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呼嘯聲總在那沉悶的炮鳴之後迅速的響起,而炮彈的隕落卻是在呼嘯之聲傳來之前便已經在海上,在船上爆發開來,驚起了那漫天的水柱和滾滾而起的硝煙。進攻的一方是迎著這不斷落下的炮彈而去的,而這不斷落下的炮彈卻是沒有一時半會的停止。
「告訴我……他們到底有多少炮?這種威力強大,射程超遠的炮!」陸遜額頭上的汗水開始一點一點落了下來,一貫平靜的他在聽到了一艘又一艘戰艦沉默的消息見到了前頭那不斷落下的炮彈所濺起的水柱和爆起的火花之後,卻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大聲的咆哮起來。他覺得自己當初的佈陣是不是有所偏差呢?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似乎應該以快速戰艦為主作為先鋒啊。畢竟,對面的敵人始終打擊的都是自己艦隊陣型前方的戰艦,而這些戰艦都是江東方面最新研製出來的,強大的主力艦。這些戰艦的戰鬥力強大,但造價也高,它們每一艘的損失都讓陸遜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那可都是幾百萬貫的銅錢啊。
「估計在三門到十八門之間!」星算官計算著炮彈落下的數量很是精確的給了陸遜一個相當準確的答案「他們的炮並不多,但每一炮的威力都很大,而且他們的炮打得很準——以單一炮的命中率來說。」
「能算出他們炮的命中率嗎?」陸遜又問道,怒急反笑的他此刻倒是對李晟軍的炮居然有如此高的命中率而好奇了。
「大約在兩成左右。差不多是四炮一中的水平!」星算官沉默著計算了一會迅速的給出了陸遜這麼一個答案「他們的炮威力極大,而且射程極遠,看樣子卻是和我們一般處於運動之中,能有這樣的水平算是不錯的了。」
「這樣嗎?幾乎提高了近一倍的命中率,還真是厲害啊。」陸遜歎息著,他可不相信這是對方自己所能達到的水準,要知道現在的炮可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呢。他想著,抬頭看看了天,上頭的那個皮囊還浮在天上。陸遜看得分明,那上頭還有人在招展著紅旗呢。「可能他們是用上面的那個來偵查我們的艦隊的航線所在,以此來指導他們火炮的標座吧。」這是他陸遜的猜測,卻已經十分接近事實了。然而,就算是這樣,陸遜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破解這個局面的。對方在天上,飛得太高,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論是床弩還是火炮可都打不到那麼高的上頭啊。
「不過……還好!對方的炮雖然威力巨大,射程間隙極短,但卻是數量偏少,對自己造成損失總還在自己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對於此事沒有任何辦法的陸遜只好小聲的自己安慰自己了。這卻是是安慰,兩百多艘戰艦在對方的攻擊之下,到此刻損失了二十幾艘,這從數量來說絕對算不上是什麼,但從質量來說卻是很致命的,被李晟的那些個炮轟掉的,可是他東吳的主力艦啊,「該死的……」陸遜狠狠的咒罵道。
不過雖然對方在撤退,試圖通過機動來和自己保持距離,但在更偏重於速度的東吳水軍的突擊之下這兩者之間的距離卻是在一點一點的縮短。速度快,載重大,這是江東方面戰船的特別之處,全天下似乎也只有江東方面能夠造出在這兩方佔優的戰艦了。與江東戰艦相比,曹魏的戰艦是艦體堅固,裝甲厚實,而李唐方面的戰艦卻是火力威猛,炮門眾多。儘管說道具體,似乎三方各自還有各自的特點,但就大的方向這三個特點,卻是說明了三方對於海戰所用戰艦的不同理解。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的話題。眼下的情況是,隨著雙方距離一點一點的縮短,江東軍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將李晟軍的陣型納入了自己的射程之中。此刻李晟軍也已完成了陣型的轉變,將原來的雁行陣拉直變成了現在的戰列線,將自己那黑通通的炮口對準了與自己交錯而來江東軍艦隊。真正的大戰在此時一觸即發了。
