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 正文 第二章 遇險 (三)
    再說,馮劍一鑽入棺材,即被那死人緊緊抱住,初時他恐怖之極,拚命掙扎,因棺材內空間狹窄,又被那死人緊緊抱住,動彈不得。馮劍更怕棺材外面的幾個人聽見——這時候活人比死人更要可怕。他掙了幾掙,沒有掙開,便豁出去了,索性爬在死人身上不動,聽天由命。外面邵盼頭等議論時局,他一句也沒聽進耳中,卻嗅著有股濃濃的幽香,直沖鼻腔。他是一個十七、八歲的血性青年,尚沒婚配,今生今世更沒如此親近過女人!沁人心脾的幽香使他渾身燥熱,口干舌滯,又感身下相接柔軟,散氣如蘭。馮劍感到褲襠裡那個不爭氣的玩藝就象剛澆過水的黃瓜,早已硬如鋼槍。要不是棺材裡是個死人,他恐怕就要給她解衣寬帶,行雲布雨一番。就算如此,原始的沖動還是使他突然冒出一個怪念頭來,他想親吻一下死人!馮劍心想:狗日操的,俺姐姐就慘死在邵家父子手中,親一下這個老嬤子撈本,過過干癮,總歸不錯吧!此念頭一起,他不假思索,低頭就是一吻,正親在那人的嘴唇上。

    那人顯然大吃一驚,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馮劍大奇,暗想:“我日!真他娘的斜屌門了,這老東西死了也作怪,不讓我親?我偏親你他娘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俯身又是一口,親在那人臉上。那人同樣驚恐萬狀,身子扭曲,拚命掙扎!她越是掙扎,馮劍越是來勁,兩手也不老實起來,亂摸亂掏。他驚訝地發現,那老女人雖死,胸前棉衣下高聳的雙乳竟然滑膩如脂,柔軟可愛,令人愛不釋手!不象是死人的。馮劍一邊亂摸,一邊狂吻不停,心裡叫道:“親親老嬤子,給俺姐姐撈本!親親老嬤子,給俺姐姐撈本!”陶醉有趣,樂在其中。

    突然,那人猛一偏頭,馮劍卻吻在一張冰涼堅硬的臉上,再加上用的力大,差點沒把兩棵門牙硌掉。馮劍一愣,馬上明白過來:他身下有兩個人,最下面的才是死人,他和死人之間還有一人,這個人是誰?馮劍低聲喝問:“說實話,你是誰?”那人嬌喘吁吁道:“該死的,你快壓死我了!”卻是少女的聲音。馮劍又驚又喜,追問道:“你是咋鑽進這裡來了?”那少女反問道:“我正想問你呢,你是咋進來的?”馮劍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就在這時,棺材蓋上蒙的那張白紙突然被人掀開了,緊接著聽邵盼頭喝道:“棺材裡進老鼠了,快把燈端來。”就覺棺內漸亮。馮劍大驚,剛要起身,身下那人突然右手一揚,一股粉塵噴射而出。

    只聽“哎呀”幾聲,燈光突然熄滅了,四下裡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生石灰粉塵。只聽慧雲大叫道:“棺材內有刺客,快用槍打。”趁著黑影,馮劍一躍而起,跳出棺材,回身把那少女也拉了出來,就要破門而出。白雪映照下,卻見對方三人一齊阻擋在門口,慧雲正掀衣掏槍。馮劍見闖出無望,情急之下,一拽那個少女,轉身閃進了裡間。只聽邵盼頭急叫道:“別打!”話音剛落,外屋猛地響起“砰、砰”幾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馮劍知道裡屋也呆不住,顧不得多想,摸黑打開地道的開關,拉著那少女!一頭鑽了進去。

