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的春天 正文 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286章 前幸後不幸
    流川歎口氣站起身來。

    「嗯?」仙道奇怪地看著他。

    「再比一次。」流川轉著手上的籃球。

    「你還真是沒完沒了!」仙道遷就地笑著站起身來。

    櫻拽拽手中的魚竿耐心地盯著平靜的水面。

    「小櫻還沒有祝賀你得獎呢!話說回來這都是年初的事情了。」尼娜忽然扭過頭對她說。

    「哈哈∼其實那個獎也沒有什麼。」櫻笑道「尼娜你在朱麗亞音樂學院也很不錯吧?」

    「還好還好啦」尼娜點點頭「現在倒是也開始在一些歌劇院的歌劇裡擔任一般角色媒體的評價也還好哈哈。」

    「結婚以後也會繼續唱麼?」櫻問。

    「當然囉!我會一直唱到自己不能唱為止沒辦法我喜歡唱歌嘛!對了你知道6o年代的歌劇女神卡拉斯吧?她的戀人是希臘船王哦!以後彰做航海工作我唱歌劇我們倆也好像卡拉斯那一對呢!我和他說了一定要在我的演出上送花!」尼娜吃吃地笑了起來。

    「哈是啊那樣的話很好呢!」櫻贊同道臉上卻有些落寞的表情。

    「小櫻我們這裡的檸檬是不是比日本好吃的多?」尼娜問。

    「嗯是啊很好吃。」櫻點點頭「讓我想起皮蘭德婁的一部短篇小說。」

    「西西里的檸檬對不對?」尼娜笑道「我也很喜歡他!小櫻你以後可以考慮演演他的作品呢。」

    「是啊。」櫻慢慢將魚竿一甩「有很多劇目我都很喜歡前蘇聯的俄羅斯的歐洲的、拉美的總之非常多。只是現在劇院都不願意引進罷了大家都喜歡看些風花雪月的故事。」

    「很多好的劇目也很風花雪月啊歌劇裡面也是這樣的。」尼娜忽然睜圓了眼睛:「啊!我這裡有魚上鉤了!!還是條大傢伙!小櫻快幫我!!!」

    「嗯!」櫻連忙放下自己的魚竿幫尼娜握住魚竿。

    當流川與仙道汗淋淋地回到碼頭時尼娜自豪地向他們擺出勝利的手勢。

    「猜猜看!我們倆一共釣了多少魚?」她大聲說。

    「哎!真不少!你們可真行!」仙道接過桶一看也不禁稱讚起來。

    「那當然了!我釣了3條!而小櫻雖然第一次釣也釣上了一條你們看!就是那條最肥的!」尼娜指指戳戳。

    「很好很好!」仙道說著將魚又放回海去。

    「嗯?」櫻與流川都詫異地睜大眼睛。

    「這是他的怪癖每次釣上的魚最後都要放掉。」尼娜解釋一邊斜眼看看仙道「喂是不是你如果釣上條美人魚來就不會放掉了?」

    「哈哈~不排除這個可能~」仙道故意調侃。

    「哼~!」尼娜有些吃醋。

    「哈哈~真是傷腦筋~」仙道一面說一面為尼娜打開前面的車門。

    坐在後面的流川二人看著前面這一對甜蜜的拌嘴櫻露出溫暖的微笑流川則鼓起麵包臉。

    他暗暗握住櫻的手。

    櫻緩緩轉過臉看看他汗濕的劉海。

    雖然他總是扳著一張臉作出權威的樣子但是他的手卻是那麼厚實與溫暖。

    晚飯後大家在尼娜家的花園裡聊了一會天便6續回到自己的房間。

    與仙道在船上的安排一樣尼娜家為兩個人準備的也是一間挺敞亮的大臥室。

    流川洗完澡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

    浴室裡傳來她洗浴的嘩嘩水聲流川聆聽著水的聲音眼皮又有些打架。

    「今天打了那麼長時間球很辛苦吧?」正在朦朧中突然櫻的聲音近近地傳來。

    流川回頭一看卻有些愣。

    她照舊穿著那件穿慣的白棉布睡袍斜倚在化妝鏡前擦著指甲頭上嬌美地裹著塊淺黃色的毛巾幾縷絲還在滴水。

    飄散著檸檬清香的花園裡仙道和尼娜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國際象棋。

    雖然籃球智商一流但是在日本下慣圍棋的仙道對於國際象棋卻有些吃力。

    尼娜開心地玩著吃下的棋子充滿優越感地看著仙道一籌莫展的刺蝟頭。

    意大利的日子就在釣魚、籃球、國際象棋以及各種美食中度過以至於當流川與櫻隨仙道登上開往日本橫濱的船時尼娜油然生出做夢一般的感覺。

    「天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她嗓音響亮地擁抱了櫻又向流川點點頭道別。

    「不和我道別麼?」仙道一身帥氣的白色船長服在一邊帶著提醒的語氣問。

    「天主!」尼娜裝作剛剛記起來的樣子踮起腳尖吻了仙道。

    「該不會剛才真的忘記了吧?」仙道英俊的臉上被印下一個飽滿的唇印顯然這滋味很好受。

    「你要記得下個月來美國要在我的演出上送花!那樣~我可以再吻你一下就和現在一樣。」說罷尼娜又是一吻。

    雖然在流川二人的眼中這舉動相當奔放但是放在意大利確只是種再正常不過的親吻。

