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向來學習成績很差但櫻木也有個很像樣的書房裡面都是晴子愛看的小說還有些名人傳記和幼兒早期教育的圖書兩個人談話的地點就是這裡。
對坐著櫻木終於下定決心張開了嘴。
「有件事情先要對不起。」他說不過仍然一臉自稱天才的表情。
流川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我指的是夏季聯賽時喝酒那次。」櫻木本來就很不好意思現在更是瞪流川一眼以作掩飾:「那次的話大多是騙你的。」
流川驚訝地抬起頭來。
「什麼必須分房睡要保持距離之類的全都是唬人的話。」櫻木繼續說停頓了幾十秒忽然變了臉色瞬間恢復一貫的天才臭屁嘴臉。
「誰知道!誰知道你這個死狐狸這麼弱智!?說什麼你都相信你自己就沒一點常識啊?!真是的!受不了你!」天才櫻木的聲音越來越大。
流川的臉由瓜子變成麵包由白皙變成通紅。
晴子剛把小博哄睡就聽見書房裡一陣打鬥。
「罪魁禍就是你這個無敵的大白癡!你去死吧!」流川的聲音似乎咬牙切齒。
「你還怪我?!你這死狐狸!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點事情都會被騙!大弱智大傻瓜!」櫻木花道這次嘴皮子也很厲害。
晴子一臉狂汗地在一邊聽著狐猴大戰書房版的動靜心裡祈禱千萬別把那個上周買的古董瓷盤打碎才好。
櫻在睡夢中還回味著哥哥的話。
「小櫻關於出雲的事我也有責任……」櫻木將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給妹妹解釋了一番。
其實靜下心來想想當時即使他們有任何關係難道是他的錯嗎?
她沒有資格怪他的吧?
這一晚她睡得很亂待到早晨頭暈腦漲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坐在床邊的流川。
對方漂亮的丹鳳眼裡全是血絲顯然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櫻坐起身來望著他。
流川欲言又止地低下頭去修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
兩個人無言地對峙卻完全沒了在洛杉磯時的劍拔弩張。
「對不起。」過了許久流川輕輕說。
櫻坐在床上蜷縮進被子裡。
該說對不起的不止是他吧?
她輕輕握住他交叉著的雙手搖搖頭。
晴子正在哼著歌準備早餐小博咿咿呀呀的聲音也傳進了他們所在的房間。
這天下午三井夫婦與木幕夫婦受到邀請來到櫻木家裡小聚。
「在這裡看到你們倆還真是高興!」三井笑著說。
待到大家聽說了櫻木是如何在夏季聯賽期間教育流川做一個准爸爸時眾人簡直啼笑皆非。
「你也敢說!」三井又好氣又好笑地戳戳櫻木又戳戳流川:「你也特別是就按照白癡說得去做了!那不明擺著就是冷落妻子了麼?我說的話你也怨不得這次小櫻和你生氣!」
流川不滿地瞪了櫻木一眼。
「哈!其實說起來懷孕期間最重要的是心情舒暢!別的都好說啦!」木幕笑道一面問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親愛的?」
「是啊!」這位金碧眼的太太點點頭:「其實啊各種各樣適當的運動在孕期都是可以進行的!沒那麼多講究啦!你們就放寬心好啦!」
這話說得令流川和櫻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到了晚飯時櫻木花道卻把妹妹和妹夫趕了出去。
「今天沒你們倆的份!」他說一面扔給二人汽車鑰匙和幾張金卡。
「這都是多倫多有名飯店的貴賓卡自己找東西吃∼」說完火紅的腦袋就湊到一邊去了。
「哈哈我這裡也有幾張木幕!你也有吧?都拿來拿來!」三井笑著說一邊沖流川擠擠眼:「一晚上不歸也無所謂哦!」
