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訓練是那樣艱辛赤木他們都以百分之二百的力量擔任著重要的陪練中村等人則在這些學長的訓導下揮汗如雨地完善著自己的意志與技術。
而作為球隊靈魂的流川與櫻木則享受到了更高一層的待遇。
「先和大家一起做熱身運動吧。今天的熱身請繞湘北校園變跑3圈。」這天早上籃球館安西教練對二人說道。
望著孩子們遠去的背影安西教練轉向北野教練。
北野想必你也現了吧兩個靈魂即兩個異才。安西教練想著。
「安西你有不少好隊員。」北野教練微笑著說「只是他們還沒真正意識到自己有多大的才華。」
「呵呵呵。」安西教練不置可否。
「但是要想意識到這點還是需要靠他們自己。」北野教練慢慢說「不過話說回來你比較擅長戰術佈局而我則擅長組織快攻安西這麼多年你還是心思縝密啊!」
「呵呵呵∼」安西教練那張慈祥的圓臉卻沒什麼心思縝密的痕跡。
如果能將櫻木出色的身體素質與流川靈巧的籃球技術恰到好處地結合在比賽中再輔以其他隊員的優勢那麼湘北隊就是無敵的。這就是安西教練的想法。
但是只有這些並不夠所謂球隊靈魂賽場靈魂指的是什麼他有必要讓他們知道。
「流川同學你有信心成為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籃球運動員嗎?」安西教練輕輕喃喃自語。
這位流川同學正在一邊變跑一邊和櫻木花道進行常規的狐猴大戰。
熱身完畢看著正在冒熱氣的湘北一干人等安西教練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赤木由你負責各人的重點訓練流川櫻木你們隨我來。」
「難道是教練他老人家的特別指導?真好命!」三井有些嫉妒地看著二人。
「好了!大家不要放鬆!」赤木大吼一聲:「現在開始訓練!」
東京
一個月的封閉式培訓這對於櫻還是生平頭一回。
為了訓練歌舞方面的能力來自全國各縣的這5o多位女孩被組成一個合唱隊每天早晨進行音樂訓練在分聲部的時候櫻被分到了中音區。
「啊你音域還很寬嘛!」負責合唱的老師說「嗓音比一般女孩子要低一點唱歌會很國際化哦!」
「國國際化?」櫻問。
「這是因為歐美女演員的嗓音相對都比較圓潤低沉而東方人則偏尖亮。你的嗓音我想他們更能夠接受。」
「呃那個我不會唱歌啦∼」櫻苦笑著搖搖頭。
培訓很有規律上午是合唱與形體下午是戲劇表演和戲劇概論而晚飯後還有禮儀方面的課程。
這些東西對於櫻來說非常新鮮她如同一塊干海綿拚命吸收水分般地學習。
所有課程她都學得很認真但要說最喜歡的還數下午的兩種戲劇課。
原來有這麼多好的劇作!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呢!有的時候一邊聽老師講課她便會自己浮想聯翩。
前一陣子櫻自己也讀過莎士比亞的劇作但是也僅僅是泛泛地閱讀而已她仍然是個不到17歲的孩子很多東西不甚了了。而現在聽著戲劇課老師的講解她卻有了一種類似於共鳴的感慨。
誠然莎士比亞的劇作是經典而還有很多比經典更加可貴的名作她已經開始慢慢領悟。
老師們也漸漸現在花團錦簇的女孩中有個靜默如林中溪水的女孩。
她不像其他人那樣活潑地問也從來不積極地贏得老師的注意。
她只是坐在那裡似乎在呆然則臉上卻散出異樣的光芒。表情是漠然的那籠罩著漠然表情的光芒卻熱情灼人。
在櫻木櫻那陌生人看來冷靜得不近人情的外表下是一顆及敏銳又有些神經質的心。這顆心已經悄悄地將她學習過的劇本偷偷排練了許多遍。以至於她沒有什麼精力去揣摩外界的變化。
