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北伐(下)
    對於龐德所說的話,馬岱和馬謖俱是沉默起來。他們微微的點頭算是認可了龐德的說法。這也是沒錯的,畢竟敵人之所以會投降,完全是震懾於火炮的威力,儘管這樣有一炮沒一炮的打著有浪費炮彈的嫌疑,但在此刻,一切都有變數的情況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敵人因為恐懼而消停下來,不去做那麼多聯想——這也正是馬岱和馬謖最為看重的一點。於是,在一陣斷斷續續的隆隆炮轟聲中,一夜過去,當東方的朝陽再次將光芒播撒到這片大地上的時候,臉色蒼白的牽招,哆哆嗦嗦的抖著自己的身子帶著一群士氣不高的士兵走出了渭源城的大門,跪在了將要進城的馬岱、龐德等人面前。

    龐德看得出來盡可能裝著一臉平靜模樣的牽招確實是有幾分不甘的,但他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人是跪在了自己這些人的面前,可他的眼睛卻是明白著四處亂轉,顯然他的心思不在這裡,而在別的敵方。雖然他沒有明白的將這敵方說出來,但龐德卻從他那隱藏在眼角邊上的恐懼看得出來,他在找尋的實際上是令他落到了如此地步,直接毀滅了他一萬騎兵和一身剛強之心的罪魁禍首。

    「真……是!可憐啊!不過毀滅你的人並不在這裡,而在後面呢。」看著魂不守舍的牽招,龐德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是沒再說什麼。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受降儀式的主角並不是自己,而是站在自己身前一個身位的馬岱,他是整個軍團的主將,也是眼下場中最高地位的人了。

    受降儀式就在牽招那不甘的恐懼和他手下人滿是擔憂的表情中過去。看得出來對於這麼一件投降的事情,眾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疑問,總算在有「驚」無險中過去了。之後,馬岱帶著眾人走向大廳,分作勝敗雙方坐下,開始討論起眼前的事情來。當然,在牽招他們面前,大家說的不是下一步該怎麼走,而是說如何對待牽招父子和他手中的軍隊。

    說實話,由於火炮的威嚇以及那一萬出城迎擊的騎兵完全毀滅的接過太過令人震撼的緣故,牽招的軍隊在並沒有遭受多大打擊的情況下就投降了。這一路四五萬人馬和馬岱的涼州軍團比起來自然算不上什麼,但如果處理的不好,把他們丟在後頭讓他們鬧將起來卻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弄不好卻是會讓自己的補給線受損的。這對馬岱來說是一件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怎麼辦,眼下所論的就是這麼一個道道。

    為了示牽招以誠,馬岱卻是沒有任何避諱的就直接拉著他的手來討論這件事情。當然,這一開始的討論,只是在馬岱、馬謖、龐德三人之間進行。至於牽招,則是在他們這三人商量出一個結果之後,在詢問牽招。這就一般而言似乎是有些不太禮貌,可在這兒在這個牽招本身就是戰敗者的情況下,如此已算的上是客氣了。

    於是,馬岱沒問什麼,牽招也沒說什麼。他就在堂下坐著,看著自己昨天的敵人坐在原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低聲的討論起來。他們討論什麼,他並沒有聽清,但只要動一動腦筋稍稍的想一想,卻也能明白他們所討論的事情絕對和自己有關。「他們究竟要怎樣來處置自己呢?」牽招對此有些好奇,也有些不是滋味。畢竟,沒有人願意自己像一件貨物一樣被人拿來討論。

    事情總會有一個結果的,在經歷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討論之後,關於怎麼處理牽招和他的部隊的事情大體就確定了下來。馬岱他們對於牽招確立了一個原則,那就是「兵歸兵,將歸將!」

    「你手下的士兵有很多是地方的民軍,也有一些是大魏的精銳,對於這些我們要把他們區分開來。這個區分是在秉持了一定的自願原則之後進行的,願意留下的留下,願意離開的另外再說。我們打下的這裡卻是不準備的再走了。願意留下的,我們將他們編入自己的隊伍中,要離開的,我們則將他們安排在地方上,作為預備兵存在,實際上做得也就是屯田之類的工作。」馬謖對牽招詳細的解釋了一遍自己對他們部隊的安排,然後才說到對他們這些將領的處理「至於你們這些將軍,我們依舊打算按照你們的意願行事。願意留下的留下,願意離開的則由我們安排你們到後方去。你們自己看如何?」

