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遲,雨落溪 正文 第二部 第九章(1) 王子也生氣
    車窗外的景物在微醺的陽光中無聲地後退。

    藍雨心底有絲急切的情緒眼睛不由得一直望著街邊的那越來越縮短的距離。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寧肯從奇叔那打聽他的情況也不給他打電話。

    心中積聚的牽掛和思念已慢慢地轉為一種興奮又期待的神色。

    她是不是好好的……

    刻意地保持最後的防線是怕那個人不肯放手嗎……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摸著袖口的十字星形袖針輕輕的摩挲著然後緊緊的攥進了手掌中。

    世上有一件事不可能讓它生—

    那就是把她讓給別人。

    這一次的離開他無比肯定的確定了這件事。

    藍雨默默將頭轉向車窗外臉在透明迷人的陽光映照下顯得有些失真。

    街邊一家在國外很有名的糕點分店在陽光中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低喊一聲:

    「停車。」

    司機將車停在街邊。

    藍雨走進那家西餅店正想向店員說出要買的糕點名稱卻見她們都低頭湊在一起興致勃勃的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循著她們的視線落在攤開於收銀台上的幾本娛樂雜誌他頓時有些僵硬彷彿那幾本雜誌的封面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睛。

    《傾城之戀》

    《世紀絕戀》

    《新一代小歌後撲朔迷離的戀情》

    《情定小老闆》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醒目的標題上時驚愕的表情暗蘊著怒意眼底瞬間閃現出暗芒。

    察覺到周圍氣壓的陡然變化後知後覺的女店員們抬起頭來嘴立刻張成了合不攏的『o』形。

    男孩王族般的尊貴氣質那張風華絕代驚才絕艷的臉孔真真實實的落入她們的眼簾然而還來不及看清他已轉過身只剩下冷漠消失的背影。

    藍雨的眼神沉寂空著手回到車內身上似結了一層冰他沉聲說:「回別館。」

    ****

    「溪小姐少主在室內游泳池那等您。」

    林肯房車停在別館裡奇叔為溪打開車門。

    溪疑惑的看向四周奇怪的問:「奇叔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是您告訴我雨從加拿大回來了?」

    奇叔和藹可親的笑慣常的平靜低頭對她說:「沒什麼只是這次回來突然現有個人愛吃放了像醋之類的酸東西你說他是什麼原因呢?」

    「啊?……吃醋?」溪茫然不解的看著他不以為然的說:「那再清楚不過了按照常理來說要是是女性當然是懷孕了。您這麼好的人就讓廚師在準備飯菜時多做些開胃的菜或者乾脆放假讓她回家不就解決了。」

    奇叔淡淡失笑輕歎著搖搖頭。

    如果她不能為少主所擁有那麼她將會是他擺脫不了的夢魘。

    他是不是得暗地裡幫助兩個聰明的人呢?

    但高貴倨傲如少主他如果插手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吧……

    ****

    室內游泳池映著天藍色的天花板碧波粼粼。

    沒有一個侍侯的女傭白色的雕花圓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糕點。

    澄靜碧藍的水波還在一圈圈的盪開美如神話的男孩躺在搖椅裡沉默的看著池裡的水紋。

    米色的浴袍領口處露出了健美白晰的肌膚亂靡靡的頭遮住了眼睛。

    「雨回來很久了嗎?休息好了沒有?」溪走到他的身邊生怯的聲音透著絲莫名其妙的心虛。

    看著他下巴緊緊繃著的線條似乎應證了她進門時的猜想她在哪個方面惹他不高興了。

    「……還沒有打了會球後忘了還有累這回事。」藍雨側目看了她一眼表情有微小的遲疑。

    「哦那你先去睡一覺等你休息夠了我再來看你。」溪微怔了下唇邊亮出微笑淡然柔靜的說。

    「不要走這麼久不見我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需要你來解答?」藍雨的聲音悶悶的怨懟的目光凝視著她的雙眼。

