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呆呆目送櫻木花道疾馳而去繼而面面相覷。
「我說」仙道看看尼娜。
「啊?」尼娜也望著自己的老公。
「咱們是不是也考慮??」仙道一臉「傷腦筋」的微笑。
「哎呀……」雖然嗓門大但尼娜的臉也紅了起來。
婚禮結束後第二天流川就向雙方老人表示打算幾天後與櫻一起返回洛杉磯。
誰知楓媽卻第一個反對隨後包括櫻木外公在內的所有長輩都一邊倒向著楓媽。
「你看看你看看!小櫻這個樣子怎麼能隨便亂跑!而且去美國水土不服她現在這身體能行嗎?!」楓媽看看臉色蒼白的櫻。
她現在幾乎除了乾麵包和果汁外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一天兩天還好可是天天如此難免有些貧血的症狀。
「美國醫療條件比日本好。」流川爭辯。
「醫療條件再好照顧起來也不是家裡!我們總不能跟著跑去美國吧?!」楓媽當頭一棒又指指櫻木媽媽:「我們兩個都生過孩子總比你們倆的經驗豐富的多!我告訴你懷孕的最初幾個月如果不好好調理別說寶寶就連媽媽的健康都會受影響!」
「你媽媽說得沒錯」楓爸點頭:「這幾個月就把小櫻留在日本吧!季後賽結束時估計她的身體就會好很多到時候你們再一起去美國也不遲啊!」
「是啊!」櫻木外公也這樣說:「小楓啊你媽媽和我們這段時間都會在東京照顧小櫻這點你就放心吧!」
流川還想負隅頑抗但無奈寡不敵眾只好自顧自鼓著一張麵包臉。
「你看你!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一樣!」楓媽哭笑不得輕輕打了兒子肩膀一下。
「就別在那裡鬧彆扭了!」楓爸笑笑:「我可是為了孫孫都把你媽媽留在日本打算這次自己去香港啦!你也稍微忍耐一下吧!」
「唔。」流川依舊鼓著麵包臉。
櫻拚命忍住嘔吐的感覺暗地裡握握流川的手要他放心。
流川轉過臉看著她青白的臉。
也許媽媽說得沒錯這個時候她確實需要好好靜養。
這天傍晚傳來一個令人高興的消息:非太太已經於中午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嬰現在母女平安。
櫻靠著流川半躺半臥在和式房屋寬敞又典雅的走廊上已經修繕完好的院落裡鯉魚正在水池中跳來跳去。
「現在都好羨慕非姐」她垂下眼簾說。
「舒服點麼?」流川低下頭問:晚飯幾乎一口沒吃只喝了點什錦果汁。
「嗯沒事。」櫻笑笑:「可能開始都是這樣的?」
月亮的清輝靜靜灑在兩個人和式的睡袍上好似罩上一層軟紗。
「狐狸君」過了片刻櫻輕輕開口:「你以後可以教他打籃球。」
「也可能是女孩。」流川道。
「女孩也可以打籃球啊!」櫻笑道「如果是你教一定可以打得很好。」
隨後她直起身子抱膝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霎時間一片寂靜只有那錦鯉躍出水面的聲音與朦朧的月色相伴。
這種寂靜最後是被櫻木媽媽輕柔的腳步聲所打破。
她端著一個漆盤來到女兒和女婿面前。
「小櫻」櫻木媽媽心疼地望著女兒瘦削蒼白的臉:「餓了吧?我剛做好的粥很清淡來趁熱吃了。」
流川伸過腦袋去:這是一碗用糙米、各類蔬菜與松子熬成的粥清香撲鼻且不油膩看得出是媽媽精心做給女兒吃的。
他突然想起高中時她做給自己吃的蔬菜粥來。
「媽媽我不餓……」櫻搖搖頭:連續的嘔吐簡直讓她有點害怕了。
「那怎麼行?」櫻木媽媽擔心地跪坐下來:「你幾乎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來~要聽話……」她向哄小孩一樣哄著櫻。
櫻苦惱地垂著腦袋。
流川忽然伸出胳膊接過岳母手中的碗。
櫻木媽媽微微一愣繼而露出溫柔的微笑。
「小楓」她輕聲對女婿說「那就拜託你啦!」
流川鼓著腮幫子點點頭。
目送櫻木媽媽走遠他扭過臉來望著櫻。
「我說了我不吃。」櫻執拗地挪開身子。
「你說了沒用。」流川強調。
「吃不完不許睡覺。」
「什麼啊狐狸君!不睡就不睡……」
月色忽然也明朗起來似乎月亮也在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第二天櫻木花道一家三口前來拜訪。
乖巧的小博受到了所有長輩的寵愛一直從楓媽懷裡傳遞到櫻木外公膝蓋上被愛撫不止。
不過最疼他的還要數姑姑和姑父。
「臭狐狸!婚禮上那一腳本天才還沒報仇!」櫻木花道齜牙咧嘴地說。
「大白癡踢得就是你。」流川楓毫不示弱。
不過對於這種習以為常的吵嘴旁邊根本沒有一個人理會:狐猴大戰儼然已經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或許還夾雜著那麼一點幸福。
「小博啊如果***孫子也能像你一樣可愛那該多好噢!可不要像他爸爸那麼無聊∼」楓媽還沒有正式升級成為奶奶重心卻已經明顯偏向於孫輩了。
小博眨巴著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瞧著周圍的一切。
