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湖 (三)
    這時正是老祝、花妮划船單調的劃漿聲「吱呀」作響空氣越來越是凝重。馮劍、艾鳳玲坐在船頭上他們從邵盼頭等人的肢體碰撞中已覺察到對方磨刀霍霍將要動手了。突然邵盼頭咳嗽了一聲冷冷道:「老祝呀!俺娘出殯前的那天夜裡咱家地洞裡鑽進三個刺客你還記得不?」馮劍一凜心道:「他提這事幹啥呀?」老祝咬牙切齒地罵道:「東家!我咋能忘了?就是那三個小王八蛋!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邵盼頭道:「老祝!你想知道那天在地洞裡的三個刺客是誰嗎?」老祝精神一振急切地問道:「東家!那兩個小娘們不是叫您賣到窯子裡去了嗎?那個半大小子卻沒找到。您知道那個半大小子的下落?這幾年我只要睜開眼想起那晚的事就恨得牙根癢癢。我要是抓住那個半大小子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碎屍萬段也不解這心頭的仇恨。」邵盼頭冷笑道:「老祝!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祝吃一驚停止劃漿左顧右盼陰森森地叫道:「是誰呀?」漁船上的人無不驚訝萬分面面相覷相互提防船上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邵盼頭桀桀怪笑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肉跳。他指著馮劍!聲音尖利道:「你夜闖地洞害得我父子身受重傷;害得老祝人不人、鬼不鬼;害得史者立瞎了雙眼!到了你該遭報應的時候了。」那日洞中情景老祝、老綿羊、花妮、周世昕當時在場都經歷了那場惡鬥事情雖說過去了許多年如今回想起來仍然是歷歷在目卻不知那日洞中與他們惡鬥的半大小子就是馮劍!大家齊聲驚呼道:「是他?他就是那個蒙頭的半大小子?」無不震驚。怪不得邵東家這些年來處心積慮要置馮劍於死地原來出殯那天邵家父子身受重傷老東家至今昏睡在床人事不醒竟然是馮劍所賜。這幾年要不是太太慧雲極力袒護總是藉機把馮劍支派到外地商舖櫃上幫忙就是有八個馮劍也被邵盼頭殺了。家丁們議論起來都覺不解這時才恍然大悟。

    老祝就因洞中遭遇才修成帶把的太監對馮劍更是恨之入骨。他兩眼瞪得血紅怒吼了一聲操漿沖馮劍攔腰打來。馮劍大驚船體狹小急切中無處躲藏情況萬分危急。就在這緊要關頭只聽艾鳳玲嬌斥一聲隨即身形一晃閃在馮劍身前叫道:「馮劍退後!讓我來對付他們。」只見她右手一抬手中多了一柄冷光閃閃的短劍。艾鳳玲揮舞著短劍不敢正面迎擊而是反腕上削側擊船槳。漿劍相撞出低沉的「嗡嗡」聲化解去船槳的大部分力道。船槳受到一擊失去準頭從艾鳳玲身旁滑落擊打在船幫上震得老祝兩臂麻船槳險些脫手。艾鳳玲得理不讓人翻轉手腕緊貼船槳往上順勢一削劍尖直刺老祝手腕。老祝大驚失色趕緊撒手自救才免遭斷指之禍。船槳落在水中把湖水擊得四濺。艾鳳玲見他手中船槳撒手容不得他有半點喘息機會隨即右腳尖繃起往前一挑正踢中老祝腿彎。那老祝一個踉蹌立腳不穩翻觔斗栽下湖去。花妮見老祝落下水去不敢怠慢掄起另一根船槳朝艾鳳玲迎頭劈來被艾鳳玲眼疾身快騰挪閃過。老綿羊撈出落入水中的船槳與花妮並肩作戰也朝艾鳳玲當頭劈來。艾鳳玲身體靈巧短劍上下翻飛巧妙化解對方攻勢。對方雖說有兩人合鬥艾鳳玲到底顧忌她利器在手又防船體搖晃腳下不穩。老綿羊、花妮雖鬥出一身臭汗卻始終衝不過來。艾鳳玲雖然利器在手被對方兩柄船槳死死封住倒也拿他們無奈雙方剛好打個平手。周世昕彎下腰去把落入水中的老祝拖上漁船。老祝失足落水被水浸透直氣得怒衝冠。他顧不得抖干身上的水漬叫道:「花妮!你閃開點空!」怒吼了一聲像一頭情的公牛朝馮劍猛地撲了過去。