    她沒有說話晶瑩的眼眸望進他的眼底今天的他是不正常的好似憂心忡忡。

    幽藍色的瞳仁閃爍著真摯的光芒眸底有一絲緊張的神色他認真的說:「areifyouthatap;the1oveofrea1yitounetsteadof1oveoffee1inggratefu1。youraneris『yes』thenunderthepoint。Ifhead;is『no』then……」(你是真心真意愛著我嗎?而不是感恩的愛。如果你的答案是yes那就點下頭;如果是no那就……)

    「啊?……我……我……」溪沒有想到雨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以為他在開玩笑然而他真摯的眼神中那熱切的期盼讓她一時慌了神。

    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誠實的點頭急得一時詞窮語塞。

    「Te11methatisveryimportanttome。」(告訴我那對我很重要。)他窮追不捨看著她臉上泛起的潮紅心底升起的期待更為殷切。

    他可以不去計較她沒有把見過慕容宣告訴自己還單獨約見了那個男孩。

    也可以把報紙上刊登的她與另外一個男孩蹦極時的親密照片當作沒看見。

    但是她不能夠不讓他看到她的心。

    「呃?……我想……想……」溪低垂著頭吞吞吐吐的想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完整的話在他直直逼視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沒有逃跑的可能。

    她的目光慌亂的移開不經意瞥到他身邊的小桌子上一份調查報告「噫凌風集團……」

    「不要看。」藍雨霍地微仰起身搶過她還未拿穩的文件反手放到自己的後背。

    溪不解的看著他突如其來的緊張動作她的身子忽然僵住了目光中閃過一絲清明。

    「雨你想幹什麼?」她竭力克制自己的胡思亂想凝神看他「你……看到報紙上寫的東西了是不是?」

    他的手指僵住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眼底的緊張神色。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是你不能採取和雯一樣偏激的做法去對付別人。」溪的心在下沉聲音卻依然的心平氣和。

    「為什麼你要那麼維護他?他對你來說是特別的是這樣嗎?」藍雨斜睨她俊容上帶著絲絲了然嘴角溫柔的笑意漸漸變得嘲弄起來眼睛裡有著迷離破碎的藍光。

    她背轉過身長時間的沉默起來。

    「你回答啊!」他將她的肩膀扭過來讓她面對他氣惱的說:「溪從小到大都沒有隱瞞過我什麼可是自從霞姨去世後你就在防備著我……」

    「……」

    「你這算是默認了雜誌上所寫的事情了嗎?」藍雨的眼眸黯沉眸底閃過絲孩子般受到傷害的脆弱。

    「你太獨斷獨裁了!」溪驚愕的瞪大眼睛賭氣的拔高了聲調說:「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好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她看著他的眼睛表情肅然的「我喜歡他一直心疼著他你滿意了沒有?」

    望著她惱怒的身影他的心內湧起一片酸軟。

    是他太敏感了嗎?

    可是她為什麼要承認喜歡風洛希如果僅僅是賭氣她不會那麼做的……

    空調的溫度適中但他的周圍竟似沒有一絲溫暖。

    游泳池如此寂靜……

    長久的沉默僵持中……

    有種不安的直覺讓他先開了口打破他們之間靜止流動的空氣。

    「不准喜歡他你今生今世只能屬於我我永遠不會放手更不會把你讓給別人。」藍雨緊握住她的手霸道得毫無道理可講。

    「為什麼你要變得這麼奇怪?」溪匪夷所思的瞅著他輕歎著說:「從認識那天起你每次生氣都讓我感到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你說我莫名其妙?」他難以置信的緊盯著她的雙眼瞳孔驀然緊縮「每次我生氣時你的感覺僅只有這四個字嗎?」