「臭狐狸!和我一對一!我要報仇!!」櫻木在一邊狂吼。
「大白癡和你一對一就是浪費時間。」流川故意氣他。
「哼!你是不敢!膽小的狐狸!!」櫻木氣急敗壞。
「好啦!你們倆要是想比試比試就出去嚷嚷這麼大聲寶寶都嚇壞啦!」楓媽不滿地說。
其實小博早就習慣了爸爸的大嗓門只是沉睡在櫻身體裡的小傢伙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無敵的爸爸和火爆的舅舅而已。
「我們去體育館!哼!」櫻木氣哼哼地說。
「去就去大白癡。」流川找準他屁股又是一腳兩個人吵吵鬧鬧消失在外廊剩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們。
「他們倆還真是好朋友裡的宿敵!」楓爸笑著說「不見面就不安心見了面吵個不停真是的。」
「算了由他們去吧」櫻木外公爽朗地笑起來一邊親親重外孫胖乎乎的臉蛋。
「從高中到現在吵了十年呢!」晴子悄悄對櫻說。
櫻重重點頭表示贊同。
東京日本籃球國家隊專署的籃球館裡隊員們都目不轉睛看著場上對峙的流川楓與櫻木花道。
「太!太厲害了∼!這就是nba的實力麼?好可怕!」他們不斷地議論著。
兩個人一樣的揮汗如雨只不過流川楓沉穩內斂中蘊含鋒芒櫻木花道則是電閃雷鳴而又堅若磐石。
「死狐狸什麼時候會這麼變態的進攻啦?!」櫻木花道帶著點佩服罵道。
流川楓擦擦劉海:上面的汗正在不停地滴落。
櫻木花道的防守能力進步神每一次突破他都非拼上百分之百的力量不可。
雖然猛龍隊和湖人隊相比實力還是有明顯差距但是櫻木花道的防守現在卻不亞於自己。
他的瓜子臉上閃過一束光芒那是一種渴望著越的情感流川楓的表情也因這束光芒而變得煥起來。
即便櫻木花道此時此刻也不禁吃了一驚。
兩個人的攻防難分難解一顆籃球即是火花無時無刻不將二人的鬥志迸濺四射。
技術型的流川與力量型的櫻木已經在他們的籃球生涯進入了融會貫通的階段需要的只不過是時間和那麼一點點靈感而已。
幾天後一個下雨的夜晚。
櫻跪坐在榻榻米上將流川的衣服仔細地鋪平裝好。
「狐狸君到了洛杉磯要記得打電話回來。」她低沉的聲音並沒由於臉色的蒼白而減弱半分。
坐在對面的流川默默點頭。
「這件繭綢的衣服是送給瑪麗大嬸的請替我交給她。」櫻說著拿出一個精緻的成衣店小盒子來。
流川繼續點頭。
櫻茶金色的眼眸靜靜地看了他片刻隨即將視線轉向窗外。
春天的雨要比夏季溫柔的多說是雨滴倒不如說像雨霧。
他們這所和式的房屋此刻就被籠罩在這雨霧裡。
「狐狸君」她忽然開口一邊拉住流川的手腕:「記得安西教練的話麼?」
流川望著櫻鑲嵌在瘦削臉蛋上的兩顆大琥珀。
「他說婚姻就像籃球賽呢其實反過來說也一樣對不對?」櫻淡淡一笑。
流川仍舊一言不地望著她。
「安西老師」櫻的臉突然微微一紅:「他是希望你能像在籃球場上保護陣地那樣保護我吧?那麼比賽的時候你也要像保護我一樣保護你自己。」
「保護自己……」流川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站起身來。
「保護自己也好保護自己的球隊也好狐狸君櫻坐直身子抬起頭來」安西老師他一定希望你能成為那樣的人。「說著她重新將臉轉向窗外:」他相信你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守護你所在的球隊吧?「
守護麼?流川烏黑的眼珠好像深不可測的湖水他纖長的黑色睫毛也微微垂下俯視院落裡潮濕的沙地。
是的他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不論家庭還是球隊都將完全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這是不可推卸的。
年少輕狂的肆無忌憚固然瀟灑但那只是流星。
籃球是他的事業與世間任何一件事業一樣是不是強者要等真正成熟才能見得分曉。
「我不懂籃球從來都是看熱鬧而已。」櫻收好衣服走到他身邊:「但是狐狸君你一直都是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呢。」
「現在不是一個了。」剛才還一臉嚴肅的流川忽然詭異地鼓起麵包臉。
「呃?」櫻不解地仰望著他。
「現在是三個。」對方嘟囔著似乎在埋怨她的遲鈍。
「嗯。」櫻有點手足無措地低下頭去。
「那個季後賽加油羅狐狸君∼」她欲蓋彌彰地說。
「你也一樣。」流川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用雙手箍住她的腰肢。
仍然纖細如初他修長好看的雙手幾乎就能夠將她的腰圍起來。
櫻輕輕反抗著想掰開他的手指。
對於未來幾個月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腰果一般大小的小傢伙真得可以安然無恙地慢慢長成一個小嬰兒嗎?而且還是在如此貧瘠的母體中?