    兩人鑽進了地道,馮劍回身把地道門關好,往前爬行了幾步,感到已快到陷井了,便停下步子,摸索著去開那扇側門,慌忙之中,卻咋也摸不到開關。洞外嘈雜的喧嘩聲越來越大,馮劍知道事急,早晚會搜查到這裡,便低聲對那少女說道:“沒法子!你跟著我下。這裡是一個陷井,上窄下闊,可要小心!井壁上有我剛才挖出的腳窩。”說著,把手中鐵刺塞時她的手裡,道:“用它插進石縫裡,慢著點下。”說著摸到陷井旁,小心翼翼地用手摳著上來時用鐵刺挖出的石縫腳窩往下溜去。那少女知道此時生命懸於一線,也不多說,用鐵刺插入石縫,依言跟隨而下。馮劍低聲囑咐道:“下面有尖刺,掉下去就沒命了,千萬小心。”少女道:“謝謝你提醒,你也得小心,洞內潮濕,石塊滑得很。”竟充滿關切之情。馮劍心裡一蕩,趕緊隱住心神,手腳麻利地率先下到洞底,又伸手接住那位少女!

    洞底雖說寬敞,但布滿鐵刺,兩人站在緊靠井壁處沒鐵刺的地方,因空間狹隘,只好面對面站著,屏住呼吸,緊張地觀察著上面的動靜,兩人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馮劍如墜夢中,輕聲問道:“我叫馮劍,你叫啥呀?”那少女回答道:“我姓孫!叫孫倩靚!你叫我倩靚好了。”馮劍咀嚼了一陣,喃喃道:“倩靚!倩靚!你咋叫這麼個怪名字?俺這裡的女孩都是些叫花呀、霞呀、雲呀、妮呀、蘭呀、翠呀的,倩靚?不好聽。”孫倩靚不屑道:“你懂得啥呀?‘倩’是表示美麗;‘靚’是表示漂亮、好看!你真是個榆木疙瘩,咋啥也不懂呢?”馮劍不以為然,笑道:“叫‘花’不是更好嗎?叫‘倩靚’!那不是脫……”本想說“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話剛說一半,才想到對方是一個少女,此話不雅,硬是把剩下的半截話生生咽了回去。

    偏偏孫倩靚好奇道:“馮劍!脫啥呀?”馮劍支吾道:“脫……我是說你咋不叫花呀、霞呀、蘭呀、雲呀、妮呀的,那多好聽呀!偏偏叫啥‘欠亮!’好好的,你欠啥的亮呀!不好聽。”孫倩靚嗔道:“我偏不叫啥‘花呀、霞呀、蘭呀、雲呀、妮呀的’,忒俗氣!”馮劍奇怪道:“啥是俗氣?我姐姐就叫馮秀花!俺家那地方女孩不是叫‘花’就是叫‘霞’!最不濟的也叫‘臭妮’!沒誰說俗氣呀!”孫倩靚知道跟他說不清,便差開話題,問道:“你姐姐今年多大了?”良久,馮劍長吁了一口氣道:“我姐姐要是還活著,今年二十六歲了。”孫倩靚打了個寒戰,低呼道:“你姐姐……她死了?”馮劍咬牙切齒,聲音低沉道:“我姐姐……姐姐,就是叫這家姓邵的給害死了。”孫倩靚“哦”了一聲,輕輕道:“真對不起!讓你傷心了。”馮劍幽幽道:“姓邵的害人不吐骨頭,知不道害了多少好人!這個陷井,就知不道有多少人死在這裡。”孫倩靚一把抓緊馮劍的胳膊,害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聲音微微顫抖:“你是說……這裡死過人呀?”