    馮劍見雙方動手作勢奔向邵盼頭!邵盼頭見他虎視眈眈怒目而視倒也害怕下意識地躲藏在老綿羊身後。原來船上地方狹小被老綿羊、花妮兩隻木漿封得嚴嚴實實馮劍站在全面防守的艾鳳玲身後瞪著眼乾著急卻衝不過去。就在這時老祝被周世昕拽上船來叫道:「花妮!你閃開點空!」花妮才跟艾鳳玲打了一個回合見他要捉拿馮劍趕緊往後一閃身子。老祝從花妮身旁鑽出一個餓虎撲食把猝不及防的馮劍撲倒在地。艾鳳玲大驚返身救人劍尖刺向老祝脖子。老綿羊見老祝落入險地喝道:「老祝!趕快撒手!」救人心切掄船槳劈向艾鳳玲!艾鳳玲眼疾手快側身躲過短劍卻去勢不衰直逼老祝。老祝抬頭見短劍刺到脖子上眼看著就要多一個窟窿不禁大驚失色趕緊鬆開馮劍就勢一滾險險躲過利劍倖免殺身之禍卻因用力過猛一個踉蹌又從船幫上滑下水去。

    艾鳳玲見馮劍無恙鬆了口氣返身又鬥老綿羊!馮劍爬起身來再也不敢大意只是見艾鳳玲勇鬥兩人乾著急卻插不上手只好蹲在船頭觀戰。周世昕見老祝再一次掉入水中趕忙又把他從水中拽了上來。老祝兩次入水洗澡此回上船濕漉漉地蹲在船頭上凍得嘴唇青紫哆嗦成一團。原來這時已是寒冬季節湖水刺骨寒冷老祝雖說身體強健也經不起這番折騰!再加上厚重棉襖被冰水一泡緊緊裹在身上動彈不得。老祝身子快被凍僵了再也無力上前拚命只會蹲著篩糠了。邵盼頭見已方四人卻鬥不過一個纖弱少女不覺惱羞成怒怒罵道:「娘裡個歪屄!四個大老爺們鬥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我的臉面都叫你們給丟盡了。」越看越惱蹙眉喝道:「老綿羊、花妮!你們倆退後。真***無用四個男人打不過一個小娘們說起來都丟人!都給我閃開我賞他們一槍!」老綿羊、花妮聽了尷尬難堪唯唯倒步而退閃在兩旁。艾鳳玲見邵盼頭掀襟掏槍要打知道已到生死關頭那容二人讓出空隙?艾鳳玲不退反上欺近花妮身旁左手五指如花擊向對方面門。花妮退後站立不穩沒料到對方敢往前衝猝不及防被艾鳳玲抓得滿臉是血慘叫了一聲丟下船槳捂著臉縮在一旁。艾鳳玲一著得手擒賊先擒王直奔邵盼頭而去。老綿羊見她迫近邵盼頭橫漿擋在身前兩人各持兵器又打成一團。馮劍也知這時性命攸關見花妮捂臉蹲下露出空檔便不顧一切撲向邵盼頭!這時邵盼頭已掏出手槍對準馮劍就打。就在這緊要關頭只見周世昕踏步向前擋在邵盼頭身前吼道:「馮劍!你死到臨頭還不投降嗎?」說著劈頭把馮劍攔腰抱住兩人便在船上角力起來。本來邵盼頭將要摟動板機見兩人撕打在一起恐誤傷周世昕只好持槍觀望。