閱讀劇本沒過多久便變成了櫻的一個新愛好或者說新習慣。千鳥穗由美覺得自己的這個室友雖然並不難相處但仍然很古怪:她習慣於一邊閱讀一邊遐想這是一種能夠令情緒如雲卷雲舒般起伏的遊戲穗由美還現櫻內心的思想似乎前一分鐘還能從臉上直觀可見但後一分鐘卻如煙火般散去了。
她的表情始終靜默內心卻喧鬧至極這種矛盾的感覺從此以後再沒離開過她的生活。
經過前半個月對戲劇以及對名作的熟悉後7月下旬開始寶塚的培訓進入了實質性表演階段。
湘北的訓練則如同戰場安西教練元帥般運籌帷幄流川與櫻木則像他兩員最可信賴的幹將。
7月上旬北野教練對二人進行了如何有效組織快攻的教導快攻如同利劍可以最有效地保障得分鼓舞士氣所以流川與櫻木都非常欣賞這位資深教練的方法。
「太好了!本天才無敵!!」櫻木總是這樣大吼沒錯爆力與彈跳力極佳的櫻木簡直就是為快攻而生的除去搶籃板他完全可以勝任這種高強度的方式。
流川則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他自己也說不好這是種什麼感覺有點像騎車子太快的時候無法控制抑或有些像突然來到一個很高的地方俯視的時候突然感到那樣空洞。
但是他不能否認現在球隊的士氣空前高漲神宗、中村、橋本幾乎每個隊員都熱情地練球大家都被快攻迷住了。
而這種士氣正是全國大賽所需要的他不想破壞。
怎麼辦?流川楓突然在這個炎熱的夏季感到有些迷茫。
這天訓練完又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飯回到家已經將近1o點。
爸爸媽媽都在香港他洗過澡便倒在自己淺藍色的床上。
四周都很安靜甚至能聽到鐘錶嘀嗒嘀嗒的走時。
流川將手腕搭在額上慢慢閉上眼。
突然兩隻茶金色清澈的眼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渾身一激靈坐了起來。
那是她的眼睛。
流川彎起膝蓋坐在床上算算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她了。由於臨走時說是封閉式培訓恐怕她連電話也不好打。
「櫻。」他盯著雪白的牆壁自言自語。
想到籃球隊的事情流川又有些迷茫。
自己的感覺究竟該不該說出來呢?
第二天當其他人熱身的時候他來到安西教練身邊。
「教練」流川輕輕叫道。
「流川同學。」安西教練笑著看看他:「有事和我說嗎?」
流川點點頭。的e3
「好的請過來吧。」安西教練說著走出籃球館流川跟隨其後。
北野教練目送二人的背影。
「流川楓你意識到了嗎?」他低聲說。
安西教練與流川楓站在湘北校園巨大的樹蔭下。
「什麼事?流川同學?」安西教練笑著問。
流川細碎的劉海下那雙犀利的烏黑眼眸盯著自己敬佩的安西教練。
「我覺得只有快攻不夠。」他下定決心般開了口。
安西教練的眼鏡閃過寒光。
他等待著流川楓的再次開口。
流川有些苦惱地垂下頭來:他實在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說才恰當。
在他們二人之間此時此刻好似這時時間已經凝固一般。
快攻很有效但是流川楓更感覺到只有快攻的球隊是外強中乾的。可是究竟什麼樣的球隊才是真正的王者?
他單純的腦子飛快地旋轉著。
海南山王博多大……不流川楓追求的王者球隊他們都不夠格。
究竟是怎樣的?究竟是怎樣的?
他兩道劍眉緊鎖。
忽然一個在自己腦海中曾經盤旋良久又由於各種原因趨於沉寂的詞語破空而出:意識!
