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有注意神宗也沒有注意到流川楓與櫻木櫻的冷戰。
訓練完畢回家的回家打掃的打掃送彩子的送彩子送晴子的送晴子。結果最後流川與櫻又無聲地並肩走在清冷的路上。
他稜角分明的嘴唇緊閉她的臉龐冷漠得像尊雕像。
忽然櫻停下腳步。
流川也隨她靜靜站立。
他望著她。
她那張寶石般精緻臉龐上鑲嵌著的兩隻琥珀眼睛此時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臉。
眼中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可以捕捉的信息。
說實話這樣的神情有些難以言傳的可怕。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
忽然流川感到額頭上有些濕一滴兩滴……
他抬頭一看:天空竟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嘖!」白天還萬里無雲現在說下就下看樣子還不會是小雨兩個人還都沒帶傘……他拉住櫻想找個躲雨的地方。
她卻如同雕塑一動不動。
流川楓有些著急用力拽了拽她的胳膊。
對方看上去比誰都纖弱誰知現在竟然和腳下生根一樣站得很牢根本拽不動。
他又試了試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雨越下越大兩個人就在雨中無聲地對視。
他劍眉緊皺:她的心臟才恢復沒多久怎麼能承受感冒的折磨?
她沒有任何表情定定望住他好似與他的內心進行著無聲無休止的辯論。
流川楓顧不得許多將山地車和自己的書包扔在一邊上前將櫻攔腰抱起大踏步走到路邊最近的屋簷下。
他已經做好了再被她打一個耳光的準備。
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盯著他沒有任何表情。
流川窘迫地低下頭望著別處。
「我說」櫻緩緩地開口「你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她的問句因為語氣過於平淡簡直聽起來像陳述句。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抱著她。
流川楓臉一紅慌忙將櫻放下。
她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盯著他看。
這個時候她眼中只有他一個人。
「你早這樣不就好了。」流川楓又小聲又快地嘟囔了一句。
「什麼?」櫻沒聽懂他說什麼。
流川卻不再重複鼓著一張麵包臉望著外面的雨簾。
雨越下越大估計近半個小時是不可能停的。
由於下雨氣溫也猛然降了下去雨水和著寒氣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本來這幾天已經很暖和所以學生們大都脫去制服裡的薄毛衣櫻也不例外雖然她比較纖瘦不怎麼耐寒但
這樣暖和的天氣穿襯衣與制服外套也就夠了。
可是現在她確確實實感覺到什麼叫做寒冷。
單薄的棉織襯衣根本無法抵擋寒冷的春雨加上剛才制服外套已經被淋濕了些。
她兩隻細長的胳膊不禁緊緊抱住肩膀。
流川看著她不假思索地將自己的制服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櫻躲一躲看著一邊輕輕說:「不要你會感冒的。」
「披上。」命令的聲音有些冷酷扶上她肩頭的手卻出奇的溫暖。
「不要。」櫻倔強地一躲仰著臉望著他:「你感冒怎麼辦?」
已經不是剛才的零度表情了現在的她有些羞澀又有些微嗔。
流川楓歪著腦袋。
「披上。」又命令了一次「這是我的任務。」
不知怎的此刻他想起了宮城的話。
櫻驀然抬頭呆呆地望著流川。
他的話語少得可憐可正是這些少得可憐的話語令她不知不覺地沉溺於他天空般清澈的嗓音中難以自拔。
沒有遇見他的時候總很自信地認為自己是個平淡、冷靜的人感情細胞少得可以和恐龍媲美。可是這些難道只是為遇見他而做的伏筆嗎?
她不願被任何人掌控卻沒有辦法逃脫他的視線。
櫻盯住流川堅實的肩膀拚命壓制著自己這樣的想法卻無法再抑制順著臉頰流下的淚水。
她不得不承認在他面前自己是脆弱的。
流川楓看見櫻的眼淚頓時沒了主意他最見不得她哭了可自己卻莫名其妙總是惹她哭。
求求你別哭了你還是扇我個耳光好些……他不知所措地抱住她胡思亂想著真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令她哭成這樣想起來櫻木花道也很能哭去年夏季賽輸給海南他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看來哭也是種能遺傳的東西。
櫻卻哭得越厲害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哭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流川輕輕托起她的臉一邊為她擦拭洶湧的淚水一邊緊緊摟住她。
「你有時候好可怕~」櫻哽咽著說「就像要殺人一樣好可怕~」
流川俯視著她。
「我做錯了什麼你總那樣看著我?好可怕……」櫻委屈地邊哭邊說。
「對不起~」流川輕輕道歉。
栗色的小腦袋又開始一下下錘在他的胸前錘的力道不小流川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悸動。
不愧是兄妹……這和櫻木花道那頭槌多像啊!流川哭笑不得地看著櫻泛著紅色光澤的栗色秀。
忽然她不錘了猛然抬起頭。
「就是因為神宗衡樹嗎?」她單刀直入。
一提這個名字流川的臉馬上變成麵包。
「是不是?」櫻掂起腳尖繼續追問。
麵包臉轉來轉去不予回答。
「你說你愛我。」櫻的語氣有些沉痛「可是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
「不是的!」流川辯解。
「那是什麼?」她繼續問。
「……」麵包臉。
「說話!」櫻緊追不捨。
「誰讓你」流川結結巴巴回答「總看他。」
「哎?!」櫻愣在一處。「我沒有看他啊!」
「看了。」流川理直氣壯地鼓著麵包臉。
「沒看!」櫻也理直氣壯地辯解。
「看了。」
「沒看!」
「看了!」
「沒~」
那個「看」字還沒有說出她的嘴唇已經被流川緊緊吮住不再鬆口。
「唔……」櫻下意識地閉上眼。
現在的他那樣溫柔就像個撒嬌的小孩一樣霸道又天真。
好不容易將流川推開櫻害羞地猛然摀住臉。
他仍盯著自己。
她怪不好意思地抿嘴望著屋簷上滴落的雨:現在雨已經小多了。
流川上前一步站在櫻面前。
「看我一個就好。」他紅著臉卻說得清晰無比。
櫻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白癡。」她輕輕吐出兩個字。
麵包版流川楓再次出現。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櫻笑著說臉卻紅得要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