「轟……隆……」隨著一聲很是正統的炮鳴聲響起,那幾乎要把海龍王都給驚起的炮聲猛地響徹起來。此刻雙方相距不過里許,正是在互相的主要火炮都可以觸及的地方。一百多艘的唐軍艦隊對兩百多艘的江東軍艦隊乒乒乓乓的放炮打個不停,倒也是戰得十分激烈了。時不時,都有戰損的消息報到雙方主將的耳中
「巡洋艦-羽揚沉沒……」
「三級戰列艦-振武沉沒……」
「輕戰艦-南十沉沒……」
「重戰艦-魚腸沉沒……」
和李晟方面那比較現代化的巡洋艦、驅逐艦、三級戰列艦的劃分不同,孫吳和曹魏兩方對於戰列艦的劃分,都是在原本內河水軍的基礎上加以改變而成,大體上分為驅逐艦一級的輕艦、巡洋艦一級的快艦、戰列艦一級的重艦,專門進行接觸戰一級的臨艦,專門用來突擊的鬥艦等等,其劃分也算的上是至細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激烈的炮戰打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久。李晟軍方面固然在江東軍不斷的炮擊之下損失了三十幾艘戰艦,而江東軍也在李晟軍猛烈還擊之下損失了五十幾艘。在雙方的戰艦體積都差不多,而且是進行近距離對轟的情況下,擁有更多炮門,更強火力的一方,遠較擁有較高機動性的一方據有優勢,似乎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可以證明成為真理的事實一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而在海戰之中,李晟軍方面所用集中一定數量的戰艦集中攻擊對方一點的戰術,似乎也比陸遜所用的那種平行轟擊逮住誰就轟誰的辦法,要優秀上許多。這從李晟軍用一百多艘戰艦造成了遠較江東軍兩百多艘戰艦為甚的戰果就可以看得出來。儘管心中對自己還是很有些自負,但陸遜也不是不得不承認,在沒運用別得特別手段而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與李晟軍來一場正統炮戰的話,輸得絕對是自己。
「雙方距離多少?」陸遜面色如常的問道。對於已方所遭受到的損失,他根本就是視而不見。在見識到了多次的戰場之後,任何一個活下來的將領,在某些方面都已經變得心如鐵石了。
「一百三十丈!」星算官迅速的回答道。
「那就是說還不到一里的距離了?」陸遜的兩眼隨著星算官的這一聲回答而亮起雙眸。
「嗯!」星算官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麼就執行突襲計劃吧。」陸遜想了想下達了命令「子母舟放出,我倒要看看李晟軍在這樣的情況下,究竟用什麼來對付我們火船的突擊。」
紅旗招展,鬥艦擺首,那些個看似體形巨大的戰艦,竟然以令人出乎意料的輕盈橫擺過來,放下了擋在船首的木板。巨艦的肚腹暴露出來,十數艘只有一百石左右的小船從中魚貫而出,卻是在兩側那一丈圓徑的水輪推進之下,扯著一面兩丈來高風帆,狠狠的朝李晟軍的戰列線上衝去,霎時間化作了無數拖弋著軌跡的利箭。
「迴避!驅逐艦上前阻擊……!」唐軍艦隊的指揮士弘大聲的喝令道。儘管這變故來得如此出人意料,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到了這個很是致命的攻擊襲來,迅速的下達了正確的命令。
但事情的所想卻是不如士弘所想的那麼簡單。雖然他已經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可是陸遜把握的時機實在太過準確,卻是讓他即使下達了命令也無法阻止那些小艇的襲來。不過一百三十丈不到的距離,無數的小艇轉瞬而過,卻是在護衛戰列艦的驅逐艦到來之前,竄進了戰列艦射程的盲區。
「該死的!」士弘狠狠的拍打著自己身前的欄杆口中發出惱火的咒罵。此刻他也已經發現事情的不妙,在沒奈何之下,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盡可能的盡自己的最後一份薄禮了各艦做好防撞擊準備;弓弩手預備,二層甲板全部換裝散彈。
