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湖 (一)
    馮劍拐彎抹角來到楊長嶺家門口叫道:「長嶺哥!開門。」須臾楊長嶺驚慌問道:「是……是誰呀?」馮劍輕聲道:「長嶺哥!我是馮劍!」楊長嶺一聽是他忙把大門打開。馮劍四顧無人閃身鑽進院中。楊長嶺掩上大門問道:「你是啥時候來的?」馮劍道:「剛剛過來!二嫂不在家嗎?」楊長嶺道:「媒人給俺侄楊磊說了一門親她領著孩子跟俺哥、俺嫂一起到女方家相親去了。」馮劍又問:「鳳玲藏在哪兒?」楊長嶺往磨屋裡一指:「家裡地方窄小在磨屋裡藏著呢!」馮劍進了磨屋見裡頭有一個圓土台土台上有一架石磨艾鳳玲就躺在磨道旮旯裡胳膊上的傷口早已包紮停當。艾鳳玲見馮劍來了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微笑招呼道:「馮劍!是你來了?」馮劍在她身旁坐下關切地問道:「你覺得咋樣呀?還疼不疼?」艾鳳玲欠起頭來輕描淡寫道:「一點小傷又沒傷到骨頭不礙事的。只是流血過多覺得身上無力過幾天就會好的。」馮劍責備道:「你也忒冒失了!保安團這麼多人你敢獨自一人去劫持王立寶!不要命了?」艾鳳玲笑道:「我又不是從保安團手裡劫過來的我是從開封來的那一幫人手裡奪過來的。」馮劍戲謔道:「你還不服氣呀!這樣的冒失事你幹得還少嗎?敢一人獨闖兩股會;敢一人闖上火車去救人;一人刺殺王國漢!你哪是個文弱女人!簡直是一個威風八面的女俠客!」艾鳳玲忍不住「撲哧」一笑問道:「和你那個孫倩靚相比俺倆誰的膽子大?」

    馮劍像是被人突然窺透心事頓時窘態畢露忸怩道:「孫……孫倩靚?孫倩靚是……是誰呀?」艾鳳玲驚奇地望著他滿腹狐疑譏笑道:「你這是咋啦?一提孫倩靚!咋變成這個熊樣子了?」馮劍轉過頭去不敢看她嘿嘿笑道:「你……你咋也知道孫倩靚呀?」艾鳳玲冷笑道:「我咋能知道?那年從沈妖精哪兒把你搶走一路上你淨說胡話總是念叨孫倩靚!還能知不道呀?我還以為孫倩靚是你的小媳婦呢!」馮劍羞赧道:「你胡說些啥呀!誰的小媳婦?」艾鳳玲不依不饒追問道:「那你老實說孫倩靚到底是誰?」馮劍支吾道:「是一個熟人!俺們只見過一回面。」艾鳳玲兩眼亮晶晶的挖苦道:「只見過一面就想成這樣?要是這輩子娶不上她你還不得上吊自殺呀?」馮劍頓時沉下臉來賭氣道:「你胡說些啥呀?不理你了。」艾鳳玲冷冷一笑幽幽道:「你想人家也知不道人家想你不?就怕是單相思」剃頭挑子一頭熱「呀!」馮劍頓時神態沮喪黯然神傷。

    過了良久艾鳳玲又問道:「孫倩靚到底是誰?」馮劍歎了口氣誠摯道:「我真的知不道她是誰!幾年前我和她見過一面她和她姐姐便被邵盼頭逮走了也弄不清賣到啥地方去了。」想起孫倩靚告訴他假地址編造慌言欺騙他心裡又憤憤不平。艾鳳玲咬牙切齒道:「邵盼頭壞事做絕我早晚得殺了他。」馮劍兩眼也噴出怒火:「已等了好幾年了我也沒耐心再等下去了。等你傷好以後咱倆想法子幹掉他!報仇雪恨。」艾鳳玲暗暗點頭。