    不論對於流川楓還是櫻木櫻都已經感到這樣無憂無慮的假期或許是種奢侈。流川在1o月份又要與櫻木花道奔赴北卡而櫻則一回去就將有各種事情找來:少數的雜誌拍照、籌備排演新劇還有著手準備畢業論文。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回到日本所遇見的第一件事情卻是個不幸。

    原來就在他們去意大利的第二天中村忍出了車禍。

    孝順的中村總是利用假期時間幫助媽媽操持家務爸爸已經服刑期滿水果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而弟弟妹妹也都長大了自己的籃球才能得到認可只要努力以後進入國家隊都沒什麼問題。眼看一家人的生活又開始紅火起來可是這天傍晚當他從市買日用品出來準備過馬路時卻遭遇了一輛酒後駕駛的中型卡車。

    當櫻木、赤木等人趕到醫院時他還沒有從昏迷中甦醒腦震盪還不算嚴重最要命的是左腿脛骨的粉碎性骨折以及半月板的嚴重損傷。

    並不用醫生多做解釋赤木剛憲與櫻木花道都清楚這對一個籃球運動員來說意味著什麼雖然作為運動員當然難免受傷但是這種傷勢幾乎可以用毀滅性來形容。

    「大大猩猩。」平時威嚴成熟的赤木剛憲今天面對櫻木的詢問也是一籌莫展精明幹練的赤木太太也只有陪著中村媽媽流淚的份。

    來不及放下行李流川與櫻便急匆匆趕到醫院。

    中村仍然處於不清醒的狀態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

    櫻沉痛地望著中村灰白的臉頰:就在前一陣子這張臉上還洋溢著希望的喜悅與紅潤的血色中村忍向來是個善良又憨厚的男孩喜歡籃球勝過喜歡自己同時又有一顆總為別人著想的心。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人卻要受苦?她拚命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隨流川走出重症病房。

    「如果不讓阿忍去買東西就好了!都怪我!」中村爸爸與媽媽似乎幾天之內老了1o歲。

    「彩子姐姐醫生怎麼說?」櫻悄悄將彩子叫到僻靜的地方問流川也跟在後面。

    「別說打籃球了」彩子痛心地搖搖頭:「他的傷勢以後能不能重新站起來都是個問題粉碎性的骨折非常嚴重況且連半月板都傷了……」

    「半月板。」流川語氣機械地重複著。

    「流川」彩子道「想必你也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即使中村以後能夠和普通人一樣走路他也不可能繼續打籃球了。」

    十幾天前還口口聲聲以進入國家籃球隊為理想現在卻只能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命運就是這麼殘酷得不近人情。

    這殘酷的不幸令所有人的心都蒙上一層陰影畢竟是一起戰鬥過的學弟而且還將要重新在一起戰鬥可現在這一切都化為泡影從醫院回來大家默默聚集在安西教練家寬敞的日式庭院裡。

    「不過現在已經恢復得不錯醫生說明天或者後天就能醒過來了。」彩子為了寬慰兩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故作輕鬆地說。

    「不真正的問題才要開始。」安西教練的身體最近還算健康只是色更加白而已他端坐在蒲團上靜靜地說。

    大家不約而同向他望去旁邊的安西夫人也憂愁地看著丈夫。

    「中村是個真正的籃球運動員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運動生命就此結束他會怎麼樣呢?」安西教練的眼鏡閃過微微寒光他詢問地依次望著赤木、三井、宮城、櫻木、流川以及神宗。

    三井和櫻木都有過重傷的經歷雖然最後都恢復得很好但當時那種絕望又不甘心的心境還歷歷在目。

    「老師。」三井喃喃道。

    「籃球對於你們有多重要對中村就有多重要。現在他是不可能再打籃球了作為他的學長與隊友這時候應該做些什麼?」安西教練問。

    眾人一愣。

    「他一定會有一段時間很消沉弄不好會就此頹廢下去。這對於身心都是不小的打擊。」安西教練繼續說「不過既然籃球是一項團體運動這個時候你們更要努力維護這個團體。」

    「教練!」赤木望著安西教練雪白的頭。

    「老爹!」櫻木這一聲叫得比任何時候都更有感情。

    三井與神宗也回以堅定的眼神。

    流川不做聲只是攥緊膝蓋上的拳頭。

    不出所料清醒後的中村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

    碰到這種情況有的人會瘋了一樣大吼大叫有的人會像困獸般將身邊的一切東西都毀壞掉還有的人會哭天搶地或者自殺。

    但是中村忍卻不同。

    他只是流著淚呆呆地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腿不吃東西也不說話甚至不會轉動一下眼珠。