    周世昕、馮劍摔了一陣都沒把對方摔倒。突然周世昕附馮劍耳邊輕聲喝道:「快鬆開手!」馮劍一愣。霎時周世昕掙脫馮劍剛站穩腳步馮劍現上當上去迎頭一拳結結實實打在周世昕的右眼上。周世昕「哎呀」一聲捂著眼踉蹌著往後就倒。邵盼頭不假思索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攙扶周世昕也本能地往身後探出雙手扶地。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生了:周世昕雙手往後一撐右手恰巧打在邵盼頭拿槍的手腕上手槍被打落船上蹦了兩蹦便滑入水中不見了蹤影。周世昕見邵盼頭手槍落水右手捂著烏青流血的右眼嚇得口瞪口呆惶恐解釋道:「東家!我不是故意的把我的槍給您使!」邵盼頭氣得「哼」了一聲悻悻道:「不用。我掏槍只是嚇唬嚇唬他們對付這兩個小把戲還用得著開槍嗎?你們給我一起上抓活的。不信咱們五個打不過他們兩個。」拾起花妮丟下的船槳親自上陣冷笑一聲照準艾鳳玲兩腳一漿掃去。艾鳳玲與老綿羊激戰正酣見邵盼頭揮漿打來匆忙中兩腳奮力一躍躍在空中。誰知邵盼頭用得是虛招見她突然躍起早在意料之中。邵盼頭船槳半路轉向往上挑去。這一招又毒又辣令人防不勝防。艾鳳玲大驚失色剛要抽身躲避老綿羊又掄漿劈了下來。艾鳳玲顧了這頭卻顧不了那頭她側身躲過老綿羊的那一漿匆忙中奮力揮劍向下一按劍漿相擊出「錚」地一聲。艾鳳玲手中短劍被漿擊飛在空中劃了個圓弧落入水中。艾鳳玲僥倖逃得一命已嚇出一身冷汗卻失去了護身的武器。邵盼頭把船槳一扔冷笑道:「就你們兩個小把戲還能逃出我的手心嗎?你們四個給我一起上抓活的。」老綿羊、花妮等見艾鳳玲短劍脫手心中大喜丟掉手中船槳撲向艾鳳玲、馮劍!艾鳳玲、馮劍見邵盼頭手槍落入水中心中也喜雖說已方短劍也被磕飛到底沒有了現代火器的威脅心中反而踏實。赤手相搏正是一身蠻力的馮劍的拿手好戲。馮劍躥上前去早把花妮劈頭揪住兩人摔倒在船艙中撕打成一團。艾鳳玲也跟老綿羊鬥在一起拳腳相搏不分勝負。所幸船上地域狹小對方雖說人多勢眾邵盼頭、周世昕、老祝卻衝不過來。艾鳳玲倒底是個女人力氣大不如對方赤手相搏漸落下風只靠躲閃化解老綿羊攻勢不一會便累得氣喘吁吁。船上地域狹小躲閃不易艾鳳玲數次差點被老綿羊拿住險象環生。幸虧馮劍百忙中及時施以援手才化險也夷。雙方對壘急切間僵持不下。

    突然邵盼頭問道:「老祝!那天在地洞裡和馮劍在一起的那個小娘們長得漂亮不?」老祝凍得瑟瑟抖見東家問話想起孫倩靚那迷人的臉蛋兒又愛又恨答道:「東家!說……說實在的那小娘們長得是……是漂亮!特別是那個年紀輕的她……她是我見過的天底下長得最……最俊的女人了。」邵盼頭又問道:「比這個小娘們長得俊不?」老祝不假思索地道:「比……比她長……長得俊多了!這個小娘們長……長得忒黑。」艾鳳玲忍不住了嬌斥道:「別拿我跟人家比。」稍一分神被老綿羊伸手薅住頭揪了過來。馮劍正斗花妮見狀大驚百忙中飛起一腳正好踹中老綿羊的左腿。老綿羊一個趔趄被艾鳳玲趁勢一肘搗中胸脯肋骨頓時斷了三根。老綿羊張口吐出一口鮮血鬆開兩手跌坐在船板上。花妮見老綿羊有難撇開馮劍和艾鳳玲撕打在一處周世昕也與馮劍打在一起。邵盼頭甜滋滋地道:「老祝!馮劍和那兩個小娘們躺在床上都在幹啥呀?」老祝凍得已說不出話來了茫然問道:「都……都在幹啥?在床上還能幹……幹啥呀?」邵盼頭繼續引誘道:「馮劍摟著那個長得俊俏的小娘們!是不是在床上親嘴呀?」老祝精神一振連連點頭脫口道:「對對我……我想起來了馮劍是摟著那個年紀小的長得特別俊的在床上親……親嘴。」艾鳳玲本想不聽邵盼頭、老祝的對語卻句句入耳攪得她心緒不寧。艾鳳玲本就脾氣不好此時早已是怒氣衝天大聲喝問道:「你們說得這都是真的嗎?」邵盼頭見她接腔知道已經中計不由心中大喜搖頭晃腦得意地說道:「這還能有假嗎?句句是實話。你不信問問他們他們幾個當時都在地洞裡親眼看見馮劍正摟著那小娘們親嘴。」馮劍急忙喊道:「艾鳳玲!你別聽他胡說他這是在挑撥離間。」艾鳳玲怒喝道:「不用你管!」邵盼頭繼續道:「那個年輕的小娘們長得真是花容月貌漂亮無比。老祝!說起來馮劍真不是玩藝他不光摟著那個小娘們親嘴還動手動腳他們在床上赤身祼體摟抱在一起正幹那種見不得人的醜事真是……」