    幾年來艾鳳玲、馮劍無時不想刺殺邵盼頭報仇!但邵盼頭自從上次遭了暗算便深居簡出出則帶著七八個家丁前呼後擁行為極其小心謹慎。兩人雖見縫插針尋找時機竟無機會下手。再加上慧雲有意把馮劍支派出去幫工馮劍、艾鳳玲也是離多聚少。想到幾年時光虛度竟沒能殺掉仇人!兩人心中不由沮喪懊惱。須臾馮劍不解地問道:「鳳玲!我弄不明白你為啥要殺王立寶呢?」艾鳳玲俏眼含煞胸脯起伏恨恨道:「為啥?還不是給俺哥哥報仇嗎!」馮劍一頭霧水詫異道:「你哥哥?你哥哥啥時候和王立寶結的仇呢?」艾鳳玲凝視著他道:「我總覺得我哥哥的死和這個走路象老娘們的王立寶有關。」馮劍忍不住笑出聲來譏笑道:「又有一個和你哥哥的死有關的!等弄清是誰在吳壩鄭家行兇放火再報仇也不晚呀!你是懷疑一個便殺一個。」艾鳳玲胸有成竹正色道:「這一回差不多有八成是他!」馮劍詫異道:「你有啥憑據呀?」艾鳳玲道:「就憑這人專幹喪盡天良的壞事。再說這人是王國漢的兒子!」相處了幾年艾鳳玲卻從沒和馮劍提過與王國漢還有殺父之仇!馮劍嗤笑道:「這叫啥憑據?王國漢是壞人他這個剛剛認下的兒子就一定是壞人嗎?天下的壞人多了你殺得完嗎?再說邵盼頭和王立寶從前並無多大來往不可能指派他去吳壩鄭家放火的。」艾鳳玲叫道:「你剛剛回來還知不道王立寶干的壞事?你知道嗎?沈塘沈家就是要殺王立寶祭奠大同娘的。」馮劍一呆茫然道:「是嗎?他到底干了啥壞事?沈家為啥要殺他呢?」艾鳳玲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敘述了一遍。

    馮劍聽了也不禁膽寒心驚切齒罵道:「天下還有這樣的狗雜種!」艾鳳玲得意道:「這下你總該信了吧!」馮劍斷然道:「鳳玲!在吳壩放火的主謀是邵盼頭不假但放火的卻不可能是王立寶肯定另外有人!」艾鳳玲凝神道:「馮劍!也知不道咋的憑我的直覺總覺得這人和俺哥哥的死有關。王立寶說話啞喉嚨破嗓兩個母豬眼象賊一樣走路像個老娘們一看就不是好人!」馮劍無可奈何道:「你這人真擰勁!儘是些歪理好人壞人還能看得出來?他們臉上寫著字嗎?憑直覺你就貿然出手殺人?還差點搭上自已一條性命忒不值了也忒不講理了。」艾鳳玲抿嘴笑道:「我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馮劍嚇了一跳驚叫道:「你咋跟蔣委員長一個口氣?你當初懷疑我是殺害你哥哥的兇手!難道是因為我長得黑?也不像是個好人?你就」寧可錯殺我一個「!也決不放過我這個」壞人「?」艾鳳玲暢然一笑道:「那是!我可沒說你是好人!」馮劍悻悻道:「我咋成了壞人了?」艾鳳玲冷笑道:「心裡總想著孫倩靚!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能是啥好人呀?」馮劍騰得紅了臉喃喃道:「你說得這是啥話?誰心裡總想著孫倩靚了?」艾鳳玲搶白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還不承認。」馮劍無言以對。想起孫家姐妹幾年沒有音信不知生死又悵然若失也更加深了對邵盼頭的仇恨。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激烈的敲門聲。馮劍、艾鳳玲均大驚面面相覷。只聽楊長嶺驚慌道:「是……是誰呀?」門外一人斷喝道:「是我!快點開門。」楊長嶺心裡一沉忐忑道:「是習員生呀!你啥時從沈塘回來的?」習員生悻悻道:「昨天傍黑就回來了。楊長嶺!我在老袁家借了幾斤紅芋干借你家的石磨用用推點面吃。」楊長嶺搪塞道:「真不巧!俺家的石磨壞了。」習員生詫異道:「楊長嶺!咱倆沒啥過節呀?借石磨推點面都不中嗎?」楊長嶺道:「石磨壞了!」習員生不信道:「壞了?昨天傍黑還有人推磨今天就壞了?你這不是操我嗎?」楊長嶺不耐煩道:「哪還能有假呀?是真的壞了。**你治啥呀?你不信就拉倒。」習員生冷笑一聲恫嚇道:「楊長嶺!你為啥不給我開門?昨天邵東家捉拿刺客是不是叫你藏起來了?」楊長嶺嚇了一跳慌忙喝道:「習員生!大白天你是吃飽撐的跑到俺這裡放啥的狗屁?」習員生沮喪道:「那你為啥不給我開門?大白天關著大門明擺著心裡有鬼!楊長嶺!你再不給我開門我上閻陳莊邵東家哪兒告你去。」楊長嶺魂飛魄散悻悻道:「你***真難纏我楊長嶺自認倒霉送給你幾斤面吃中不?」說著快步鑽進磨屋吩咐道:「這是俺莊上一個不成器的操蛋孩子!和王立寶是一樣的貨色。他前年夥同王立寶把立寶娘賣了不敢回家在外頭遛蕩了兩年多……知不道咋叫沈家爺們逮住了昨天在沈塘陪殺嚇得屙了一褲子!你倆千萬別吭聲叫他看見就麻煩了。我想辦法打他走。」艾鳳玲翻手拔出腰中短劍一臉殺氣!馮劍忙叫道:「艾鳳玲!聽長嶺哥的千萬別莽撞行事給長嶺哥惹下麻煩。」艾鳳玲這才作罷。

