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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朵木然,這種立竿見影的交易讓她覺得有些屈辱,「這錢我不要,哥,我不是」她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哽咽。
張長遠喜歡的就是她這股傲氣,他珍惜地擁著她,看著她快要落淚的眼睛,「艷朵,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這是哥的一點心意,你千萬不要想歪了,哥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一點都沒有別的意思,收下吧,哥知道你家困難。」
艷朵不吱聲,斂著眉忍著淚,「哥,你要是真愛我,你就要給我一個好結果,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從沒想過要扮演這種角色,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受不了」
「好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不會負了你的,聽我的話,早點回去,回到你的住處休息得好一些,我怕她萬一回來。」她聽了這話,更覺得索然無味起來。慢慢穿好衣服。
「晚上過來吃飯?」張長遠看她面色不悅,賠著笑臉哄她。
「我今天很累,不過來了。明天早上我直接去火車站候車室等你。」她勉強朝張長遠笑了笑,「哥,我走了。」
張長遠看她梨花帶雨似地楚楚可憐,抱著她親了親,「好,我走了,等你女兒回來可不得了。」艷朵帶著調侃的口吻說道,走到門口卻不見了鞋,張長遠連忙跑到臥室的床底下拿了她那雙發黃的涼鞋過來,「艷朵,鞋在這,這雙鞋舊了,下回哥給你買一雙。」艷朵看他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覺得時楓林實在有些猥瑣,嘴裡不說,心裡總有些疙疙瘩瘩。
艷朵穿上鞋,正要開門,他卻按住她的手,瞇著眼從貓眼裡往外看,「你等會,老孫的老婆正在客廳拖地板,門開著呢。」
「怎麼辦呢,我不能總呆在這吧?」艷朵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我打個電話,老孫家的電話在裡面走廊的小窗台上,老孫這時應該在睡覺,他老婆過去接電話,你就趕緊下到18層去等電梯,注意,腳步要輕。」
平日頗有幾分豪氣艷朵杏這下感覺真是做了回大漢奸,但她也無可奈何。
鈴對面房裡的電話鈴響了,那女人果然走了進去。「喂,是周大姐吧,老孫睡了嗎」張長遠煞有介事地拿著話筒說。
艷朵像貓一般飛地溜了出去,她踮著腳經過孫家,然後像跳芭蕾舞般下到了18樓,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按了下去的電梯按鈕。我是一隻可笑的老鼠,她苦笑著。
第二天艷朵剛一下車,張長遠卻早來了一步,站在A市火車站中心廣場的噴泉邊向她揮手。晨風吹著她一襲白裙,夏日一天中最柔和的陽光照在她皎潔的額上,透明白皙的皮膚如夏天黎明清靈的天空。即使她的神情有些淡淡的憂傷,可那也是美麗的。艷朵想著這次要跟一個相處才一個多月的男人回去了,又想起陳陽曾經與她回家的情景,心裡百感交集。是啊,自己曾經是那樣迷戀過陳陽,怎麼現在就棄之如敝履了呢,是什麼東西改變了呢?
上了火車,張長遠不想太招眼,坐在裡面靠窗的位置,兩人說了一會閒話兒,艷朵發現這個男人雖然腹內草莽,沒讀過什麼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很會窮快活,挺會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樂子說得活靈活現地逗她開心,甚至他還能把趙本山的小品模仿得惟妙睢肖,引得她哈哈大笑。這是他感染她的地方,他有不快活,一轉眼就過去了。說著笑著張長遠忽然就困了,「艷朵,你幫我看著包,我來瞌睡了。……」
「好吧。」
張長遠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車到O市時,艷朵叫醒張長遠。兩人出得站來,早看見一個戴眼鏡中等個子的男人舉著一個牌子「接省報記者張長遠」時楓林暗示她:「呆會別叫我哥了,叫我張老師吧。」
「好。」
張長遠走上去,「我是張長遠」那男人臉上立即展開了蜜糖般謙恭的笑容:「我是秘書小成,歡迎歡迎,辛苦了。」
兩人握手時成秘書看到艷朵站在一旁,「這位小姐是同來的麼?」
「是,這是我的實習生艷朵。」該死,他的語調有些不大自然。
「你好。」她不安地伸出手讓對方握了一下。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詭秘,是不是張長遠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洩露了什麼。她一再告誡自己要小心,不要讓旁人看出端倪來。
「我的車在那兒,來,我來幫你們提行李。」車子在狹窄擁擠的街道行走。
「張老師,我想回家,把行李放下來,就上車,我家就在街邊,很快的。」她指著前面。
「小成,艷朵妹子想先去她家看一下。」時楓林拍拍前排成秘書的肩膀。
「好,沒問題,你家在哪?」成秘書轉過頭來。
「在月亮湖子在一棟破舊的房子前停下,這是姐姐在城裡為家裡租的房子,父母在城裡提提籃子做做小活計也方便些,萬鎮已呆不下去了。艷朵到後蓋箱來拿行李,張長遠也跟著下來。「艷朵,我跟你一起去一下。」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家寒傖的樣子,況且又怕家人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推辭道:「張老師,你還是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