    「這樣也不錯。嗯……我想……」既然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而對方又完全把自己和自己的軍隊剝離開來,牽招和他手下的將軍們便明白馬岱他們所說的事情是真的的了,是可以相信的了。畢竟,將軍一旦脫離了軍隊便什麼也不是,而沒有什麼人會好好的為了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將軍設下自己的圈套。一時間,大廳裡議論紛紛,除了牽招之外,眾人都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眼下的想法有願意跟著馬岱他們進行「反戈一擊」的,也有原因想著去後方重新做一些別的事情的……皆是熱鬧不已。

    「對於這個你怎麼看呢?」瞅著牽招一直不語的模樣,馬岱微笑的開口問道。說實話,他對於牽招手下的那些副將並不在乎,他看重的不是他們而是牽招。這不單單是為了牽招的能力,還有為了他的地位。要知道,牽招可是隴西太守的身份,對於隴西這麼一塊地方來說還是很有份量的。如果能說服牽招投降的話,那麼以牽招的實力和地位來說服其他人投降,對自己進一步的作戰還是很有好處的。

    「我願意加入你們的隊伍,但我不想面對曾經的戰友……這樣可以嗎?」牽招試探的問道。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作為一名老將軍,他除了打仗之外就不會其他的事情了,若讓他離開軍隊他還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可呆在軍隊裡,回到魏國那邊繼續和李晟為敵,他卻是很不好意思的沒這個膽量,在強大的火炮面前,他怎麼敢強硬呢。於是,只能選擇投降。不過投降歸投降,他倒是不好意思轉眼就和原來的同僚幹上。對於這一點的良心和自尊,他還是有的。

    「唔……這件事情我也可以答應,不過,卻是要等你把首陽城給我說服了方可。首陽城裡的人是你的兒子,我想你這個做父親的應該不想讓自己兒子遭遇到自己剛剛遭遇到的情況吧。在幾百門大炮的狂轟之下,能像你原來那樣幾乎毫髮無傷的,實在是太少了。」馬謖在馬岱的許可之下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那好吧。」牽招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火炮的威力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驚人,太過可怕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繼續嘗試自己已經嘗試過的那種味道。「或許,無論是誰,就算是昔年的呂布也無法在那樣的環境中保持住自己高昂的戰意吧。那樣的力量確實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啊。」牽招想著這一點。此刻的他已經和郝昭一般看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火炮真的會成為他們這些武將無用武之地的一個原因——「功夫再厲害,厲害得過火炮嗎?」這個問題在牽招的心中已是很明白的了。

    一切就此結束。隨著牽招的答應,首陽城的投降便已經是鐵板板的事情了。在首陽城下面對父親苦口婆心的勸說和不斷在其他城門那兒響起的隆隆炮聲,並不像自己父親那樣武勇的牽嘉開門投降,首陽就此落入唐軍的手中。之後,馬岱、龐德將兩路大軍併合於一處,大量以火炮的強大威力作為攻城陷陣的手段,一路東進,連破襄武、南安、中陶、洛門等城,卻是在半個月後將自己那強大的兵鋒直抵於冀縣之下。馬岱本來想繼續進攻冀縣的,但在這裡,卻收到了李晟派人緊急送過來的書信,其中並沒有說道什麼事情,只是透露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情報罷了冀縣有一人名曰姜維,善謀,善戰,切切小心,建議暫時放緩對冀縣的攻擊。

    「……姜維?這個人有這麼厲害嗎?我們有近千門火炮,還有二十萬大軍,而冀縣只有兩萬的守軍啊。就這樣的防禦力量,我們需要小心,需要放緩嗎?」馬謖緊緊的皺著眉頭,對這封信卻是有幾分不滿,他覺得自家的主公在這裡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自己這些人了呢?論武,龐德可是和關羽差不多級別的高手,這個年紀輕輕的姜維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因此而高到怎樣的地步吧。論謀,自己會比姜維差勁嗎?這可是他馬謖不願意承認的。「……比我強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已。」一直以來馬謖都確認這一點。

    「我想……這是不是陛下在提醒我們要小心姜維這個人呢?他只是讓我們不要大意的,至於攻打冀縣的問題,卻還是要我們自己看了。」馬謖面對這情報想了半晌,最終說出了自己那略微有些不甘的猜測。