    艾鳳玲頓時火冒三丈她撇下花妮沖馮劍劈頭就是一個耳光打腫了他半張臉。馮劍被打得一愣又氣又怒捂著臉不知所措詫異道:「你為啥打我?」話音剛落便被周世昕趁勢撲倒在船艙裡。花妮、老綿羊一起動手把氣得渾身抖的艾鳳玲摁倒在地撕下漁網捆了個結實。這邊周世昕、邵盼頭也把馮劍捆成一團丟進船艙裡。花妮直起腰來累得氣喘吁吁瞅著月光下怒目圓睜的艾鳳玲朝邵盼頭豎起大拇指佩服道:「邵東家!還是您有辦法。」邵盼頭不屑道:「對付這兩個小把戲我略施小計既可。」老綿羊肋骨折斷胸口劇痛卻還沒忘記風流。他兩眼色迷迷地望著俊俏的艾鳳玲又恨又愛央求道:「邵東家!這小娘們長得挺俊的賞給弟兄們玩玩吧!」花妮正在擦試臉上的污血一聽這話不由精神一振也垂涎欲滴眼巴巴地望著邵盼頭躍躍欲試。

    邵盼頭會心一笑剛要開口周世昕突然笑了起來譏罵道:「老綿羊!你沒見過女人咋的?看你那個屌熊樣玩女人也不挑個地方這麼冷的天你就不怕凍掉**?」邵盼頭也咧嘴笑了爽利地道:「就是!天忒冷了。把她帶到同啟那兒找間屋子把她賞給你們幾個玩玩。」老綿羊無奈只好嚥了口唾沫。老祝央求道:「東家!我都快凍死了把馮劍的衣裳扒下來給我穿吧!」邵盼頭道:「好吧!反正馮劍肥胖皮厚一時半會也凍不死。」老綿羊不耐煩道:「還留著馮劍幹啥呀?礙心礙腳丟進湖裡餵魚算了。」周世昕接腔道:「這樣忒便宜他了!該把他剔骨熬油點天燈凌遲處死才中。」邵盼頭兩眼冒出怒火咬牙切齒道:「就是!該活剝了他我才解心頭之恨。」周世昕獻策道:「邵東家!到了南陽島上您跟同司令、宋副司令端坐在大廳上喝酒敘舊我親自操刀碎割了馮劍給東家您出這口惡氣咋樣呀?」馮劍聽了頓感毛骨悚然對周世昕恨之入骨。老祝已凍得受不了了撲到馮劍跟前道:「先把他的衣裳脫下來給我穿。」

    正要動手突然聽到一聲尖利的哨響只見月光下從四面八方馳出無數只小船把他們的小漁船團團圍住。一艘快船飛馳而至船頭站著一人長袍短衫大聲喝道:「是何方朋友?敢在湖中打架鬥毆?」邵盼頭朗聲叫道:「是宋副司令嗎?」那人仔細一看恭手笑道:「我說是誰這麼大膽原來是邵東家您呀!」無事不登三寶殿「!您咋有空進湖來了?」邵盼頭笑道:「我犯酒癮了來找你和同司令喝上兩盅。」宋副司令道:「難得邵東家有如此雅興那就請上船吧!」邵盼頭奉承道:「宋副司令文縐縐的叫我這大老粗都不敢上你的船了。」宋副司令開懷一樂謙遜道:「邵東家也學起奉承人來了?這不是譏諷我吧?」邵盼頭笑道:「哪能呀!我說得都是真心話你想到哪裡去了?」待兩船靠攏邵盼頭跳上他那艘快船兩人握手寒暄談笑風生。周世昕大聲叫道:「宋副司令!求你點事:俺們這裡有一個人落水了能不能找身衣裳換上?」宋副司令笑道:「好吧!」對一人吩咐道:「肖雲松!把你的大氅脫下來先給那位落水的兄弟披上。」邵盼頭道:「千萬別叫那兩個狗男女跑了!」宋副司令冷笑道:「進了南陽島就是只水鳥也飛不出去!」說罷和邵盼頭挽手談笑吩咐手下調轉船頭小船破浪飛馳而去。肖雲松攏過船來解下身上的大氅遞給周世昕道:「回到島上再送他一身新棉衣穿。」周世昕接過大氅催促老祝快把濕衣脫下來。老祝抖抖索索地把濕衣脫下穿上肖雲松的大氅。自有人跳上漁船押著馮劍、艾鳳玲!凱旋而歸直奔南陽島而去。