此刻那些被釋放出來的小艇裡李晟軍的艦隊只剩下不到三十丈距離。他們要撞上李晟軍戰艦,不過就是幾息的問題。在這樣短的時間裡,要完成士弘所下達的命令,顯然是很有些異想天開,但正如士弘自己所有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的想法一般,這些已經經歷了數次大戰漸次成長起來的士兵,眼下也抱著那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的想法,迅速的開始了自己的應對之道。
「轟……」八百斤盞口炮發出了自己的怒吼。一艘戰艦上三十五門盞口炮幾乎是在同時噴出了自己炮膛之內的鐵砂碎片,這些原本就十分鋒利的東西,此刻在火藥爆炸的推力之下,猛地爆發出去,在一方大約是三丈乘兩百丈的海面上撒下了自己的狠毒。
說實話,散彈的威力和射程遠不如一般的炮彈,但它們的存在卻是有著自己的用途的,那就是對近距離小型戰船的打擊和對戰船上人員的打擊。
無數死亡雨點紛紛落下,在強大的爆破推力之下貫穿了小艇和小艇上的人員。儘管這只是威力最小的炮彈,但仍不是那沒有什麼防禦力,且只有幾個不著片甲之水兵的血肉之軀體所能抵擋的。一番雨落下,小艇本身雖然沒有什麼解體的跡象,但卻連同艦艇和艦艇上的人一起被打得如同篩子一般。由於即使變成了篩子也能繼續向前縱火艇江東方面並沒有樣子出來的事實,使得朝這一艘戰艦襲來的威脅,在這一擊之下很自然的就被解除了。這或許就算是他們自己的幸運吧。
有幸運的人,自然就有不幸的人。不是所有的戰艦都像那些幸運者一樣,能夠正好反應過來。於是在幾息之後,在那散彈的噴射聲響起之後,更加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了,小艇撞上了李晟軍方面的戰艦從而引發了船上的火藥。戰場上的東西很多都是與時俱進的,就拿這縱火的小艇而言,說是叫做「縱火小艇」,但在事實上原本裝在縱火小艇上的火油早已被改成了火藥,在他們看來火藥確實比火油更能在短時間裡破壞戰艦的艦體。而且對於東吳來說,火藥卻是比火油容易得到的多了。
「三級戰列艦-廣武沉沒……」
「三級戰列艦-成武沉沒……」
「巡洋艦-威揚沉沒……」
一擊之下竟有十艘戰艦在縱火小艇的攻擊下被擊沉,幾乎前面一個時辰裡李晟軍方面被擊沉的戰艦的三分之一,這不能不讓士弘為之動容「真的是好強啊!那個……書生!」士弘感歎著,咬咬牙迅速的下達了一個命令「驅逐艦巡航,戰列艦上層甲板全部給我換裝開花彈。該死的……陸遜居然給我弄這一手,今天我不把戰船上的開花彈打完,我就和你姓。」突然被對方來了這麼一手,士弘也急了,自然發起狠來。
說到開花彈,這個作為李晟軍中最據有威力的炮彈,自然不像李晟軍的普通炮彈那樣想打多少就能打多少了。開花彈,這就現在的技術而言可是很難生產的,自然就有一定的量了。雖說李晟軍的幾大艦隊中,開花彈分配最多的是南洋艦隊,但幾年的戰爭下來,南洋艦隊是得到的多用得也快,以至於到現在所有的艦隊當中開花彈儲備最多卻成了士弘的北洋艦隊。這可都是士弘自己多方節省結果。儘管士弘是一個世家出來的人,但說道大手大腳花錢他似乎還比不上甘寧。儘管他自己也知道所有的炮彈中最好用的炮彈就是開花彈,每次行動,他帶的最多的也是開花彈,但在行動的過程之中,他卻是秉持這能少用就少用的原則,盡可能的用那些一般的炮彈解決了問題。「……心細膽大,頗有經濟頭腦!」這就是李晟對士弘這位將軍一個不倫不類的看法。當然,這看法說出來是有些講笑的,但在另外一個方面也說明了士弘其人的一個特點「花該花的錢……」
既然說是花該花的錢,那麼就代表了士弘的個性是節儉而不是吝嗇。在他認為他需要的情況下,他是會動用自己手中所有的力量來進行一場盛宴的,就像眼下這樣一般。他認為以現在自己的實力用一般的炮彈和江東水軍鬥下去確實不行了,所以他便很是迅速的下令用開花彈來對付對方。他可是確切的知道開花彈對自己這樣沒有裝甲防護的戰艦具有怎樣的破壞作用。
一聲令下李晟軍的士兵們自然又是一陣忙碌。雖然一時間彈幕的稀薄,使得李晟軍在短短的轉換彈藥過程中又有兩艘戰艦被擊沉,但迅速的將開花彈裝彈上膛的李晟軍卻在接下來一輪的炮擊中憑藉著開花彈的強大殺傷力一口氣報廢江東方面的十六艘戰艦。由於採用了帶著指引的集中攻擊模式,使得江東的陸遜望著這十六艘被擊沉的戰艦又是一陣心痛九艘重戰艦、兩艘快船、三艘輕戰艦、一艘鬥艦——這損失的可都是自家水軍中的中堅實力啊。「這真是……」陸遜焦急的皺了皺眉頭。