    楊長嶺安頓好二人跑過去拉開門閂。剛把大門打開條縫習員生用簍子背著七、八斤紅芋干手拎一隻布口袋硬擠進門來。他進了門象賊一樣鬼鬼祟祟地四下亂瞅。楊長嶺慌忙喝道:「習員生!你胡瞅個屌啥勁?打你一進門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昨天在沈塘好歹沒一刀砍了你那壞習慣還不改改?」習員生縮脖伸頭奸笑道:「楊長嶺!你操啥的蛋呀?大白天關著大門幹啥?」楊長嶺厭惡道:「」鹹吃蘿蔔淡操心「!自家一腚雞屎還沒擦乾淨倒管起我來了?我關大門礙你啥屌事了?」習員生點頭哈腰陪笑道:「長嶺叔!您別生氣。咱爺倆可有兩年多沒見而了我還怪想你的!」楊長嶺不屑道:「你想我治啥?」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狗日操的你想我準沒好事!」習員生尷尬道:「長嶺叔!你咋不把我往好處想呢?咱爺倆不是挺合脾氣的嗎?」楊長嶺冷笑道:「誰跟你***合脾氣?我可是老實本份人家!」習員生一愣訕訕道:「長嶺叔!今天你說話咋這麼衝呀?我見蘇老嬤嬤到俺長安叔家去了是不是給楊磊兄弟說媳婦呀?」楊長嶺面無表情:「你問我我問誰去?」習員生見他說話忒沖悻悻道:「我也就是借你家的石磨推點面吃又沒偷你家的東西。」兔子不吃窩邊草「!我習員生這點道理還懂!」楊長嶺冷笑道:「」狗吃羊屎蛋!還一串一串的「。你說話仁義就是不辦人事!打你走了以後咱蘇莊的雞鴨便沒少過!也知不道是你***不在家還是黃鼠狼改吃素了。」習員生惱羞成怒:「你說這麼多幹啥呀?我也就是借石磨推點面吃。」楊長嶺不耐煩道:「我早說過了!俺家的石磨沒牙了正準備請石匠重鍛呢。」