「說什麼∼」流川鼓著又紅又腫的麵包臉櫻早就溜到一邊逗小博玩去了。
櫻木花道的座駕是一輛相當拉風的蘭博基尼敞篷跑車流川一面駕駛一面尋思到底去哪裡解決晚飯才好。
他看看旁邊的櫻對方也正拿著一堆金卡在那裡苦思冥想。
最終二人選中了一家豪華的法國飯店對於加拿大來說法國菜也應該是做得地道才是。
雖然沒有預約但是憑著金卡他們也可以得到最好的座位。
「請從這裡乘坐電梯到十八樓的旋轉餐廳用餐∼」服務生彬彬有禮地說。
電梯裡十分空曠只有他們兩個人雖然不是那種可以看到外景的裝備但卻也修繕得很有格調。
櫻抬頭看看流川的臉。
哥哥那一拳還是有些威力到現在還有些微微紅腫想到這裡她不禁心疼起來。
流川垂下纖長的睫毛也望著她。
「以後不會了。」他突然攬住她的肩膀嘟囔道。
櫻正要開口說話突然電梯裡柔和的光線瞬間熄滅原本穩固的空間現在也東倒西歪。
這是怎麼了?!還沒等她叫出聲來一個高大的身軀已經將她從頭到腳牢牢護住。
電梯箱體飛快地下沉度令人恐懼至極櫻只覺得自己和流川在裡面東倒西歪不時撞在什麼地方。
忽然這種下沉停止了似乎找到一個可以支撐的點似的一切都暫時歸於平靜。
只是電梯裡還是一片漆黑。
「狐狸君∼」櫻小聲喚著抱住流川的肩膀。
「唔。」對方悶聲悶氣地答應語氣卻沒精打采。
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櫻的心頭她順籐摸瓜地抱住丈夫的頭卻現手中一片黏濕。
「狐狸君?!!」櫻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一邊摸索到電梯急救按鈕瘋狂地按下去「狐狸君?!」
「櫻」流川的聲音前所未有地柔軟「我們真不走運。」
櫻沒有答話只是將自己身上棉織孕婦裙的裙擺撕下包紮在他的頭上。
「不要說話休息一會。」她輕聲說心中卻滿是內疚:如果不是自己任性跑到這來又怎麼會遇上這種禍事?!
她將他的頭牢牢抱在胸前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似乎已經展開救援只是情況好像很是棘手。
「櫻。」流川突然動了動。
「嗯。」櫻答應著繼續抱緊他。
「如果可能」流川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剛才劇烈的震動中所有的撞擊都反射在他的身上雖然妻子沒有什麼損傷但自己已經是頭破血流意識不清。
「嗯。」櫻點點頭等待他的下一句。
「如果可能」流川接著說「你們要活下去。」
「說什麼傻話!?」櫻嚴厲地反駁:「當然會一起得救了!」
流川的身體突然軟軟地沉了下去此刻他只感覺意識這玩藝已經打算遠離自己了。
「狐狸君?!狐狸君?!」櫻著急地喊可是對方的頭部受傷她也不敢拚命搖晃。
流川毫無起色也不再說話。
將他的頭死命扣在胸前櫻喃喃開口。
「你知道我心目中的你是什麼樣子?」她輕聲說。「不用很溫柔也不用很體貼。但是卻堅強得如同磐石一樣從來不會對任何事退縮。你從來不會說好難、辦不到這類的話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擺脫各種困境因為在球場上你一直這樣啊!」
流川的鼻息重了些。
「站不起來了嗎?沒關係我可以扶著你。」櫻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像大提琴的音色般能夠劈開陰霾「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沒什麼重要但是流川楓!你非要成為那樣的男人不可!」
說到最後一句她用難以想像的力量支撐起流川原本癱軟的肢體。
流川被血水模糊的眼睛重新睜開了一條縫。
她溫暖的身體中似乎有種奇妙的力量緩緩注入給他一般。
他又閉上了眼只不過這次是安穩而又堅定的。
