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星一推方程營低聲道:「老方!你看清了嗎?」方程營愣愣道:「看清啥了?」龐星嗤之以鼻輕笑道:「孫司令給馮劍扣棉襖上的扣子呀!」方程營睥睨道:「你淨屌熊事!扣扣子礙著你啥屌事了?」龐星歎道:「你沒看出來嗎?同司令還沒嚥下那口氣馮劍就想勾引孫司令!」方程營瞪圓兩隻大眼望著漸成黑點的馮劍座船久久說不出話來。孫倩靚見馮劍走遠帶著六大金鋼回到大廳安排人出湖登岸到沂蒙山區和共產黨接洽並積極備戰迎敵且按下不表。
馮劍登岸一路迤邐潛行。他本想繞道谷亭、唐馬過交通壕再經歡口直抵豐縣!過了王魯集見天色已晚一是趕路心切二是掛念艾鳳玲的安危猶豫了一下還是直往張口而去。馮劍匆匆趕路暮靄降臨時遠遠望見了建在張口東頭的那座日本炮樓。他來到卡口北面杜莊站在遠處張望見過往吊橋的人並不多守橋盤查的偽軍中有一個正是閻陳莊陳正君的叔伯兄弟陳正勝!馮劍暗吃一驚知道這關卡是過不去的不由心中焦急暗打主意。就在這時胡同口突然走出一人!搖搖晃晃朝炮樓走去正是馮劍的冤家對頭在姜家集開小酒館的老綿羊!
馮劍大吃一驚轉身就走不巧正與一人撞了個滿懷。那人怒聲喝斥道:「你這人咋啦?走路也不長眼?」馮劍嚇得魂不附體趕緊陪禮:「對不起!我沒看見。」那人劈頭揪住他的衣領吃驚道:「這不是馮劍嗎?」馮劍抬頭一看見那人長得五大三粗大大咧咧正是蘇莊的張海新!張海新趕緊把他拽到一處僻靜地方咋舌道:「馮劍!你還敢在這裡閒逛!咋這樣大膽呀?邵盼頭從南陽島回來說你勾結共產黨上報到魯南縣王國漢出號令遍貼告示前面炮樓上就貼著你的畫像懸賞一百塊現大洋買你的人頭!最近又風聞你在南陽島當上了副司令聯合共產黨劫了日本人的軍火船。日本人都急紅眼了你還敢呆在這裡?趕緊走吧!」馮劍急急說道:「海新叔!我有急事要到豐縣梁寨集去你得想法子把我送過炮樓。」張海新大吃一驚惴惴道:「你在閻陳莊這麼多年誰不認得你呀?張口炮樓的日本太君小野更是常去閻陳莊喝酒你這不是拿肉往虎嘴裡送嗎?你沒見老綿羊鑽進炮樓裡去了他可是你的仇人!聽說他的肋巴骨就是你打斷的。再說從這裡到魯南縣、豐縣光關卡就有三、四處。魯南縣北關一條交通溝連綿數百里東到微山湖西至京漢鐵路搭有浮橋戒備森嚴。王國漢那個新認的兒子王立寶!如今當上了保安團長親自坐陣關卡盤查搜刮民財別說是人就是隻鳥也飛不過去。王立寶那***又認識你他壞得淌水能把你這個共產黨嫌疑放走嗎?別冒這個風險了。」馮劍瞠目結舌半晌才道:「海新叔!我有事非去豐縣梁寨不中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得從這裡過去。」