想到這些她隱約對腹中的小生命有些愧疚。
不過來自耳垂的酥麻感覺卻打斷了她已經開始紛亂的思緒。
流川輕輕咬住櫻的耳垂:際處的櫻花清香愈明顯這種味道與其說陶醉還不如說習慣。
「狐狸君∼不要∼」櫻困在他的臂膀中掙扎著輕聲說。
「這幾個月要加油。」流川扳住她的胳膊。
「加加什麼油……」櫻依舊掙扎雖然天天吃不進什麼東西但她的力氣還是要比一般女子大些。
「白癡。」流川懲罰一般繼續咬下去。
「狐狸君不要∼!」本來是反抗說出來卻更像求饒。
流川的動作並不兇猛相反有些異樣的輕柔。
他要保護她就像保護賽場上的球隊一樣。
第二天雨過天晴在這樣一個好天氣流川隻身返回了洛杉磯。
瑪麗大嬸為兩個人的好消息高興得尖叫起來又對櫻送的繭綢衣服讚不絕口:畢竟在美國可沒有如此細膩的織品。
湖人隊的教練與諸多隊員也在其後的訓練與比賽中漸漸現了流川楓的變化。
他已經不再是孤狼了。
除去以往敏捷的身手與巧妙的進攻流川楓與整個球隊的融合也與不久前截然相反他的視野足夠開闊不論身體還是意識的感覺都使得他每次上場都能迅摸清自己的位置永遠出現在最需要的地方。
更令教練驚訝的是原本是他最不中看項目的防守現在也得到了良好的改觀。
以前能輕而易舉將他晃過的那些明星球員現在可是露出了棘手的表情:這個流川楓這只以前的孤狼實在頑強得令人狠。
他們的狠倒給流川帶來更狂熱的鬥志他無所畏懼卻又有足夠的謀略這點同櫻木花道一樣:他們都是對手越強狀態越神勇的類型。
就這樣流川楓在湖人隊的高度與日俱增教練和隊友越來越信任這個寡言少語的日本小子就如同在一些其他nba球隊大家信任那些優秀的中國球員一樣。
而且雖然寡言少語但他本質卻又是帶點孩子氣的可愛英語也說得相當有水準時不時還能冒出幾句冷笑話隊友到教練就忍俊不禁。
「夥計!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很多湖人隊球員都這樣拍著流川的肩膀。
亞洲人就是顯年輕啊!眼看都要當爸爸的人了從外表到內裡還根本是個大孩子嘛!從主教練到助理教練也都暗笑。
除去刻苦的訓練與必要的聚會流川楓閒暇的時間就都呆在舒適的家裡打打電話不過這些電話大多打給同樣在為季後賽拚命的櫻木花道。
「臭流川!勉勉強強僥倖成了第六人了不起啊?!」櫻木大嗓門聒噪。
「哼大白癡你要想成第六人再練十年吧!」流川冷嗤。
「你們倆感情還真是好!」瑪麗大嬸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小櫻哥哥十分感興趣。
「一個白癡~」流川嘟囔。
也只有和他打電話話才這麼多。
相比之下打給日本家裡的電話就少很多了這種電話大多是聽媽媽嘮叨兩句再和櫻說幾句便作罷。
他們二人的交流更多是借助互聯網。
算好時差坐在筆記本旁邊聊天工具中的各項服務就統統派上用場。
網絡實在是個比電話有用很多的東西能看能寫能聽。
櫻的臉色似乎紅潤了不少瘦削的臉蛋也豐滿了些。
她湊近了屏幕衝他靦腆地一笑。
「我最近在寫毛筆字啊!」她說道「媽媽她們不讓我澆花也不讓我和雨作見面畫畫吧顏料有毒索性就寫毛筆字啦。」
「唔。」這個愛好令流川瞬間鼓起麵包臉這讓他想起了愛釣魚的仙道。
真是的淨是一些老年人的愛好……他暗地裡想。
「書法很有趣的!」櫻笑道:「我寫了很多呢要不要看?」