待他清醒過來已經現自己在醫院裡。
「流川先生您醒了?哈哈放心放心!您的傷勢沒什麼問題!啊不過能否請您給我簽名?我可是湖人隊的球迷∼」一位相貌和善的年輕醫生笑道。
「我妻子在什麼地方?」流川劈頭就問。
「請放心!您妻子現在很好正在休息!說起來她還真是了不起哦!救援的時候您已經昏迷是她一直支撐著您的重心防止二次受傷後來又堅持要求把您先救出來!事後我們才現原來她是個孕婦啊!哎太了不起了!」醫生滔滔不絕地說。
流川聽不得他囉嗦已經下床穿好鞋子。
「你要去哪?」忽然櫻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流川驚詫地抬起頭現她正靠在門框上看著自己。
「流了很多血的!要好好休息啊!」她走上前去將他按在床上。
「櫻。」流川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我就在隔壁的休息室安心啦!」櫻笑笑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明顯凸起的肚子上:「他也很乖哦!剛才我問醫生了說是我服用的藥沒有強到影響胎兒的程度而且而且這種類型的遺傳也是幾率不高的呢!」
她的臉龐上滿是喜氣洋洋的神情。
流川的掌心感覺到微微的踢動小寶寶似乎正精神十足地做著操向爸爸媽媽宣告自己的健康。
「白癡」他低聲嘟囔:「我早說過沒事的。」
「流川太太請來先吃點東西吧?流川先生請您暫時好好休息。」上了年紀的護士長進屋來說走廊裡還能聽見櫻木花道哇啦哇啦的聲音。
「你們飯店也不能這樣嘛!弄傷那傢伙無所謂本天才的妹妹還有小外甥要是有一點差錯我都不饒你們!」他這樣說道。
「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生!是我們的失職!會負責的!」說話的八成是酒店負責人。
「真是個白癡。」流川說著閉上眼睛決定再休息一會:一顆懸著的心重新落地還是很幸福的感覺呢。
由於只是皮外傷所以在醫院住了兩天後就沒有什麼大礙在這期間櫻一直守在流川床邊無微不至地照料著。
「又不是沒有護士~」流川鼓著麵包臉嘟囔:她現在更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櫻不理他的反抗依然靜靜地坐在床邊時不時削個水果給他或者幫他扶正枕頭即使哥哥嫂子來勸她也是我行我素。
流川楓覺得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方法就是趕緊出院!
經過檢查醫生爽快地批准了流川的要求隨後兩個人告別櫻木等人踏上返回洛杉磯的航班。
「死狐狸!再敢對小櫻不好小心本天才扒你的皮!」機場櫻木瞪著眼睛威脅。
正在流川懷裡扭來扭去的小博聽見爸爸吹鬍子瞪眼還要扒姑父的皮嚇得大哭起來。
「哥哥!你看你說話都沒遮攔!把小博嚇壞可怎麼辦?」櫻連忙上前哄著哇哇大哭的侄子晴子也責備丈夫不長腦子。
「哈哈!看上去小博對你這個爸爸可不感興趣!還是姑父好啊!」三井在一旁幸災樂禍。
「被拋棄了……」櫻木一臉委屈看著正與姑姑姑父打成一片的兒子。
「哈流川小櫻這是加拿大的特產加了楓糖的小點心你們這次來得急也沒顧上吃吧?這些給你們帶回去還是很好吃的!記得下次春天來可以吃到新鮮的楓糖還有楓糖節哦!」木幕溫和地笑著遞給他們一個精緻的紙袋。
「前輩謝謝你。」櫻微微一躬。
「小櫻回去要加油哦!大概下次見面我們就可以看到小寶寶啦!」三井綾子笑著道別。
在眾人的惜別聲與櫻木花道的聒噪下二人在寬敞的一等艙安頓下來。
「你坐裡面。」流川道。
「嗯。」櫻微微點頭扶著他有力的手坐下然後抬起頭衝著流川笑了笑。
她的笑容依然淡定卻又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憧憬。