    船行迅早有一座小島映入眼簾邵盼頭知道南陽島到了。小船靠岸宋副司令與邵盼頭攜手上岸。南陽島南北狹長東邊有一小小港灣泊滿漁船。島上房屋錯落有至人煙臻集店舖林立竟比6地上的市井還要興旺。只是此時半夜時分街上空無一人顯得蕭瑟荒涼陰森可怕。宋副司令帶著邵盼頭來到議事大廳兩人坐下宋副司令道:「邵東家!同司令身體不好早就睡下了我吩咐人弄此酒菜咱弟兄先喝兩盅!」邵盼頭大喜道:「」遠來為客「!宋副司令是地主我自然聽從你的安排。」宋副司令笑了道:「請你稍等!現成的湖中黑背鯽魚肉質鮮嫩立馬就燉熟端來。」吩咐手下趕緊燉魚待客。邵盼頭關切地問道:「同司令得的是啥病呀?」宋副司令皺眉道:「我也說不清楚!同司令最近時常咯血咳嗽四肢無力恐怕是傷寒病。」邵盼頭道:「請醫生診治了嗎?」宋副司令不屑道:「請了不少醫生淨是些庸醫!到了這裡個個嚇得尿濕了褲子也說不出啥道道來。」邵盼頭道:「俺們哪兒吳壩小莊上有個姓鄭的醫生!還是在北平上過醫學院的看病倒是挺拿手的。」

    宋副司令一愣試探著問道:「鄭醫生如今在哪裡?趕緊把他請來給同司令看病!」邵盼頭歎了口氣懊悔道:「死了有好多年了!」宋副司令心中竊喜故作失望道:「死了?這人是咋死的?太可惜了。」邵盼頭踟躕道:「唉!就在那年春天大雪封門偏偏半夜裡著了一場莫明大火把鄭智強一家全燒死在屋裡了。」宋副司令顯得沮喪不已喃喃歎道:「同司令的時運真不好呀!」兩人各想心事。須臾廚子把黑背鯽魚燉得熱氣騰騰肉香四溢盛在盤中端了上來。兩人打開酒瓶對酌喝起酒來。三杯酒剛剛下肚突然肖雲松闖了進來驚慌道:「宋副司令!大事不好邵東家逮住的那一男一女跑了!」邵盼頭大驚霍地站起身來急忙問道:「他們是啥時候跑的?」宋副司令伸手把他按在凳子上坐下笑道:「四周水汪汪一片諒他們也逃不出這百里湖泊。」轉臉訓斥道:「你們是咋搞的?連個把犯人也看不住!」肖雲松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把那倆狗男女押上島後就關進地牢了。緊接著我又安排跟邵東家同來的人吃飯、住宿。剛才我去地牢裡查崗才現獄卒被人砸死兩個犯人不知去向!」宋副司令驚訝道:「還砸死了人?」肖雲松不安地點了點頭。宋副書司令思索了一陣吩咐道:「肖雲松!安排人手駕船四下裡堵截務必把這兩人給我抓回來。」肖雲松應道:「是!」轉身跑出去了。宋副司令緊蹙眉頭暗暗思忖:「關押在牢房裡的犯人大門緊閉鐵鎖把門咋會跑了呢?還砸死一個獄卒!島上肯定出了內奸!這內奸會是誰呢?」