    他絕望了。

    宮城與彩子暫時放下正在籌備中的體育用品店三井推遲了回加拿大的時間而赤木夫婦也將籃球隊的事情做了簡單的安排再加上櫻木、流川與神宗大家輪流陪著中村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來。

    但是將心比心誰碰到這樣的事故能夠很快振作呢?

    這天櫻與流川拎著剛剛燉好的骨頭湯來到醫院。

    中村已經睡著了高大的體形與無辜的睡顏更加令人心疼。

    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櫻將骨頭湯放在床頭櫃上想。

    流川也若有所思地站在中櫻身邊眼睛盯著輸液瓶。

    「喂」他輕聲道「晚回去行麼?」

    「京都?」櫻看著他「沒關係已經是高年級了晚幾天不礙事而且我簽約的三木公司是在東京晚回去的借口也好找。」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病房裡似乎有種無形的壓力將他們的心情緊緊地壓制著透不過氣來。

    經過大家半個月的鼓勵中村已經擺脫了最低谷。

    但是他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卻毫無起色。

    回京都的時間已經不能再拖這天晚上櫻木家櫻默默收拾著行李而櫻木花道與流川楓則放棄了狐猴大戰只是對坐著。

    「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麼?」櫻停下來有些憂鬱地望著二人。

    「老爹說得對沒有籃球中村根本不可能振作起來。」櫻木道。

    流川這次沒有搶白他而是點點頭。

    但是現在中村連路都不能走怎麼能打籃球?

    「其實前幾天猩猩大嫂提出來過國家隊一直都和一個殘疾人俱樂部建立友好關係。」櫻木道「那裡面有一支殘疾人籃球隊他們坐在輪椅上打籃球。」

    流川沒有接茬。

    畢竟從一個健康籃球手到只能在輪椅上打球這種心理落差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的。

    櫻深深看了流川與哥哥一眼繼續收拾她的行李。

    第二天流川照例開車送她回京都。

    路上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與沉重:一是由於又要分處兩地二是因為中村的傷。

    櫻微微打開窗戶任風吹散自己過肩的絲。

    流川的眼珠微微一斜又瞬間歸位。

    他還是覺得長更適合她雖然到膝蓋的長度有些驚人但他卻喜歡。

    可是演話劇當然不能留那麼誇張的頭了。

    結婚了還是不演的好這樣的話她還可以把頭留起來很好看。流川一邊想著一邊集中精神開車。

    忽然櫻的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狐狸君」她輕聲說「幫幫中村。」

    流川吃了一驚。

    「這個時候能幫他重新振作起來的只有你和哥哥。」櫻繼續道。

    流川沒說話只是開車。

    「狐狸君」櫻的聲音有些低「就像高中時那樣幫他。」

    她的手始終沒有挪開。

    已經是9月初流川不能在京都多留幾天。

    臨走時櫻再一次對流川說了「幫幫中村」的話雖然她並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但卻相信她的狐狸君一定能想出辦法來。

    這一次流川楓背對著她打開車門沒做任何回答。

    忽然他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她。

    「?」櫻很不解。

    「喂」流川已經坐到了方向盤前「以後你過生日我都送你這個我過生日你都要給我做那種蛋糕。」

    這句話說完久違的麵包臉又鼓了起來。

    由於每天幫忙照顧中村今年櫻的生日是無聲無息度過的。

    她詫異地打開紙包茶金色的眼珠頓時瞪得老大。

    原來那是他平時常穿的一件白色耐克t恤柔軟的手感還隱約帶著清冽的薄荷氣息。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然而一種淡然卻又安靜的幸福感卻油然而生。

    「櫻。」流川將修長的手臂伸出車窗「放心。」

    「嗯。」櫻很有信心地點點頭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作為回應:「狐狸君一路順風到學校要給我打電話。」

    「郵件。」流川糾正道一面動汽車:「回去吧。」

    目送他駕駛汽車離去櫻下意識地將臉蛋貼在那件白色的t恤上。

    流川將一張唱片塞進汽車的播放器思緒卻沒有隨著音樂跳動。

    他在考慮下一步的打算離去北卡還有一個月的功夫還有時間。

    與此同時櫻木花道也在和晴子商量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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