流川坐在她身邊扭過臉來。
櫻除了穿著一件天青色孕婦裙還特別在腹部罩上了一個防輻射的罩衫。
她認真地捋平罩衫上面的褶皺不好意思地看看流川。
「怕坐飛機會對他不好。」她輕輕拍著小腹:「所以就把他罩起來。」
夏天還要多穿一件一定很熱吧?流川想著握緊她的手腕。
櫻此刻想的卻不是這些她紅著臉向窗外望去。
空中小姐們正在忙碌因為是長途旅行離第一次送來飲食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狐狸君能不能把木幕前輩剛才給的楓糖點心拿出來?」她輕聲道。
「唔。」流川點點頭連忙起身打開置物艙。
「我覺得我最近很能吃呢。」櫻苦著臉接過流川遞過來的紙袋埋怨「雖然以前我也很能吃吧∼」
「白癡。」流川輕聲呵斥了她「當然是這傢伙很能吃了!」
他說著拍拍那個被媽媽仔細罩起來的小東西。
「能吃也沒關係。」櫻仍然一臉的不好意思:「以後如果能長你或者哥哥那麼高就可以打籃球啊!」
「如果是女孩長那麼高也很嚇人。」流川鼓起麵包臉。
「哈哈哈∼那倒也是。」櫻笑著點點頭打開散著楓糖點心清香的紙袋。
雖然離開洛杉磯的家只有短短幾天但兩個人卻好像已經離開了幾年一般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句話還真是不錯。
到家已經是深夜旅途勞頓使得櫻的眼眶有些青不過興致卻很好簡單洗了洗手和臉就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這當兒流川楓徑直走向浴室。
等到櫻將衣服分門別類或者掛在衣櫥或者扔到洗衣機裡的時候他悄悄走到她的身後。
「喂。」流川楓這冷不丁的一聲使得她一激靈不過說實話也早就習慣了這個走路沒聲音的傢伙平時的一驚一乍。
「嗯?」櫻緩緩轉過身來。
「洗澡。」流川揚起手用大拇指直指浴室臉上卻分明有些緋紅。
「嗯你先去吧。」櫻點點頭繼續往洗衣機裡扔東西。
「一起。」流川沒有動。
「嗯……嗯?!!」櫻瞬間驚詫地望著他。
「我我自己洗就好你快去吧!」她手足無措地推推他堅硬的手臂。
「一起。」流川依舊沒有動。
她現在自己洗已經很不方便了吧?偏偏還是個最愛逞強的傢伙。
「為什麼非要一起?!」櫻面紅耳赤:「自己洗不是很好麼?!」
「少囉嗦。」流川不容抵抗地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子。
「你你真是……」櫻繼續面紅耳赤地掙扎。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被流川軟硬兼施地弄進了浴室。
兩個人都很愛乾淨或者說喜歡洗澡可以說這所房子裡除了臥室外最下功夫的就是浴室的裝潢。
牆壁用了通透晶瑩的乳白色暗花瓷磚地面也是做過防滑處理的白色系而浴盆最下功夫足足佔了這間寬敞浴室的一半空間。
流川把溫泉溶劑緩緩倒入溫暖的浴盆然後學著她平時的樣子用手試試水溫。
「櫻」他回過頭來招呼著。
「不在。」對方裹著塊大浴巾藏在角落的屏風後面。
流川鼓起麵包臉來。
「沒有不在。」他嚴格地說「進來。」
對方仍舊縮在屏風裡面。
過了好久。
「你回過頭去。」櫻小聲道。
「幹什麼!」流川愈不樂意:這白癡搞什麼飛機?!
不過不樂意歸不樂意他還是頂著那張漲鼓鼓的麵包臉轉過身去。
背後悉悉索索然後是身體接觸到水的聲音。
「好好了。」櫻的聲音緊繃繃的。
流川暗地裡歎口氣連忙扭過頭不過映入眼簾的卻是縮在浴盆角落裡團成一團的櫻。
溶劑使得洗澡水猶如奶般細膩她從胸部往下就嚴嚴實實地浸在裡面。
「都說了不要一起洗∼」當他將腿伸進來時她仍舊在面紅耳赤的抱怨。
雖然已經結婚但她有時候卻依舊像個小姑娘般羞澀又拘束現在即便在蒸騰的水霧裡也能看到她臉頰上的兩團紅暈。
「不要團著。」流川皺皺眉:真是服死了現在這個狀態還能團成那麼緊的一團!