士宏究竟打得是怎樣的算盤,陸遜此刻多少也有些瞭解了。他知道對方已經算透了自己的佈置,並以此作出了很針對的佈置。士宏方面是打算將自己艦隊分作兩個方面來對付自己和曹魏的部分。借助天上的那個皮囊,他們肯定能看到自己分兵的佈置。「由於不知道自己這邊的分兵究竟能在什麼時候完成包抄,也不知道其是否能在包抄抵達之前吃掉自己,所以他們是針對了自己的分兵而做出分兵的決定。唔……這也算是比較正統的對策了。不過也確實是我們這邊所不期望見到的啊。」陸遜如此想著。自己要取勝,就必須完成兩面包抄的戰術。也就是說,自己必須將敵人所有的戰力給調動起來,緊緊的吸引住對方,然後讓曹魏方面的部隊從後陣對對方進行致命的一擊。這從表面來看是很難的,從最後的結果而言也是對自己不怎麼有利的。然而陸遜也明白這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自己不這樣只怕連一點打敗李晟海軍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們必須給予李晟軍方面以更大的打擊才行,必須讓他們意識到他們如果不把後陣的那另外一百多艘戰艦給調動過來,他們就不可能打敗我們。」陸遜很明白這一點。是以他在看到自己這邊確實在李晟方面的緊逼之後再一次的處於下風,不由得恨恨了兩聲,隨即咬牙切齒的下達了命令「把所有的鬥艦和臨艦給我派出去衝鋒,所有戰艦不再實行自由攻擊策略,而將所有炮門重點給我集中在清掃地方戰列艦之前的驅逐艦上。以我之上駟對彼之下駟,我倒要看看對方的驅逐艦是怎麼應付我們重戰艦的齊射的。」
「諾!」這是堅強而有力的一聲回答,也是大家的誓言。依著這個誓言的發出江東軍的戰船,亦在短暫的調整了自己的陣型之後,發出了自己的怒吼。重戰艦、快船、輕戰艦同時噴出了自己炮門上的怒焰,而負責火攻的鬥艦,負責登陸作戰的臨艦,則在這樣的怒焰掩護之下,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朝李晟軍的艦隊衝去。一時間,風帆齊鼓,水輪飛轉,鬥艦和臨艦以很是令人驚異的速度直衝而上,迅速的接近了李晟軍的艦隊。
「乒……」這是臨艦將木板搭上李晟軍戰艦的聲音。「轟……」這是從鬥艦肚腹裡衝出來的小船撞上李晟軍的那些戰艦聲音。因鬥艦都是在極近的距離內放出小艇的,所以李晟軍的驅逐艦根本就那這些沒有辦法——在它們可以企及的距離上,它們遭遇到的是鬥艦的重甲,而在它們無法企及的內裡,它們遭遇到的卻是這些裝有滿船火藥的小艇。這些小艇撞上了它們,隨即而來的爆炸一下子就把它們的軀體給粉碎。這當然不是說它們的軀體太過孱弱,而是小艇所載之火藥太過威猛。即使是擁有更堅固艦體的戰列艦都會被這麼一艘小艇給毀滅,更何況它們這些根本就比不上戰列艦的驅逐艦呢?
撞上就是一個死,如此慘烈的事實擺在了李晟軍眾人的面前,很自然的就引起了一陣混亂。儘管士弘在最初的訓練之時始終都把艦隊艦長的服從培訓放在第一位,可還是有一些人在這事到臨頭的要緊之上退縮了。他們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而已,但他們動作卻引起了李晟軍艦隊陣型的混亂。於是乎,災難發生了,數艘李晟軍的戰列艦,竟然和擅自規避的驅逐艦撞在了一起,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來。雖然說這樣近的距離,只會產生不多的動能,但戰艦體積的巨大卻將這動能上番了數倍,在撞擊的時候,無論是戰列艦和驅逐艦都不免損失慘重,癱瘓在那邊完全喪失了戰鬥力。這是一個對李晟軍來說不幸的偶然,但也是無數因果結成的必然。
「該死的……居然造成這種混戰的局面!」士弘狠狠的說道「如果那些人僥倖不死的話,我絕對要把他們全部都送到軍監部去……」他怒吼著,卻沒有喪失一名將領該有的判斷。儘管眼下的局面很是危急了,但他還是堅持這自己最初的觀點「絕對不能吧!後面的艦隊給拖進來……」他看了看眼前的亂戰之局,咬牙切齒的想了想艱難的吐出自己的命令「全軍做好接近戰的準備;通知『飛天』讓他們給後艦隊下達命令,直接去打擊敵方的包抄艦隊。」