    「小心姜維?那證明姜維這個人確實很強咯?我想陛下不單單是要我們小心他,更關鍵的是要讓我們設法把怎麼一個強手的人給拉著投到陛下的帳下吧。我記得陛下說過這樣的話,『人才,沒有人會嫌多的。』我想陛下一定是想收服姜維的。」龐德微笑的說道,他在成都呆過一段時間,對於李晟知曉得似乎比馬岱、馬謖都要多得多,自然也很容易就把握到一些他們根本就把握不到的事情。

    「要收服這個傢伙嗎。如果他真的向主公所說的那樣會不會有些困難呢?」馬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擔心。

    「嗯,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要完成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得更多的是情報,關於姜維這個人的情報。我需要瞭解他的方方面面。」馬謖敲敲自己面前的案幾,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和白衣的人見一見面了。

    在李晟軍中,情報分作按照不同的級別,並設立了共享權限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知道與自己相關級別的情報。」這是李晟所追求,並進行的事情。作為一個方面軍的「軍師」,馬謖的級別並不低,而姜維作為一個區區天水郡的中郎將,其情報所屬的級別卻也不是太高。是以,當馬謖派人於白衣接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之後的第三天,一份關於姜維這個人的情報就送到了馬謖的面前「姜維字伯約,自幼少孤,和母親一起生活。他喜好鄭玄的經學,在郡中做上計掾,不久,任州中從事。姜維的父親姜冏曾為郡中功曹,羌族、戎族叛亂時,他親自保護郡太守,戰死在疆場。因此,魏朝賜姜維中郎,命他參與管理本郡的軍事。於本郡之中很有名聲,被人呼為『麒麟兒』,以思慮精密、敏於軍事而聞名與鄉里……」

    「麒麟兒?這個名號可是了不得呢。麒麟據我所知可是和龍、鳳同一個檔次的神獸哦!」馬謖喃喃自語的說道。他當然曉得什麼叫做盛名之下無虛士的說法,轉念之間對於姜維其人也越加的關注起來。他開始細細研究起了情報上那些關於姜維的作戰實例,研究姜維在戰術上的風格,並透過這些風格來瞭解姜維的個性和能力。

    不得不說,白衣給馬謖的資料是極為詳盡的,其中關於姜維的分評甚至連姜維在軍中說了什麼話都有提及。對於這一點,馬謖很有些驚訝,他也略略的詢問過白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最終的得到的答案卻是很有些令人心驚的「姜維的親衛裡有我們的人。不但,是姜維還有別的將領……」

    「什麼?居然還有這麼深的關係?」馬謖興奮起來,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對方給拒絕了「這件事情,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們有我們的紀律。」

    「啊?我明白!」馬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趕忙不禁的點起頭來。對方說的話並沒有用什麼陰冷的語氣,但他卻分明從這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針對於自己的殺意。雖然這殺意是轉瞬即逝的,但馬謖還是敏銳的把握到了一點。他由此而突然憶起了白衣的本質來——他們終究還是那種生活在陰暗中的人啊。

    這件事情就此算了,馬謖不再問起有關白衣的種種,而白衣的人也不再說什麼,一切就猶如風輕雲淡一般,慢慢的過去。馬謖只是一個勁兒的研究起姜維來。在合計了姜維的實力和李晟這位陛下給自己的書信的「真意」之後,馬謖倒是開始盤算著自己要收服姜維的話究竟能動用多少棋子來。他把這件事情當作一個挑戰來做了。在他看來以自己手中的二十萬大軍來攻打只有區區兩萬人防守的冀縣,實在是沒有什麼挑戰可言的事情。在有火炮助陣的情況下,馬謖完全有把握在一天之內將冀縣攻破,這完全是很簡單的,似乎也用不著自家的陛下派人過來特意的送給自己那一份書信了吧。「恐怕……一切真的像馬岱所說的那樣,陛下是要想收服姜維了吧。這比起直接攻破冀縣來倒是有些難度的。雖然這難度也不大,但終歸是聊甚於無啊!」馬謖嘟囔著這個,卻是漫不經心的開始算計來。當然這漫不經心只是表面上的,在實處,他卻是開始盤算自己這邊所能進行的方方面面來。

