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小聲向他打招呼。
仙道對她笑笑便扭過臉向舞池望去。
「他跳得不錯呢。」他向澤北指指臉上仍然掛著看上去雲淡風輕的微笑而這對舞伴旋轉著很快離開了他的視野。
「白癡。」流川斜他一眼啜了一口金利特。
櫻將十指交叉的雙手放在桌上心事重重地望著仙道的笑臉。
「尼娜想不到你跳舞與唱歌一樣在行。」澤北溫柔地對尼娜說。
「謝謝。」尼娜只是點點頭。
「你總是那樣外表看上去陽光又熱情內心卻冷冰冰的。」澤北低聲說「尼娜今天答應我當作聖誕禮物好嗎?」
金微微甩動尼娜輕輕脫離了澤北的舞步。
「對不起讓我一個人靜靜考慮一下好嗎?」尼娜葡萄般的眼珠閃閃亮不知是光芒還是眼淚。
「呃。」還沒等澤北答應她已經快步走出舞池走向甲板。
雖然外面很冷尼娜卻全然沒有知覺。
櫻說得不錯自己確實對仙道一直無法忘懷即使他是那樣輕鬆地拒絕了自己純真的表白。
但是就此答應澤北便能夠忘掉仙道麼?不或許那樣更糟!
就讓這清涼的海風吹醒我渾濁的頭腦吧!再吹得強烈些才好!尼娜這樣想著獨自一人走向郵輪的最高層。
但是卻沒有人想到即使五星級豪華郵輪也有疏忽出錯的時候。
渡邊尼娜像是忘記一切地向上走著。
而郵輪的最高層則並不似下面那樣裝潢華麗而只是鐵皮、繩索等物件的擺放之地而已。
這裡的海風也要比下面猛烈的多尼娜單薄的舞衣被吹得蝶翼般飄蕩不停而寒冷的風便從這柔弱的衣料間吹進她柔嫩豐滿的軀體。
我不要回去!永遠都不要回去才好!她使勁用手擦著不停淌出的淚珠原本溫熱的淚與刺骨的寒風混在一起割得臉頰生疼。
如果說真有從小受慣寵愛長大的孩子那尼娜絕對算是一個。擁有慈愛富有的父母、美麗可愛的外表、開朗大方的性格她一直是大家的寵兒。
但是在日本生活的一段時間卻讓她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黨同伐異什麼叫做事與願違。
而現在眼前的一切是轉機還是宿命弄人?選擇仙道能保證以後的日子兩個人能夠長久地真心相愛?選擇澤北可自己都不能確定是否喜歡他難道真的要自欺欺人??
尼娜委屈地抱緊肩膀:實在太冷了早知道應該披件大衣再上來。
可是她不想回到那個糾結的大廳。
四周看看左手邊的甲板上有一處被掀開蓋。
尼娜走過去爬在地上往裡面望去:全是擺放整齊的粗麻繩以及幾塊木料原來是個小儲藏室!
由於船員忙著過節忘了把儲藏室的蓋關好這倒合了尼娜的意。
不再遲疑她舒展四肢爬了進去雙手抱膝繼續沉獨自浸在矛盾重重的心事中。
這樣過了不知多久忽然一聲巨響一片漆黑。
猛烈的海風吹在郵輪的最高處竟然把掀開的蓋子刮倒搭扣瞬間緊密歸位將個小儲藏室封得密不透風。
「不!!」尼娜又驚又怕拚命掙扎起來。
「還有半小時平安夜就要到了。」仙道看看腕表。櫻木還有其他參加跳舞的球員也漸漸退下場準備迎接聖誕夜最重要的美妙環節。
「嗨!」澤北徑直來到櫻面前。
流川楓劍眉緊鎖瞬間將櫻擋在身後。
「呃~」櫻滴下一滴汗。
「都說了我不會和你搶的!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澤北也哭笑不得。
「嗨」他越過流川的肩膀問:「你是尼娜的朋友吧?你剛才有沒有見到她?」
「哎?」櫻驚訝地望著他:「尼娜不是應該一直和你在跳舞嗎?」
「她早就不跳了說是要靜靜。」澤北搖搖頭:「我還以為她又和你在一起。」
「就算要一個人靜靜現在怎麼也該回來了。」櫻皺著眉頭:「到底出什麼事了呢??」
「什麼?澤北你的舞伴不見了?!」消息瞬間傳開大家紛紛圍攏過來。
「這樣分頭找找。」一向冷靜安穩的仙道今天第一個沉不住氣。
「好了我們也來幫忙!」杜克與北卡兩個大冤家現在竟然也意見統一起來。
「我們也去。」櫻拉住流川道。
當她經過澤北身邊時現他正疑惑地望著仙道離去的背影。
果然擁有一船的專業籃球運動員行動力就是很強十分鐘之內椅中聖母號就已經被這群人高馬大的傢伙翻了個底朝天。
可是一無所獲。
「什麼?!」連船長都被驚動他憂心忡忡地望著大家:「不會吧?莫非那位小姐……已經不在這艘船上了?!可是救生艇一艘沒少啊?!」
「該不會不小心掉下去了?」
「好可怕!」人們議論紛紛。
「不會的!」澤北嘴上這樣說心裡卻非常忐忑不安。
流川看看身邊的仙道:不知是剛才跑動過於猛烈還是心裡太著急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俊美的臉龐上滾落下來。
他從來沒見過仙道彰如此擔憂緊張的樣子。
「我們再找找吧?!會不會在什麼隱蔽的地方?」副船長建議。
「好的!咱們把所有隱蔽的地方都找一找。」