張海新奇道:「你咋這樣擰勁?你那事就這麼重要?連命也不要了?」馮劍道:「海新叔!我這事還真比性命重要你無論如何得幫我這個忙。」張海新沉呤了一下為難道:「真是」大閨女坐月子「!頭一回碰上這事!」馮劍道:「海新叔!在這裡你比我熟識想想辦法吧!」張海新搔搔頭皮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也別過交通壕了我幫你一個忙!有啥事給我說我替你往豐縣梁寨跑上一趟中不中呀?」馮劍支吾道:「海新叔!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說的這事非得我親自去不行。」張海新會意笑道:「你這事肯定不便叫我知道!我也不打聽了。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到杜莊一趟。」馮劍不知他去幹啥只好點頭同意張海新匆匆而去。過了一頓飯功夫張海新領著一人來到。馮劍一見不由大吃一驚扭頭就走。
張海新見狀叫道:「馮劍!你幹啥去?」那人也道:「要想告你你是跑不了的!都是自已人!」馮劍這才回過頭來招呼道:「是利司哥!」沈利司解釋道:「我雖說和老綿羊是姑表兄弟但俺倆走得道路不一樣這個你放心!」張海新也道:「利司哥光明磊落是個叫人信得過的漢子有啥事你給他說吧!」馮劍心中忐忑尷尬不語。沈利司道:「你不便說?咱們先想法子混過關卡。」張海新道:「剛才老綿羊跑進炮樓裡去了。」沈利司道:「搞不好還是找俺這個表弟說兩句情。」馮劍叫道:「利司哥!老綿羊見了我眼珠子通紅咋可能放走我呢?」沈利司一愣霍地醒悟過來笑道:「我咋把這茬忘了?」回頭問道:「張海新!今天是誰站崗呀?」張海新道:「是閻陳莊的」小壞傢伙「陳正勝!」沈利司一拍大腿叫道:「是他呀?這事就好辦了!」原來陳正勝是保長陳正君的叔伯兄弟他雖當偽軍混碗飯吃為人卻頗有正義感。
沈利司把頭上的棉帽子摘下給馮劍戴上遮住半張臉三人一同朝炮樓走去。來到關卡沈利司等人大吃一驚原來站崗的已換人了陳正勝並不在。三人想退回去已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去。站崗的幾個偽軍一見認得招呼道:「是沈大哥!你表弟老綿羊就在炮樓裡。你這是上哪兒去了?」沈利司陪笑道:「也沒跑遠去杜莊稱了二斤鹽。」有個偽軍顯然是個領頭的奇怪道:「稱鹽咋跑到山東地面上咱江蘇的鹽不鹹?」沈利司笑道:「你真會說笑話不鹹能叫鹽嗎?我正巧有旁的事捎帶著稱了二斤鹽。」那偽軍也笑道:「我說也是!」又笑道:「張海新也去稱鹽嗎?」張海新眼一瞪道:「你胡扯些啥呀?我走親戚去了。」那偽軍注視著馮劍問道:「這位是誰?咋遮著臉不願見人呀!」沈利司慌忙道:「這是俺一個朋友年輕人臉上長了一個碗大的瘡這不是害臊嗎?」那偽軍板著臉道:「這是關卡皇軍就在炮樓子裡看著俺可不敢拿吃飯的傢伙鬧笑話!別說臉上長瘡就是淌膿俺也得看個仔細。」說著走上前去就要掀馮劍頭上的帽子!