「意識第一。」這話是很久以前她曾經說過的。
雖然在籃球上她甚至連個外行都不算但是這句話卻一直沉澱在他的心中。
「意識。」流川急促地說「球隊的意識。」他堅定地望著安西教練。
安西教練有些吃驚地微微張開了嘴。
他已經注意到了球隊的意識!
那個只知道進攻的男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現在的他足以挑起湘北籃球隊的大梁不僅能夠帶領隊員起一次次猛攻同時也可以勝任掌握球隊節奏、引領球隊意識的任務!
櫻木花道是湘北籃球隊的心臟而流川楓則是湘北籃球隊的靈魂。
安西教練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欣慰笑容。
「流川同學」他輕輕拍拍流川又直又寬的肩膀:「我很高興。」
「??」流川不解地望著安西教練滿頭銀絲。
這位圓滾滾的老人卻立即邁著矯健的步子走向籃球館。
「櫻木!」他少有地朗聲喊道「櫻木!過來一下!」
「噯?老爹!?什麼事?」櫻木正在與赤木做攻防練習聽見教練的呼喚忙奔過來。
安西你終於要展示自己大學籃球界教練之王的真正實力了麼?北野教練這樣想著。
東京同樣熱得可怕。
和流川楓一樣櫻也陷入了一種迷茫中。
寶塚果然名不虛傳非常專業的作派一絲不苟的排練即便是培訓也照樣一板一眼。
說實話她很喜歡這樣的授課與排練但是忙碌的同時心裡卻總是隱隱約約有些空蕩。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這種空蕩倔強地纏住她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由於是從高中選來的學員所以排練的劇目都是片斷、節選。櫻正如通口女士所說那樣擔任著男役的角色。
在舞台上扮演真正的男人嗎?櫻有些憂鬱地審視自己的身體。
胸部與其他女孩相比近乎平板四肢纖長小手小腳。
確實沒有多少女性的特徵所以穿上男裝也會很順眼。
「櫻木櫻可以做男役!真羨慕!」
「我也好想有那樣的條件!」
「她那個樣子好清秀!好帥!」很多女孩都這樣說男役最受歡迎男役的待遇最高男役最有地位……
可是這些並不是她的願望。
想到這她甚至有些憎惡自己這副模樣:做一個穗由美那樣嬌艷豐滿的女孩該有多好?清秀?帥氣?你們這麼喜歡清秀帥氣我願意一分錢不要白給你們!
但是這些負面情緒在她開始閱讀劇本或者排練的那一瞬間便會灰飛煙滅。
既然和流川楓是一類人那麼當然也就專注得可怕。
前段時間她曾經研讀過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我的藝術生活》與她的性格倒是非常契合:演員要將自己完全轉化成角色她的專注為她造就了這一步。
櫻木櫻的那種帶點天真意味的專注稍稍有些幼稚、過火但卻非常動人。
但是一旦回到現實她還是有些莫名的惆悵。
這天晚上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櫻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愣。
「噢!很漂亮!」穗裡美打理完自己的卷忽然來到櫻的身邊讚歎起來。
「嗯?」櫻抬起頭。
「這個戒指很特別!好漂亮呢!」穗裡美讚歎著。
櫻望著右手中指那枚鮮艷的紅寶石。
她淺淺地微笑了:來這裡這麼多天竟然像是忘記了它一樣。
也忘記了他。她忽然有些心虛。
流川楓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今天實在太累了高強度的訓練不說安西教練還給他和櫻木滔滔不絕講了兩個小時的戰術。
原來打籃球還有這麼多學問!以前自己只顧著提高自己的技術卻從來沒有研究過怎樣統籌球隊的戰術安西教練實在太厲害了!
櫻木還沒完全消化就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些新學到的東西運動在湘北籃球隊上了他就是那麼個急性子!想到這流川輕輕搖搖頭。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那種不安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長的覺醒。
流川楓坐在床上不覺攥緊拳頭。
忽然電話鈴響起。
他像有預感般跑到客廳拿起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