流川只好鼓著麵包臉點點頭。
第一副寫的是:否極泰來。
「這個是剛開始寫的作品!」櫻笑著將字幅貼近屏幕。
流川繼續鼓鼓腮幫子。
「還有這個!」這次是「老驥伏櫪」。
四個字就有倆不認識……流川抓抓頭。
「最後這個是昨天才寫的哦!狐狸君……這幅彩子姐姐都說寫得好呢!所以我打算要送給你~」櫻的臉微微一紅。
送給我?流川的眼睛稍微張了張。
「只有三個字~」櫻繼續紅著臉說一邊拿出一卷嶄新的卷幅。
果真只有三個字但是字字方正筆鋒簡直如同印刷出的一般一絲不苟纖細卻又透出種鐵骨錚錚的感覺。
「傲即魂。」流川一字一頓地念道。
她向來寫字就如男子般筆力十足又蒼勁而現在這些經過磨練的漢字更加顯出這種風格與那些流暢又柔美的書法相比有些苛刻卻又別樣的清俊風格。
「等你回來我就送給你。」櫻說「對了你的比賽我們都有看外公說他是你和哥哥的終極球迷!不過其實他和我一樣都是看熱鬧哦!」最後一句是悄悄說的。
「小櫻我都聽見啦!你在說外公的壞話對不對?!我要告訴他哦!」突然楓媽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擠進屏幕看著兒子指指點點:「小楓!你也真夠嗆!天天害得小櫻睡不好在那抱著鐘錶算時差上網而且就算穿著防輻射的衣服總這樣也還是對寶寶不好吧?」
「唔~」流川剛剛平復下去的麵包臉被媽媽這麼一嚇簡直比剛才更鼓。
聽了櫻木花道的建議和作了爸爸隊友們的指點再加上瑪麗大嬸的幫助他到美國沒多久就買了幾套最好的孕婦防輻射的保護衣寄回日本所以即使這樣上網倒也不是很擔心。
「還有啊!你小子怎麼搞得?打你的球就好了怎麼招惹那麼多女人?!」楓媽突然柳眉倒豎起來:「而且!聽說那群瘋子還成立個什麼流川楓親衛隊?總部在神奈川美國還有分部?!你讓我們的臉往哪放?!」
「這和我無關!」向來對所有議論都愛搭不理的流川這次卻急急忙忙開口分辯媽媽也真是!當著她的面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可告訴你了既然是結了婚的男人就給我老實一點!如果不聽看我怎麼收拾你!」急性子楓媽已經是越說越激動現在幾乎佔據了全部屏幕而將兒媳婦擠到了一邊。
「哈~哈哈~」櫻哭笑不得地滴下一滴汗。
其後的十分鐘楓媽一直就「男人的責任感」這個話題對兒子好一頓教導中間幾乎沒有停頓。
一個個都那麼囉嗦~白癡櫻木是這樣媽媽也是!我上網來難道就是聽你們說這些廢話?!流川不樂意地想。
「好啦!」十分鐘後楓媽停止了說教「小楓你要向你爸爸學習!知道嗎?」
別廢話了趕緊離開我們好聊天!流川瞪著眼睛暗地裡想卻不敢明說。
「小櫻走到了吃點心的時間了!吃點心要緊哦!」誰知楓媽扭過臉去這樣說。
「媽媽~我可以等一會吃……」不見其人但聞其聲。
「你可以等寶寶可以等嗎?」楓媽語氣十分嚴格「趕快親家母剛做好的小蛋糕趁熱吃才行!」
流川楓就這樣被一個被他稱為腰果的小傢伙打敗了。
「狐狸君那我先去了~」櫻抱歉地笑笑貼近屏幕說「稍微等我一會我快點吃。」
「呃。」流川無奈地點點頭。
季後賽結束就趕快回日本把她接過來!受了氣的他暗地裡下定決心。
這種情況如果讓仙道碰見他一定會說:「傷腦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