    習員生不信往磨屋走了幾步疑惑道:「不會吧!昨天傍黑我回來時正好看見袁召寶兩口子在你家推完面出門咋我一來這石磨就壞了?」楊長嶺趕緊攔住他的去路喝道:「你胡屌扯袁召寶啥時在俺家推過面?」習員生詫異道:「昨天傍黑我親眼見的還能有假嗎?他媳婦耿方芹還跟我打招呼呢。」楊長嶺無奈搪塞道:「實話對你說吧就是袁召寶給弄壞的。」習員生不信:「你這是操我吧?咋這麼巧呀?不中我得上磨屋裡看看。」楊長嶺見他賴皮咬咬牙道:「習員生!你真是難纏。鄉里鄉親的我看你***可憐先借給你幾斤面吃中不?」說著把習員生拽進堂屋用面瓢從面缸裡舀出一瓢紅芋面倒進習員生的面袋裡斜睨道:「中了吧?咋說也夠你吃三天的。」

    習員生訕笑道:「楊長嶺!你這是喂雞吧?一瓢面就能夠我吃三天的?」楊長嶺狠狠心又舀一瓢面倒入口袋悻悻道:「就算我餵狗了。」習員生瞠目道:「你這是啥話呀?我借東西啥時候沒還過?」楊長嶺冷笑道:「嘴上跟抹蜜似的說得倒是人話就是不辦人事。」習員生道:「楊長嶺!你這是敗壞我的名譽呀!這面我還真不還了氣歪你的鼻子!」楊長嶺無奈道:「我既然捨給你了就沒打算再叫你還。」習員生奸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楊長嶺冷笑道:「我說得又咋啦?就算我餵狗了還不中嗎?」習員生竊喜「碰上一個冤大頭!」譏笑道:「就不怕俺二嬸子罵你?」楊長嶺翻了他一眼沒有吭聲。習員生眼珠骨碌碌一轉轉身往磨屋跑去訕笑道:「你家石磨真壞了嗎?我不信。」楊長嶺大驚慌忙攔住他的去路喝道:「壞了就壞了還能有假嗎?面都拿到手了你還不快滾?」習員生差點撞在楊長嶺身上慌忙停步愣愣地瞅了他一陣詭譎道:「長嶺叔!我和你鬧著玩呢!你就當真了?我這就走。」說罷彎腰拎起簍子轉身慢騰騰地往門外走去。剛剛出門背後大門便「光」地一聲關上了。習員生又是一愣:楊長嶺可是蘇莊有名的餿摳這一回咋突然大方起來了?他千方百計阻止我進磨屋難道他家磨屋裡真藏著刺客?不中我得操操他!要是他家真窩藏有刺客邵東家這會正巴結王立寶我要是去告密抓住那個刺客邵東家還不得重重賞我?

    習員生想著白花花的大洋登時興奮得兩眼綠。他把簍子和面送到家中顧不得飢腸轆轆轉身出門急匆匆往閻陳莊而去。剛拐上莊東大渠迎面走來一人卻是周世昕!周世昕見他面帶喜色不由心中一驚劈頭問道:「你這是上哪兒去?」習員生一見是他低聲說道:「是周大哥?我去閻陳莊找邵東家。」周世昕眉頭微皺笑問道:「你找邵東家?你找他幹啥呀?」習員生嘿嘿一笑支吾道:「也沒啥大事!」周世昕就知他肚子裡要淌壞水詐他道:「你找邵東家?那不是正好嗎?咱們一塊走吧!」習員生愣了半晌詫異道:「邵東家也找……找我呀?」周世昕臉色突變喝道:「習員生!你偷走王少爺幾十塊現大洋這賬還沒算呢。王少爺臨走時留下話了限你三天時間不拿出大洋就槍斃了你。」習員生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頭冒冷汗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周世昕揪住他的胳膊大喝道:「走吧!」習員生拚命往後打著墜兒可憐巴巴道:「老周!周大哥!周大叔!你聽我說……」周世昕盯著他冷笑道:「我聽你說啥呀?」習員生哭喪著臉道:「王立寶賣他娘那事可不怪我是他自個要去」放鴿「的。」周世昕怒斥道:「放狗屁!你這是胡說王少爺哪能是那樣的人呀?」習員生委曲道:「我說得句句是真。」周世昕冷若冰霜叫道:「不管是真是假等見了邵東家你朝他去說。」習員生哪裡敢去央求道:「周大哥!我真是冤枉呀!周大哥!你行行好放我走吧我送你些好處。」周世昕手上略鬆口氣軟了下來疑惑道:「淨放閒屁你能給我啥好處?」習員生從他手中拚命掙脫諂媚道:「周大哥!昨天在吳壩殺王立寶的刺客你知道藏在啥地方嗎?」周世昕一愣眼神遊移不定問道:「藏在啥地方?」習員生得意道:「就藏在楊長嶺家磨屋裡。」周世昕瞠目道:「藏在他家磨屋裡?你是咋知道的?」習員生道:「剛才我去他家借石磨推面他死活攔著不讓磨屋裡肯定有鬼。」周世昕追問道:「準頭不?」習員生指天誓道:「千真萬確!誰要是說瞎話叫誰打一輩子光棍。」周世昕不信問道:「姓習的你不是操我吧?」習員生急出一頭汗來道:「**你治啥呀?你不信問問張海新!」往周世昕背後喊道:「張海新!你說刺客是不是在楊長嶺家裡藏著?」周世昕一愣轉回頭一看身後哪裡有人?習員生趁他眼慢躥入路旁的高粱地裡逃之夭夭。周世昕暗暗好笑心道:「這***倒不差心眼!」抱膀大喝道:「習員生!看你往哪兒跑?」習員生嚇得魂不附體剎那間便跑得無影無蹤。