    大戰就在馬謖盤算之後的第二天早上開始打了大大小小的火炮搭配了火力,做了一番佈置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同時從三個城門處對冀縣城發動了炮擊。那炮打得一個猛烈,足足轟了將近半天的功夫,幾乎要把人的耳朵給震聾了。儘管由於火炮分散的緣故,一時間還沒有把冀縣城給打破,可如此猛烈的炮擊,所造成的效果還不是蓋的,冀縣的城牆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坑,以及那些密佈於彈坑周圍,卻是被炮彈砸出來的那些細細長長的裂縫。這些裂縫眼下還不怎麼明顯,但誰都曉得,它是會成長的,只要這火炮的攻擊還在繼續的話。

    「這樣再轟下去的話,只怕冀縣就要被攻破了。哎……我現在總算曉得牽招那傢伙為什麼會投降了。雖然我也很看不起投降的人,但在這樣的炮擊下究竟能有多少人抗得住呢?伯約,你不要看我,其實我現在心裡也是不停的在打著鼓點呢。」馬遵頂著一副蒼白的臉,強制微笑的說道。

    站在他身邊的姜維自然看得出來他說的是真話,但他卻沒有多少嘲笑他的意思。因為他自己呆在這兒了,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真實性有多少。說道怕,姜維自己也是怕的,只是事情傳到了這裡已經過了這麼許久,姜維也曉得這只是對方的武器所造成的結果,卻不是什麼神鬼之力一流的,倒也不是將之想得那樣恐怖,當下卻是瞧了瞧下邊停下來的敵人吃飯的情形,說出了自己的一個猜測「看他們這模樣下午他們是不會**了。他們下午是要蟻附攻城的,這對我們來說還是比較有利的事情,只要我們能堅守到晚上,那一切都將有別樣的機會。說實話,那玩意兒就和太祖昔年所用的投石機差不多,只是威力更強而已。我想我們用對付投石機的辦法,去對付他們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用對付投石機的辦法?你是想偷襲?只是這偷襲有成功的可能性嗎?面對對方的火炮,偷襲的辦法,郝昭用過,那個該死的牽招也用過,但到現在為止,卻沒有一人成功的。」馬遵能坐到隴西太守的位置也是很有些水平的,他對於姜維的決定並不怎麼看好。

    「不用太擔心,郝昭和牽招之所以會失敗,無非是因為他們的動靜太大了。他們出動的可是騎兵呢。騎兵一動這聲勢怎麼會小呢?這不是明白的告訴人家我要來打你嘛!呵呵,既然你都告訴了人家,人家有怎麼不會有所準備,接下來一通排炮就是很能理解的事情了。至於偷襲可不是突襲,其關鍵就在於讓人神不知鬼不覺。今天可是下弦月的日子,月亮不是那麼明亮的,正是偷襲的好機會呢。」姜維微笑了一下,誓言旦旦的保證道「我不需要動用騎兵,我只要我手中的三百親衛就可以了。」

    「三百人?你是說動用你的白羽兵?」馬遵聞言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微笑了起來「白羽啊,那我就放心了。」別人不知道姜維的親衛有怎樣的手段,他馬遵作為姜維的上司怎麼會不知道一切呢?當下便一口氣答應下來「如果下午真的能守得下去的話,那我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一切都建立在這麼一個條件上,可以說馬遵對於自己的城池能不能撐過一個下午存在著懷疑,要知道在城下,在自己腳下這早已殘破得可以的城牆之外,可有二十萬大軍厚在那兒呢。當然,他們是不可能一擁而上的,但只要想著二十萬的數字,就讓人很有些擔心了。現在可不比以前,人口的稀少,讓作戰的雙方所能動用的兵力比以前投有所減少。二十萬大軍,算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量了。

    下午的戰鬥在驚天動地的鑼鼓喧囂中開始。無數的雲梯、樓車被送到了冀縣的城下,無數的士兵攀登著這些工具奮勇而上。刀在他們的手上拿著,箭在他們的頭上飛舞。此刻沒有對攻時的那種整齊密集的震撼,卻給每一個攻防雙方的士兵帶去了一絲緊張。這是真正的緊張,因為在空中飛舞的箭矢,在他們周圍盤旋的刀光都是致命的,而且你根本就不曉得他們這致命究竟會在什麼時候投向自己。