「隱蔽的地方?!」櫻琥珀色的眼睛忽然張大:對啊!如果尼娜想安靜的話一定是去比較隱蔽能夠獨處不被打擾的地方才對!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機房重地之類的應該不會涉足。
「那麼我們去檢查一下郵輪底部。」船員們道。
「我也去!」澤北忙不迭地跟上。
「那麼我們就從郵輪頂部往下找吧?」櫻木拍拍仙道:「走啦掃把頭!」
「哥哥我們和你們一路。」櫻與流川也跟隨在後。
狂奔至海風兇猛的郵輪頂部表面看上去那麼安靜空無一人。
「本天才早就料到這樣!櫻木拍拍胸脯:」隱蔽的地方!快!「說著他便自己先去翻翻角落裡的一捆地毯。
「怎麼至於在那個地方?」大家滴下一滴汗。
忽然仙道眼睛一亮他蹲下身子撿起地上一個閃閃光的東西。
「這是??」他遞給櫻「看著眼熟是不是她的?」
櫻定睛一看:是一枚小巧的水晶胸針。
「沒錯!這個是尼娜的!沒錯!」櫻激動地手指都有些顫動:「這麼說尼娜應該就在這附近!」
「那麼應該在什麼地方?」仙道深吸一口氣仔細觀察起來。
櫻木、晴子與流川已經把能翻的地方全翻了一遍:一無所獲。
「你們都在這!找到沒有?」這時麥克爾隊長他們也跑了上來。
「如果真的在這層那麼就只有這個地方沒有找了。」仙道語氣沉重地緩緩蹲下身撫摸著地板上的蓋。
「不管怎麼說打開看看。」櫻建議。
仙道點點頭伸手去搬。
「怎麼?搬不動?!本天才來!」櫻木走上前去。
「不是」仙道搖搖頭:「這板子一點不重但是搭扣似乎是猛然扣上的有些變形所以打不開。」
流川、麥克爾等人又上前試試同樣不行。
「這是搭扣所以沒有鑰匙是麼?」櫻問。
「是的」仙道點點頭:「只能拿電鋸將鐵搭扣鋸開了!」
「太麻煩了。」櫻說「如果尼娜真的在裡面或許現在已經因為裡面缺氧而暈倒了吧?」
「什麼?!」仙道幾乎渾身一顫。
「算了」櫻歎口氣拉開手包的拉鏈:「仙道學長請你們退後。」
「啊?!」仙道睜大雙眼。
「????」流川與櫻木等人也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我對我的槍法還是比較有自信。」櫻說著掏出了聞人陵冰借給自己的銀色手槍。
「槍??!!!!!」眾人見到那玩意全部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她怎麼還帶著槍??!!」
「流川你你女朋友難道是個特工?!」麥克爾一頭霧水地問。
「才不是。」雖然嘴上這麼答流川也不知道櫻那把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真想不到竟然派這個用場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櫻苦笑隨後全神貫注瞄準那變形的搭扣。
尼娜如果你在裡面的話可千萬不能有事!櫻一邊暗地裡祈禱一邊咬緊牙關扣動扳機。
「砰!!」這一聲槍響傳到了郵輪的大部分空間。
「怎麼了?!」其他地方的人們聽到這恐怖的聲音都三步並作兩步向頂層跑去。
「好!搭扣打碎了!」仙道風一般衝上前抓住被打碎的把手全然不顧那鋒利的缺口將手指劃出一個個深深的大口子。
他不顧一切地將蓋子掀起來。
「尼娜!」櫻尖利地叫了一聲。
她蜷縮在儲藏室底部已經不省人事。
「尼娜!」仙道火急火燎地喊著伸開雙臂將軟綿綿的尼娜抱到甲板上。
「我去叫船上的醫生!」櫻木自告奮勇飛跑下樓梯。
「我稍微懂些醫療常識先簡單看一下好了~」晴子擔心地走上前去。
仙道頭腦中一片空白。
雖然他那十個連心的修長手指繼續全都在流血但卻已經毫無知覺。
「仙道學長!你流了好多血!」櫻和晴子都擔心地叫著。
仙道卻只是望著尼娜緊閉的雙眼。
「放心吧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短暫的輕微缺氧。」晴子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仙道學長你的手……」她說。
「哦。」仙道這才稍微恢復了平靜:「小傷我自己包紮一下就好。」
澤北等人與船醫也趕到了。
「仙道??尼娜?」看著安靜睡在仙道懷中的尼娜澤北驚訝地睜大雙眼。
仙道並沒有答話只是與船醫一同將尼娜小心地抬進郵輪上的醫務室。
原來尼娜在不斷的掙扎中消耗完了狹小空間中的氧氣就那麼暈了過去幸虧現得還算及時才沒有產生嚴重後果。
一個小時後她金黃色的眼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
櫻與晴子正坐在病床前守護著她。
「尼娜?!」櫻突然一臉驚喜地叫道:「尼娜!你醒了!!!」晴子也握住她圓滾滾的手。
「小櫻?……我這是在哪裡?」雖然說話仍然有氣無力但她的神志已經清醒。