    周世昕站在路旁心道:「楊長嶺也忒大膽他竟敢窩藏刺客。」正愣神就聽到高粱地裡傳來幾聲吆喝只見高粱桿亂動。須臾老綿羊、花妮拎著狼狽不堪、滾得一身是泥的習員生!從高粱地裡鑽了出來。老綿羊罵道:「這個小舅子揍的昨天叫他跑了看你這會你還往哪兒跑?」習員生苦瓜著臉可憐巴巴道:「我哪敢跑呀?我正說去閻陳莊找邵東家呢!」周世昕上前斷喝道:「純粹是放屁!上閻陳莊不走大路你鑽進高粱地裡幹啥去了?」花妮見他話裡有話詢問道:「你找邵東家!有啥事不?」周世昕忙罵道:「你聽他***胡扯他跑還來不及呢還敢去找邵東家嗎?」老綿羊看了周世昕一眼問道:「習員生!你老實說找邵東家到底有啥事呀!」周世昕指著習員生的鼻子厲聲恐嚇道:「姓習的你得說實話要是瞎放屁邵東家饒不了你。」習員生戰戰兢兢道:「我一句瞎話也不敢說刺客就藏在楊長嶺家裡。」花妮、老綿羊大喜道:「你說啥?刺客藏在楊長嶺家裡?」習員生忙道:「就是就是刺客就藏在楊長嶺家的磨屋裡。」花妮、老綿羊精神振奮:「咱趕緊去抓那個刺客這一回別叫他跑了。」三人押著習員生雄赳赳氣昂昂急匆匆往蘇莊走去。幾人剛剛走進蘇莊突然前面胡同口人影一閃周世昕眼歡早看出那人是誰。他推掇著習員生大喝道:「姓習的要是在楊長嶺家磨屋裡找不到刺客我把你的蛋黃捏出來餵狗。」習員生哭喪著臉道:「我可沒敢說瞎話到他家磨屋裡一搜不啥都知道了?」

    三人押著習員生來到楊長嶺家門口果然見大門緊閉。老綿羊道:「大白天關著大門肯定有鬼。」花妮吩咐道:「習員生!你來敲門。」習員生不敢不聽上前敲了兩下苦瓜著臉喊道:「長嶺叔!快點開門。」喊了幾聲院內卻無動靜。習員生回頭問道:「他不開門咋辦?」老綿羊低吼道:「***東西!還能咋辦?再給老子使勁敲。」習員生依言用腳在門上使勁踹了幾腳喊道:「長嶺叔!快點開門。」只聽院中楊長嶺慌慌張張地問道:「是誰呀?」習員生陪笑道:「是我!我是習員生!」楊長嶺詫異道:「才屁大的功夫你***咋又回來了?」習員生支吾道:「我有點小事。」楊長嶺嗔怪道:「有事你也不能踹門呀!把門踹爛你給我打新門呀?」習員生央求道:「長嶺叔!您老人家快點開門吧!」楊長嶺不耐煩道:「這兩年你不在家咱蘇莊安穩了兩年。這會你回來了又知不道誰家的雞鴨該遭殃了。」說著打開大門。