    且說馮劍、艾鳳玲被押上南陽島隨即投入地牢。地牢裡漆黑一團濁氣四溢令人作嘔。黑暗中馮劍埋怨道:「不叫你來你偏要來這下好了又多搭上一條性命。」艾鳳玲也氣咻咻地道:「你也別瞎抱怨這是我自願來的又沒怪你你倒充起好人來了。」馮劍責備道:「你這人也真是的做事總不考慮後果。」艾鳳玲吼道:「我又咋啦?邵盼頭在湖上倒是真想害你我沒猜錯吧?你不感激我反而瞎抱怨起來哪有你這樣的?」馮劍冷嘲熱諷道:「你這是」瞎貓遇上死老鼠——碰巧了!「那年你貿然劫持王立寶!差點把命搭上值嗎?」艾鳳玲叫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我就這麼點短處也當不得你總提呀!」馮劍譏笑道:「這能是揭你的短嗎?你辦事就是莽撞沒有頭腦。」艾鳳玲愣了半晌幽幽道:「知不道咋的!我總覺得俺哥哥的死和王立寶有關。」馮劍嗤之以鼻冷笑道:「還說你哥哥是他殺的你有證據嗎?你憑啥說他與你哥哥的死有關?」艾鳳玲氣咻咻地道:「憑啥?就憑他壞事做絕禍害鄉里!這殺人放火的壞事他是絕對做得出來的!」馮劍鄙薄道:「你這是啥歪理呀?王立寶和你哥沒仇沒冤他憑啥燒死你的哥哥呀?」艾鳳玲爭辯道:「他和俺哥哥是沒仇沒冤難道說他與吳壩的鄭智強也沒仇嗎?你並沒放火殺人為啥鄭智生對你苦苦追殺?你姐姐是邵盼頭害死的為啥他媳婦慧雲總護著你呀?這世上的事你能說得清嗎?」馮劍語塞也奇怪道:「我也覺得奇怪慧雲看我的眼神總是叫人琢磨不透。我從蕭縣回到閻陳莊慧雲總是把我支派出去不知是啥用意難道她現我想殺邵盼頭了?故意把我支派出去的?」兩人都感到費解。

    過了一陣艾鳳玲醒悟道:「我想起來了?她把你支派出去是一箭雙鵰呀!」馮劍奇道:「啥叫」一箭雙鵰「?」艾鳳玲冷笑道:「她把你支派出去不但你殺不了邵盼頭邵盼頭更殺不了你。八成是慧雲現你想殺邵盼頭或者說現邵盼頭想殺你才想出這個法子來的。」馮劍百思不解自語道:「那天在地洞裡我怕他們認出我來故意用衣裳包住了頭邵盼頭是咋知道是我的?」艾鳳玲道:「知道你包著頭的還有誰呢?」馮劍疑惑道:「在地洞裡只有俺們三個沒有旁人呀!」艾鳳玲問道:「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個女的嗎?」馮劍道:「是呀!就俺們仨呀沒有旁人!」艾鳳玲肯定道:「準是那兩個女的透露出去的。」馮劍斷然否定:「絕對不會!倩靚和倩傑不是那樣的人!」艾鳳玲心裡酸溜溜的譏諷道:「哎喲!你護得倒挺嚴實的!還」不是那樣的人!「你挺相信那兩個女的!別忘了:」人心隔肚皮!「」馮劍心目中把孫倩靚看成仙女一樣他絕不相信孫倩靚會出賣自已卻又無法解釋邵盼頭是咋知道其中的真相。