    馮劍見她害怕,感到驚奇,詫異道:“這裡當然死過人!死了好幾個呢。你是害怕嗎?那你咋還敢鑽進棺材裡去?那裡頭也有個死人呀!”孫倩靚不解,詫異道:“棺材?啥是棺材?那是干啥用的?”馮劍道:“你剛才躺進去睡覺的大木匣子,那就是棺材,是盛死人用的。你知不道那裡頭有個死人嗎?”孫倩靚渾身發抖,哆嗦成一團,道:“那裡面……還有個死人?”馮劍大跌眼鏡:“你是真知不道,還是裝知不道?那裡面是有個死人躺著呢!是這家姓邵的娘死了。你是咋進去的?”孫倩靚身如篩糠,上下牙齒直打架,她緊緊摟抱住馮劍,好一陣,才恐懼道:“我……我聽見裡屋有動靜,便……便鑽進去躲藏。我正奇怪,這家咋把盛衣服的櫃子對……對著門躺著放,櫃子前還點著一……一盞油……油燈。”馮劍見她竟不認識棺材,不由心中起疑,詫異道:“你是干啥的?不象是人間凡人!倒象是哪個洞府的仙女!咋連棺材也不認得呀?你是跟我說笑話吧?”孫倩靚緊緊靠在馮劍身上,過了好長一陣,才輕輕道:“也許你真得不相信,我真的不認識,我和姐姐是在豐縣東南華山的尼姑庵中長大的。聽師父說,我和姐姐都是棄嬰,被親生父母拋在華山腳下,是師父含辛茹苦把俺姐妹倆拉扯大的。活了十六歲,我這是第一次下山。”馮劍問道:“那你咋跑到這個地方來了?”孫倩靚答道:“來找我姐姐孫倩傑呀!”馮劍詫異道:“你的姐姐?”孫倩靚道:“是呀!我是來找我姐姐的!”馮劍又問道:“你的姐姐?她到這裡來干啥呢?”孫倩靚道:“我也弄不清楚。”馮劍驀地想起來,問道:“你姐姐是不是長著一張圓臉,鼻梁上有雀斑的?”孫倩靚抓住馮劍的手,興奮、急切道:“是啊!你見過她嗎?她在哪兒?”馮劍道:“就在這裡!”孫倩靚大惑不解,詫異道:“在……在這裡?”馮劍道:“是呀!她就在你腳邊。”孫倩靚驚訝道:“啊!是真的嗎?”壯膽伸手一摸,果然腳邊有人!

    孫倩靚急切地問道:“你帶洋火了嗎?”馮劍道:“帶著呢。”說著,掏出洋火劃著,頓時一絲亮光照亮了四周。孫倩靚低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只見井底布滿密密麻麻的鐵制鋒利尖刺,有兩具屍體橫臥其中,一具早已是腐爛殆盡,另一具胸部被鐵刺數處洞穿,紫紅色的血液已凝聚成塊,臉色煞白,已經死亡。她的姐姐孫倩傑正俯臥在這具屍體之上,身上有幾處流血。孫倩靚發出壓抑的啜泣,低聲呼道:“姐姐!姐姐!”孫倩傑發出痛苦的呻吟,依舊昏迷不醒。火光突然熄滅,四周又是一片黢黑。孫倩靚急切地叫道:“快,再劃著洋火。”馮劍噓道:“小聲點,上面有動靜。”孫倩靚傾耳一聽,果然從上面隱約傳來聲音。兩人緊張地傾聽著,一動也不敢動。只聽“吱”地一聲,蓋陷井的鐵蓋被打開了,從上方透來幾絲亮光來,隨即出現幾個頭影,並傳來邵和坤的問話聲:“有人進去嗎?”邵盼頭道:“可能掉到陷井裡去了。”慧雲道:“先檢查地洞裡面,萬一鑽進大廳就麻煩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井口“啪”地一聲被蓋上了,幾聲腳踏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孫倩靚有些急燥:“馮劍!我們得趕快出去。”說著,撕下身上穿的一件小褂,摸黑給孫倩傑包扎傷口。

