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人所落之處正是這西潢星上最高的一座山峰,只見其山勢巍峨雄奇,層巒疊峰,在雪花紛飛、勁風吹撲下,更顯其沉穩堅屹之威,恰好將眾人對戰之景映照得淋漓盡致。
「小子,你就是那怪異的修真者?」那名老者收起笑聲沉聲問道。
「不錯,難得大隱者還有心記得在下,只是我還欲提一個人,看你是否還記得。」葉北飛停止了誦經,伸手抹了抹面上四溢的汗珠,接著說道。
「說!」
「那人過去是為仙界三十六大散仙之首,後因種種緣故被禁制了大部分修為,從此墜入修真界中,裊無音信。」
「哼,你說的可是星瞳?」還未等葉北飛敘述完,就聽那老者已然迫不及待的說了出來,引得葉北飛一陣激動。
「前輩記得?」
「自然,那『星石頭』在天界誰不知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星石頭?」
「這不管你事,你問星瞳之事幹嗎?」
「我只想知道那個禁制住我星大哥修為的人,是不是你!」葉北飛說到此處,猛然厲聲喝道,雙目之中的怒色似已認定就是此人了。
「當年星瞳一意孤行,招致眾怒,想滅他而後快的仙人數不勝數,直可謂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沒什麼好姑息的!」
「那你就是承認了?」葉北飛冷冷說道。
「哼,你又如何認定是我?」
「就憑你的為人!瑟瑟秋風!」
葉北飛大吼一聲,週身無上宇力急速凝聚,「火吟劍」順勢飛出之後,直朝大隱者的肩胛斬來,無數的森寒劍芒,當即捲起一道漩渦,吹得四周雪花飄舞,樹影盡折,那「洪破驚天劍法」登時施展出來。
「不自量力!」大隱者低喝一聲,身形急掠,終於出手,他的功力究竟又到何種驚天驚人的地步?
就聽赫聽一聲轟然巨響,整座探入雲霄的山峰猛然爆碎,一道金爍光影從峰上勁射而出,直指葉北飛縱來。
金爍光影閃電間已射至葉北飛身前數丈,內裹的兩團金霞雙掌紛飛,硬擋下葉北飛劍芒,直闖進漩渦中央,照著葉北飛頭顱便是一掌劈去。
葉北飛見其一擊過後,整座山峰蕩然無存,心中就是一涼,一面抬手用無上宇力包裹起此間已經失去知覺的三人,讓其不曾墜落,一面四處飄身避閃起來。
但是兩人修為實在是天壤之別,葉北飛連普通的仙人都難抵禦,又豈是這大隱者的對手,隨著大隱者手中仙力越攻越急,葉北飛能夠避閃的空間也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僅能在一個方圓數丈的極小範圍內閃躲,身體各處亦是創傷連連,血跡橫飛。
剎那間,一道仙力重重的擊中了他的右臂,他只覺,右邊身體一麻,手腕一鬆,手中的三人順勢脫離,迅疾的跌落下去,大驚之下,任憑無數仙力擊打在身,趕忙拋出「混沌錐」將無虛大師和冰凝護在其中,再一騰身,抱住了莊璇璣。
「嘎嘎,你對這個女子竟比自己生命還重視,我卻偏偏喜歡奪人所好,就要在你面前殺了她!」
大隱者說著,手中拋出數十枚仙符,並發出各種仙界密術,一同朝著葉北飛襲打過來。
只見大隱者此次出手,再度帶來山搖地撼之災,無數仙雷從天而降,天閃地鳴之下,引動了西潢星地下的地火大爆發,熾熱熔岩,飛射百里,一發不可收拾!土崩、地震,接踵而至,方圓萬里內,獸禽傷亡慘重,更無一活物能夠得意倖免。
葉北飛這時也不知道究竟挨了多少創擊,只感全身已然沒有了半點力氣,手中卻死死抱著莊璇璣不曾鬆開,以那週身微薄的無上宇力護著兩人軀體,勉強還能站立起來。
「好好,我就讓你徹底死心!」大隱者說話間,從懷中掏出數個綠色晶體,輕輕一拋就欲打來。
「仙人是……不能殺害修真者的……何況這裡是仙界,你就不怕……受到天帝懲處嗎?」葉北飛斷斷續續的最後威脅道。
「哈哈,天帝?我就是王,我就是帝,我欲做的,誰能阻攔!」
只看大隱者狂傲的大笑說道,手中綠色晶體毫不遲疑的連續擊出,在空中劃過數道瑩綠的光影之後,順勢打穿了莊璇璣的身體,接著也穿透了葉北飛的身軀。
「璇璣!」葉北飛只感對莊璇璣的元神感應緩緩減弱,直到最後竟完全消失,頓時聲淚俱下,仰天哀號起來。
「哦?你竟修成不滅之體?連我的『默魂翡晶』都無法將你靈性湮滅,果然有點能耐。」大隱者就如無事一般悠悠說道。
而葉北飛此時卻根本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腦中一片混亂,初次來到仙界就給他帶來了無盡的悔恨,無盡的失望,以及無盡的悲傷。
仙界不應該是一個祥和之境嗎?為什麼自己在這裡所遇到的仙人都是如此蠻橫?難道萬惡之人也能成仙嗎?
我答應過璇璣要帶她回修真界,以後一起平靜安寧修煉的……
可是,一切的真情,一切的思念,如今皆已付諸流水,逝去難返!
葉北飛心頭痛得無以復加,肝腸寸斷,眼中卻沒有半點淚光。
英雄彈淚,只因傷心欲絕。
英雄無淚,更是痛入骨髓。
無窮刺痛,無窮怨恨,葉北飛只有瘋了一般怒問蒼天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逼我?」
悲鳴間,葉北飛陡地整個人彈起,猛然抬首。
赫見他雙眼滿佈血絲,血紅之間還夾雜著一股幽怨的黑煞,狀若瘋狂,神情極之恐怖。
瞿地伸手指著漫無邊際的黝黯蒼天,聲嘶力竭地狂嚎道
「你,不分是非,何以為天?」
「你,不分善惡,何堪為地?」
「既然天地不仁,我葉北飛從今以後便不再講仁義談天理,我今後便要幹盡一切天地不容的事,看你這瞎老天能怎樣待我?」
「今天,我便要殺盡仙界每一個人,我要以血還血!」
「血洗蒼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