沈利司一拽他笑道:「你操啥的蛋呀?是不是缺酒喝了?」張海新也笑道:「趁這會沒人快叫他過去吧!人家年輕孩還沒說上媳婦臉上長個大瘡戴上帽子遮醜你還偏掀人家的帽子!我還知不道你的事嗎?是不是想看清人家是誰給人家到處宣揚敗壞人家的名譽?咱可說好要是人家說不上媳婦就找你算帳。」那偽軍也是本地人聽他這麼一說騷騷頭皮笑道:「叫你這麼一說我倒不敢看了。」沈利司掏出幾個零錢放入他的手中悄聲道:「賣瓶酒喝吧!」那偽軍假惺惺道:「這多不好意思?」張海新挖苦道:「你不就是想詐瓶酒喝嗎?」那偽軍也笑了小聲道:「你小點聲別叫炮樓的皇軍聽見了!」把手一揮道:「天都黑了你仨趕緊走吧!我們也該收浮橋了。」沈利司問道:「啥時候有空咱弟兄喝上兩盅?」那偽軍小聲道:「啥時候也沒個空!這陣子知不道咋的皇軍好像不對頭。」張海新故意問道:「有啥不對頭的?」那偽軍四顧無人神秘地低聲道:「皇軍可能在咱中國蹲不長了。」沈利司、張海新對視了一眼露出掩蓋不住的興奮。
三人過了關卡剛走幾步就見老綿羊從炮樓裡闖了出來喊道:「這不是表哥嗎?你這是幹啥去了?」張海新一見老綿羊便想起那五塊大洋和小毛驢無名火直往上冒把頭扭向一旁懶得理他。沈利司推了馮劍一把催他快走趕緊搪塞道:「我到杜莊辦了些事正巧碰上張海新做個伴一起回家。」老綿羊一見馮劍興奮地大喝道:「你是馮劍?」
馮劍本來用帽子遮住半張臉沒想到還是叫他認出來了也不搭腔撒腿就跑。老綿羊那裡肯放他走?聲嘶力竭道:「抓住馮……」話剛說出半句被張海新劈頭揪住迎面一個耳光打得鼻口是血。老綿羊做夢也沒想到張海新敢出手打他驚詫萬分捂著臉叫道:「張海新!你敢打我?」張海新怒喝道:「打你***又咋啦?幾年前你訛我一頭毛驢還沒找你算帳呢!明著給你說吧我早就想揍你就是沒有茬口。」跳上前去掄掌又打被沈利司抱住胳膊。沈利司怒喝道:「姓張的?你仗家門子事咋的?我知道張口都是你本家爺們你有幫手;這地方離姜家集、沈塘能有多遠?你姓張的就不出門了?」老綿羊嘴唇腫脹張口吐了一口鮮血舌頭一抵感到牙間有縫悻悻道:「好、好算你張海新有種我的門牙也叫你打掉了今天我不治死你我不是老綿羊!」他們一吵鬧不要緊突然從炮樓裡衝出一群身穿黃狗皮的矮個子日本兵來手握著亮晃晃的三八大蓋吆喝著把他們圍成一團。日本兵把張海新團團圍住掄起槍托把他打翻在地拳打腳踢橫拉倒拽拖進炮樓裡去了。沈利司見馮劍早就不見了蹤影心中略微放心又見張海新被拖進炮樓焦躁不已。他不敢阻攔鬼子慌忙把老綿羊拉到一旁劈頭埋怨道:「表弟!你這是咋治的?吃點虧就吃點虧吧!都是東西兩莊上的犯不著得罪人呀!叫日本人把他抓起來還能有個好嗎?人家就打了你一掌你非要人家的命不中嗎?再說你訛人家在前也不怨他生氣老百姓能有幾個錢?你訛人家賣了一頭毛驢這幾年一到秋天他都是跑到沈塘找我借牲口犁地能不生氣嗎?」老綿羊捂著臉心頭火直往上冒恨恨罵道:「他***還敢生氣?他私通」兩股會「!結交土匪石敬宣有根有據還能冤枉了他?只訛他一頭毛驢算是輕的我還沒叫他賣媳婦、孩子呢!」