「這……這不是要我們自己去送死嗎?」聽了士弘的命令他座下旗艦的艦長頓時詫異得目瞪口呆起來自己原本就處於下風,之所以還能支撐著,除了將士們的效力之外,也不排除知道自己在後方有援軍存在的原因。而此刻士弘卻要讓這些援軍離開,去對付敵人的分艦隊,明擺著就是要斷絕自己這些人的妄念麼!雖說可以分艦隊消滅了對方的前艦隊之後在來救援自己,可那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呢?只怕他們那些人趕來了,自己這些人早已成為對方刀下的亡魂了吧。要知道,即使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自己這邊開始重視起接近戰來,也給戰艦配置了一些近戰武器,可這些近戰武器卻是不如江東軍那邊的精良啊,他們的戰艦可是從頭到腳還都擁有近戰的功能呢。
「提督大人,這……」艦長支吾著還想勸說士弘。因為他明白的知道讓自己這些人和對方去打肉搏是一件很吃虧的行為。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我卻不認為那是正確的。要知道我們是依靠火器佔優的,而陛下從來都是將最新最優的火器給我們用。在眼下,我們所要做的不過是用手中的火器來對付那些傢伙,守住我們自己的戰艦而已。我想在接近戰上我們不需要如何擊敗他們,只需要純粹的防守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吧。既然是沒有問題,那麼我們進一步的將時間拖下去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因此我們完全可以等到我們自己的人趕回來嘛!而且亂戰,也不是單純的亂戰啊。在某些情況下分兵並不等於分力。」士弘如此說道。作為一名將軍,他的眼光卻是比艦長要長遠得多了。
「這……說得也是!」艦長眼見無法說服自己的主將,自也點頭答應下來。
命令迅速的傳達了下去,李晟軍的艦隊自然就開始分開。對於此事,士弘自然是要給自家人以解釋了。當然,他不會對其他的那些人去說那面那一大串長長的話語。於是,他讓自己的手下打了一個信號告訴自家艦隊的所有人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提督大人這是要我們拚命啊?」號令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愣,看著猶如螞蟻一般蜂擁而上的敵人,他們頓時也咬牙切齒起來「該死的,你們既然都衝到了我的頭上來了,提督大人又命令我們和你們拚命,那我們也就不和你們客氣了。」儘管前頭李晟軍中有人退卻而造成了眼下的亂局,但大多數李晟軍的軍人都是很有血氣的。他們在士弘的嚴令之下很自然的也就鼓起了自己內心的勇氣,開始佈置起各自作戰的方案起來。
說實在的江東軍方面的鬥艦和臨艦都不如李晟軍的戰列艦那般高大巍峨,以它們來和李晟軍方面打接近戰自然是得向攻城一般打一個仰攻了。對於仰攻的壞處,江東軍的人不是不知道,但他們都沒有解決的辦法。鬥艦且不去說它了,只說這臨艦,其根本的重點卻不是不是戰艦火力而是戰艦的載重和速度——有了較高的載重它們才能裝運更多的士兵;而有了更快的速度它們才能更快的接近敵人。為了達到這兩點,優秀的龍骨自然是免不了的,而戰艦的艦體也因為提升速度的需要變得更據有流線型起來,船的高度被降低了,船上所有的近戰重裝備都被設置成一個個機關模塊潛藏在甲板之下,戰艦兩側的護板都被包上鐵皮,同時在戰艦的前後兩舷都伸出了短小的飛翼以此來給戰艦提高航速。江東軍的臨艦就像是一支粗大的飛箭一般充滿了銳利的氣息,擁有極高的航速,卻不具備巍峨的艦身。因此,它們是以戰艦的數年來打敗李晟軍方面的,它們就像是擁有鋒銳牙齒的鯊魚一般,對李晟軍這頭大鯨魚施以瘋狂的群攻。
戰鬥迅速的展開了,就像是陸地上的攻城戰一般,城下的一方拚命的想登上城牆殺進城去,而城上一方這死命的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無數的弩箭從李晟軍的戰船上往下潑灑,無數的雷火彈猶如雨點一般從上頭灑落下來,李晟軍方面為了對付孫吳一方的登艦行動可謂是下了大力氣了。而孫吳一方也沒有因此而對李晟抱有什麼謙讓之心,折疊式排干,折疊式雲梯,折疊式床弩,江東軍把他們最為精巧的作戰武器給顯現出來不斷的向高處的李晟軍攻擊著。在這個彼此都能看得到對方的地方,雙方的士兵的廝殺聲,吶喊聲,箭飛弩射的破空之聲混合在一起,匯聚成了天地之間最為雄壯慘烈的樂章。