    孫倩靚把姐姐孫倩傑抱在懷裡,催促道:“馮劍!我們得趕快走,他們必定會查到這裡,再晚可就來不及了。”馮劍安慰道:“你別著急,我先上去,得找根繩子,把你姐姐拴上,好把她拉上去。”孫倩靚急得哭了,嗔怪道:“你這不是費話嗎?這時候到哪兒去找繩子?”馮劍搔了搔頭皮,為難道:“你說咋辦呀?總不能背她上去吧!洞壁這麼滑,單人上下都玄乎,再背上一人,恐怕上不去,萬一失手掉下來,可就沒命了。”孫倩靚問道:“就沒有別的出口?”馮劍道:“我也弄不清!既然是陷井,咋可能另有出口?”孫倩靚道:“你不是進來過嗎?要不,你咋知道我姐姐在這裡呀?”馮劍悻悻道:“我願意到這個鬼地方來嗎?我也是中計掉進來的!我這兩只腳上,還有扎的血窟窿呢。”孫倩靚問道:“那你上回是咋從這裡出去的?”馮劍不耐煩道:“我是出去過!剛才不是說了嗎,就是順著井壁摳著石縫爬上去的,這會背著你姐姐咋上呀?依我說,我先上去,等找到繩子,再來救你姐姐。”孫倩靚勃然大怒,喝道:“你是說,把我姐姐丟下不管了?”馮劍很委屈,悻悻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說過把你姐姐丟下不管了嗎?我是說‘咱先上去,找根繩子,再來救你姐姐!’你耳朵裡……”他本想說:“你耳朵裡塞驢毛啦!”剛說一半就知不妥,把話生生憋了回去。孫倩靚自知理虧,卻強詞奪理,賭氣道:“你就是不想救我姐姐,才想出這麼個餿主意。我知道你是咋想的,你上去後一跑了之,我到哪兒找你去?再說,一開始你說沒安好心,把我引到這個陷井裡來,你這不是害我嗎!”

    馮劍捶胸頓足,叫起撞天屈來,發誓道:“天地良心!我發個毒誓:我馮劍要是存那個壞心,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叫我一輩子娶不上媳婦!孫倩靚!你這人說話咋這麼不講理呀!你要不是下到這個陷井裡來,早就叫他們給逮住了。再說,你不下來,咋知道你姐姐在這裡呢?”孫倩靚詭辯道:“找到我姐姐又出不去!和沒找到又有啥兩樣?”馮劍氣道:“你這是找歪理呀!女人真是難纏。好了好了,我怕你中不?好男不跟女斗。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你說我的辦法不行,你說個行的。我聽你的,中不?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認了,誰叫我愛管閒事呢!活該倒霉。”孫倩靚賭氣道:“你也別淨說這些好聽的,我不用你管,自個就能把姐姐背上去。”說著,把孫倩傑搭在肩上,昏迷中的孫倩傑痛苦地呻吟起來。孫倩靚到底是個女孩,背負一人已是氣力不加,哪裡還有力氣攀登?試了幾次都滑了下來,累得氣喘吁吁。馮劍歎了口氣,無奈道:“孫倩靚!你也別瞎逞能了,叫我來試試吧。”

    就在這時,陷井蓋忽然又被人打開了,一人拿燈往下照著,探頭了望,說道:“看不清楚!”馮劍聽出正是邵盼頭!只聽慧雲道:“打幾槍再說。”邵盼頭拔槍往下放了兩槍,子彈打在屍體上,發出沉悶的“撲撲”聲。孫倩靚、馮劍護著孫倩傑貼壁站著,屏住呼吸,生怕弄出聲響來,一動也不敢動。許久,只聽邵和坤說道:“掉下去還有命嗎?不扎死也摔死了。”慧雲道:“你沒看見,咋就知道那人死了?”邵盼頭道:“這還不好弄?我自有辦法!”慧雲道:“你能有啥辦法呀?”邵盼頭道:“過一會你就知道啦!”