沈利司頓時火冒三丈聲音也高了起來譏諷道:「表弟!你別」越架越往胳膊上屙「!不識抬舉我這可是好意!這裡面可沒我啥熊事我出力不討好?圖個啥呀!你老綿羊有能耐你和張海新個頂個地打呀我連架都不拉!打死誰誰死!礙我啥事了?表弟!也不是我看不起你!真和張海新打起來你還真不中除了挨揍!還真打不過人家。你不就是指望日本人給你掙腰嗎?你有本事把日本人弄到你家給你看家護院去呀!日本人還能護你幾天?表弟!給自已留條後路吧!」老綿羊理虧又被表哥一嚇唬漲紅著臉悻悻道:「這***手真狠把我的牙打掉了!」吐出一口血來。沈利司氣得胸脯起伏紫漲著臉吼道:「張海新的事也不能說一向挺穩當的一個人這回咋辦了這一出子事?上來就揍人忒不是熊!表弟!你聽我的我叫他」死罪免了活罪難受「!咱不能饒他得叫他扒屋、賣地出錢給你養傷!不操得他傾家蕩產不能和他算完。」老綿羊惡狠狠地道:「就是!他敢打我?這一回得叫他把屋拆了把地、媳婦、孩子全都賣了。」沈利司推波助瀾道:「叫他賣了屋賣地賣了地賣媳婦賣了媳婦賣孩子得叫他生不如死活著受罪!要是叫日本人槍斃了也忒便宜他了。」老綿羊暗自得意道:「殺了他還不算捏死個螞蟻嗎?偏不叫他死就得叫他活得比死了還要難受。」沈利司催促道:「表弟!快去日本人那兒說說情把張海新放了吧!」老綿羊就坡下驢哭喪著臉道:「既然表哥講情了我給足你面子就饒張海新一回!」老綿羊屁顛顛地鑽進炮樓湊到日本軍曹小野跟前和日本人嘰咕了半晌。日本軍曹會意一笑一擺手日本兵這才把張海新放開。僅一會功夫張海新就被日本人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沈利司見張海新一步一瘸地從炮樓裡踉蹌著走出來上前扶著他兩人撒腿就跑。他們走後老綿羊越想越不對頭:馮劍上哪兒去了?突然他醒悟過來心想:「壞了上他們的當了。當年在蘇莊捉拿刺客張海貴和張海新就合演了一出捉姦的好戲!張海貴還裝模作樣打了劉玉梅一個耳光沒想到今天表哥和張海新串通一氣又一次故計重演。」委屈又恨恨地想:表哥這是胳膊肘往外歪是操我呀!他奶奶裡個腿的。
沈利司、張海新一陣猛跑見後頭並無追兵方才慢下腳步。沈利司氣呼呼地埋怨道:「張海新!你忒不是熊。」張海新瞠目結舌詫異道:「利司哥!你這是說得啥話呀?」沈利司怒斥道:「說得啥話?老綿羊不管咋說也是俺姑舅老表你下手咋這麼狠呀?門牙叫你打掉了兩棵。」張海新止不住笑了戲謔道:「」姑表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打在他身上疼在你這個表哥心裡!利司哥!我說得是不是呀?」沈利司也忍不住笑了解釋道:「我就怕俺舅、俺妗子抱怨我。」張海新苦笑道:「當時就想救馮劍再加上見了老綿羊肚子裡有氣下手是重了些!***日本鬼子也把我打得夠戧替老綿羊撈足本了。」沈利司認真道:「咱可醜話說在頭裡你自個惹下的禍你得自個擦腚!我可許下了你得給老綿羊包護養傷。」張海新一愣半晌才無奈道:「中!中呀!咋也得給你沈利司把臉面留下回家把俺那頭牛犢賣了給他治傷!中不?你還別說這一皮錘我打得真是解恨賣了牛犢子也值。」沈利司搗了個一拳譏諷道:「算了吧!到這時候還敢嘴硬。自從叫老綿羊訛走了毛驢攢了幾年的錢去年才買了這頭小牛犢還沒長成個呢!賣了牛犢子!你一家喝西北風去?」張海新心裡一寬驚喜道:「利司哥!不賣牛犢子那你說咋辦?」沈利司笑道:「還能咋辦?和稀泥的事我最拿手大不了叫俺舅、俺妗子罵我一頓!反正到了姥娘家直不起腰來哪回不叫他們罵個狗頭噴血?」
兩人追到後黃莊卻沒遇上馮劍不由心中惴惴。沈利司疑惑道:「不會直奔豐縣梁寨去了吧!」張海新也疑惑道:「不會吧?他咋也得先去海貴哥家見鳳玲一面。」兩人正猜疑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有人大喝道:「我一看就知道是馮劍!先把他捆起來。」兩人均大吃一驚聽聲音說話的正是花妮!一人歡叫道:「真是他嗎?把他交給我吧!我活拆了這個小舅子揍的。」正是瞎子史者立!沈利司、張海新面面相覷都道:「馮劍的時運不好撞在這兩人手中那裡還有命呀?」