    根據圍三厥一的規律,唐軍的攻擊是同時在三個城門出展開的。從一開始馬岱就按照馬謖的建議在三處城牆那兒布下了十五萬兵馬一處城牆五萬,其中三萬作為波次進攻的主力,而另外的兩萬則每一方的預備隊存在。至於最後的五萬兵馬則擺在大營之內,只等哪一方出現了將要破城的跡象便一擁而上,對敵城進行最後的攻擊。這完全是一副總攻的模樣,雖然唐軍眼下才是第一次對冀縣發動攻城,但他們確實在進行總攻。

    「看來,他們真的有這樣的打算啊。」唐軍攻得很猛,但姜維還是憑藉著自己的能力頑強的守住了。雖然他手中只有兩萬人馬,但他卻調動了城裡的十餘萬百姓,在那些百姓的下,各種守城器械和物資都得到了極大的補充,完全讓姜維的防守得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說唐軍的攻擊像是源源不斷的潮水蜂擁而來的話,那麼姜維的防守就像是攔在河上的堤壩一般,堅強的阻攔住了一切令人進行的反撲。

    戰鬥在繼續著,連綿不絕的攻擊讓姜維的體力出現了極大的消耗。他知道自己已經很有些支撐不下去的樣子,這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感覺,更是他手下所有的士兵,乃至於整個守軍的感覺。究竟打退了對方多少次的攻擊呢?這一個問題,姜維回答不上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下去,這是一個無論如何都必須做到的事情。

    「堅持一下!只要渡過這最後的關頭我們就迎了。儘管從來沒有聽說過李晟軍有屠城的事情,但你們都已經這樣幫助我了,又把戰鬥打成了這麼以一個模樣,卻是難保不會發什麼什麼事情啊。」眼見日已偏西,敵人的攻擊又要上來,而自己的人已經很有些支撐不住了,姜維不得不半是勸說,半是威脅的提升自己手下人的士氣「你們的身後可就是你們的親人呢。難道你們願意讓他們陷入那有可能的危險中嗎?來犯的可是敵人呢!他們可不會對你們講什麼情面,想要活下去只有殺敵了。」姜維大聲的吼道。

    「殺敵!!殺敵!!」百姓們被姜維的喊聲給觸動,很是盲從的爆發出這樣的吶喊。他們並不清楚對面的敵人究竟會不會對自己的行為做出屠城的決定,但是他們相信他們自己的「麒麟兒」。既然連麒麟兒也這麼說了,那麼也就確實有這樣的可能。人在大多數的時刻上,相信得還是自己人,還是自己所信服的榜眼。於是,就在這麼轉眼的一瞬間,冀縣的防禦再次變得堅實起來,在拚命的作戰中,很多守兵都表現除了非凡的勇氣和力量刀槍斷了,就用拳頭打;手折了,就用腳踢;最後實在不行了,還有牙齒可以用。

    「這已經不是在作戰了,而是在拚命……」遙遙的望著城上的情形,馬謖很有些感慨的說了這麼一句。

    戰鬥最終落幕了。隨著太陽的落下,一切都歸於平靜。馬謖和馬岱在戰後統計了一下,今日的戰果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損失卻是遠遠的超過自己當初所計。

    「儘管我們是真打,可在對方的城池早已被轟成了那個樣子的情況下,還能具有這樣的防守能力,這姜維也太令人吃驚了吧。」面對高達三萬的戰損,馬岱不由得歎息起來。他不知道對面的那些人所遭受的損失到底有多少,可從他們的最後的情況來看,他們的損失應該是在一萬以下的。「根本就是不再一個檔次上的損失嘛。」馬岱小聲嘀咕著,對此卻是十分的無奈。他直接詢問一邊的馬謖「我們的佈置還要繼續下去麼?」

    「為什麼不呢?我們都犧牲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繼續下去,今天的人可就白死了。儘管主公一直說兵比將要重要,可一般的兵和姜維這樣的將根本是沒得比的。姜維很強,我越瞭解他,便越這樣覺得。」馬謖肯定的說道。他覺得自己和姜維是一個對手,而對手之間似乎惺惺相惜的。雖然現在只有他惺惺相惜於姜維而姜維卻未必知道他。

    聽馬謖如此斬釘截鐵的說了,瞭解到自家陛下似乎也確實有這麼一個想法的馬岱自然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就做我們所能夠做的事情吧。」這也是一錘定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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