他輕輕將她拉入懷中。
櫻的頭上裹著塊小毛巾已經有些長的栗色頭有幾縷跑了出來在奶色的水面蕩漾。
她沒說話只是微微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流川在浴室的霧氣中端詳著櫻。
這段日子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豐滿了些她的胳膊更加柔軟原本稍顯平坦的胸部雖然仍舊有些纖弱但線條卻頗有優美的氣度了。
他的手輕柔地罩住她凸起的腹部。
在飛機上小傢伙還時不時運動一下現在卻安靜得很八成是睡著了。
「很乖吧?」櫻輕聲問。
「唔。」流川點點頭將臉埋在她的後頸。
他的氣息吹在她的根有種異樣的酥麻感覺。
櫻喘了口氣回過頭來。
雖然若隱若現但她眼中的他卻如此清晰。
他那清秀卻又男子氣十足的臉龐、墨染一般鋒利的劍眉、犀利中透著堅定的星眸以及那難以描摹的鼻樑的弧度……
這些都是他所專有獨一無二但是現在她卻打算給他這一模一樣的臉龐、眉毛、眼眸、鼻子……
以及那清澈的氣息。
櫻自顧自陶醉地閉上眼額頭貼在流川的鎖骨上一動不動。
然而這種一動不動卻在流川的皮膚上蕩起了漣漪。
她的軀體仍舊溫暖不應該說在懷孕後更加溫暖才對。
難以名狀的櫻花清香就在這溫暖中瀰漫開來和他的所有感官融合在一起。
這種氣味會令人感到幸福卻也同樣令人無法心如止水。
櫻的腮邊和耳垂上都掛滿了水珠不知是在花灑下淋到的還是汗。
他輕輕在她耳垂上啄了一下她微微一抖卻沒有反抗。
「狐狸君∼」櫻喃喃地說「其實你很溫柔呢。」
流川沒有答話只是將她更緊地貼上自己的胸膛。
她睜著那雙茶金色的大眼睛少有地由他擺佈安靜而又乖巧。
「櫻」流川的手掌小心地摟住她的腰肢:「不舒服的話馬上告訴我。」
對方偏過臉去點點頭更多的頭跑出了毛巾濕淋淋地貼在脖子上。
寬大的浴盆裡奶色的水散著溫泉特有的清香這氣息夾雜著些芬芳與清冽幾乎漲潮般蕩漾起無數的波紋。
突然隨著一聲低吟櫻的全身突然痙攣起來隨即軟軟地伏在流川的肩膀上。
流川慌亂地抱緊她的後背。
「沒事。」櫻喘了口氣有些疲憊的抬起頭對上他焦灼的眼神:「不用擔心的。」
她的臉龐泛著八重櫻般的潮紅同時也洋溢著無法言喻的幸福。
當二人躺在藍色的水床上已經是凌晨時分。
但是睡神今天卻沒有造訪雖然疲憊但卻不錯眼珠地盯著對方。
流川一隻手搭在櫻的腰上修長的手指撫過那一枚枚火紅的楓葉。
「這麼多。」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其實也不是一次紋上的。」櫻垂下眼簾「印度的紋身業很達到處都有很不錯的店。」
流川一言不地等待她的下文。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還有今天這樣的生活。」櫻頓了頓重新開口:「只當永遠都見不到你如果真得那樣那麼就只好看著這些楓葉了吧?就這樣想著卻無法和任何人傾訴太想你的時候就偷偷去紋上一枚結果結果竟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把它們當作自己麼?流川好看的劍眉微微一蹙。
「現在真好啊!」櫻揚起臉來似乎想說很多到頭來卻只是這樣一句話。
「白癡∼」流川手臂稍微用力將她撥進懷中。
無論如何她到底是和櫻木花道一樣的白癡。他有些責備地想。
櫻點點頭也靠近了他。
以前的事情如何自己不能左右可是未來她卻無論如何不能離開他這是確定的。
第二天陽光明媚一切也安好如常流川楓的訓練愈專注刻苦這種極其到位的好狀態甚至被教練稱為:「前所未有」。
如果非要說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有什麼不盡人意之處那就是:他們倆絕對低估了那曾經被鄙視成腰果的小傢伙。
自從這個小東西到第六個月就好像有了自己的主意般瘋狂地成長起來同時一改以往乖巧的行為開始在媽媽肚子裡耍起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勉強過完生日櫻已經覺得難以招架這個曾經被稱為「花生」、「腰果」的寶寶:能吃能睡而且一旦折騰起來自己簡直就透不過氣。
「還真是活潑。」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珠苦笑著說一邊安撫似的摸摸高聳的腹部。
正由於這樣她已經放棄了練習毛筆字的努力因為這種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事情總會被腹中嬰兒的各種動作所中斷。
眼看1o月份的季前賽迫在眼前nba各個球隊都進入白熱化的準備中流川每天的訓練量都非常大再加上他原本就對自身要求嚴苛現在簡直就是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忘聽從櫻木等人的教導為櫻請了專業的指壓按摩師每天進行調理:畢竟嬰兒的份量使她腰背部的肌肉經常疼痛酸。