兩人正盤算著如何救他。突然一人大叫道:「狗日揍的你捏我幹啥?」竟是憨子沈大同!花妮詫異道:「是憨大同?你咋在這裡?」正愣神沈大同又大叫道:「熊揍的瞎老王你捏我的蛋子幹啥?**你八輩子祖宗!」只聽史者立拚命嚎叫起來也不知被沈大同咋著了。兩人還沒醒過神來又聽花妮慘叫道:「憨大同!你這個憨狗揍的你打我幹啥呀?」沈大同笑道:「你這***我打錯人了!我打瞎子老王。」花妮顧不得疼痛叫道:「快抓住馮劍!別叫他跑了。」沈利司、張海新只覺眼前一晃一個黑影連滾帶爬從前面穿過順著小溝往遠處跑去。隨後幾個黑影嚷嚷著追來。兩人明白這是馮劍趁沈大同鬧騰藉機逃走了。沈利司低頭道:「張海新!脫下小襖把頭蒙上咱倆抄近路到前頭等著打花妮他們個冷不防。」張海新不敢怠慢見路旁有一棵在寒風中搖曳的楊樹麻利地攀上樹去折下兩根粗木棍遞給沈利司一根自已握著一根。兩人脫下棉襖罩住頭只露倆眼抄近路趕了過去。
沈利司、張海新趕到前頭正看見馮劍跑了過來。張海新迎上前去叫道:「馮劍!你拐上前頭大渠順著溝底往前跑到蘇莊俺家中等著俺倆。」馮劍見他倆接應心中大喜也不搭話沿溝底奔了下去。花妮帶著四個人罵罵咧咧地追了過來邊追邊恐嚇道:「馮劍!你跑不了啦。」說時遲、那時快花妮的話音才落就被張海新迎頭一棍。花妮大驚遽然停步匆忙中往旁邊一閃木棍緊貼花妮臉頰打在地上。張海新一棍失手震得兩手麻木棍差點脫手。花妮匆忙躲避木棍重心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此時正是寒冬臘月地下凍得硬如鋼鐵花妮直跌得頭臉青腫半晌爬不起來。另外一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利司一棍掃倒。後面人驚叫道:「哎呀!」扭身往後就跑。張海新剛要奮起直追被沈利司劈頭揪住拉著就走。果然兩人剛剛滾入溝渠身後傳來「砰砰」的槍聲。張海新嚇出一身冷汗道:「幸虧你把我拉住要不咱就遭暗算了。」沈利司道:「他們有槍咱只能來個冷不防不能硬拚。趕緊走吧先到你家去。」
兩人拐彎抹角來到蘇莊東頭張海新的家裡。沈利司站在院中輕聲呼道:「馮劍!馮劍!」只見馮劍從暗處走出驚魂未定:「我在這裡!」張海新招呼道:「俺媳婦帶著孩子走娘家去了家裡就我自已快上屋裡來吧!」三人進了屋也不敢點燈。沈利司問道:「馮劍!你咋和花妮他們碰到一起了?」馮劍心有餘悸懊惱道:「唉!老綿羊把我認出來了我光想著逃跑沒想到迎面走過來一夥人竟然是花妮、史者立他們躲閃不及被他們拿住了!幸虧憨大同知不道從哪兒鑽了出來先把瞎子史者立揍了一頓又猛不丁打了花妮一皮錘我才趁機跑了。」沈利司道:「先坐下穩穩喘口氣!」三人摸黑找地方坐下。馮劍感激道:「謝謝你倆救了我!」張海新道:「謝俺倆幹啥?這是俺應該做的。」馮劍疑惑道:「你們為啥捨命救我?」沈利司笑道:「你說為啥?你給咱中國人長志氣了。一個多月來誰知不道南陽島同司令手下的馮副司令帶人劫掠軍火攪得日本人心神不寧?俺們也是中國人打心眼裡覺得痛快。」馮劍道:「既然咱把話說到這茬口了這條命也是你倆給的我就不瞞你倆了。就因為劫了日本人的軍火把***惹惱了近日有情報傳到島上說日本人集合濟寧、滕縣、金鄉、魚台、魯南縣、豐縣、沛縣的日偽軍合剿南陽島這幾處來敵都有辦法破除只有魯南縣的王國漢父子詭計多端叫人頭疼。