「這是船上的醫務室尼娜你嚇死我們了!醫生都說如果再晚十分鐘可能你就會有生命危險!」櫻一邊說眼圈也隨著轉成紅色「我們都好擔心!仙道學長他更是因為救你……」說到這裡她轉過臉擦擦眼睛。
尼娜一驚隨即現了身上的血跡。
「這是~??難道這是???」她望著櫻。
「嗯」櫻點點頭「是仙道學長的。」
「仙道學長?!他為了救我怎麼了?!他怎麼了小櫻你告訴我啊?!仙道學長他到底怎麼了?!」尼娜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緊緊抓住櫻細弱的肩膀帶著哭腔問。
「哎?」忽然房門被打開一個直挺挺的刺蝟頭探了進來。
「尼娜!」仙道揚起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指頭:「你醒了?!太好了!」仍然笑得那樣溫暖和煦。
「好啦刺蝟頭趕快進去!」櫻木大大咧咧地一推仙道一個踉蹌栽到尼娜床前。
「白癡。」流川冷酷的聲音一聽就是沖櫻木去的。
「真好啊!你沒事就好!」仙道點點頭。
而尼娜此時此刻從臉到腳都變得煞白。
如果說真有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那麼就是現在吧?!
「仙道學長!!!!!哇……!!!!!!」尼娜嘴唇哆嗦了好半天終於火山爆般的哭了出來她伸展藕般圓潤的胳膊將仙道的脖子緊緊扼住。
「哈~哈~傷腦筋啊~尼娜你該不會以為我死了吧?」仙道一面用受傷的手掌輕輕拍著尼娜的後背一邊笑著問。
「不許說死!仙道學長你是個大傻瓜!大混蛋!!!小櫻也好壞!!!說話只說半截嗚……嗚嗚……仙道學長……嗚嗚……你沒事太好了!!嗚……」尼娜哭聲頗為響亮她只能將頭深埋在仙道的胸前嘴裡不知所云地說著奇怪的話。
「呃~」櫻無奈地笑笑:還不是你那麼著急不等我說完自己先亂了陣腳?
不過總算是個好的結局對於仙道來說這個平安夜雖然不太平卻得到了一輩子最好的禮物吧?她一邊想一邊與晴子悄悄走出來關上房門。
澤北站在一旁神情凝重地看著這一幕。
不過由於無證持槍上岸後櫻依然接受了警方的調查。
「櫻木櫻小姐請問你武器的來源?」一位白頭警官問不過語氣相當和藹。
「是我的大學老師借給我的她擔心我的安全。」櫻回答。聞人老師是美籍華人她肯定有持槍證所以即使說了也沒問題。
「能不能讓我看一看?」白頭警官說。
「沒問題。」櫻笑著將那把銀白色的手槍遞上。
「哦??!!」警官忽然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櫻木小姐請問借給你武器的人叫什麼名字?」警官的語氣愈客氣。
「聞人陵冰嗯……似乎用羅馬字母是這樣寫。」櫻一邊說一邊寫在紙上。
「好的。」警官接過這個名字後走出調查室片刻。
「沒有事了櫻木小姐很感謝你的配合。這件東西還給你請保管好以便妥善地還給你的老師。」當警官再次回來時好像一切問題都變得沒有問題一樣。
餵我無證持槍也沒關係麼?櫻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出屋來只見流川正在大廳裡等候。
看到她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上前去。
「沒事了。」櫻笑著拉住他的衣袖「回去吧?」
望著離去的二人剛剛負責調查的白警官也陷入沉思。
走到街上已經是12月26日的中午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高度緊張二人現在都不禁鬆了口氣。
「狐狸君你也很驚訝對不對?」櫻笑著抬起頭來:「我當時也很驚訝呢!聞人老師竟然會給我這玩藝!不過這次多虧了它尼娜和仙道學長才能夠幸福啊。」
他們是幸福了我們呢?流川的丹鳳眼瞟了她一眼。
「櫻。」他突然開口「送你件聖誕禮物可好?」
「嗯?」櫻奇怪地看著他。
「前幾天我們收到了大猩猩寄過來的錄像小櫻演得很好啊!雖然我們都沒怎麼看懂~」櫻木與晴子剛吃完午飯回到晴子的住處。
「流川和小櫻看樣子還在外面哦。」晴子現屋裡沒人說道。
「這是什麼?」櫻木拿起電視機上的一片紙:是流川楓的字跡。
「我們去紐約了明年見。」
「這這臭屁的狐狸!!!!!!」櫻木已經抓狂到不能再抓狂的地步。
開著租來的汽車流川仍舊握著櫻的一隻手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狐狸君我們為什麼要去紐約?」櫻問。
「到了就知道。」流川面無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