怠的聲音,沒有再多問,輕輕離開了。
溪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口,趴到門板上聽了會,確定外面沒有任何聲響才鬆了口氣。
忽而又覺得有點可笑,在自己家居然像在做賊。
她仰面躺在床上,迅速抓起電話拔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等待的空檔心莫名的緊張起來,等下千萬別穿幫才好。
「喂,您好,我是藍雨。」話筒那邊傳來慵懶的聲音,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Edy,有沒多賺錢,少工作;多休息,少動腦;多吃飯,少喝酒……」溪聽著從遙遠的彼岸傳來的懶懶的聲音,忍不住學起老師,老氣橫秋的說著。
「……溪?!」藍雨一下子驚醒,睡意全無,驚喜交加的情緒蕩漾在眼裡,傾注在袖針和耳釘上,彙集成一道強烈的白色光芒照亮了還在昏睡的房間。
稍加考慮後他決定先不問她在哪,他不經意的問,似乎又驚喜又奇怪「這麼早就醒了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還沒睡呢,哪來的就醒了?
她在肚子裡抱怨了聲,真是的,謊還得繼續撒啊。
「嗯,雨哥哥,那個……阿姨那裡你能幫我去拜祭她嗎?過幾天是她生日。」
溪望著天花板上的海浪,聲音很低很低。
想起阿姨她的心情又開始低落,從小到大沒一次記得她生日,特意的告訴每次到最後還是忘了。
「你不能回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到時再一起去?」低低的話語透出的難過情緒讓他很是不安,更加確定她確實沒有忘記過那件事帶來的傷痛。
「啊,不行,」溪脫口而出,立馬拒絕,話說出口方才覺得反應太過激烈了,她緩了口氣,盡量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是說我現在走不開,等過段時間我再去。你幫我告訴她,我很好,也很幸福。」
很好?
會嗎?
什麼時候她才能毫無保留的告訴他她所有的憂傷與不快?
「你們在研究什麼?為什麼潔雯說要兩年後才能回來,你不是只需一年就畢業了?」藍雨不願再引起她的傷心,巧妙的岔開話題,順帶探探她的口風。
那個是因為……」溪一時被問住,抓耳撓腮的想著該怎麼回答,「因為教授帶著我們潛心研究新的著論,叫什麼我還不能告訴你,不久後你就可以看到了。」絕處縫生,她忽然想起導師是曾說過這麼回事,只是她沒聽進去,以致現在把它當謊話來說,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是嗎?教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奇怪了,研究著作還得跑到偏遠的小鎮去?」藍雨摸著手心的袖針,故意的抓著這個話題不放,邊想著她在那邊手足無措的樣子,優美的唇角是逗弄的笑意。
「啊,我們也不清楚,只好跟著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溪眨了下眼睛,茫然無辜的說,心裡在偷偷咒罵著好朋友。
雯真是害死人,編也編個像樣點的,又不是地質學家跑到農村去研究?
「我剛給雯打了電話,她說你們正在參加當地的派對,那好玩嗎?」他啞然失笑,說著半真半假的話,看她如何應對。
「啊猛地被口水嗆到,摸著喉嚨嚥下來搗亂的唾液。
雯看來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連她最不喜歡參加party都忘了,還什麼派對?
「怎麼了,感冒了?」藍雨興致盎然,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
是,我很好,那個很好玩,既有美食又有帥哥美女。」溪覺得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讓她這個撒謊的孩子慌作一團,心虛得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不停的擺著手否定,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話。
「下個月我要去美國出差,順路去看你。」藍雨把頭埋進被子裡,聲音從絲絨裡傳出來,悶悶的顯得有些不開心。
「啊,不用不用……」溪忙不迭的拒絕,信誓旦旦的說,「我在這裡一切都好,還有很多朋友照顧,你不用擔心我。」
「為什麼?」藍雨故作生氣的問,聲音沉悶,手掌攤開,銀白色的光芒映進眼簾,他腦中靈光一閃,倏地語氣一變,無力的要挾道「不去也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溪喃喃重複一聲,沒有想到有人在佈置著圈套等她鑽,她想也不想的滿口答應「你說,不用說一個,就是一萬個我都答應。」只要你別去看我就好,否則會被雯恨死的,她在心裡偷偷補充了一句。
「聽好了——」藍雨正襟危坐,嚴肅的說「兩年後一定要回來。」
單。
「好好照顧自己不可以讓我擔心。」
問題。
「要經常跟我聯絡。」
正有雯頂著。
「有事要告訴我。」
事不找監護長大人找誰?
「……」
風鈴晃動,發出陣陣悅耳的鈴聲,如同一曲催眠曲,流淌在靜悄悄的臥室。
溪抱著電話聽著他的碎碎念,原本就疲憊不堪,當頭一沾上枕頭,把他的話當成了催眠曲,一聲聲的輕應著就迷迷糊糊的闔上了眼睛。
「不准愛上別人。」藍雨聽著話筒內傳來的輕微呼吸聲,目光沉靜,第一次溫柔又霸道的說出了那句很想說的話。
喃的應著,夢囈一般。
「還有,小傻瓜晚安,有個人愛你已經好久好久……」
微帶青色的晨光籠罩大地,在落入他的視線時褪盡了灰暗的色彩。
那幽深的眼眸深沉似海,表面漾著明亮溫暖的金燦燦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