我就是到豐縣城南梁寨集尋找王國漢的老對頭兩股會請他們牽制魯南縣王國漢的兵力免得南陽島腹背受敵。」沈利司道:「這事俺們早就知道了。」馮劍詫異道:「你們早就知道了?」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犬吠吶喊聲不絕於耳。三人大驚沈利司叫道:「快走!」三人接踵衝出門去伏在莊外麥地墒溝裡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出。夜空中又傳來張海貴和劉玉梅的哭叫聲令三人心中不安。張海新道:「你倆爬在別動我過去看看。」說罷起身貓腰往張海貴家摸去。
須臾張海新回來了輕聲道:「咱回家吧!」沈利司道:「不管!老綿羊在張口知道咱倆救了馮劍肯定會上你家搜查的。」張海新道:「走吧!他們不會來了!」說著頭裡走了。沈利司、馮劍惴惴不安地跟著來到他家中。張海新進屋點上油燈兩人急問道:「剛才生啥事了?」張海新輕輕道:「邵盼頭派人把艾鳳玲抓走了。」馮劍眉頭一緊驚問道:「把她抓走幹啥?」沈利司心情沉重苦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抓走艾鳳玲實為釣你這條大魚!」張海新也恍然大悟道:「是呀!艾鳳玲在蘇莊住了幾個月不抓偏偏在今夜把她抓走看來是沖馮劍來的。」馮劍脖子上青筋直蹦暴跳如雷罵道:「***邵盼頭!我和他沒完。」沈利司勸道:「這當口不能意氣行事咱慢慢想辦法救她還是辦正事要緊。」馮劍醒悟過來道:「是呀!我得趕快到豐縣梁寨找兩股會送信回來再救鳳玲!」沈利司憂心忡忡道:「你還知不道吧?魯南縣的郭瘸子最近升了個有職無權的副縣長王立寶當上了保安團的團長!天天挎著盒子炮坐陣城北關交通壕吊橋旁盤查過往行人商賈專一搜刮民財。這***比他爹王國漢還壞真是雁過拔毛蕎麥皮也想給你擠出二兩油來誰要是稍作反抗馬上拉出去活埋已叫他活埋了十多人了。王立寶他爹叫」亡國漢奸「!如今老百姓也給他得了個日本名字叫」亡立鴇寶「!你是南陽島上的副司令是日本人懸賞捉拿的要犯」亡立鴇寶「又認得你你可不能去去了准叫他們逮住。」張海新自告奮勇道:「不就是送封信嗎!我去吧!」馮劍詫異道:「你去?你到哪兒找誰?」張海新笑道:「找誰?我找算卦的石敬宣還不中嗎?到兩股會我也是熟門熟路我那頭毛驢不就是因為這事才叫老綿羊訛走的?」馮劍恍然大悟拍拍腦門道:「我咋把這事忘了?」沈利司叮囑道:「張海新你去就更好了!不過兩股會和王國漢是死對頭不可能有固定的居住點到哪兒後你要細細打聽才行。」張海新自信道:「這都是小問題!能找到老石就中。」馮劍知道張海新揍過王立寶!連連搖頭道:「不中!你揍過王立寶他報復心又強你去同樣有生命危險還是我親自去吧。」張海新滿不在乎道:「不怕對付王立寶!我有的是辦法。」沈利司也道:「馮劍!你就別爭了!張海新和王立寶是個人恩怨只要機靈對付未必會有危險。而你是鬼子捉拿的要犯此去凶多吉少!說不定張海新時運好王立寶不在關卡倒也說不準。再說就算王立寶在關卡搜查張海新只闖王立寶這一關而你的畫像貼得到處都有鬼子漢奸哪個不認得你呀?就算闖過了魯南縣城豐縣城你也過不去。」馮劍聽他說得有理便不再堅持。沈利司道:「馮劍先在這裡住上幾天等張海新從梁寨回來你再想法子回南陽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