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遲,雨落溪 正文 第二十三章(7) 她藍色的青春
    豆大的雨滴打在葡萄架上叭嗒叭嗒作響枯黃的果葉無聲的訴說著秋天的無情。

    光滑的竹子水順流而下在地上匯聚成一條條的小水流。

    溪在山頂呆了好一會才猛然醒悟般毫不遲疑的跑回了家。

    沒有任何的猶豫她頭也不順往家的方向奔跑的樣子落入風洛希的眼中他悵然若失的怔在原地。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溜走讓他心生不安。

    回到家時雨下得更大了。

    溪沒有帶傘一路風塵僕僕的往家趕淋成了落湯雞。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後才覺全身都舒暢不少。

    她穿著拖鞋吧嗒吧嗒地從浴室走出來草草擦著未干的頭。

    張嬸還在客廳裡碎碎念從進門時起就嘮叨開了不明白她怎麼還沒累?

    「小姐你們這是去打仗了還是玩啊?就沒見過這麼個玩法的淋成這樣?」她拎著溪的濕鞋子嘖嘖的砸著嘴一臉無奈的搖著頭。

    「呵呵張媽要是你累了就休息下我自己也可以做的。」溪笑咪咪的說邊擦著濕嗒嗒的頭邊親熱地湊到她身邊。

    「那怎麼成?要是你病了老爺和少爺又該心疼了。」張嬸想也不想的拒絕理由充分

    她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著溪歎息道:「哎你們這些孩子真讓人操心淋雨有什麼好玩的還不亦樂乎?」

    吸水拖把在地上來回的擦著地板吸乾地上的水漬。

    「家裡漏水嗎?」

    溪疑惑的看著地面光亮的地上積了一灘灘的水水光明晃晃的。

    好像是從她未進門就有直從大門口延伸到樓上去了樓梯板上沾了水顯得光滑珵亮估計有摔跤的可能。

    「漏水?」張嬸不解的重複她的話看了看旋轉樓梯又輕歎了口氣:「也不知怎麼了?在你還沒回來之前少爺一個人站在雨中站了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回到房間後到現在還沒出來………」

    溪愕然

    哥哥也淋雨了?

    他無緣無故地幹麼那麼傻站著淋雨不會生病了吧?

    「我去看看他。」不待張嬸說完溪一溜煙蹭蹭地跑上樓步伐急切得隱蘊著不安。

    每次都是他照顧她要是生病了她不就可以趁機照顧下他?

    呸呸………

    她怎麼能那麼想烏鴉嘴生病又不是好事怎麼能咒他………

    二樓寂靜無息。

    「哥哥你在不在裡面?」

    溪站在安晨的臥室門口輕喚了聲伸出手指輕輕地叩了叩門板。

    心底有絲期待住這麼久竟沒進過他房間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一分鐘過去了裡面靜悄悄的沒半點聲音傳出來。

    難道他睡著了?

    「我進去了……」

    溪輕聲輕腳地走進去轉動門把手先探了個頭進去。

    外面天色陰沉

    房間裡卻亮得如白晝。

    白色的紗窗、白色的衣櫃、床上的用品也是白、、、、、

    整個一白花花的世界。

    烏黑的眼珠轉了個圈就沒找到半點其他顏色的用品——

    除了安晨的頭、眼珠是黑色還有就是胸前那串項鏈上的藍寶石了。

    靜得可怕有股沉重的氣息緩緩流淌其間。

    溪躡手躡腳的走到他床邊靜靜的凝視著他的睡容。

    他很安靜很安靜的睡著。

    細密的長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眼眸幾縷黑色的碎垂在額前略顯凌亂。

    比起平常的服貼絲現在看起來更好看。

    薄薄的嘴唇微抿著似乎很柔軟只是有點顯得太蒼白呢?

    溪伸出手探向前摸了摸他的臉。

    柔軟的觸感很舒服。

    白皙細膩的肌膚比女孩子還要滑潤還有淡淡的紅暈。

    掌心怪異的感覺忽然傳來熱熱的有點燙手。

    難道……?

    溪慌忙用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額頭與覆在他臉上的手心溫度進行比對。

    燒了?

    她潛意識的想到這個詞?

    涼涼的手背立刻貼上他的額頭額頭燙得驚人。

    「哥哥起來。你怎麼了?」

    溪半蹲著驚訝的呼喊趴在床沿邊去搖醒他。

    她怎麼那麼笨他不是說常睡不著又怎麼可能睡得那麼香甜呢?