    孫倩靚緊張地喘不過氣來,輕聲問道:“馮劍!他想干啥呀?”馮劍知道此時凶險無比,全身已繃成一根弦,微微顫抖,哪還顧得上理她?而是全神貫注地緊盯著上方,屏氣凝神,伺機而動。許久,才甕聲甕氣地輕聲搶白:“你問我!我問誰去。”緊要關頭,孫倩靚顧不得跟他斗嘴,只是害怕,黑暗中禁不住瑟瑟發抖。就在這時,忽然洞口一黑,一重物從天而降,呼嘯著砸了下來。馮劍早有准備,低呼道:“站好。”說著左手摳住石縫,看准時機伸出右手來,扯住急速下墜的那物的一角,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外猛得一推。這一推四兩拔千斤,改變了墜物的方向,那物體緊貼著三人砸在洞底,砸在那兩具屍骨上面,深深陷入鐵刺裡。氣流沖擊震蕩,壓迫得三人喘不過氣來,孫倩傑發出輕微的呻吟聲。只聽邵盼頭拍手笑道:“妥了,就是扎不死,也砸成肉泥了,你總該放心了吧!”慧雲松了口氣,吩咐道:“今晚你爺倆無論如何都得把死人弄出去。屋裡有幾個死人,除了叫我惡心。”邵盼頭點頭哈腰道:“我這就去弄!你先睡去吧!天亮還得燒開門紙呢。”

    馮劍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才感到右臂隱隱作疼,想是剛才被墜物擦傷了。他捅了捅身旁的孫倩靚,低聲問道:“孫倩靚!你倆沒事吧?”孫倩靚長吁了一口氣:“沒事!你也沒事吧?”馮劍開心道:“我也沒啥事!你姐姐她咋樣了?”孫倩靚歎息道:“有點發燒,直要水喝,到哪兒去弄水呢!”馮劍道:“她還發燒?”伸手摸去,卻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孫倩靚厲聲怒喝道:“你……你要干啥?你想占我的便宜?”馮劍嚇得趕忙縮手,尷尬道:“沒……沒……”尷尬至極。須臾,孫倩靚柔聲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你別生氣,我姐姐她沒有事。咱們不能總呆在這裡,得想辦法出去呀!”馮劍奮然道:“我上去找根繩子,一會就下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輕聲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害怕嗎?”孫倩靚聲音微微發顫,輕輕歎道:“害怕也沒有用呀!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有姐姐陪著我呢。你放心去吧,可要千萬小心!他們沒走遠,得提防著點,俺姐妹倆就指望你了。”馮劍心裡一熱,豪氣頓生,奮然道:“你們倆等著,我馬上回來。”說著手摳石縫,手腳並用,奮力往上攀登,再一次出洞尋找繩子!

    誰知剛上了一半,只聽見“吱呀”一聲響。馮劍一驚,緊貼著井壁,一動也不敢動。須臾,突然馮劍腳邊的井壁上透出光亮來,竟然開了一扇小門。馮劍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心下尋思:“這裡咋會有門呢?我上下兩回,咋知不道呀?”很是不解。這當兒,只見從那門中伸出一根粗大的木棍來,插進對面井壁的槽裡。隨後,又從門中探出一個人頭來,口叨油燈,手抱軟梯就往木棍上的鐵環上掛。馮劍知道機會難得,況且那人腦袋正處在他的腳邊,正好下手。馮劍不假思索,抬起右腳來,居高臨下,朝著那人的腦袋,死命往下一蹬。那人低頭掛好軟梯,剛跨出一只腳,卻不料上方殺出個程咬金!猝不及防,被蹬個正著,僅“哼”了一聲,便一頭栽進陷井。

    就聽“通”得一聲過後,再無動靜。馮劍出手成功,大喜過望,又擔心砸著孫倩靚姐妹,低頭問道:“沒砸著你們吧?”孫倩靚尚未答應,小門中卻傳來應話聲:“你說啥呀?”馮劍一凜,就知還有接應的人!當下也不答話,緊盯著小門,待那人探頭,故技再演,再狠狠踹他一腳。誰知那人是個狡猾的狐狸,問過話後,遲遲不肯伸出頭來。過了一袋煙功夫,反倒是馮劍沉不住氣了,便下移腳步,湊到門口往裡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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