「流川先生可是越來越像個稱職的爸爸了!」連瑪麗大嬸都這樣說。
櫻笑著點點頭繼續手中的活計。
上周媽媽從北海道特意寄來手織的毛衣:她總覺得只有經過手工的毛衣才是最暖和孕期的女兒當然要穿得暖和些才可以。
櫻也就萌出給流川以及即將出生的孩子做些什麼的想法。
洛杉磯也一樣進入了金秋時節眼看冬季就要來臨海風也一天天的鋒利起來。
她買回摻了羊絨的羊毛線開始為他織起毛衣來。
流川的體質原本偏寒這種暖和的毛衣對於他還是非常有用的吧?季前賽的時候需要各地征戰穿上這個一定會很好。
同時她又買回幾塊純棉質地的布匹開始著手裁剪一些小兜兜和小帽子之類的東西。
雖然到處都是高檔的嬰兒服裝但她卻固執地認為只有自己親手做的才適合。
每天回到家流川楓都已經是筋疲力盡。雖然nba的各項服務都很到位但他對自己的嚴格要求使得訓練更加艱苦。
每天櫻都會做好豐盛的晚飯等著他的歸來。
這天整個洛杉磯都被濛濛的秋雨所籠罩流川將奔馳車停在車庫上了台階走進自家寬敞的客廳。
櫻正靠在沙的鬆軟墊子上身邊滾著一團圓滾滾的駝色毛線。
「狐狸君?」她放下正在織的毛衣企圖站起身。
流川搖搖頭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的臉龐。
這張臉比起原來稍微圓潤了些皮膚也顯出柔和的光澤。
「今天看上去也很辛苦啊」櫻也望著他「晚飯已經做好了我去看看可能需要加熱一下。」
她還是老樣子那樣執著地等著他回家來一起吃晚飯無論多晚。
櫻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流川連忙扶住她對方卻靠在了氣派的沙扶手上微微皺皺眉。
「還是那麼精神呢。」她笑著向不知所措的流川解釋將他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移到肚子上面來。
果然小傢伙正在躁動著他的手掌似乎也隨之一起一伏。
「其實也很有趣呢。」櫻仍然在微笑。
吃飯的時候看上去他倒很乖沒給媽媽添亂可能是自己也餓了先解決腸胃問題再說運動事項。
這種安寧一直持續到睡覺。
由於每天的巨大訓練量流川很快就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中。
但是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忽然在這睡眠的迷霧裡他感覺有個人坐在自己身邊。
條件反射地睜開眼一邊擰亮床頭的柔光燈他驚訝地現櫻正坐在床上背後靠著枕頭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流川吃驚地坐起身來扳住她的肩膀。
「沒事沒事。」櫻喘了口氣搖搖頭:「他鬧得有點凶而已。」
那些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亮和栗色的跡混合在一起。
流川不動聲色地將手蓋在櫻的腹部果然裡面正在精神十足的蠕動著似乎還順帶張牙舞爪。
「這個混蛋∼」他小聲罵了一句。
誰知隨著這句罵聲對方竟然就此安靜下去瑟縮起來。
「你看你!」櫻輕輕拍了一下覆蓋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把寶寶嚇到了吧?都不動了……」
「動起來反正也很難受吧?」流川不服氣地看著她。
琥珀色的眼珠露出慈母袒護調皮兒子的神采櫻笑了起來。
「今天給媽媽打電話來著她說懷你的時候你也很淘氣呢!醫生也說越淘氣就越健康∼這樣的話我寧可他淘氣一些∼」
「我才沒有∼」流川的麵包臉瞬間出現他想了想又把自己鼓起來的臉頰輕輕貼上櫻的腹部。
你這傢伙如果再這麼不像話看我收拾你!他暗地裡想一面打算用這種無語的方法將自己的威脅傳遞給裡面的小東西。
先是短短幾秒鐘的寂靜。
突然流川楓那張吸引了千萬女球迷的帥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
好像預謀好的一樣肚子裡面的小東西攢足了勁衝著爸爸的左臉毫不含糊地踢了一腳!那力道之強方向之準簡直比櫻木花道高一時候在學校天台上的功夫有過之而無不及。
櫻急促地呼吸著抓緊了身邊的鴨絨被。
「剛才剛才好厲害∼」她拚命保持著微笑卻同時滲出了更多的汗水。
「狐狸君是不是也踢到你了?他力氣好大∼」櫻捧起流川的頭問。
「唔。」向來決不言敗的流川楓現在竟然被一個還沒出生的小傢伙踢得敗下陣來這種事情還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做爸爸的卻只能鼓起麵包臉來作罷。
「好像還踢出點印子來∼我的天∼」櫻不可思議地揉揉丈夫的臉蛋: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看來以前自己擔心孩子的健康問題還真是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