    須臾!馮劍奇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慧雲為啥對我好呢?」艾鳳玲冷笑道:「看你長得俊唄!」馮劍正色道:「咱說正事!你瞎胡扯些啥呀?」艾鳳玲幽幽道:「我說的就是正事!我問你:在地洞裡你們是咋回事呀?」馮劍詫異道:「地洞裡?啥咋回事?」艾鳳玲氣呼呼地叫道:「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你抱著人家又親又摸的還敢不承認?」馮劍差點沒把鼻子氣歪怒聲斥責道:「你真是個糊塗蟲呀!連他們的奸計都識不破!邵盼頭那是在挑撥離間。要不是你打我耳光咱倆能叫他們逮住嗎?」艾鳳玲耿耿於懷不依不饒道:「」無風不起浪「!人家既有此說你肯定幹過那種醜事!你跟旁的女人好就是不中!」馮劍哭笑不得喟歎道:「我馮劍長得又矮又胖從小能吃能睡啥也不擔心就擔心娶不上媳婦!真沒想到驢屎蛋也有熱的時候還有個女人把我當回事!看來這輩子打不了光棍了。」艾鳳玲不悅嗔怪道:「誰把你當回事了?也不嫌臉紅。」馮劍無可奈何道:「咱倆別咯氣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想法子逃命要緊。」艾鳳玲想起老綿羊、周世昕在漁船上說出的話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她緊緊依偎在馮劍懷裡懼怕道:「這裡是地牢咋能逃得出去?咱倆恐怕是要死在這裡了。」馮劍也感到命運渺茫不由得膽顫心驚心急如焚。馮劍喘著粗氣道:「鳳玲!咱倆不能在這裡等死呀!」艾鳳玲惶恐無計問道:「這是地牢逃不出去的!」馮劍道:「不管咋說咱先把身上的繩子解開!」說著馮劍靠到艾鳳玲身邊用牙齒咬開她身上纏繞的漁網;艾鳳玲輕舒酸麻的兩臂也摸索著把馮劍身上的漁網解開了。馮劍待麻木的胳膊緩過勁來低聲道:「摸摸有啥可手的東西不到時候拚命總比空著手強呀!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艾鳳玲探手一摸竟然抓住一根短棍大喜道:「馮劍!這裡有根木棍就是忒短了。」馮劍道:「雖是短棍總比沒有強呀!」說著也摸索起來。馮劍一探手竟摸住一個圓乎乎的東西上面有洞扣之有聲正是個死人骷髏!他心裡不由一振趕緊撒手!禁不住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馮劍聲音顫慄著問道:「你拿的那根木棍是不是中間細兩頭有些粗圓乎乎的?」艾鳳玲用手一摸果真如此奇怪道:「是呀!你是咋知道的?」馮劍掩飾道:「是我猜的!那根棍子忒短了拿著它也沒啥用你把它扔了吧!」艾鳳玲瞠目道:「扔了幹啥呀?」馮劍不敢告訴她真相。艾鳳玲到底是位少女雖然潑辣大膽要是知道身旁有個死人難說不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極其令人恐怖。艾鳳玲撲進馮劍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子微微顫抖。未幾只聽「吱呀」一聲牢門被打來了一絲燈光照亮了地牢一個熟悉的臉龐映入馮劍、艾鳳玲眼簾:來人正是右眼烏青的周世昕!周世昕焦急地輕聲叫道:「馮劍!馮劍!」馮劍、艾鳳玲一見是他恨得咬牙切齒。艾鳳玲附馮劍耳邊輕聲道:「邵盼頭帶來的四個人中數這個人最壞。」馮劍道:「我得給他來個冷不防!弄死一個夠本弄死倆咱賺一個。」火光轉眼即熄地牢中重新被黑暗籠罩。說時遲那時快馮劍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暗中劈頭把周世昕揪住按倒就打。

    周世昕抱頭蹲在地上任憑他打並不反抗忍痛呼道:「馮少爺!我是周世昕!」馮劍邊打邊叫道:「知道你是周世昕!打得就是你這個***。」周世昕道:「我已把獄卒砸死了你倆趕緊逃命吧!再晚就天亮了來不及了。」馮劍一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住手詫異道:「你把獄卒砸死了?」周世昕探手把他拽了上來語無倫次地催促道:「對、對我把獄卒砸死了你們倆快走!」馮劍不解疑惑道:「你為啥救俺?」周世昕急切道:「趕緊走吧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馮劍、艾鳳玲求生心切不由他們不信此時哪敢怠慢相互擁抱著趕緊從地牢中鑽了出來。三人來到地面上周世昕帶著他們拐彎抹角來到大街上急促地吩咐道:「馮少爺!你們往東走岸邊到處都是停泊的漁船。千萬記住要往東走。」馮劍大惑不解問道:「為啥要往東走呢?」周世昕責備道:「我糊塗的馮少爺!往南是咱來的方向同啟現你們倆跑了肯定要往南追。再說往東不遠就是獨山島到了獨山島上就啥也不怕了。」艾鳳玲追問道:「俺倆跟你無親無故你為啥捨命救我們兩個?」周世昕急促道:「你們啥也別問了我這是受人之托!」馮劍大奇問道:「受人之托?托你的那人是誰?」周世昕一揮手不耐煩道:「你們趕緊走吧!我得馬上回去省得叫他們現了。」說罷匆匆而去轉眼不見了蹤影。艾鳳玲不解道:「他為啥救咱們呢?」馮劍歎道:「又是一件說不清的事情!別管這麼多了好歹拾了一條命趕快走吧!」馮劍、艾鳳玲順著巷子摸索著往東行走。須臾兩人來到了岸邊果然到處拴著隨波飄動的漁船。兩人跳上一艘小漁船解下纜繩搖漿往湖中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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