    現在才現他燒真是該死………

    「你回來了。」

    安晨無精打采的睜開眼睛微微的張了張嘴聲音嘶啞暗沉有種乾澀的味道。

    「什麼時候病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溪伸手扶起他加重了語氣懇求地看著他。

    真是的昨天就不見人影不會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這樣很好終於睡著了。」

    安晨聲音有些疲憊優美的唇線有絲很淺的笑意苦澀又無奈地滿不在乎著。

    瘋了!

    哪有人故意生病就為了睡著覺的他不曉得會讓人擔心嗎?

    「你這個壞蛋是想讓別人對我指指點點嗎?天天住在一起卻連你病成這樣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

    溪向前傾身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很委屈的腔調說。

    連她都不知道怎麼變成委屈是自己。

    「對不起我只是、、、、」安晨心一緊張著迷濛的雙眼愣愣的看著滿眼憂慮的她。

    他失措的伸出手撥了撥她垂下的頭。

    「只是不想讓我擔心?」溪歪著頭問他惱怒的氣息在眼底凝結。

    他沉默不語的樣子讓她有氣怎麼可以事事讓他一個人擔心她就不能為他擔心嗎?

    她氣憤的叉著腰怒目瞪向他:「你怎麼當哥哥的?所謂妹妹不就是有難時可以讓你免費使喚的嗎?」她的闡述有些滑稽可笑。

    「呃?」

    安晨十分茫然凝望著她的眼神仿若隔世氣勢洶洶的她輕而易舉就讓他心生緊張。

    溪挫敗的輕吁了口氣。

    真是敗給他的她主動請纓居然不曉得利用還得她自己使喚自己。

    他臉色蒼白難受地蹙著眉頭自然的流露出生病的人該有的脆弱。

    「乖乖躺好我馬上就來不許睡著了。」

    溪命令似的說把他按倒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

    她站起身跑出了臥室。

    不一會兒抱著一堆物品重新衝進了臥室。

    體溫計、冰袋、感冒藥、麵包……

    溪雙手一揚,手裡的東西一古腦兒全抖落的他床上唏哩嘩啦的。

    「嗯?」安晨傻眼的看著那堆像小山樣的東西比去郊遊還帶得充足。

    「呵呵你別不信我以前阿、、、」溪興奮的提起話題說到阿姨又猛的嚥了下去。

    她微笑了下轉移話題:「放心好了吃了我的藥你明天就好了。」

    安晨遲疑地望著她掌心的藥眼神複雜的在狹小的地方流轉。

    「哥哥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溪小聲問手掌微側藥丸緩緩從她掌心落入他的掌心。

    「小時候很苦吧。」

    安晨凝望著她突然小聲地說了句與詢問無關的話。

    呃?

    溪猛地抬頭訝異的神色一閃而逝。

    他默默的抬起手腕把藥倒入口中端起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水。

    喉結微微的抖動苦澀的藥滑了下去。

    「給吃點東西。」溪把幾塊麵包塞到他手裡慚愧的低著頭:「我不會做飯只能給哥哥吃這個。我怕進廚房被張嬸罵以前雨哥哥家的廚房好幾次都被我差點燒了。」憶起往事有種恍如昨日的錯覺。

    「他對你很好?」安晨問得很輕睫毛微微地抖動著嘴唇輕輕地顫動。

    溪察覺失言意識到剛才說到雨哥哥了但心裡也忍不住有點小小的傷感。

    氣氛有瞬間的怪異。

    「啊哥哥到底吃不吃?再不吃我就要吃了反正我也餓了。」她搶過他手中一塊麵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對不起她不能跟他談起她和雨哥哥兩個人的過去。

    那個過去有快樂亦有不堪回的往事只有他瞭解完全的瞭解。

    房間裡靜靜的。

    「讓我靠靠。」

    正當她還在出神之際有毛茸茸的東西弄得她脖子癢癢的他身上散著沁人的涼意她身形不由一震。

    安晨的頭微側無力的靠在溪的肩頭身體的不適在加劇他卻安心的輕閉上眼睛遮住了眼中衝不破的寂寞霧氣。在迷濛的霧氣中她才是他唯一的陽光不是太耀眼但溫暖了他所有的世界所有………現在他靠著她驚覺有人依靠的感覺竟如此美好讓他心生貪戀想著病痛就算不消失也無所謂只要靠著就一切都好。

    溪再也不敢動聽著他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她的頭靠向牆壁靜靜的看護著他邊思考。

    也許他們兩個人都是那種身心疲累的人。

    看著安晨她會心疼。

    即使他不是她哥哥她也會有那種感覺就如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靜默間騰子千的話又襲上心頭。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哥哥真的因為等她受到傷害了嗎?到底是什麼事情他們為什麼都不說清楚?

    溪不知道她沒心疼他之前他已守護她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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