    門剛一打開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老綿羊、花妮推開楊長嶺衝入院中。習員生叫道:「刺客就藏在他家磨屋裡。」也要跟著進去被周世昕伸手拽了個跟頭低聲罵道:「小舅子揍的你還不快跑?差心眼呀?」習員生一愣轉身衝出大門逃之夭夭。楊長嶺一看事情不妙伸手把老綿羊、花妮揪住嚇得臉色蒼白叫道:「你們大白天私闖民宅想幹啥呀?」老綿羊、花妮大喝道:「你楊長嶺窩藏刺客還問俺們幹啥你不想活了嗎?」楊長嶺臉漲得通紅提膽爭辯道:「你們血口噴人!誰窩藏刺客了?」老綿羊得意地笑道:「楊長嶺!你還不承認嗎?刺客就藏在你家磨屋裡。」不由分說把楊長嶺推了個跟頭在楊長嶺的驚呼聲中和花妮雙雙搶入磨屋。

    周世昕跟在後頭也衝進磨屋。周世昕進了磨屋只見老綿羊、花妮愣在哪兒嘟囔道:「磨屋裡哪有人呀?」周世昕一看磨屋裡僅有一眼石磨果然空無一人驚訝道:「咋沒人呀?刺客在哪兒呀?」回頭叫道:「習員生!習員生!」老綿羊、花妮這才醒過神來也叫道:「習員生!刺客在哪兒呀?」再找習員生哪裡還有蹤影?楊長嶺也鑽進磨屋問道:「你們說刺客在俺家裡刺客呢?」花妮尷尬道:「楊長嶺!最近你家沒來外人吧?」楊長嶺神色慌張急忙道:「連俺媳婦都帶著孩子走親戚去了只我一個人在家。」老綿羊悻悻道:「楊長嶺!有人說你家窩藏著刺客俺們才跑來搜查的。」楊長嶺頓腳叫屈道:「我楊長嶺是本份老實人家東西兩莊上誰知不道呀?就是再借給我兩個膽我也不敢窩藏刺客。這是誰喪盡天良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大家都知楊長嶺本份老實且又膽小搜遍整個院子也沒見刺客的人影都無話說自好訕訕地走了。出了大門都道:「叫習員生這***操了一頓。」三人衝進習員生破敗不堪的家裡找他算帳習員生早已不知蹤影。

    老綿羊等人走後楊長嶺趕緊關上大門揩揩頭上的冷汗沖牆外低聲喊道:「你倆沒事吧?他們都走了。」馮劍、艾鳳玲這才從牆頭上露出腦袋來小聲問道:「都走了?」楊長嶺點了點頭。馮劍扶著艾鳳玲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艾鳳玲經此劇烈活動觸動傷口臉色更是蒼白。楊長嶺、馮劍趕緊把她扶進磨屋內躺下。楊長嶺的心在腔子裡「彭彭」直跳尚自氣浮心燥後怕道:「我的娘也可把我嚇死了。」馮劍也心有餘悸惴惴道:「說起來真巧我才拐出胡同口就看見老綿羊、周世昕他們和習員生衝進莊來就知道不好正巧聽見周世昕喝罵習員生便趕緊跑回來了幸虧袁召寶家沒人!」原來馮劍見幾人衝入莊來又聽到周世昕訓斥習員生就知是他告的密不禁大驚趕緊抄近路飛快跑回楊長嶺家裡和楊長嶺一起奮力把艾鳳玲托上牆頭雙雙跳入鄰居袁召寶家中險險躲過這場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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