    「是!」溪的面容變得蒼白起來嘴唇抿成倔強的線條「上學第一天你就把我的名字改了添上你中文名字中姓的漢語拼音把我當商品樣貼上你的標籤。」

    「你不是故意在簽名時中間打一點隔開我們的距離以示抗議嗎?」藍雨的眼底有種蠻橫的脆弱天生的高傲卻不容他輕易的妥協。

    「十歲時你把我最愛的塔塔給扔了事後才跟我說一聲根本就沒想過要經過我的同意。」溪抿緊嘴唇唇瓣的血色在剎那消失得乾乾淨淨她用質問的口氣說:「你知不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丟了它後我當時有多傷心?」

    「你眼中只有它嗎?為什麼看不到我的傷心?」藍雨嘲諷的失聲低笑手心傳來陣陣冰冷的感覺「照顧你那麼多難道還比不上一隻娃娃的陪伴讓你開心?」

    「十三歲時你對別的女孩子說喜歡為什麼要拉著我擋在你們中間讓我無緣無故被她當仇人追殺了一個月?」

    「……」他驚詫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進她的眼睛裡。

    「十五歲時我只不過接受了一位同學裝有他做的飯菜的飯盒高興之餘喊了他一聲小名第二天他就從我的身邊消失了。你敢說這件事與你毫不相干嗎?」溪站在原地不動聲音清冷得如深秋時的晨露。

    「是!」藍雨低喊了一聲負氣似的緊握住她的雙肩「所有壞事都是我幹的你還有什麼不滿儘管說出來好了。」努力調整了呼吸他屏息著說:「但我不認為做錯了我就是不喜歡你叫他的小名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他們兩個就像忘記了危險的小獸懷著被人攪醒的憤怒肆意攻擊對方最柔軟的地方誰也不肯相讓。

    「你生起氣來太蠻橫不講理了。」溪怔忡的看著他眼裡有霧氣漫了上來目光漸漸涼了下去她靜聲說:「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我那麼你不用再生氣了我走好了。」

    「不准回去!」藍雨憤然的瞪著她氣悶的說:「為什麼你不能問問我為什麼生氣?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不用問你不說我也明白是我不對。」她避開他緊逼的目光淡淡的說:「ap;you1eabso1ute1yhappybutIto1dyoutobedisappointed。benet1y。ItisfantasizeInetennetbsp;have。」(你想要的是一種單純的絕對幸福但是我讓你失望了。因為那對我來說僅僅是幻想而已我永遠無法做到更無法擁有。)

    藍雨心口一痛全身瀰漫著淡漠而冰冷的氣息體內的血液似已凍結。

    他鬆開緊握的雙手倔強的撇過頭揚了下手說:

    「奇叔送她回去我累了想靜一靜。」

    「少主……」奇叔猶豫不決對他這種做法覺得很是不妥當。

    「不用了我有手有腳找得到回家的路。」溪面色找回了點紅暈對奇叔淡淡的擠出絲微笑淡漠的聲音裡有種自己的驕傲。

    她飛快的轉身輕盈無聲的離開了游泳池。

    游泳池的大門無聲的關上。

    奇叔無奈的低歎息略帶擔憂的說:「少主溪小姐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也生氣了無法忍受自己遷就她的迷糊。」藍雨淡漠的看著映在天花板和牆壁上不停浮動的水波紋。

    「可是您這樣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彼此地用言語攻擊對方身心都會受到傷害的。」奇叔拿起放在桌上的浴巾不無憂虛的望著門口的方向。

    「你是說溪因為我傷心了嗎?那她剛才氣沖沖的跑走會不會有事?」藍雨的心一緊霍地站起身眼底流露著懊悔的神色「不行我要去找她回來。」

    他的身影匆匆忙忙的奔向更衣室消失在長廊的轉角處。

    奇叔搖頭歎息既疼又憐的看著雜誌封面上的女孩。

    再怎麼聰明到底還是個孩子鬧起彆扭來傷的都是最愛的那個人。

    以為這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式殊不知傷人又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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